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著婉轉的話,表達著為你好,卻又沒給拒絕的餘地。


    木蘭今氣息略凝,剛發生的事情,陛下怎麽就知道了?


    他目光先瞥了瞥那之前來稟報的漢子,旋即朝一個方向拱手道:“謝陛下。”


    玄宿從他身邊走過,探頭探腦地朝窗外的夜空瞅了瞅,手上的扇子搖得歡了,嘴裏喲喲著,“這煉器界還真的破規矩了,唉,真想看看能鬧出個什麽結果,可惜呀,我就是個跑腿的命。”


    挺身轉身,扇子擋嘴一笑,“走了。”


    木蘭今微笑點頭,也沒說送送,也沒挪步,目送了那娘娘腔的身影消失在門外,然後又對杵在一旁的那個漢子道:“去做你的事。”


    “是。”來稟報的漢子應聲離開,臉上也沒什麽異常反應。


    木蘭今也轉身回到了窗前凝望那漸漸打開成形的空中漩渦,手上已摸出了一塊‘璿璣令’,遞給一旁的心腹手下……


    當那漩渦定型,器雲穀山頂上,一道人影率先衝天而起,直衝那漩渦之中。


    一馬當先帶頭的,不是別人,正是天下第一煉器高手,煉天宗長老司徒孤。


    其他煉天宗人員立馬奮身而起,追隨而去。


    各派再入人員亦不遑多讓,紛紛起身飛去。


    “走!”把牙一咬的南公子也揮手喝了聲,帶著人衝向空中的漩渦。


    類似的賭局他玩的多了,從沒想到過自己有一天會以身入局。


    此情此景,卻讓沙灘上觀望的人群嘩然一片,一開始大家還在猜測,神火靈門又重啟了不成?


    現在,看到又有人跑進了神火靈門,確認了,還真是重新開啟了,這算怎麽回事?


    “一屆不是隻開啟一次的嗎?怎麽還反複開啟上了?”


    “不是,這再跑進去一批人是怎麽回事,跑進這麽多人幹預,這還能保證最後比試的公平嗎?”


    “小子,你太天真了,這種逐利的事,哪來的公平可言?”


    “我下注了呀,我下了不少錢呐,他們這樣搞,隨時可以加人進去,那我們之前看本命燈推算下注算怎麽回事,豈不是他們想怎麽作弊都行?”


    “沒錯,我也下注了,他們有違規作弊,操控賭局的嫌疑。”


    “嘿,你們腦子進海水了嗎?那賭盤和煉器界有毛的關係,他們搞他們的神火盟約,外人以此作賭,跟他們有什麽關係?”


    露台上的蘭巧顏母女神情凝重地抬頭望著,一旁陪同的鞏少慈不時瞥上母女二人一眼,心裏略感不是滋味。


    他以前是沒這個感覺的,天雨流星大會出一次風頭又能怎樣?結果以一個外行的身份闖入煉器界也能爭鋒,未免過於出色,他的心態漸漸有了變化……


    神火域內,天空再次展開的漩渦定型後,金屬大杵下的各派人員麵麵相覷,通道居然再次從外界開啟了,這什麽情況?


    盯著,等待著,想看看會是什麽人跑進來。


    李紅酒則下意識地警惕掃視四周,目中已滿是驚疑神色。


    若說之前不認為師春對外報信有什麽用,那眼下不可能發生的事情發生了,瞬間觸發了他的懷疑。


    “啊,那是司徒孤?”


    一聲驚呼,引得李紅酒抬頭看去,隻見一襲從漩渦中出來的青驪色身影正飄向此地。


    “沒錯,是他。”


    “啊,是司徒長老來了。”


    “看,還有葉長老。”


    一群煉天宗人員跟著現身了,紛紛飛赴此地。


    緊接著,相關各派人馬陸續在空中現身而下,令山上滿是驚喜歡呼動靜,看到這些人的出現,大家之前的擔心瞬間煙消雲散了,知道並非是兩界通道出了什麽問題,不用擔心出去的問題。


    當南公子也帶著一群人降落了下來時,但凡認識的都震驚了,什麽鬼,這家夥怎麽來了?


    傻子都知道,這家夥進來肯定是撈人的。


    李千秋長老立馬將司徒孤拉到了一旁問話,“什麽情況,那四處混的家夥怎麽進來了?”


    邊說邊朝南公子那抬了抬下巴示意。


    什麽情況自然是要告訴他的。


    類似行為的還有其他門派的,都第一時間拉了自家進來的同門了解情況。


    南公子則是第一時間在那環顧四周打量環境,這天地無垠,還真不知道師春到底躲在了哪,他有些納悶,既然送了信,為何不在信中約定聯係方式?


    當然,其中緣由他也能理解,萬一送信的過程中出了意外,不至於暴露藏身區域。


    隻是這樣一來,他一時間找不到下手的頭緒,采取笨辦法嗎?時間未必夠。


    他這裏觀察的同時,躲在遠處的師春一夥,也觀察到了外界有人來到。


    “來了,有人進來了。”吳斤兩興奮著。


    師春則回頭朝手上托著兩團蛋狀土球的安無誌道:“把神火給馮兄他們。”


    馮琢一那邊三人聞言頓目露異彩和期待。


    安無誌現在也沒心思在乎這兩團神火,與他吸收的屬性相同,他用不上,拿著也是累贅,當即很痛快地交付了。


    拿到神火的馮琢一等人興奮得無法形容。


    “馮兄,你們另找地方安頓吧,我們就不奉陪了。”師春扔下話就朝同夥發出了號令,手指出口方位,“大家夥抄家夥跟緊我,真兒,跟著我,走!”


