一個月後,隊伍終於到達風城。


    霍奔親自帶人在城外迎接,行人遠避,司宇的馬車直接穿過城門駛進了霍奔的府邸。


    晚上的宴會極盡奢華周到,藍息坐於上位,霍奔等人左右陪同,其樂融融。


    後院,楚玉伺候司宇沐浴更新,痛快地泡了個熱水澡。


    “嘖嘖,小臉兒都皴了。”司宇在楚玉臉上勾了一下。


    楚玉滿不在乎:“我是個男人,皴了就皴了。”


    司宇打趣道:“你去問問薩,問他心疼不心疼。”


    楚玉幫他穿上衣服,“殿下因為這傷瘦了一圈,陛下才該心疼了。”


    司宇手上一頓,看著楚玉:“我還以為你要說陳起該心疼了呢。”


    “國相大人心不心疼殿下心裏清楚,不用我多言。”


    “你這小子,長了一張利嘴。”


    楚玉道:“我自小身體底子不壯,不像我哥能幫陛下分憂解勞,如果嘴還不利索,那陛下派我到殿下身邊不是給殿下添堵麽?”


    他每一句都說的是實話,如果有人敢在司宇麵前說“陳起對你那麽好,楚越又是陛下的肱骨棟梁,殿下於己於人都不應該再強求。”他定會拔了那人的舌頭。


    楚玉雖然沒有明著這麽說,但他分明就是這個意思,司宇聽在耳裏竟然沒有生氣。


    難怪薩對這小子死心塌地,不僅人長的漂亮,還是個玲瓏剔透的,司宇不由更加嫉妒起楚越來。


    “知道你哥不得了,未來的戰神嘛,你小子不用時刻跟我耳提麵命的,我記著呢,不會把你哥大卸八塊。”司宇笑笑,唇角滑過一絲自嘲:“這王座,可是我千辛萬苦幫陛下謀劃來的,定不能讓它在我手裏出錯。”


    楚玉適時低下頭:“我不敢。”


    奴隸進來請示,說國相大人叫人送來了吃食,司宇正好餓了,叫人擺飯。


    飯食相當豐盛,不僅有餐桌上必不可少的烤肉肉餅,還有司宇最喜歡的小米粥,醬肉,小菜,餐後甜品更是有香甜可口的糕類,還有新鮮的水果,滿滿擺了一桌子,幾乎都是司宇愛吃的。


    司宇看著滿桌子的飯菜揚了揚眉。


    楚玉但笑不語。


    前院,陳起似乎喝醉了,搖搖晃晃地倒在地上沒爬起來,似乎睡著了。


    霍奔舉起酒杯,神情激動:“我這的就比較烈性,陛下,來,再飲一杯。”


    藍息強撐著揉了揉額頭,放眼望去,他帶來的將領幾乎醉了大半。


    “不了,你們繼續,我先休息一下。”藍息靠近椅子裏,一名奴仆上前,幫他按壓著太陽穴放鬆。


    哐當一聲,雷森手裏的酒杯也掉在地上,醉得不省人事。


    霍奔哈哈大笑:“看來陛下和諸位將軍都不太喜歡我這的土酒啊,也是,我這邊陲之地,人窮地貧,既種不出可口的食物,也養不起精細的人,陛下這是看不起我們這些大老粗啊。”


    “就是就是,陛下既然看不起我等,那還來咱這不毛之地幹什麽?”


    語氣中已是大大地不敬,幾人邪笑著,目光放肆的在藍息的臉上流連,其中一個五大三粗的莽漢更是看著藍息下流得直咽口水,一手難耐的在褲襠處掏了掏。


    藍息睜開眼,“放肆。”目光似寒劍,其中一兩個膽小的被他逼迫得連連後退。


    霍奔也是一愣,不過他畢竟是領頭人,很快就在藍息的威嚴中冷靜下來,嘩的一聲拔出長劍,直指藍息。


    “藍息小賊,你勾結二王子,毒殺先王先王後,驅逐大王子,殘害手足。你忤逆在先,禍亂朝綱在後,簡直喪心病狂,人人得而誅之。”


    “對,人人得而誅之。”


    唰唰,數把長劍齊齊指向藍息。


    藍息從容起身,越過矮幾,走到霍奔跟前,兩人之間隻隔著一把劍。


    “霍奔,司昊許了你什麽好處?”


    霍奔心中一凜,他沒想到藍息竟然開口就點出了司昊,按照大王子的計劃,此時藍息等人不是應該以為司昊遠在比亞嗎?


