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各派隨行的高層幾乎是同時凝噎止步,意識到失態才又木訥跟上,一個個的神情那是相當的茫然,然後還有很多的欲言又止。


    有人很想問問,就師春那麽個玩意,才剛從生獄放出來的,怎麽會跟魔道扯上關係?


    他們不願接受這個現實啊。


    可這話是從這位嘴裏說出來的,還真不好質疑,這位的職責很大一部分就是針對魔道的。


    問題是沒辦法質疑,你是想就事論事,還是覺得自己對魔道很了解?


    無論是天庭,還是四大王庭,雖然合不來,但在針對魔道這件事上,那態度絕對是一致的,絕不放過,是絕對站一塊的利益共同體。


    誰能經得住天庭和四大王庭聯手收拾?


    誰牽涉到了魔道,這位一旦動手,四大王庭那邊沒人會幫你出頭,連煉器界的其他門派都要立馬離你遠一點,立馬劃清界限,讓你別扯上煉器界。


    這位璿璣令令主看似淡雅如菊,將一個個門派血洗滅門的事卻沒少幹。


    聽說這位要帶師春走,在場的已經瞬間想好了一萬個應付的理由不答應,總之誰來開這個口都沒用,然千想萬想,就是沒想到會扯上魔道。


    起手式已經擺好了,卻不敢打出去的感覺很不好受。


    整個煉器界的強勢隨時可以爆發出來,卻被對方輕飄飄一句話給擋住了,全被堵了個難受。


    也許可以商量一下吧,讓我們先把東西搞到了手,你再帶走也不遲。


    大家差不多都有這個想法。


    可關鍵是,沒人敢開這個口。


    因為很容易招惹上幫魔道那邊遲滯、拖延、打配合的嫌疑,萬一導致師春被帶走的事出了什麽意外,那更是跳進河裏也洗不清,被疑與魔道有牽連給盯上了,那滋味可不好受。


    有關魔道的事,外人麵前他們連問都不想多問,尤其是這位璿璣令主麵前。


    但也不能一聲不吭,該問的還得問,洛演試著問道:“師春與魔道有關不成?”


    木蘭今負手徐徐道:“談不上有關,就是有相關線索要找他了解一下。”


    眾人目光互碰,這意思是,未必是魔道?


    就算如此,他們也不好阻攔。


    洛演也還是配合道:“既是如此,待他出來了,令主若想動靜小點,我們想辦法將他支開到邊上便是。”


    眾人皆微微點頭表示讚同,皆一副願意配合樣子。


    木蘭今淡定道:“沒說他是魔道,就是找他問個話,一點小事,沒必要偷偷摸摸。我說了,不影響你們的比試,等你們比試完了,我再帶他走也不遲。何況,這比試也算是難得一回,我既然來了,順便開開眼界,權當假公濟私了。”


    既然這麽說了,衍寶宗宗主瞿五明便壯著膽子問了句,“令主,不知帶走問話要多久?”


    說完又立馬解釋了一句,“他現在畢竟是煉器界的人,回頭明山宗找我們要交代,我們也好有個說法。”


    其實是想等觀星閣那邊放了人後,他們這邊再扣人,再繼續他們的意圖。


    各派都懂他的意思,也都連連點頭附和。


    木蘭今輕描淡寫地掃了眼他們的反應,又豈能不知他們的打算,他既然已經親自出手了,那這事也就由不得他們了,“放心,不會讓他們麻煩你們,會一起帶走的,什麽時候問完話,看情況,再多的,你們最好還是不要打聽的好。”


    “是是是。”瞿五明小雞啄米式地點頭又擺手,“沒有打聽,沒有打聽,就是怕不好交代,既然都帶走了,那令主自會給他們一個公道。”


    其他人也是很幹脆的統統閉嘴了,隻是都給搞鬱悶了,廢半天勁來這麽一出,連個說理的地方都沒有。


    山上衝天焰氣再起,再次打向了停止旋轉的神火靈門,光芒引得一行抬頭看去……


    神火域內,立在山巔的‘量天杖’多耳上的金屬環又有了動靜,叮鈴當啷震顫一陣後,又漂浮旋轉了起來。


    山上人仰天望,不出所料,昏黃一點又憑空出現了,在漸漸擴大成漩渦。


    煉天宗弟子見狀,又拿出了法寶‘往生鏡’,誰知司徒孤關注到後,卻伸手示意了一下,讓弟子將‘往生鏡’拿了過來,拿到手翻看了一下,便抓在了自己手上,暫時沒有給還的意思。


    也不知道他拿寶鏡要幹嘛,那弟子既不敢問,也不敢要回去,隻能束手在旁等著。


    近在跟前的師春卻注意到了司徒孤這個動作,但不知是何意,因為他壓根不知道那鏡子是什麽東西。


    他若知真兒體魄在‘往生鏡’中無法遁形,當知司徒孤此舉為何。


    所以計劃得再好的計劃,也難免百密一疏,所謂成事不過是一個堵漏的過程。


    李紅酒也還在盯著師春不放,他是真想過去找師春聊聊,然而這麽多人盯著,他與師春私下有勾結的事,現在也不便讓其他門派的人知道。


    古練妮也想去找師春聊聊,然事已至此,她已經知道了宗門的圖謀,知道接下來會發生什麽,身為暑道山掌門的女兒,她知道什麽是大局為重。


    南公子也有許多話想跟師春說,然眼下不是說話的地方。


    好在師春怕夜長夢多,不想在這裏久留,見到出口穩定下來後,立馬向司徒孤拱手問道:“司徒前輩,我等可以出去了嗎?”


