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豈敢不從!”


    褚競堂一派硬氣的樣子拱手,轉身一個飛掠,從眾人頭頂上過,碧瀾宗弟子立馬紛紛跟上。


    站在高處的木蘭青青飛身而起,跟了去。


    萬道玄幾個相覷無語,之後也閃身跟了去。


    喧嘩聲四起,不知算不算是去看熱鬧,反正大多人都陸續飛身而起跟去了。


    呼啦啦一群人,從山穀裏飛掠而出,拉著長長的隊伍,一路遠去。


    如褚競堂所言,確實也不算多遠,也就幾十裏外的一個拐拐繞的山坳中。


    一群人先後落在了山坡上,褚競堂指著山坳中的一個人工開挖的洞窟,“原本就在這,不知走沒走。”


    後續來到的人,紛紛落在了山坳左右的山頭上。


    似乎被外麵動靜驚動了,吳斤兩的腦袋從洞裏往外探望了一下,然後像受驚的兔子般,見人迅速縮了回去。


    目光一凝的木蘭青青立刻飛了下去,落在了洞口,停在洞外一動不動,冷冷瞅著洞內。


    萬道玄等人相視一眼,也紛紛飛身而下,落在了木蘭身邊往洞內打量。


    那口洞並不深,顯然就是臨時庇護所,所以裏麵的情形看得很清楚,裏麵就倆男人。


    跳落山坳裏的人卻越來越多。


    似乎發現躲不過去了,於是洞裏的師春和吳斤兩施施然走了出來,看不出有什麽愧疚,一個眾人拱手致意,一個扛著大刀樂嗬嗬向眾人點頭。


    象藍兒和另外六個門派的人不在,這一場,師春讓他們回避了,也不可能讓所有知情的門派聚在一起被滅口。


    “沒錯,是王勝。”


    “那大高個叫高強,就是他們。”


    “王勝臉上怎麽多了道傷疤?”


    萬道玄等人聽到後麵的議論動靜後,不由仔細打量師春和吳斤兩,發現這兩人曬的有夠黑的。


    頭回見到的,都在仔細打量此二人,尤其是盯著師春打量,人長的黑也就罷了,衣服大小還很不得體,臉上還有一道顯得有些猙獰的疤,就算不以貌取人,這形象確實也不怎麽樣。


    眾人委實難以把這位王勝跟木蘭青青的未婚夫做聯想,男的黑不溜秋,女的如冰雪女神,這麽兩個將來摟一起的話,怕是沒眼看呐。


    哪怕邊上那黑大個,也比那個王勝看著一萬個順眼,濃眉大眼,氣宇軒昂,穿著不但得體,還顯高級,就是刀有點大。


    反正吧,大家無論怎麽看,都感覺這個王勝實在是配不上木蘭青青,都覺得還不如自己。


    冠英傑尤其死死盯著眼前的這個王勝,眼裏有怨恨和殺意。


    師春目光上抬,先是在山坡上的褚競堂臉上凝視了一陣,然後才落在了木蘭青青身上,“你怎麽來了?”


    木蘭青青反問:“你躲在這裏做甚?”


    師春不以為然道:“來這參加天雨流星大會的還能做甚?”


    木蘭青青:“子母符聯係你,為何不回?”


    師春攤手,很光棍的樣子道:“不小心丟了。”


    木蘭青青略沉默後,扭頭轉身道:“跟我回去。”


    師春卻沒要走的意思,“回哪呀?”


    木蘭青青又回頭道:“自然是回到我們大家那邊。”


    “不去。”師春幹脆利落地拒絕了,“我在這挺好的,就不打擾大家了,大家慢走,我就不送了。”又拱了拱手。


    眾人皆凝噎無語。


    木蘭青青隻好又轉過了身麵對,“大家都在為玄洲奪魁盡力,你這樣不好。”


    師春反問:“你哪隻眼睛看到我沒有為玄洲奪魁盡力了,這是什麽?你看看這是什麽,連命都差點丟了。”他指了指自己臉頰上的那道長長的傷疤。


    這說話口氣跟一般人就是不一樣啊,眾人相覷,平常哪有人敢用這種口吻跟木蘭青青說話。


    木蘭青青也不跟他爭論,依舊平靜道:“人多力量大,跟我回去。”


    師春嗤了聲,“我倒覺得未必,凡事還得看最後結果。”


    木蘭青青似乎有點怒了,順手扶上了佩劍的劍柄,“伱走不走?”


    “我就不走,你能怎樣?”師春公然挑釁,又指了臉上傷疤道:“我這才叫為玄洲奪魁盡力,不像你們躲了這麽久都沒動靜,我不回去是羞與為伍。怎麽,大家都在為玄洲盡力,與你想法不同,你就要殺我不成?行,來呀,你殺呀,來,拔出你的劍,往這裏砍,我保證不躲。”


    他伸出了脖子指著自己的頸項示意,極盡挑釁之能。


    這簡直是在公然掃木蘭青青的顏麵。


    很多人都有些看不下去了,這男的也太渣了,簡直是無賴無恥,明明是在躲自在,還要極盡狡辯之能,大庭廣眾之下更是不給木蘭青青一點麵子,這不就是仗著自己未婚夫的身份欺負人麽。


    你這樣搞下去,還讓木蘭青青怎麽統禦玄洲上下人馬?


