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龍活虎


    要不是許晚秀知道係統向來正經, 都快以為它是流氓統了。合著它消失了這麽多天,憋了這麽久, 一出現就是弄了這麽個任務?


    她又問係統:“你想出這麽個任務, 那這規定完成任務的時間和獎勵呢?這回怎麽還沒說。”


    空氣中沉默了一會,下一秒許晚秀的腦海中響起係統的聲音:“任務周期為一周,完成任務後將獎勵一罐麥乳精。”


    麥乳精在這個時候不僅是貴, 那麽一罐藥五六塊錢, 還要有票才能買到。一般人若是沒有點門道,有錢有票也不一定能夠買到這麥乳精。


    在原主的記憶中, 小孩子都是吃的小米糊, 喝的粥水, 誰家孩子能夠三天兩頭喝上半杯麥乳精, 那他家的條件也是不差的。


    正因為珍貴和難得, 用來送禮也是很有麵子的。在去醫院看望病人或是上誰家拜訪時, 拿著一罐麥乳精上門,這情麵都是足夠的,要是有求於人, 也好開口。


    這次的獎勵足夠誘人, 任務周期也有七天, 許晚秀倒是難得思想不正經下, 可惜了這回是數趙國強有多少塊腹肌, 有且隻能完成一次任務。


    要不然她可不就得趁著這次的機會,好好攢多幾罐麥乳精。


    暗自歎息後, 許晚秀接著手中的動作, 把洗幹淨的大筒骨放到鍋中備用, 又拿起昨天買回來的玉米開始衝洗,然後拿刀把一根玉米切成三小段, 又開始準備其他的配料。她今天打算煮個玉米骨頭湯。


    當然在這忙碌的空隙中,許晚秀也在想著要怎麽完成這回的任務。這個任務看似很難,要是平時要看清楚去數趙國強的腹肌有多少塊,那是難如登天。


    她總不能直接和人說:“哎,我想看看你有幾塊腹肌,要不你掀開衣服給我看看?”


    那簡直是大型社死現場,許晚秀是萬萬做不出這樣的事情的。但在現在,要完成任務還是相對比較簡單的。不管是在擦身子的時候,還是去醫院讓護士幫忙換藥時,都是個極好的機會。


    至於為什麽這麽久了,她也沒有看到趙國強的腹肌,一是沒有這個心思,所以沒去注意;二是沒有這個機會。


    從趙國強在軍醫院住院時,她怕他腹部受傷了,手一抬舉會牽扯到傷口,就主動提出說幫他擦身子。


    趙國強卻是很堅定地拒絕了,說這些他還是可以自己做的。後來回到家裏,也一直是趙國強自己去廁所裏擦洗身子的,許晚秀也就一直由著他。


    至於去醫院裏換藥,許晚秀也有陪他去過一次,更別說當時在軍醫院裏換藥了,隻不過她當時一門心思都在趙國強腹部的傷口上,那一指長的傷口觸目驚心,細繩穿透肌肉上縫合著傷口,隻覺著心酸。


    所以剛才許晚秀會問係統這回任務周期的事,也是為了根據這時間的長短來決定用什麽方法來完成任務。


    時間緊急的話,那麽她哪怕是厚著臉皮去幫趙國強擦洗身子,也不是沒有可行性的。但如果時間比較寬裕可以等到兩天後去軍醫院換藥的話,許晚秀還是更願意選擇後者。


    哪怕兩人說開了,她活了兩世,也是頭次談戀愛,對男女之間的相處還是相對較為內斂羞澀的。像這種幫趙國強擦洗身子,兩個人在一個狹小的空間裏單獨相處,一個人還□□著上身,許晚秀還是不敢輕易挑戰的。


    去醫院裏換藥,起碼還有第三人在,她隻是作為一個旁觀者在那看著,眼神注意著那,也沒那麽明顯。


    這樣想清楚後,許晚秀也算是大舒一口氣,係統發布的任務越來越挑戰她的羞恥心了,每回要想出合適的方法來完成任務都是不容易的。


    接下來兩日日子過得飛快,到了第三天一早,許晚秀和趙國強吃過早飯後,簡單提著個裝滿水的水壺,兩人就一起出發了。


    因為趙國強這陣子在家裏修養得好,除了飯菜好,補營養的湯喝得足以外,他閑著沒事也會起來走一走,活動下身子骨,累了又回到床上接著休息,從家裏走去軍醫院,這段半個小時的路程對他來說,也沒一開始剛出院時的那麽吃力了。