    問別人沒必要,其他能做主的,心眼子都不會向著他。


    司徒孤看了看上空的動靜,又觀察了下‘量天杖’,微微頷首道:“想出去的,現在都可以出去了。”


    師春欠了欠身謝過,見一旁的真兒興奮又激動的樣子,能理解她的心情,正要招手招呼上一夥走人,忽見一人駕風鱗而來,落在了眾人間,是一個蒙在鬥篷裏的人。


    來者抬手揭開了鬥篷帽子,露出了真容,不是別人,正是暑道山的叛徒顏克韜。


    他此時現身,也是看到出口又開啟了,實在是繃不住了,他不想死,求生欲令他忍不住跳了出來,若左右都是一死,不如搏一把。


    見到此人,煉天宗有些人的眉頭都下意識一皺。


    師春一夥也倍感訝異,這家夥怎麽敢的?


    見此叛徒,暑道山一夥頓怒不可遏,古練妮一聲嬌喝,“顏克韜,你還有臉露麵,給我拿下!”


    元垚等人立馬閃身而去將人給圍了,顏克韜卻拔劍戒備著大喊道:“諸位,並非我想背叛暑道山,實因暑道山坐鎮長老金貴奇暗做手腳,助暑道山弟子謀取神火,嚴重違規在先,我本性純良,實在無法坐視,才背離而去,我此來,正是要冒死揭發!”


    他意圖喚起各派對暑道山的壓製,換自己脫身。


    煉天宗那邊卻猜到了他要說什麽,因為顏克韜要說的事情先跟他們說過的,真不知道顏克韜是怎麽想的,他們不以此動暑道山這邊,自然有原因,你這是跑出來找死。


    師春一聽這話,也忍不住掀了掀嘴角,也知道了對方要說的是什麽,那事是他挖的坑,用來以防萬一的,因他當時確實是打算跟暑道山綁一塊的,把暑道山當做了自己安全離開的後路,所以幫暑道山防了一手,奈何世事如棋局局新,他也隻能是隨機應變。


    本以為那事已經過去了,沒想到顏克韜竟會現在蹦出來往坑裏跳。


    元垚震怒,不容顏克韜繼續放屁,立馬撲上去動手。


    然有人卻不幹了,正擔心暑道山吸收了好多神火會奪魁呢。


    衍寶宗李長老大袖一揮,直接將元垚隔空拍落在地,但並未傷他,人也閃身到了顏克韜身邊,好言寬慰道:“不要怕,公道自在人心,有我們在,沒人能肆意妄為,有什麽話慢慢說。”


    元垚立馬看向門中師長,見長老金貴奇麵無表情在那沒反應,他也沒能力,隻好作罷忍著。


    “沒錯,公道自在人心,我們不是擺設。”


    有其他門派長老跟著一起出頭了。


    顏克韜差點感激涕零,以為抓住了救命稻草,拱手謝過後,朗聲道:“師春和暑道山一夥之所以能快速找到神火,除了有秘法外,還因有人在背後提供神火線索。諸位長老可知師春一夥是如何快速找到神火方位的?”


    這話倒是令其他門派的高層眼睛瞬間一亮,可破解秘法,那自然是再好不過。


    衍寶宗李長老立馬沉聲道:“願聞其詳。”


    “說,放心大膽的說。”


    “有我們在,沒人能妄動你。”


    其他長老也跟著叫囂了起來,有好處自然是要咬一口的。


    暑道山高層漠然以對,都沒什麽反應。


    反倒是暑道山參會弟子有點擔心,事發時盡管身在其中,其實大多人並不清楚其中的貓膩。


    煉天宗的坐鎮長老已經閉目不語了。


    什麽情況?見牽涉到師春,南公子也好奇其中的原由,觀察師春,結果發現師春看顏克韜的眼神如同看傻子似的,吳大個子也在咧嘴嘿嘿,頓覺這事不簡單。


    下一刻,得到鼓勵和保障的顏克韜立馬揮手指向了師春,“師春他們找到神火後,並未再去努力尋找,而是仗著手中的神火做餌,開始四處招搖撞騙,蒙騙各派參會弟子……”


    將師春一夥利用神火將其他門派弟子給騙離,然後占了其他門派弟子辛辛苦苦找到的神火線索竊取的真相,竹筒倒豆子般抖了出來痛批。


    南公子嘴角抽了抽,忽發現各派的目光都集中在了師春身上,突感覺站在師春身邊是不是有點不合適,下意識想往邊上邁兩步。


    “盡管有了如此竊取的辦法,可師春此獠並不滿足,他居然嫌這般尋找神火的速度太慢了,居然將這般尋找神火的方式打包成消息,故意泄露給其他門派知曉,讓其他門派也照此法去做,而他則去抄後路,截其他門派的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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