    許多人都為木蘭青青感到可悲,為木蘭青青感到不值,這麽好的一個女人,怎麽會遇上這麽個渣男。


    好多人看得生氣,想衝上去爆打這王勝一頓。


    也有人心裏喊著,拔劍拔劍,砍他砍他。


    許多男人來這裏,就想看這一出。


    木蘭青青冷冷盯著師春,握劍的五指都捏白了,那股殺意任誰都看得出來,站她邊上的甚至能感受到她的殺機。


    她這還真不是演的,而是念及所恨,真的想拔劍斬了對方。


    然最終握劍的手還是慢慢鬆開了,她用那似乎永遠都很平靜的語氣道:“大家現在蟄伏不動,自有計劃,不是你想的那樣,屆時你自會知曉,先跟我回去再說。”


    沒拔劍,沒動手,好多人頓感失望。


    “沒錯。”有點看不下去的萬道玄此時也插話了,“王兄,先跟我們回去再說吧,回頭自然會跟你慢慢說清楚。”


    師春開口便噴,“說清楚什麽呀,你誰呀,你算老幾,輪得到你來管?沒你的事,一邊涼快去。”


    吳斤兩咧嘴嘿嘿一笑。


    眾人則很無語,人渣也就罷了,還這麽不知天高地厚,人家老幾?人家靈霄山僅僅排在元劍宮後麵。


    不少人可謂是越看越氣,越發為木蘭青青感到不值。


    山坡上的褚競堂更是嘴角抽搐,發現人家王兄比他演的狠多了,他也是上了賊船沒辦法。


    “……”萬道玄頓被懟的瞪眼握拳,偏偏又拿對方沒辦法,差點憋的吐血。


    換個人試試?他立馬衝上去給弄死,可眼前這位沒辦法呀,人家是木蘭青青的未婚夫,


    他發現自己剛才開口就多餘,人家的家事,自己多嘴幹嘛。


    一旁的唐真暗中扯了下他的袖子,示意他不要與之一般計較。


    萬道玄隻能暗暗把那口氣給憋住了。


    木蘭青青又出聲道:“王勝,我再說一次,大家都在為玄洲奪魁盡力,你這樣幹,對你沒好處。”


    師春樂了,“對我們這種小門派來說,本來就沒什麽好處,奪魁後你宿元宗還能把第一給我遊霞山不成?拚命的是我們,得好處的是你們,還搞的像施舍我們似的。”


    這話說中了好多在場小門派弟子的心思,本來就是,苦活、累活、送死的活都是他們在幹,最後論功行賞的排名肯定是沒他們份的,可是沒辦法,他們門派還要在玄洲生存下去呀,不得不低頭。


    奈何他們沒有這樣的未婚妻,心裏有這想法也不敢說出來。


    隻見師春繼續厚顏狡辯道:“我也再說一次,我現在也在為玄洲奪魁而盡力,你現在說我不行沒道理,如果最後我真空手回去了,到時候你再指責我也不遲。”


    木蘭青青與之凝望對視了好一陣,又轉身看向了大家,最終冷冷道:“我們走。”


    還在山坡上的褚競堂忽然出聲道:“木蘭姑娘,我看我碧瀾宗就留下吧,既能幫你看著王兄,也順便看看王兄如何為玄洲奪魁而盡力,萬一他勢單力薄,也好有人幫襯一把。”


    這什麽意思?不就是既然你未婚夫都能這樣,那我們也沒辦法了。


    木蘭青青隻是抬眼掃了他一眼,什麽都沒說,一個閃身而去,冠英傑閃身跟了去。


    萬道玄幾個卻冷目盯向了山坡上的褚競堂,不好收拾王勝,還不敢收拾你不成?


    萬、唐、李三人立馬閃身而上,杵在了褚競堂跟前。尤其是萬道玄,那更是步步逼近,剛才一口氣正好沒地方發。


    碧瀾宗一夥真的有點被嚇到了,褚競堂那絡腮胡子嚇得略有發抖,卻麵不改色低聲道:“其實我早就看那姓王的不順眼,木蘭姑娘若是嫁給了這般無恥之尤,簡直是沒天理,我留下定找個機會把他給做了。”


    “……”


    萬、唐、李三人一怔。


    如此誌向,豈可埋沒。


    “我什麽都沒聽到。”萬道玄輕聲扔下一句話,轉身就走了。


    唐、李二人也立馬沒事人一樣的跟著走人,好像從未看到過褚競堂一般。


    見褚競堂沒事,勞長泰也出聲了,“那我紫雲宗也留下,幫襯王兄一把。”


    “我百煉宗也留下幫襯王兄。”


    “我朱雀閣也不能坐視。”


    “我萬草堂也願助王兄一臂之力。”


    人群中此起彼伏的幾道聲音響起,把正欲離開的各門各派給逗了個驚疑相覷。


    也令正欲飛身而去的萬、唐、李三人頓步回頭,一個個皺眉,這可不是幾個門派的事,看這事態,感覺有些麻煩了。


    三人最終也沒說什麽,先閃身而去。


    那些驚疑不定的門派中人也陸續飛身遠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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