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安無誌一樣,童明山另一隻手也沒空著,等那淡淡銀藍色火苗完全飄出後,也一把給抓住了。


    大家都很期待地看著腳下,結果沒讓他們失望,第五朵火苗真的冒了出來。


    冒出的動靜都很虛弱,很艱難的樣子,脫身後的速度也快不起來,師春不知是不是跟他打了那麽多掌的解魔手有關。


    給人一種感覺,感覺這些虛弱的神火隻有一個目的,就是想脫離冰蛟的軀體,無視眼前有人,也不知是察覺不到還是怎的。


    待第五朵飄出,安無誌兩手的神火並到了一手掌控著,又伸手抓了一朵。


    屢次被他坑過的,都忍不住多看了他兩眼,眼神似乎都會說話,不是喜歡神火麽,一下抓到三朵,這下滿足了吧?


    安無誌讀懂了他們的想法,苦笑道:“諸位,不是我貪心,總不好浪費吧。還有,同一種神火,隻要能完整吸收到一朵就行,相同的品種吸收多了也沒用,完全是浪費。我幫朱向心拿的,還有四鼎宗的弟兄。”


    師春當著自己人的麵提醒了一句,“朱向心可以給,四鼎宗那邊就算了,大家記住,麵和心不和,跟我們壓根不是一路人,除非被他們發現了,否則一朵都不給。”


    心裏嘀咕了一句,給魔道才是真浪費。


    雖然自己認為自己也是魔道中人。


    “那這多下的怎麽辦?”安無誌愣愣問道,看看自己手裏的,又看看童明山手裏的,這邊就三人,用不完的。


    之前是因為得不到而拚命,現在卻因為太多了而煩惱,該死的富裕感。


    褚競堂搖頭唏噓。


    “都抓完了,沒事了。”吳斤兩甩開了褚競堂抓著的胳膊,站遠了看熱鬧多沒勁,還是得扛著刀親自上前才過癮。


    沈莫名一樣的,撥開了褚競堂的手,好奇地湊了過去。


    他這輩子也算是頭回經曆這麽驚險離奇的事,別人找一朵都困難的事,他們居然多成了麻煩,到哪說理去。


    褚競堂稍加東張西望,又看了看天上慢慢合攏的烏雲,見確實沒事,也走了過去。


    之前還恐怖嚇人的冰蛟,此時一幫人竟在它身上走來走去的。


    不過為了安全第一,褚競堂還是多嘴問了聲,“大當家,這定身符能定住這怪物多久?”


    “正常的話,半個時辰應該沒問題吧。”幫忙回答的吳斤兩發現師春不對勁,發現師春還在盯著腳下看。


    很快,大家明白了是怎麽回事,都瞬間瞪大了眼睛,因又見冰蛟身上有淡淡銀藍色火苗晃出。


    “啊,還有?”褚競堂驚訝。


    “不是五朵嗎?”安無誌也很訝異道。


    師春道:“古練妮他們能脫身,有可能是拋棄了手上神火做誘餌。”


    都不是蠢人,一聽就能理解,風鱗沒冰蛟的飛行速度快,若能脫身,大當家說的原因很有可能。


    童明山道:“如此說來,這冰蛟體內的幾朵神火,莫非都是其吞噬而來?”


    師春:“也許吧,到底是怎麽回事,這些東西也不會告訴我們。”


    算了,秉著公平的原則,童明山也把兩手神火並到了一隻手掌上控製著,做好了突襲再抓一隻的準備。


    奇怪的是,這朵神火有別於其它,或許是被他們說話的聲音嚇到了,又或是怕了他們,竟倏地縮回了冰蛟體內。


    動作速度也都明顯比其它神火稍微精神些。


    “咦?”眾人皆露出詫異反應。


    師春右眼異能看到那神火在冰蛟體內往別處遊走,似乎想從另一個方向逃走,師春自然不會輕易放過,雖說多的有點用不完,但畢竟是神火,此行就是衝這玩意來的,豈能輕易放過。


    然又不好當眾表現出自己的透視能力,迅速又摸出了一支香點燃了。


    火神香,一夥人大多露出一副很稀罕的樣子。


    什麽玩意?吳斤兩卻很疑惑,因為他沒見師春使用過。


    很快,見到燃燒的煙氣在拐彎指點,然後師春跟著走,一夥人也跟著走,抬手撓了撓臉頰的吳斤兩頓時明白了過來,不由嘿嘿了一聲。


    老夥計了,懂的,有些時候屁股一撅就知道要拉什麽屎。


    沈莫名卻不懂,問他:“斤兩兄,大當家手裏什麽東西?”


    吳斤兩嘿嘿道:“看下去自然就懂了。”


    他知道是什麽把戲,但不知道師春取了什麽名字,怕說岔了會節外生枝。


    不過據他對師春的了解,以他們的習性來說,不會搞什麽太精巧有內涵的名字,不是不想有內涵,而是有些東西裝斯文也掩飾不了內在的貧乏,向來是簡單好用就行。


    他估摸著不是叫“火神香”就是叫“神火香”。


    等到那另覓路徑的神火再次冒頭,剛好被師春堵住時,沈莫名恍然大悟,懂了,也驚訝了,居然還有這樣的寶物,看來這次神火域之行,大當家是有備而來呀!


