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這位南公子心裏嘀哩咕嚕的,也正是苗定一擔心的,不是他出不起這點錢看師春的鏡像現況,而是不想讓人誤會他們家跟師春的關係,一家人暗中關注就行,沒必要鬧得人盡皆知,他女兒將來還要嫁人呢。


    南公子的所作所為,他是感謝還是不感謝呢?


    苗亦蘭也不知道該不該感謝人家,擺了擺手表示不需要,同時也起身給長輩讓位了,老老實實走到了母親那邊站著。


    別的不管,各門各派花錢排隊的事,在南公子這裏,插個隊真不是什麽問題,鏡像光幕上很快就出現了。


    然南公子等人一時間卻並未感受到,因為畫麵中是一座峽穀,連個人影都沒有,誰都不知道這是誰家要的畫麵。


    如此畫麵導致現場氣氛一變,齊刷刷盯著光幕,不知突然給大家看個峽穀是什麽意思。


    一直等到那毫無波瀾的峽穀畫麵結束了,跳轉了其他人的畫麵,大家也不知是什麽情況,也沒人當回事。


    唯獨左等右等不著的南公子等得有點不耐煩,很快那位主事的跑了回來給交代,問:“南公子,看到了沒有?”


    南公子一聽就來脾氣,“看什麽,我眼瞎嗎?”


    知他誤會了意思,主事的趕緊解釋道:“不是,南公子,剛才那個峽穀畫麵,就是那個師春的所在位置。”


    此話一出,苗定一等人齊刷刷回頭看來,皆一臉的疑問。


    南公子也好奇,“人呢?”


    主事的有點吱吱嗚嗚道:“我也問了,那邊估計,要麽是躲在了地下,要麽是…是葬身地…那邊說,若是久無人動,西極那邊的會有人去查看確認的。”


    他也不清楚那個師春跟這位南公子到底是什麽關係,怕帶來不好的消息會那啥。


    聽說是葬身地,苗定一的反應還好,略有觸動而已,蘭巧顏和苗亦蘭則有明顯動容,母女兩個麵麵相覷,欲言又止。


    南公子則立馬扭頭看那一家三口的反應,心頭也有些淩亂,這可能是人家的女婿呀,咱弄出這麽個壞消息,這不是折磨人家麽,咱是不是好心辦了壞事呀?


    有此念後,他立馬回頭道:“去,再插個隊,山河圖上的位置,和鏡像裏的,都要,要快。”


    把人搞了個七上八下,他得給人一個交代呀,不然也太不地道了。


    “誒。”主事人應下飛速離去。


    於是校場內的人很快又從鏡像中看到了那座荒涼山穀。


    “什麽情況,怎麽又是這個?”


    “你們說,俯天鏡是不是出了什麽問題?”


    “那誰呀,一道破溝子有什麽好看的?”


    校場內略微有了一陣嘈雜議論,有些花了錢,排隊排了很久都不見自己人的門派嘴上也有了些意見。


    看到這畫麵的南公子和苗定一等人則又看向了“究極山河圖”上的紅點,紅點那標出了“無亢山四”字樣,紅點沒有閃爍,則說明相關人員在那沒有動靜。


    再加上峽穀裏沒任何人影,也沒任何動靜,南公子有點尷尬,懷疑自己是不是報喪了。


    蒙在鬥篷裏的鳳池也看到了山河圖上的標示,她知道“無亢山四”是指誰,那位南公子又在關注不成,她扭頭看向了後方的山頭上,奈何是晚上,光線不太好,看不到。


    柯長老幾個則更加迷糊,回頭四處打量,想從不知是誰的臉上看出點反應來似的。


    “咦,天庭的人。”


    突然有人指著鏡像裏出現的幾個人影說了聲。


    山上的南公子和苗定一等人也看到了,隻見五個天庭穿著的甲士,飛身落入了峽穀中,然後也不見了人影,因鏡像關注的並非這幾個天庭人員。


    顯然,如之前主事人說的那樣,久無人動,天庭的人去現場確認去了。


    是死是活,就在這一刻確定了,南公子反應很快,知道鏡像時間可能不夠了,立馬回頭對那主事的道:“去,錢不是問題,這畫麵要看到結果,快,飛過去。”


    主事人就在邊上,陪著看那峽穀,自然知道是什麽意思,立刻閃身飛去了。


    苗定一、蘭巧顏、苗亦蘭皆緊盯峽穀裏的反應。


    很快,苗定一清醒了過來,左右看了看,心道奇了怪了,我心弦緊繃幹嘛,我又不認識,為了那十萬金的注而緊張不成?他自己都差點把自己逗樂了,瞎想什麽呢,還指望那廝真能拿第一不成?


    扭頭看到了南公子的反應,不由愣住,這位也一臉緊張兮兮的樣子幹嘛?


    “無亢山四號、五號,落月穀一號、二號、三號、四號、五號在不在!”


    喊話聲突然在峽穀內響起,盤膝打坐煉化體內魔焰的師春聞聲睜眼,迅速收功起身,並摸了自己刀在手,悄悄往洞外打量。


    另一邊的洞裏,吳斤兩也如同賊偷似的往外瞅,看到是天庭甲士後,剛想縮腦袋,便被人指了,“你,哪個門派的?出來!”


