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曆了這麽多事情,在連清看來,已經沒有什麽是能驚嚇到他的了,包括程文川吐露出的秘密,他早就知道周禮並不是一般的人,隻是偏偏沒有往那邊去想,這會聽到他的身份,倒是不意外,程文川自打掉進井裏之後,因為第一時間嗆了水,沒能出來,家裏找了許久都沒找到人,就漸漸放棄了,他每天從井底看著外麵,身上的傷在周禮的幫助下一點點愈合,直到能夠出水。


    他也不再以前的那個他了,臨走前,他在自家門外駐足了許久,看著窗戶裏的妹妹一臉驚恐,轉身離開,他已經不再屬於那個家,在自己家人眼裏,他早就已經死了,他並不怪他們放棄自己,隻能怪命運弄人,離開老家跟著周禮東南西北的走,從那時起,程文川的家人就隻有周禮一個了,即使平時嘴硬跟他對著幹,可心理卻是認定了這個人。


    所以這次周禮受這麽重的傷,程文川卻比他還要難受,尤其不能接受,他不清楚童謠背後到底怎麽一個旁門左道的東西,但是他,絕對不會就這樣算了!!


    連清聽著程文川的回憶,漸漸睡著了,他想這十年的感情,絕對不是別人一朝一夕可比的,心理有些羨慕,帶著這種心情一夜竟睡的還安穩,早上起床,意外的發現程文川沒在,這可嚇了他一跳,生怕這小家夥因為生氣自己就跑出去找他們算帳,趕緊穿好衣服往外麵走。


    結果他才推開門,就見程文川已經回來了,他手下一頓,“你這是?”


    程文川一笑,一雙大眼睛眯在了一起,舉起手裏的東西晃了晃,“我去買早餐啊,我看你那廚房也是常年不見火的,冰箱裏更沒什麽東西,我可餓壞了,不打算動手。”說著調皮的吐的下舌頭,用肩膀撞了撞門,連清趕緊把門打開。


    看著他走進去,連清卻覺得不是太好,他突然這樣的情緒,怎麽都覺得怪,跟在後麵,本想幫把手,結果被程文川推到一邊,拿出碗筷,熟練的倒出東西來,看的連清目瞪口呆,生生覺得這不是自己的家……


    還很燙的油條豆漿,冒著熱氣,引的人有些食欲大發,程文川攪拌著豆漿,突然開口,“謝亭歌怎麽還沒回來?”


    連清握著勺子的手慢了慢,“應該是在照顧周禮吧,別擔心,不會有事的。”


    程文川沒吭聲,喝了兩口豆漿,才說,“謝亭歌治不了周禮的傷,因為周禮不是鬼也不是妖,所以謝亭歌非鬼即妖,你真的知道他的真實身份和目的嗎?”


    被突然這樣問話,連清也有些措手不及,這些東西他在最初確實是想過了,而且在他現在的認知裏,謝亭歌不是鬼還能是什麽?所以一時沒有答上來。


    程文川又說,“謝亭歌不簡單不用我提醒你,也許他對你沒惡意,但不代表他跟你的想法是一樣的。”


    “我沒有想那麽多。”連清有些食難下咽,這段時間他們在一起過的很舒適,連清是一個不容易跟一個人走的太近的人,能接受謝亭歌已經是意外,即使就像程文川說的,謝亭歌在他身上有想要的東西,那就給他好了……


    “你想的開就好,我並不是要做什麽壞人,隻是這十年我走的地方太多,見的東西太多,你是我的朋友,我才和你說一句。”程文川把袋子扔到一邊,抬頭看了連清一眼,突然笑了,“一定特別不能接受我這樣吧?沒辦法,現在周禮不在,我隻能保護自己,我不能讓他擔心了。”


    “我明白你的意思,你今天還去學校嗎?”連清看了一下時間,他今天還有必修課,是不能逃的。


    程文川點點頭,“要去,一切都要跟平時一樣。”


    連清以後的看他,卻沒問,兩個人吃完早餐直接去了學校,校園裏冷冷清清,通常是幾個人走在一起,神色緊張,連清有些放心不下程文川,堅持要把他送到班門前才行,程文川笑他,“這時候我不會讓自己出事的。”


    看著他進去,連清才回了自己的班,最近因為命案的事情,已經很久沒有正常上課了,不止是學生怕,老師也一樣是怕的,很多都自修的,都讓學生自修了。


    拿出書放到桌子上,看著上麵密密麻麻的文字,腦袋裏卻完全不是上麵的東西,心思也不在這裏,顯得心浮氣燥,他有些煩躁的長歎一口氣,揉了揉頭發,緩解一下壓力。


    這時寧遠走進來,把書包扔到一邊,見連清明顯在走神,半天才開口,“我以前勸過你叫你不要管閑事,你偏偏不聽,你這心軟的性子可怎麽辦?!”