    “住口。”霍奔大喝:“大王子乃先王最倚重的王子,他才是我等甘願追隨的國王。”說著掃視眾人一圈:“兄弟們,藍息小賊已被我們控製,這些人已經中毒,他現在就是一頭沒了爪牙的老虎,大王子很快就會殺過來了,兄弟們,為了大王子,殺了這些亂臣賊子。”


    話音一落,霍奔舉著長劍就朝藍息刺來。藍息身形一閃,眨眼到了霍奔跟前,劈手奪劍,噗的一聲,鋒利的劍刃割斷了霍奔的脖子。


    一切幾乎發生在眨眼之間,所有人都沒有想到,看似單薄的國王陛下竟有此等身手,那步伐之詭異,身形之快,簡直罕見至極。


    他們哪裏知道,國王陛下身後可是有一個好師父親身教授。


    與此同時,原本中毒“醉倒”在地的陳起雷森等人紛紛一躍而起,兩撥人立刻殺到一處,藍息退後,冷酷地注視著眼前的一切。


    讓人伺候司宇吃飯,楚玉出了內室,烏丘過來,附耳道:“大哥已經準備好了。”


    楚玉凝眉:“沒有出岔子吧?”


    烏丘:“沒有,陛下考慮的周全。”


    楚玉拔出腰間的劍:“叫人保護好殿下和祭司大人,我跟你們一起去。”


    “那怎麽行?”烏丘不幹:“大哥專門跟我交代了,不許你摻合,嫂子還是進去和殿下呆在一起,有我們呢。”


    楚玉臉上發燙:“不許亂喊。”


    烏丘憨厚笑道:“那不行,我聽我大哥的,嫂子趕緊進去,否則小弟可要下你的劍了。”


    “你敢。”楚玉小臉通紅,又氣又羞。


    烏丘不再跟楚玉囉嗦,二話不說奪了楚玉的劍,彎腰把人抗在肩上一腳踢開了門。


    司宇嚇一跳,見是烏丘,倒鬆了口氣,“怎麽回事?”


    烏丘反身把門關上,上前壓低聲音:“陛下有旨意,請殿下在此好生歇息,不管外麵發生何事都不能出門,小人會親自帶人保護殿下。”


    司宇看了氣呼呼的楚玉一眼,點頭,烏丘出去了,司宇朝楚玉招招手,撇了一下嘴:“小玉兒膽子不小啊,敢幫著陛下瞞我,說吧,外麵發生了什麽事?”


    楚玉見自己殺敵無望,泄了氣,“陛下也是怕殿下擔心,不想勞你傷神。霍奔不是在宴請陛下嗎?瑟斯的人早就來報,風城有異動,陛下就將計就計了。這會兒,陛下那裏應該已經快結束了。”


    “什麽?”司宇顯然沒料到這風城還有這一出等著他,他知道霍奔是個小人,隻是沒想到那小子膽子竟然如此之大,敢對藍息不利。“你說,是瑟斯傳的信?”


    “是,瑟斯的眼線遍布凱撒大陸,雖然被霍奔拔了不少,不過這風城裏還是有他的人。”


    “這個瑟斯,的確是個人才。”司宇勾了勾唇:“那,也就是說,你哥被陛下丟進大牢,也是故意為之了?”


    “這個我不是很清楚。”


    司宇哈哈大笑起來:“我就說我那弟弟怎會是為了小兒女之情就拈酸吃醋的主,哈哈,好,好得很。”


    楚玉不明白司宇為什麽叫好,他也懶得想,一心記掛著外麵的情形。


    雷森和陳起剛把剩下的人解決完,薩和大鯊魚就衝了進來。


    “陛下,逆黨已經全部剿清,現在整個府邸已在我們的控製之中。”


    “消息可有走漏?”


    薩搖頭:“沒有,我們都是暗中動的手,其餘奴隸此刻關在府裏的地牢中,請陛下發落。”


    藍息擺手:“先關著,城裏可有動靜?”


    薩道:“小人剛收到外麵傳來的消息,司昊那龜孫子也不是十分相信霍奔,見城內沒有動靜,還在觀望呢。”


    陳起道:“如此,我們何不製造點動靜出來?”


    很快,城主府裏紛紛點起火把,一會兒就燈火通明,隱約可聞喊殺聲,偶爾夾雜著著陳起受傷的傳聞。


    司昊此時就在城外,急得跟熱鍋上的螞蟻似的。


    “混蛋,怎麽會是陳起受傷?藍息那個畜生如何了,死了沒?”


