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人走光了,留下的五個門派中人麵麵相覷,都是一夥的,一個外人都沒有。


    師春和吳斤兩也蹦到了山頭上目送,褚競堂立馬湊到兩人跟前,驚疑道:“不是說會吸引其他門派的人來嗎?怎麽搞來搞去留下的就我們自己人,沒人響應我們呐。”


    師春目送消失在遠處的人影,“急什麽,各門各派才剛知道,還沒來得及反應,不得回去跟同門碰麵,不得私下議議。”


    這麽一說,幾個門派的人想想也是。


    “好了,剩下的就在這等了,輪流值守哈。”師春拍了拍手道。


    輪流值守的事隨便分一分就好了,不當值的就地挖容身的山洞……


    回到中樞洞窟的木蘭青青剛剛來回走動了幾步,便見萬道玄等人紛紛閃身而入,皆快步到了她跟前,一個個欲言又止。


    木蘭青青先開口了,“除了那個碧瀾宗,其他門派沒什麽反應吧?”


    李山山歎道:“不止碧瀾宗,你走後,還有幾個門派也跟著留下了。”


    萬道玄神情凝重:“怕就怕不止是那幾個門派的事,那幾個隻是當場做決定的,其他人回來後,難保不會有什麽想法。”


    “唉。”幾人多少都有些唉聲歎氣意味。


    木蘭青青觀察了一下他們的反應,問:“王勝的行為,對其他人的影響是不是很大?”


    李山山苦笑道:“木蘭,恕我直言,若是一般人,還真沒什麽影響,最大的麻煩是,他是你的未婚夫。大家幹著打打殺殺的事,那可是提著腦袋玩命,王勝這樣搞,說實話,影響會很大。”


    木蘭青青:“能不能想辦法把消息進行封鎖?”


    幾人好無語,這女人平時挺理智的,這是涉及到自己男人就亂了方寸嗎?


    萬道玄:“怕是封鎖不了。你忘了?管溫他們出事時,遲遲聯係不上,你後來讓吸取教訓,讓各隊之間建立了一定規模的橫向聯係,現在隻怕已經有人把這事給傳出去了。那些底層門派,天生就有逆反之心,隻怕是巴不得這事知道的人越多越好。”


    李山山沉吟道:“這事也不好封鎖,怎麽封鎖?這可是近千號人,強行禁口,還是強行勒令他們不得外傳?對這種事情強行約束,大家反而會意見更大,對你也越發不利。”


    唐真:“木蘭,這事得想辦法解決呀。”


    木蘭青青反問:“你們可有什麽好辦法?”


    幾人相視無語,好辦法肯定有,但看伱那樣子,似乎也下不了手,否則也不會空手回來。


    萬道玄突然看向一旁,問:“冠兄,你可有什麽好辦法?”


    唐真和李山山順話看去,看到角落裏沉默不語的冠英傑,頓時眼睛一亮,皆暗暗佩服萬道玄。


    眼明的都能看出來,師姐名花有主的事,對這位的刺激似乎不小,也許最好的辦法能借這位的口說出來。


    誰知冠英傑悶聲道:“我沒辦法。”


    幾人無語。


    李山山幹脆直接提醒道:“木蘭,最好的辦法隻有一個,解鈴還須係鈴人!”


    木蘭青青微微頷首,“也是。你們稍等,我再回去一趟,我私下找他再談一談。”


    說罷閃身就出了洞外,駕馭風鱗騰空而去。


    洞中幾人相視無語,再談一次可不是他們認為的最好辦法,這女人往日裏的殺伐決斷哪去了?


    李山山扭頭又快步到了冠英傑身邊,沉聲道:“冠兄,難道你看不出來,此時最大的問題是需要盡快穩定軍心,某人的人頭不落地,何以服眾?難道要等到徹底亂了套再想辦法收場嗎?真要攪了玄洲奪魁之事,如何向域主交代?”


    萬道玄亦道:“我們不怕的,我們是無所謂的,我們是聽命行事,天塌了有個子高的頂著,你們宿元宗怕是得掂量好怎麽交代。”


    冠英傑坐在石墩上,雙肘支在雙腿上,俯身低頭,悶聲道:“由師姐自己決定吧。”


    這話說的,氣的某人甩袖麵壁不語。


    幾人悶在洞窟裏等啊等,木蘭青青沒等回來,萬道玄等人倒是等到了各自人馬那邊的子母符傳訊,問的都是木蘭青青和王勝的事。


    很顯然,他們擔心的事情已經發生了,消息已經擴散了出去。


    洞裏也能聽到洞外隱隱傳來的嘈雜議論聲。


    萬道玄三人商議後,立刻將各自那邊消息擴散的事傳訊給了木蘭青青,意圖給王勝那邊的木蘭青青施壓。


    木蘭青青確實在王勝身邊,正在與師春商談後麵的具體行事,三方傳來的消息木蘭青青看後便與師春告別了。


    她沒有回萬道玄他們那邊,而是直接駕馭風鱗去了萬道玄麾下人馬的所在地。


    她在那邊的活動一展開,萬道玄很快便收到所部人馬傳來的消息。


    仔細看過傳訊內容後,萬道玄很是驚疑道:“木蘭跑我駐地人馬那邊去了。”


    “啊?”


