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家與石家定親又退親的消息不出兩個時辰便在整個楊梅村傳得沸沸揚揚,有人看戲有人議論有人鄙視有人感歎,薛青梅這個名字繼金波江大水泛濫後又成為了鄉親們茶餘飯後津津樂道的話題。


    更有甚者將一個月前的謠言給搬了出來,畢竟隔得還不久,大家記性都不錯。


    有心思齷齪者便把那謠言將此次石家退親聯係到一起了,甚至有人大膽的猜疑跟薛青梅私通偷情的男子就是石敬安,也有人認為石敬安是發覺了薛青梅跟人私通不甘心戴綠帽子才以退親羞辱之,也有人可憐同情薛青梅棄婦的身份又被退親,今後怕是無人問津要當一輩子孤寡人了。


    “真是太可恨了,這石家不厚道便罷,外麵那些口中生瘡的亂造謠,走,收拾行李,等你哥哥下山回來咱們就回家。”


    外麵的謠言滿天飛,薛青梅再一次榮登楊梅鎮方圓十裏八卦主角,她除了苦笑還是苦笑,薛邱氏氣得簡直恨不得馬上就走。但薛青川和邱武上山打獵還未歸,隻得暗忍著。連累邱家人出門也來去匆匆,薛青梅心裏十分愧疚,似乎自從她來之後,外公家的安寧全被攪亂了。


    “可不是,我敢說這楊梅鎮方圓百裏就找不出比咱們家梅子更出挑更賢惠的女兒了,那張翠枝是瞎了狗眼,眼睛這麽好使估計她老石家以後也不會有什麽興旺。那石老二出了名的小氣刻薄,更別提娶了個殺豬妹媳婦,還有那個女兒,嫁出去簡直就是禍害別人家。至於那個什麽田妮兒,倒是長得人模狗樣,可惜上趕子倒貼,人家還不一定瞧得上,也就張翠枝那個目光短淺的貨色才看得上!”汪氏跟薛邱氏同仇敵愾,她性格直率潑辣,平日裏最是心直口快。薛邱氏曾經在娘家做姑娘時跟姑嫂關係處的好,嫁人後逢年過節也常聯係,青梅也算是她看著長大的,所以自然護得跟老母雞似的。


    “那田妮兒是從哪裏冒出來的?以前怎麽沒聽說過?”薛邱氏手裏一邊擇著青菜,突然道。


    汪氏臉上閃過茫然,也不太清楚,道,“我也不甚清楚,不過張翠枝不是說是她侄女麽?她娘一共生了五個閨女,嫁了有近有遠,估計是其中一個姐妹的女兒吧。”


    薛青梅眼眸沉了沉,心裏已然明白了田妮兒當初在地母庵為何要跟她針鋒相對,很有可能當初她便認出了石敬安。但這小姑娘小小年紀心思深沉,竟沒有相認,直到大水退後跟她娘到了楊梅鎮投靠了親戚,有了靠山才正式去找石家相認。心思回轉間總結這段日子發生的事,她心裏升起一股寒意,這田妮兒小小年紀,竟如此會算計?


    眉頭蹙了蹙,她不由輕輕開了口,“這個田妮兒,我跟石敬安在地母庵時曾見過,當時並不知她是石敬安表妹。她也沒有相認,不過我聽說……她是住在地母庵山下附近的田家村的。”


    薛邱氏和汪氏陡然轉頭,“田家村?”


    “梅丫頭,你竟然早認識那姑娘?”


    青梅垂下眸,“田家村被大水淹了,她跟她娘上庵子裏避難,我怎麽知道她竟是石敬安的表妹,而且有朝一日還能成為逼我退親的禍端?”千金難買早知道,就算知道……又能如何?能夠早一日跟石敬安成親麽?


    有些事情,不是躲,就能避開的。


    若真的避,她當初就不該來楊梅村。


    想到此,她心裏又悶悶起來,離那日退親已經過了兩日,但那個人的影子絲毫沒有隨著時間褪去,自己怕是不知不覺已然陷得深了。哎,那又有什麽用?如今,也隻能偶然在心中懷念罷了。


    “田家村?”薛邱氏輕輕蹙了蹙眉,突然話鋒一轉,“小春,林婆子好像是田家村那邊的人吧,不如叫她來問問看?”


    汪氏倒是不知道這些,趕緊揚聲喚了林婆子過來。林婆子拎著條板凳笑眯眯過來了,放下板凳一屁股坐下,一邊幫忙擇菜一邊磕叨,“田家村姓張的媳婦?”


    滿是皺褶的老臉閃過狐疑,她約莫想了想,突然找到幾分線索,“那就隻有田水牛那一家了。田水牛娶得媳婦就姓張,好像是隔壁五裏外的七裏坳人。”


    “沒錯!七裏坳,張翠枝就是七裏坳人。”汪氏一拍大掌,對上了!


    林婆子又道,“夫人你們說的是張翠枝的姐妹?咱們村裏正好也有一個?”


    頓時,薛邱氏、汪氏甚至青梅都抬起頭,“哪個?”


