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立行是東瀛人的事情,被封口了。


    沒有對外宣傳。


    因為一旦傳出去,西北軍,乃至整個炎黃國,都將成為國際社會上的笑柄。


    而這一夜。


    是血腥之夜。


    是殺戮之夜。


    是複仇之夜。


    袁牧心中藏著一團怒火,必須有人來承受他的怒火,不僅僅是隱忍一年多的憋屈,更是對敵國的一場報複性震懾。


    上京這一夜,人頭滾滾。


    無數武道家族,心驚膽戰。


    此事驚動炎黃高層,卻無人出麵阻止袁牧。


    隻有一個非常非常特殊的號碼打進袁牧的手機裏,說了四個字:“歡迎回歸!”


    ……


    西北軍的事情,陳言並沒有參與。


    在給黑麵神等人治療了一番傷勢之後,他就跟沐尋霜離開了,現在對他來說,沒有什麽事情能大過自己的身世,他想知道父母的信息,想知道自己究竟是誰?


    “這裏不是說話的地方!”


    “跟我回家,我再慢慢的告訴你!”


    沐尋霜看著陳言,輕聲的說道。


    陳言早就等的不耐煩了,道:“這不是幾句話的事情嗎?這車裏也沒有別人吧,為什麽一定要再等到了你家才能說?你到底是不是在騙我?”


    沐尋霜搖搖頭:“你不懂!想知道你父母的信息,就安心等著到我家,要不然,你就下車去找你老婆,以後永遠都別去想你的父母……也許那樣對你更好。”


    “???”


    陳言心頭一跳,看著沐尋霜道,“他們,是不是死了?”


    沐尋霜沒有說話,隻是一腳將油門踩到了底。


    陳言似乎明白了。


    其實,早就應該猜到的。


    車子開了足足有一個小時,才到沐尋霜的家。


    很奇怪。


    不是在某個小區,也不是什麽豪華別墅,竟是在效區農村的一幢自建房裏,麵積倒是很大,光是院子就能比得上人家一套大平層,在這裏種菜都沒問題。


    但陳言心不在焉,無心欣賞風景。


    到了屋子裏麵,沐尋霜脫掉皮鞋,穿上一雙人字拖,給陳言則是丟了一雙粉紅色的卡通拖鞋,道:“我家裏沒男人,你先穿我女兒的拖鞋吧,將就一下。”


    “梁嘉莉?”


    “你見過她了?”


    “見過一麵!”


    梁嘉莉的腳,跟陳言不是一個級別,套在腳上,顯得很小,腳趾都不能全進去。


    沐尋霜也不管他,直接往裏走。


    “跟我來!”


    走過廳堂,走進一個房間,然後,就看到沐尋霜在某個書架上推了推一本書,房間的地麵,發出機械聲。


    一個入口,出現在麵前。


    沐尋霜朝陳言看了一眼:“跟我進來。”


    入口處是盤旋朝下的樓梯,下了樓梯,陳言直接就看到,裏麵靠牆的位置,有一張祭台,整整齊齊擺著兩個靈位。


    陳言心頭一跳:“這是……”


    沐尋霜聲音低沉道:“給你爸媽……上一柱香吧,二十五年了,他們,應該很想看看你現在的樣子。”


    “嗡——”


    陳言腦袋一炸,裂開似的疼。


    雖然早就有了預感,但真正確定這件事之後,還是非常非常難過。


    靈牌上寫的名字,分別是:蕭雲山,陳瑤。


    “姓蕭,不是姓沐?”陳言愣了一下。


    “對,你爸姓蕭。”


    “那你怎麽姓沐?你們不是一個爸生的?”


    沐尋霜本來應該沉浸在悲傷中,硬生生被陳言這句話給破防了,然後說道:“我不是你的親姑姑,我是你爸的幹姐姐。”


    “啊?不應該是幹妹妹嗎?”


    “當著你父母靈位的麵,嚴肅一點。”


    陳言點點頭,問道:“你怎麽確認,我就是他們的兒子?”


    陳言覺得應該謹慎一點。


    如果自己的親生父母還活著,而自己拜錯了靈位,那就不好了。


    “這件護甲,是我送給你父親的。”


    沐尋霜拿出一件衣袍,正是之前陳言交給張有容,自己繈褓時包過的那件,“這是某種稀有變異猛獸的皮革所製,尋常刀劍難以傷它,能防火防水,可以說,整個世界上,僅此一件,上麵的一針一線,都是我親手縫上去的。”


    似乎想起了往事,沐尋霜的眼圈變的通紅。


    強忍悲傷。


    “你的眼睛,像你父親。”


    “你的嘴型,像你母親。”


    “何況,隻要做個簡單的dna鑒定,就能確定你是不是他們的兒子。”


    其實根本不需要dna鑒定,有了父母的名字,還有香火不斷的牌位,加上一件從小維係關聯的護甲,他可以輕易用占卜算卦的方式,確定是不是血親。


    他默默起卦。


    兩分鍾後。


    當他睜開眼睛的時候,長長歎了口氣。


    二十幾年來,無數次幻想過自己的父母是什麽樣的人,現在終於找到了,卻是這樣一個結果。


    陳言給二老上了一柱香。


    卻不知道要說什麽。


    因為,一無所知。


    “他們,怎麽死的?”


    陳言不問還好,這一問,沐尋霜身上頓時爆發出一股衝天殺意,猶如實質,陳言措不及防之下,差點被掀翻在地。


    “姑姑……”


    “抱歉,失態了!”


    沐尋霜收斂氣息,看著陳言,忽然一把將他抱住,哭出聲來……


    這一哭,足足就是二十分鍾,怎麽勸都勸不住,似乎將她一輩子的眼淚,都流光了似的,陳言的衣服都濕透了。


    “好了,哭完了,舒服多了!”


    沐尋霜用陳言身上的衣服,擦了擦眼淚鼻涕。


    真的不少啊,看得陳言都想哭了。


    沐尋霜說道:“我剛才就說了,如果你永遠不知道自己的父母是誰,也許是一種幸福,一旦你知道了,是一身枷鎖!”


    “為什麽?”


    “嘩啦!”


    沐尋霜拉開一塊黑色的窗簾。


    窗簾後麵卻不是窗,而是一麵寫滿了名字的白牆,上麵起碼有兩百個名字,而有超過五十個名字的上麵,被畫上了血紅色的叉,而在牆的正中間,赫然插著一把黑色的刀。


    “這是……”


    陳言嚇了一跳。


    沐尋霜看著牆壁,眼神充滿仇恨和冰冷:“這裏的每一個名字,都代表著你的每一個仇人,是他們,害死了你的父母,害死了你蕭家滿門上下三十七口。”


    什麽?


    陳言被沐尋霜一句話,說的渾身劇顫,都傻掉了。


    這也太多了吧?


    結果,沐尋霜又道:“這裏,還不是全部,還有一批人,以及滅你蕭家滿門的幕後黑手,我還沒有找到。”


    “這把刀,就是你父親生前使用過的刀,刀名,寂寞。”


    陳言看著牆上插著的黑刀,忽然感覺莫名有點熟悉,好像哪裏見過。


    他伸出手,握住黑色刀柄,一把給拔了出來。


    正在這時,他那塊戴在脖子上的玉佩,突然又燙了一下。


    下一秒,陳言的腦海中,出現了一幅驚駭的畫麵。


    那是一把刀,狠狠的朝他劈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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