    心腹開解道:“殿下不必著急,既然那陳起已經受傷,就說明霍奔已經動手了,再者,就算那藍息真受傷了,他們隻會捂著消息,不敢宣揚。”


    司昊沉吟片刻:“你說的對,快,你帶人給我衝進去,必須取了藍息的狗頭。”


    心腹一愣:“我?那殿下……”


    “本王子當然要在此坐鎮,如有需要好接應你們,還不快去?”


    “是!”


    心腹帶著人馬入城不久,司昊後方突然傳來喊殺聲。


    “怎麽回事?”後方燈火通明,喊聲震天,司昊傻了眼:“哪來的人馬?到底是什麽人?”


    一名巡邏的士兵急匆匆打馬過來,“不好了殿下,有人殺過來了。”


    “廢話,老子有眼睛和耳朵,還用你說?是什麽人,看清了沒有?”


    “領頭的人一身鎧甲,滿臉胡子,看不清長相,不過……”


    “不過什麽?”


    “不過他手裏舉著嗜血。”


    司昊差點一跟頭從馬上栽下來,一鞭子就甩了出去:“混蛋,楚,楚越不是在大牢裏呆著嗎?”


    藍息被雷森護著去了司宇那裏,見他毫發無傷,司宇和楚玉提著的心髒才算落了地。


    “我很好奇,這是你的主意還是楚越的主意?”司宇滿臉不高興,真是小瞧了楚越啊,不爽。


    他本以為像楚越那種家夥,就該是四肢發達頭腦簡單的,但是現在……


    藍息看了楚玉一眼,就像跟楚玉解釋似的說了一句:“我說過你哥會沒事的。”


    楚玉一愣,隨即想起那次與藍息的交談。


    “陛下,我哥他,會來嗎?”


    司宇哼了一聲,很不滿意楚玉提起楚越時那滿臉的崇拜。


    藍息沒想到楚玉會這麽問,一時不知該如何回答,因為他不知道,也沒有收到消息說楚越會來。


    “他來幹什麽?”司宇悶聲道:“偌大的王城不用守嗎?”


    楚玉突然轉頭瞪了司宇一眼,司宇被瞪的一怔,半晌才回過神,隨即就很鬱悶,心想玉兒怎麽不怕我了呢,以前明明看都不敢正眼看,嘖嘖,自己這是越活越回去了麽?


    藍息道:“府裏已經清除幹淨,不過為了以防萬一,你們還是早點休息,不要亂跑。”


    楚玉耳朵靈著呢,“陛下,城裏是司昊的人嗎?”


    “正是。”


    楚玉手有點癢癢,正想去拿劍,那邊司宇已經搖搖晃晃地站起來了,“我要把他碎屍萬段。”司宇聲音發狠,渾身直抖。


    楚玉顧不得拿劍了,過去把人按在椅子裏。


    藍息擰眉道:“陳起帶人出去了,他跑不了。”


    大約一炷香過後,陳起身上插著一支箭回來了。


    “陛下,那司昊實在狡猾,根本就沒露麵。城裏的人馬已經被我和將軍大人的人收拾幹淨了,現在將軍大人親自帶人去追司昊了。”


    楚玉雙眼唰的一亮:“國相大人,你是說我哥來了?”


    陳起嘶了一聲,點頭:“是,將軍親自來了。”


    楚玉高興壞了,望著藍息:“陛下,我哥來了,他真的來了,他肯定是不放心你呢。”


    藍息可疑的咳了一聲,好似不好意思直視楚玉的眼睛,看了陳起一眼,轉移了話題:“既然都解決了……國相大人受傷了,你幫他看看。”


    楚玉滿腦子都是他哥來了,然後跟陛下就應該和好了之類的,也沒注意到藍息的異樣,高興的過去把陳起扶到司宇身邊坐下,“大人先忍一下,得先脫了鎧甲。”


    司宇在旁邊冷哼一聲,聽說楚越果真來了,連陳起都懶得看了,那個鬱悶啊。


    陳起的心腹湊到楚玉跟前,附耳道:“這箭是我們大人自己插上去的。”


    “啊?”楚玉驚呼。


    藍息驚了一下:“國相大人怎麽了?”


    陳起老神在在。


    楚玉立刻明白了陳起的打算,心裏覺得好笑,卻一本正經的道:“箭頭入的很深,必須馬上拔箭止血。”


    藍息非常配合:“那就在這裏拔箭吧,馬上動手。”


    “是!”


    幫陳起去了鎧甲,裏麵白色的中衣被鮮血染紅了一大塊,觸目驚心。


    楚玉拿剪刀在箭周圍剪了個大口子,嘶啦一聲,陳起的衣服直接被他撕了。


    薩在一旁虎目圓瞪,那表情,分明是恨不得楚玉撕的是他的衣服。


    不行,咱找個機會也得傷一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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