    聲勢簡單而果斷,哪有別人想的那些亂七八糟的,等的就是這一刻而已。


    “啊!”有人失聲,就這樣直接闖過去嗎?


    然師春並無多餘的解釋,已經飛身跳向了山穀中。


    眾人隻好跟著縱身而下,順著山溝溝追去。


    留在山上目送的馮琢一等人剛從興奮中清醒過來便懵了,這就完成交易了?


    此時此刻才發現之前的擔心有些多餘,師春的爽快大大出乎了他們的預料,連進來的人都沒有確定,還沒確定他們師門有沒有做到,就先把神火給自己了。


    如果這都不叫爽快,這都不叫信譽,那叫什麽?


    馮琢一忍不住大讚了一聲,“真漢子也!”


    他也不敢逗留,實在是時間有限,得抓緊時間吸收神火,而且得找個外人找不到的地方藏起來才行。


    他們剛跑掉,順著山溝溝而去的師春一夥協調好後,已經衝天而起了。


    明山宗一夥並未使用風鱗,吳斤兩那三件蒲團式的法器施展了出來,托著一夥人朝出口衝去。


    於此同時,師春手中的‘三屍鏡’爆發出了一道烏光,呈扇形擴張而去,因距離原因,瞬間大範圍籠罩了出口一帶。


    法寶一奏效,師春立喊,“不要直闖,拋線過去。”


    “好嘞。”吳斤兩立馬駕馭法寶帶著眾人在空中劃出了一道弧線。


    而師春手中的鏡光則一路調整著光照方位,維持著對出口一帶的烏光籠罩……


    暑道山新進來的長老正在對金貴奇等人傳達掌門的意思,示意盯住南公子那條線找人。


    南公子則在琢磨判斷先往哪個方向,他覺得師春不可能一點線索都不留。


    就在眾人熟悉內外事態情況時,一道烏光突然襲來,仿佛天一下就黑了一般,不,是整個世界突然黑了,大多數人還有點懵。


    “怎麽回事?”


    “什麽情況?”


    有人喊話,有人問話,卻發現無人回應,整個世界突然安靜了,除了調整方向時,腳下踩動的動靜,還有自己說話時的嗡嗡聲,沒了其他動靜。


    伸手不見五指,腳下仿佛就是深淵,令人挪動的步伐都不敢邁大了。


    絕對黑暗對人心理上的威懾力很大,許多人的第一反應都如同被定身符給定住了一般,不敢輕舉妄動,能飛的也不敢亂飛,怕撞上什麽,在不斷向四周喊話。


    也有經曆過這烏光籠罩的,瞬間便明白了是怎麽回事,李紅酒偏頭提醒長老他們,“師春來了!”


    話出口後又意識到是屁話,邊上人根本聽不到他的聲音。


    他現在是有些惱怒的,基本可以確定自己是被師春給耍了,否則不可能這麽巧,外麵人剛來,師春就跑出來了。


    他劈指胸前,指間微末之風卷起,潛入四周,溝通天地。


    也有驚鴻一瞥的狠人,被烏光一照,感覺到了烏光的來處,下意識認為自己遭受了某種攻擊,總之這烏光的突襲絕非善意之舉。


    一掌隔空轟向了烏光來處,遠處頓一路的山崩地裂,煙塵爆起,眾人腳下震顫。


    什麽鬼?黑暗中的南公子有點慌亂,一進來就遭遇這意外,直接把他給搞後悔了,後悔跑進來冒這險幹嘛,他可不擅長搞這種冒險活,對類似的事情不太能適應。


    劈指身前的李紅酒忽抬頭望,指間的電弧剛閃爍了幾下,突然強光刺眼,令所有人都下意識想閉眼。


    因為烏光突然消失了,驟然恢複了白晝環境,四周的聲音也恢複了正常,眾人猶如從一場噩夢中掙脫出來一般。


    不少人紛紛抬頭望,隻見收了法寶的師春一夥,正從天而降。


    南公子一眼認出,忍不住咧嘴,自己還愁怎麽聯係,聯係個屁,人直接找過來了,一點都不帶耽誤的。


    現場大多人也都認識師春,包括後進來的各派長老,畢竟師春一夥進神火域前,剛爬到器雲穀山頂就被喊停過,是特別照過麵的。


    所以呀,心懷不軌的一夥都有點被搞懵了,現在怎麽辦?


    才剛開始商量,都還沒密謀好布置,人就蹦出來了,搞得出手不是,不出手也不是。


    見到南公子,師春也很意外,沒想到他會親自跑進來,當即帶人直接飄落在了南公子身邊,發現對方有點憔悴,也不過多客氣,一個手勢,一個眼色,便帶著南公子一起奔煉天宗那邊去了。


    一到司徒孤跟前,師春便招呼真兒道:“真兒,來,隨我拜見司徒長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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