    這口氣明顯是父親說兒子的,連清被他逗笑了,說起來因為童謠的事情,這些日子他確實是跟寧遠走的遠了一點,這時還能聽到他打趣,就笑,“是不是覺得很不爭氣?”


    寧遠瞪他,“你呀!能躲就躲多好。”說著看向窗外,“童謠的事情我一直在查,也許能幫到你,但是你聽好了,隻有這一次,下次絕對不能在去了!”


    連清聽到他有線索,立刻打起精神,緊張的看著他,“什麽線索?”


    寧遠卻是不吃他這一套,嚴肅的伸出大拇指,“你要答應我,我才能幫你。”


    這會連清也顧不得其他,趕緊跟他對了拇指,“這次你能告訴我了?”


    寧遠知道他對連清的喜歡,對連清是一種困繞,其實如果不是謝亭歌的突然出現,他是一輩子都不會說的,當他永久的好朋友,他也就知足了,可是偏偏就冒出了這樣一個人,把自己仔細保護了二十年的東西奪走了,怎麽讓他不恨?


    可他恨的是謝亭歌,他不忍心讓連清受到任何傷害,私下就調查起來,他的人脈很廣,在學校一向吃的開,比起連清和程文川這兩個笨蛋,他就知道的更多,思路更明確!


    當然,他不會去查的太深,他會以一個警察的思路,去把這個事情當做一個案件來拆,所以,他就發現許多人跟童謠有千絲萬縷的聯係,而這些人恰恰是最不讓人懷疑的,在調查當中,他發現事情根本和他們想象的不一樣!


    “下了課我會帶你去找他們,你會在他們口中知道很多事情。”寧遠說的神秘,卻偏偏不肯直接說出來,要連清去自己判定。


    徒然增加的神秘,確實讓連清更加想知道,老師在台上講著考試的重點,他心不在焉的畫著,耳邊是不甚清楚的聲音,一心等待著下課,這時就聽外麵傳來一聲尖叫,那種撕裂耳膜的聲音讓人心驚肉跳,連清手上的筆掉在桌子上,他慌張的抬頭看向窗外,就見幾個身影急促的從上麵落下……


    教室內的驚叫聲此起彼伏,連清瞪著眼睛完全驚呆了,那是什麽?!他強撐著站起身,推開寧遠,跑到窗戶旁,一把推開窗戶看下去,就見三個形狀各異的人爬在地上,鮮紅的血液從身下蔓延流出。


    又死人了……連清不自覺的握緊拳頭,屍體很快被人群包圍,女聲的尖叫幾乎要喊破天,那是一種絕望的聲音,死亡從來沒有離這些朝氣蓬勃的年輕人這麽近……


    就在連清愣神的工夫,下麵的人又都抬起頭,驚恐的看著上麵,連清探出頭向上看,卻被眼前的一幕驚呆了!程文川就站在樓頂!半個腳掌幾乎要踩出去。


    連清來不及再也想別的,也不理會老師的叫聲,匆匆的向樓上跑,他現在腦子一片空白,根本想不到其他的,一口氣跑上頂樓,遠遠的看見程文川站在最邊緣,身子有些搖晃。


    連清被嚇的心快要從嘴口跳出來,慢慢的向前移動,在自認安全的地方輕輕出聲,“程文川?你怎麽在這兒?快跟我下去。”


    前麵晃動的身影僵直,接著轉過身,一張臉慘白,眼睛木那沒有半點神,像個精致的人偶,連清立刻覺得不對勁,就見那雙呆滯的眼睛突然閃過一道紅光,嘴角掛起一絲冷笑。


    連清頭皮像要炸開一樣,忍不住大叫,“童謠你放過他!!這件事跟他一點關係都沒有!你不要再拉別人下水了,你到底要害死多少人才甘心?!”


    他突然的大叫讓原本要掉下來的程文川僵住身體,一雙泛紅的眼睛頓時充滿惡毒,陰狠的說,“都怪你!你為什麽不幫我!”


    那男女參半的聲音,立刻印證了連清的想法,確實是童謠在操控程文川的身體!連清還想說點什麽,就見程文川突然轉身,就要縱身跳下去,連清根本來不及阻止!


    眼睜睜的看著程文川從眼前跳了下去,這時一張紙從他耳邊飛過,他癱軟的倒在地上,寧遠從後麵扶住他的身體,眉頭緊鎖,”沒想到它這麽快!居然先我一步!"作者有話要說:看來得下章了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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