    “張寡婦啊。”林婆子咧嘴一笑,露出半口黃牙,“張寡婦就是張翠枝娘家二叔的女兒,嫁到咱們村李家老大,可惜是個命苦的,嫁過來沒到半年李家小子就上山砍柴時在山溝裏摔死了,沒留下一男半女,隻剩下新媳婦張氏和一個六十歲病重臥床的奶奶。”


    “如此說來這張寡婦倒真是個可憐的……”薛邱氏聞言,臉上立即升起幾分同情。


    薛青梅見狀心裏有些不以為然,便聽那林婆子擠眉弄眼道,“姑奶奶,有什麽可憐的,那張寡婦看上去要是安分守己,侍奉奶奶也很盡心,不過我看啊,芯子裏就是個浪蹄子。我聽說她村裏好幾家男人關係不清不白的,要不是沒人親眼瞧見,早就浸豬籠了。”


    汪氏瞪眼,“不是說她溫柔賢淑,出了名的貞潔,是村子裏第一好女人嗎?平日裏看著還挺順眼啊……”


    林婆子猥瑣一笑,不屑道,“這不都是人家說得嘛,咱們私底下幾個老伴可不這麽認為,老婆子我就不信二十幾歲的女人,她半夜裏就不想男人。況且,看著貞潔背地裏就是個長舌婦,這次青梅小姐的事,我瞧著啊,就這張寡婦蹦跳得最歡實!”


    汪氏和薛邱氏倒沒聽過還有這樣的事,看著林婆子那張猥瑣的臉,暗想老人家果然有自己的八卦渠道,那張寡婦平日裏看著嬌嬌弱弱的,不過知人知麵不知心,搞不準還真被她說中了。兩人麵麵相覷,不再聊這個話題,轉而說到首飾和布料上去了。


    擇完菜交給下人去洗,薛邱氏和汪氏也不過閑了搭了個手,將東西交給了廚房便一同去房裏研究胭脂去了。青梅瞧著四下沒人,悄悄溜到廚房找到了林婆子。


    “林婆婆,我想找您幫個忙。”將林婆子叫到柴房後邊,她伸手掏出幾個大錢放入她手裏。


    林婆子受寵若驚地看著手裏的錢,簡直喜得眼睛都看不見了,但還是有些清明的問道,“三娘子,你要俺去做什麽?”


    薛青梅謹慎地四下看了看,做了個手勢要林婆子悄悄附耳過來,附在她耳邊輕輕說了起來。林婆子臉上的表情由起初的詫異,疑惑,驚訝,到最後的猥瑣……她一拍大腿,兩隻眼睛裏閃爍出極其狂熱地光芒,滿口保證道,“三娘子,這事兒,包在俺身上,俺保證給你辦得妥妥當當!”


    說完甚至要將大錢還給青梅,被青梅好一頓推脫好說,才喜不自禁地收了起來。然後兩人便悄悄分開,各自回到各自的地方。


    ***************


    三日後。


    楊梅鎮爆發了一件驚天動地的醜事。


    村頭鐵匠王二虎和張寡婦竟被人親眼撞見在西山草垛後偷情,光天化日、眾目睽睽之下,二人赤`身`裸`體地被四五個村民看了個精光。


    這事一出,宛若巨石砸入大海登時濺起一片驚濤駭浪,從這驚天醜聞比起來,薛青梅的退親簡直就是小巫見大巫,迅速被狂熱的廣大鄉親群眾們拋到了腦後。


    據說王二虎的妻子田氏已經回娘家了,田氏娘家兄弟氣勢洶洶地帶著人堵在王家門口討公道,張寡婦家裏更是被田家人砸了個稀巴爛,張家老娘哭天抹淚連為死去的兒子叫屈,奸`夫`淫`婦被裏正和村長等綁在祠堂裏準備接受全村懲罰。


    這消息一出,邱家眾人二話沒說興致匆匆往外頭跑,流言神馬的都不管了,憋了好幾日早就煩躁了!好不容易有更勁爆的新聞,落井下石才解氣!


    事情轟轟烈烈鬧了兩日都沒有得出解決法子,有人說送奸夫去官衙,有人說淫`婦就是要浸豬籠,田家哭鬧,王家強悍,就連張寡婦那老婆婆也要死要活,事情鬧得沸沸揚揚,不過兩日連鎮上方圓十裏都傳開了。不過這些都跟薛青梅沒什麽關係了,因為薛青川和邱大表哥下山了,她馬上要回家了。


    二人滿載而歸,竟打了隻野豬和一個麅子,和幾隻山雞。


    薛青川一回,薛邱氏便拿出早早整好的行李,要帶著兒女回家,畢竟發生這麽多事,邱家也不好挽留。


    在張寡婦醜聞發生第三日,薛青梅便跟著娘和大哥一大早出發往家裏遼城去了。望著山水中漸漸遠去的楊梅村,青梅心中悵然若失,身後傳來薛邱氏溫柔的聲音,“舍不得嗎?”


    青梅微微垂頭,放開了馬車簾子,沒有說話。


    薛邱氏伸手摸了摸她細膩的長發,“傻丫頭,以後逢年過節的咱們還要回來看你外公和舅舅一家的。”


    青梅點頭,“恩,我知道的。”


    薛邱氏見女兒情緒失落,心思微動,便似乎明白了。微微歎了口氣,道,“傻丫頭,那人……終究跟咱們家沒有緣分,別想了……”


    青梅低下頭,“娘,女兒明白的。”


    話落,心裏卻仍然酸澀,她仍然記得那人走前那句話,給她一個交代。隻是可惜,她卻等不到他的回答了,或許,這便如娘說的,有緣無分。


    作者有話要說:有緣無份?


    哼哼,得看作者同意不同意了。


    石頭哥(怨念):抗議!老子不同意,老子要發飆,梅子,都無良作者搞的鬼,你等著,我會來找你的。


    作者:pia飛,在楊梅村你的地盤有機會乃不珍惜,回了家,多多的好男人在後頭等著這顆梅子呢,老子也不能總偏心你一個,不然群眾會有意見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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