    許晚秀和他走著,偶爾也會提醒趙國強找個位置歇下休息會,好在趙國強也不急,兩人走個十來分鍾就隨處找個位置坐下休息會。


    他們是提前時間出門的,所以也不用擔心去到醫院時遲了。就這樣走到軍醫院後,許晚秀基本上是沒有出汗的,趙國強也好點,隻是額頭間冒著汗。


    兩人熟稔地走到換藥處那,和護士說上一聲,很快就被領著進了個病房。那護士熟練地推著個藥車進來,上頭放著酒精、繃帶、藥,還有各種工具。她一邊準備著,說道:“這位同誌把衣服掀起來,準備開始換藥。”


    聞言,許晚秀精神振奮起來。


    這麽正經的場合,她原本應該是擔心著趙國強的傷勢的。花季少女終究是在流氓係統的逼迫下,思想變得不正經了,危!


    許晚秀難得在心底吐槽著,倒也多了幾分往常沒有的活躍,她看著趙國強的動作,和往常一樣。隻是終究是多了一重要完成係統任務的心思,她眼神也多了抹灼熱。


    趙國強偵查力向來好,他自然能夠感受到許晚秀今天的眼神和往常不太一樣,像是期待著什麽。他垂下眼眸掩住無處安放的情緒,手上動作倒是不停,直接兩隻手搭在上衣衣角,往上掀起,固定在胳膊窩下。


    整個腹部是出了名的健康小麥色,上頭有不少清淺可見的傷疤,是之前出各種任務後留下的。他訓練久了,運動量足,這腹肌還是一眼就能看到的,線條紋理分明,帶著強烈的男性氣息鋪麵而來。


    許晚秀不由得側了下眼,有些澀。有一兩塊腹肌掩藏在白色的繃帶下,護士上前動作熟練地解開那繃帶,拿著碘酒、酒精那些開始消毒。


    她視線上移望向趙國強的冷硬的臉型線條,他此時低垂著眼眸,又柔和了幾分。見他似乎專注地看著傷口,許晚秀也放心下來,視線再次下移,大膽望向他的腹部。


    最明顯的是腹部右下角的一條一指長傷疤,細繩纏繞著,還有點粉紅,那是傷口在結痂。他的腹肌是那種穿衣顯瘦,脫衣有肉的。


    許晚秀先前對於男人腹肌的欣賞,全部源於網絡上流傳的視頻和圖片。她就覺得六塊腹肌剛剛好,既有男子的陽剛氣息,又不會像猛男那樣八塊腹肌而顯得誇張,四肢發達,那樣看起來反倒是難受的。


    而就她現在所看到的,趙國強身上的腹肌就是那種她所喜歡的,明顯又不會異常突出,隻會襯得他整個人男人味十足,又克製內斂。


    一塊、兩塊……一共是六塊腹肌。許晚秀可沒忘記這回的主要目的,她在心底默默地數著,等數到六塊時,係統的聲音如期響起:“恭喜宿主完成任務,數清楚趙國強有六塊腹肌,獎勵一罐麥乳精,已存放到係統空間裏。”


    一罐麥乳精到手,任務也順利完成,許晚秀嘴角忍不住彎起,小酒窩若隱若現,眉梢也跟著染上了喜意,她認真地看著護士的換藥動作,此時已經在重新給趙國強綁上繃帶了。


    低垂著眼眸的趙國強看似一直專注地瞧著自己傷口的恢複狀況,實則一直注意著許晚秀的反應。在喜歡的人麵前,總是希望她能夠喜歡自己的一切的,包括身材。趙國強自認自己自己的身體還是蠻有男性魅力的,比起那些剛畢業的高中生瘦瘦弱弱的不知道要好上多少。


    可萬一許晚秀就是喜歡瘦瘦弱弱斯文的那一掛呢?畢竟她也是念過書高中畢業的,正好和那些讀書人有話說。可以說因為在意許晚秀,向來自信無比的趙國強在麵對與她有關的事情時,也變得彷徨起來了。


    期初他是能夠感受到,許晚秀落在自己腹部肌肉上的眼神是灼熱的,但又有些不明的情緒,說不上是審視,還是滿意,連帶著趙國強的心也跟著提起來。


    直到他瞧見許晚秀笑了出來,眉眼彎彎一如既往,小酒窩若隱若現閃進他的心裏。


    趙國強兀自笑了出來,聲音悶哼自喉間溢出,恰好這時護士給他纏好繃帶,說了句:“這位同誌的傷勢恢複得不錯,下回過來找醫生看下,應該是可以拆線了的。”