    沒辦法,吳斤兩隻好拖著大刀出了洞,磨磨蹭蹭走去。


    見此狀,師春連忙扒拉開洞口鑽了出去。


    兄弟兩個出洞後相視一眼,一起走到了五名天庭甲士跟前,手裏都提著刀,暗藏戒備心。


    師春一露麵,外界俯天鏡在校場內的鏡像立刻切到了峽穀裏麵,將其畫麵近距離顯示了出來,跟吳斤兩靠在一起,自然也就少不了吳斤兩的畫麵。


    “嘿,那大刀你們看著熟悉不?”


    校場內有人發問。


    “看著是挺眼熟的。”


    “哦,想起來了,這不就是鏡像裏一開始出現的第二幕畫麵裏的兩個家夥嗎?排在宿元宗後麵的。”


    “沒錯,是他們兩個,黑黑的,炭堆裏爬出來似的。”


    “之前那個還要大個子扶著來著,看著病秧子似的,現在看起來倒是挺精神的,這是養好了傷不成?”


    “我說,你們有沒有感覺這一段的畫麵時間有點過長啊?”


    看到鏡像中的師春和吳斤兩落了單,沒跟上隊伍,躲在這麽個峽穀裏,無亢山的柯長老既感意外,也很疑惑,什麽情況,為什麽脫離了無亢山的隊伍?


    蒙在鬥篷裏的鳳池見到二人也很意外,怎麽回事?什麽情況?她越想越懵。


    看台上的蘭巧顏和苗亦蘭相視一眼,看到那兩位還好好活著,都暗暗鬆了口氣。


    南公子也笑了,對一旁的苗定一開懷大笑道:“苗兄,沒事了,就知道他不會有事的,吉人自有天相,吉人自有天相。”


    就差說出就知道你女婿不會有事的。


    苗定一扭頭盯向他,眼裏帶光,想罵髒話,很想問問他,你他媽知不知道伱在說什麽?


    他好像知道對方在說什麽,可他沒有證據。


    峽穀裏,為首甲士,看了看手裏的法器,盯著師春和吳斤兩問道:“你們倆,哪個門派的?”


    師春道:“無亢山的。”


    為首甲士道:“手鏈上的手牌,亮出來看看。”


    兩人不好拒絕,老實配合,亮出了手牌上的身份給對方看。


    “行了,活著就好,我說你倆躲的有夠偏的,目前為止,我們見到的躲得最偏的就屬你們,這要是沒結界,你們怕是要偷偷溜到場外去吧,這是打算窩到結束嗎?”為首甲士調侃了一番。


    師春幹笑,看出了對方沒有惡意,反問道:“你們這般奔波是?”


    另一甲士道:“你們窩了這麽久不動,我們以為你們死了,準備過來給你們門派收屍的,活著好,我們也能省點事。”


    原來如此,師春二人鬆了口氣,然對麵一開口,他們一顆心又懸上了。


    “落月穀的在不在?”為首甲士看著法器上的亮點,又施法大喊了一聲,聲音在峽穀裏嗡嗡回蕩,見無人回,立問眼前二人,“你們有看到落月穀的人嗎?”


    吳斤兩搖頭,師春說沒有。


    “不對呀,就在這裏…”為首甲士看著法器上的亮點嘀咕,忽然想起了什麽似的,抬頭看向了二人,目光上下打量著二人,陡然喝道:“去洞裏搜一搜。”


    立刻有兩名甲士閃身鑽進了兩個洞內。


    吳斤兩的臉色劇變,師春偏頭看向他,一看他反應就知道要糟,活口還在,還沒處理。


    很快,吳斤兩剛呆的洞裏便傳來喊聲,“在這裏。”


    人也很快出來了,施法將五人一起攏出來了扔在地上,隻見落月穀五人衣衫襤褸,渾身是血,已經被折磨的不成了人樣,但顯然都還活著。


    校場內,蒙在鬥篷裏的鳳池一眼就認出了孫士岡,差點驚的站起,瞪大了眼,不知什麽情況。


    她有懷疑師春二人的失蹤跟孫士岡有關,沒想到還真有關,隻是這情況看著不對呀,怎麽感覺反過來了,怎麽感覺是孫士岡幾人落在了師春二人的手上?


    難不成師春二人是扮豬吃老虎,也會壓低修為的魔功障眼法不成?


    她有想過定身符的功效,但覺得不應該呀,無亢山那邊的人,孫士岡肯定會有所防備,定身符又不是不能防,怎麽會五人一起落人手上去了?


    校場上,落月穀的三名看客已經忍不住站了起來,為首的是一名冷麵婦人,緊盯畫麵中的情形。


    端坐的柯長老見到鏡像中的這一幕也有點坐不住了,提心吊膽在那,落月穀可是生洲排名前幾的門派,他心想,這新收的兩個弟子應該不會給無亢山樹這麽大的強敵吧,不會的,他們也沒那實力。


    峽穀內的為首甲士,剛想走上前查看,誰知師春橫出一步,擋住了他,平靜問道:“王庭不是說監管人馬不會介入各派的競奪嗎?這是要出手幹預不成?”


    為首甲士略皺眉,“沒那意思,看看他們是死是活,死了也好收屍。”


    師春立刻轉身走到孫士岡跟前,俯身一把將奄奄一息的人揪起,緊跟著手起刀落,當場斬飛了孫士岡的腦袋,同時一把將鮮血噴射的人推了出去,“免得讓諸位白跑一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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