    然冒頭不久的神火見到有人,立馬又遁入了冰蛟的體內。


    如此一來,眾人和這神火展開了一場捉迷藏似的圍追堵截。


    安無誌和童明山都落在了地麵等著,防備神火從下麵走脫。


    神火若敢躲在某一段不出來,追蹤的一夥人立刻抄家夥開挖,嚇得神火又到處跑。


    這反複躲躲出出的,冰蛟體表已經被弄了個坑坑窪窪。


    而冰蛟體表束縛住的網格須子,也已被到處跑、到處冒頭的神火給燒了個千瘡百孔。


    等到眾人感覺到腳下有嘣嘣動靜的時候,師春四處打量,右眼異能觀察到定身物質的整體破壞程度後,才吃了一驚,忽緊急大喊道:“都別搞了,快走!”


    他話剛落,眾人剛要摸出風鱗跑人,一場澎湃的花雨便出現了。


    裂開,噴灑,衝天而起的噴灑,好像看到了浩浩蕩蕩的江河決堤,噴出了無數稀碎的星光點點,似澎湃洪流要將他們給衝走,還有無盡的寒冷,一個個連扭身都來不及,便無法再動彈了。


    之後都意識到自己被冰封了。


    師春有過被冰封的經驗,早有浴魔功護體,依然在用老辦法,意圖破洞而出,然而這次砰砰撞擊幾次後,光聽聲響,就有種被埋在了深海裏的感覺。


    那股撞擊後的厚實反饋,令他明白一切努力都是無用功,他難以寸進,真正被冰封了。


    但他並不是很慌張,因為他有人。


    困境中的他努力後,盡量偏動腦袋觀察四周。


    眼前的冰很通明,因為看到了兩朵遊走的淡淡銀藍色的神火,其中一團的火焰很大,有丈許高,小的神火跟在它後麵,遊走遊走,漸漸黑暗,不知去往了何方,消失在了眾人的眼前。


    師春不時以拳撞擊出咚咚聲,發出聲響信號。


    果然,不一會兒,下方便有一團紅光升起,一身赤焰的童明山快速化冰穿行而來,讓自己人吸收神火的好處在此刻體現了出來。


    神火赤炎的融冰能力不容小覷,很快便把他這位大當家給先解救了出來。


    師春在水中施法出聲,“快找他們,你不用管我,我會跟著你。”


    “好。”童明山應下,迅速以神火赤焱開路,到處尋找,師春在後緊跟。


    他們走開後不久,融化的水又快速凝結成冰。


    找到其他人不算太難,被凍住的人雖口不能言,但都能施法在喉嚨裏發出不小的嗯嗯聲做信號,避免了師春暴露右眼異能。


    不多時,凍住的明山宗一夥便湊齊了,童明山在前開路,同樣施展火性功法的安無誌則在最後,一行斜斜向上而去。


    因不管被多大的冰山鎮住,斜向上都是離開的最佳捷徑。


    結果走了很久很久都未能走出去,令眾人有點懷疑是不是走錯路了,在師春的堅持下,一夥才保持了路線不變,繼續斜斜向上而行。


    直到一夥人破冰而出,站在淒淒寒風中的半山腰,發現麵對著浩瀚星辰,腳下是一望無際的陰雲,再看高聳的冰山峰巒在雲層中連綿起伏,折射出無數的璀璨星光,才意識到那隻冰蛟的崩解意味著什麽。


    一隻冰蛟的崩解,竟化作了無數的冰原高山,改變了廣袤冰原的地貌。


    這一幕真的是太震撼人心了,未曾親眼目睹的人,是無法想象的。


    “一二三四五…”吳斤兩將安無誌和童明山手中的神火數量清點了一下後,大驚小怪道:“咦,沒少,我剛才在冰裏麵好像還看到了兩朵神火,有一朵很大,難道是我眼花了?”


    童明山道:“我也看到了,我想追,沒追上,它們在普通冰裏的速度很快。”


    褚競堂摸著大胡子:“我也看到了,五朵,還有兩朵,乖乖,竟然有七朵。我說宗主,你們這些煉器門派的,不是說神火很難找嗎?還說什麽一個地域隻有一朵,我們這紮堆出現的抓都抓不完,抓到你們兩手都不夠用了。”


    吳斤兩道:“春天,就這冰山連綿的覆蓋規模,許安長他們就算死在了下麵,就算有什麽好法寶,以我們目前的實力怕是也沒辦法輕易找到了。”


    師春卻看向了沈莫名,道:“一直想問你,你怎麽跑來了,有什麽情況嗎?”


    沈莫名簡單提醒了一句,“我那邊發現了‘千岩宗’的蹤跡。”


    聞聽此言,吳斤兩看向了師春,他很清楚,這正是師春之前讓他帶人摸查的那兩個魔道門派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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