    “什麽意思,她幹什麽?”


    萬道玄皺眉道:“正在與我部人馬溝通,問對王勝這事的看法。”


    “……”


    唐、李二人無語。


    之後三人不約而同而去,要趕去木蘭青青那邊看看怎麽回事,走到了洞口才發現少了一人。


    唐真回頭喊道:“冠兄,你不去嗎?”


    對於已經知道結果的冠英傑來說,他實在是沒興趣跑這裝模作樣的一趟,擔心自己會演不下去,搖頭道:“這裏沒人看著不好,我就不去了,你們去吧。”


    好吧,三人也沒勉強,出了洞窟駕同一風鱗迅速騰空而去。


    等他們趕到萬道玄的人馬駐地,才發現來晚了一步,木蘭青青已經走了,去哪了這邊人也不知道,木蘭青青也沒必要對這邊人交代。


    三人隻好直接聯係木蘭青青,一問才知又去了晁芝林所部人馬那邊。


    三人又再次駕風鱗趕去,到後,終於見到了身在各派人員中與大家交流的木蘭青青。


    三人旁聽了一下,發現談論的話題不僅僅是王勝的事,木蘭青青主要是拿著王勝的抱怨話,問各派的態度。


    她願意開誠布公,不追究責任,加之拿了未婚夫做引子,大家的有些話說的還是比較實在的。


    等到溝通結束,天都已經黑了,三人終於能單獨跟木蘭青青談一下了。


    幾人到了一座能看到夕陽餘暉沉沒的山頭上。


    沒了旁人,唐真直接問道:“木蘭,王勝答應回來沒有?”


    說白了,他們不在乎其他人的七嘴八舌,隻關心王勝的態度,隻要嚴格了王勝,自然就能管住其他門派的人。


    木蘭青青略搖頭,“他不肯回來,不回來的理由,向我抱怨了不少,大體的意思就是,認為自己可以為玄洲奪魁賣命,但憑什麽為我們這些大派賣命?說再怎麽努力拚命,好處都會被我們這些大派擠占,反問我們,說拚命幫我們,我們這些大派能給他們什麽好處,解決不了這個問題,他不會回來。”


    幾人麵麵相覷一番後,李山山沉聲道:“恕我直言,木蘭,你太慣著他了,不說現在,再這樣下去,將來對你也沒什麽好處。這種男人,就不該慣著!”


    木蘭青青反問:“你的意思是,讓我直接殺了他?”


    李山山抿了抿唇不語,不說話就是默認了。


    木蘭青青也不說話,橫眉冷眼盯著李山山,目光漸漸森冷,且透著不善,非要等他嘴裏蹦出一個結果來不可的樣子。


    她一發威,現場氣氛立馬變得有些尷尬。


    李山山噤若寒蟬,瞬間不敢造次了,心裏卻在罵娘,這賤人對別人殺雞儆猴時那叫一個毫不手軟,到了自己男人頭上就擺明了護短,有夠過分的。


    同時也在罵自己嘴欠,都知道有些話不好說,大家都憋著不說,自己幹嘛出這頭。


    萬道玄和唐真也是瞬間心弦一繃,不敢接李山山的話題,沒辦法,都是見識過木蘭這女人示威手段的,三人綁一塊大概也不是這女人的對手。


    想到王勝當眾掃木蘭青青的麵子,木蘭青青也得忍著脾氣,而他們隻是背後一句話不對,就觸了逆鱗,這待遇差別之大,三人心裏是酸的,真不知道王勝那渣男走了什麽狗屎運,居然能得到這女人的姻緣。


    這樣尷尬下去也不是個事,萬道玄岔開話題道:“木蘭,你跑來跑去找那些人談話是什麽意思?”


    話題轉移的好,木蘭青青終於收了自己那要拔劍的眼神,卻有些答非所問,“晁芝林失蹤前,有人見到他跟呼延道他們碰過麵,如今雙方都不見了,且不管他們究竟出了什麽事,這兩隊人馬,兩千多號人,怎麽辦,又要重新再擬兩個門派來統領嗎?”


    三人都多了些小心,沒回答。


    唐真試著反問:“你的意思是?”


    木蘭青青:“我跑來跑去找他們問話,也是因王勝而起。你們說消息傳開了,那我正好借機問問他們對王勝這事的看法,跟他們開誠布公的談了下,結果發現很多門派確實都跟王勝一樣的想法,差別在於王勝因為跟我的關係敢反抗。


    都認為自己是出力不得好,都認為我們這些大派擠占了他們的好處,不少人甚至認為有些大派過於惜身,指派底層門派人員時卻毫不考慮他們的死活,甚至有人因個人喜惡而草菅人命。


    不出王勝這事,我還不知道大家的怨氣竟如此之大,可謂怨聲載道。


    所以我在考慮,這樣奪來的好名次,我們真的能堂而皇之占有嗎?事情因王勝而起,又牽涉到了我,那這個問題我必須認真麵對,到底是堵還是疏?我想來想去,也許,堵不如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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