    聽到他的笑聲,許晚秀和那護士都以為趙國強這是聽到傷情好轉,可以拆線了過於高興。


    向來內斂沉默的他今天是少有的情緒外露,許晚秀也是高興,她笑著和趙國強說:“恭喜啊,傷口全都結痂了,拆線後會好得更快的。”


    都說大雁向往天空,魚兒向往大海,本應該在訓練場上揮灑汗水,在需要出任務時一馬當先的趙國強在家裏休息了這麽久,多數時間在床上躺著休息,雖說有許晚秀陪著,也是煎熬。


    他是個閑不住的,能夠和許晚秀相處很高興也很樂意,就是總覺得手癢癢的,迫不及待想要回去辦公室裏忙活,去訓練場帶兵想訓練。此時聽了許晚秀的話,趙國強自是明白她的意思的,笑著點頭道:“嗯,很快了。”


    那護士忙完後就先離開了,走之前還很是熱情交代道:“這位同誌你們待會去前頭櫃台那登記下,回頭才好安排人過來拆線。”這裏的護士不能算是忙,到了換藥處這裏是有專門的護士在這負責換藥的,像他們今天這樣過來了,說上一聲就能夠換藥。


    但是這拆線卻是需要醫生看過傷口後才能決定,而且負責的人拆線技術也得要好,要不然像拆線時傷到皮肉的事也不是沒有發生過。兩人按照那護士交代的,去前頭櫃台那登記之後,這才走回家。


    早上八點多出門的,回到家就已經是將近十一點,許晚秀簡單炒了一盤青菜,搭配著粥,就當做是午飯了。這粥是早上熬的,一直放在鍋裏蓋著,此時喝起來溫度正好,很是爽快。


    接下來的日子也很是順利,許晚秀除卻每天煮湯做飯,幫著趙國強調養身子,就是找了時間寫作。她拿著紙筆坐在飯桌前寫作,桌子旁放著一杯溫水,一切都剛剛好。


    趙國強最近起來活動的時間越來越久,他會走客廳裏走動鍛煉,但是每當許晚秀拿出紙筆要寫東西的時候,他又會很恰當地回到房間裏休息。


    一來是怕自己在那走動,發出聲響,讓許晚秀分心,沒辦法沉浸在一個安靜的創作環境中,他在那杵著,隻能幹眼看著,也沒有意思;


    二是許晚秀沒有告訴過自己寫的內容和筆名那些,趙國強猜到她還有所保留,那麽自己在那她反而會不自在,他不想讓她難受不自在。


    好的相處模式,是在兩人互相退讓、妥協、包容的過程中形成的。許晚秀自然能夠感受到趙國強的包容,她很是滿意現在的相處的模式,這種舒適感一定程度上讓她覺得幸福。


    這種不需要掛在言語上,卻是一直默默在行動上支持的愛,最是讓人心生歡喜了。


    很快到了下回去醫院換藥的時候,醫生檢查過趙國強的傷口後,直接當場同意拆線了。這線一拆,也就意味著趙國強的傷口好得差不多了,距離上回醫生說的修養半個月,還剩下三天。


    走出醫院時,趙國強也是鬆了一口氣,他和許晚秀說:“晚秀,這段時間多虧了你的照顧,為了我忙前忙後的,實在是辛苦了。”他接著說,“我應該是休息夠半個月就回去繼續忙活了。”


    許晚秀也替他高興呢,抬頭望著他說:“為你做這些都是我樂意的,不存在辛不辛苦。訓練場辦公室才是你所習慣的天地,能夠早日回去,回歸正常的生活,也是件好事。”


    這個時代的人都講究奮鬥,仿佛停下前進的步伐休息,就如同按住了人生的暫停鍵,渾身不得勁,這是有理想有意誌的人的感受,趙國強顯然就是這一類人。


    他點點頭,望向許晚秀的眼神灼熱無比,卻又不會讓人不適。這大庭廣眾之下的,許晚秀選擇忽略他的眼神,兩人勁直走回家。


    本就是為了趙國強修養得更好,才讓他搬進房間,兩人同床共枕,倒也一直相安無事。這下拆了線,許晚秀沒有主動提起讓他出去的事,趙國強自然也裝作不記得了,到了夜晚洗完澡後,很是自然地就進屋上床睡覺。


    許晚秀瞧見他早早躺在床上睡著了,也不在意,和前幾日一般躺在床的外側,閉上眼睛入睡。她已經能夠適應身旁多了一道濃烈的男人氣息,少了份不自在,多了點安全感,入睡得也快。


    接下來這三天裏,拆了線的趙國強仿佛徹底放開自我,在和許晚秀的相處中變得主動起來。


    時不時會在她湊近時刻意擁上去,會在吃過晚飯後以要下樓活動下為理由拉著許晚秀一起下去散步,然後在散步時兩人挨得極近時,不經意間牽住她的手,十指相扣。


    許晚秀又何嚐不知道他的小心思,他正在緩慢向自己靠近,試探著。她沒有拒絕,一點點地配合著他的小動作,兩人就像是互相暗戀著的小情侶走過曖昧期,既渴望進一步的接觸,又有點羞澀。


    兩人之間的相處,如果總是一方主動著,另一方被動地接受著,久而久之便會出現問題。既是早已認清楚自己的心意,認定了這個人,許晚秀也是暗自想著,趙國強已經朝自己走了九十九步,自己鼓起勇氣,主動走出一步來迎接他。


    於是在趙國強休息結束的頭一晚,他還是和往常一樣,在吃過飯後說:“我瞧著今晚外頭枝葉都在晃動,應該是有風的,我們下去走走吹吹風?”


    “好啊。”許晚秀直接點頭答應,頓時把趙國強給樂得笑了。他是想趁著最後這段休息時間和許晚秀多多相處不假,也是真的喜歡這種平淡日常又溫馨的生活。


    從此不論是做什麽事情,都能夠有喜歡的人陪伴在身旁。


    兩人和往常一樣走下樓,這個時間點還早,家屬樓大多數人才剛開始吃飯,他們就已經吃飽飯下來散步了。幾乎是一走出家屬樓,兩人肩並著肩走著,許晚秀就主動伸手去握住趙國強的手,十指相扣。


    趙國強走出家屬樓後,原本正在想著要怎麽不經意間牽住小姑娘的手,然後得寸進尺變成十指相扣,還沒想出個所以然時,突然就感覺到有滑膩溫暖的指尖碰了碰自己的手,趁著他怔愣間整個手緊握成拳鑽進他的手心中包裹著,接著又是十指相扣。


    和昨天的牽手姿勢一模一樣,意識到這一點後,趙國強露出了晃眼的笑容,他掌握主權牽住許晚秀的手,望向許晚秀。


    在柔和的月光照耀下,她笑容清麗,明豔動人,許是頭回主動做這事,眼睛裏閃爍著嬌羞,兩腮泛紅。


    兩人對視一眼,情意都在不言中。趙國強和許晚秀就這麽牽著手,沿著家屬樓前麵的那條道路向前走著。風吹過許晚秀鬢間碎發,順著趙國強臉的方向湊過去,倒像是在親撫他的臉。


    夜色靜謐,星河閃耀,都在豔羨地望著這對情投意合的男女,連空氣也變得甜了起來。


    散步這回事,有時候散的不是步,是情調,許晚秀和趙國強在家屬樓附近繞了幾圈,享受到了戀愛的快樂後,一齊回到家中。趙國強先去洗澡,等他洗完出來後,許晚秀也拿著衣服走進廁所裏。


    她一邊衝洗著身子,回想起剛才樓下夜色氛圍是真的好。好幾次走到無人地方,趙國強望著自己的眼神是那麽地熱烈,就像是隨時要親過來似的。不過到底這男人克製,這個時代的人再怎麽情緒外泄,心意將至,也斷斷做不出這種在外頭親起來的事。


    許晚秀總覺著,今晚會發生些什麽,她是逃不過了。


    既然逃不過,那就順其自然吧。


    兩人躺在床上,各自在腹部上蓋著一張薄被子,倒是和往常一樣。有限的空間裏兩人不同節奏的呼吸交織纏綿在一起,慢慢地節奏變得一致,像是融合在一起了。


    時間久到許晚秀意識逐漸昏沉,要陷入睡夢中時,暗夜裏的掩藏在被窩下的手動了。她的手被溫暖寬厚的手掌輕輕握住,趙國強的聲音在夜裏響起,格外低沉:“晚秀,可以不?”


    說話間,他的手突然按揉著她的手,強勢中又克製著,仿佛隻要許晚秀拒絕,他立即就收手。


    “嗯。”許晚秀躺上床到現在都沒有開口說過話,她是緊張的,但又足夠相信著趙國強。此時一開口,聲音稍顯沙啞,怕他聽得不真切,她又強忍著羞怯開口又說了聲,“可以的。”


    幾乎是話音剛落那一刹那,許晚秀身上的薄被子被掀開扔到床位處,緊接著一個熟悉的身形一把覆了上來。她的兩隻手高放在枕頭兩旁,趙國強強勢地一一握住,進而十指相扣。


    趙國強這人做什麽事情都是張弛有道,什麽都計劃好了。在沒有和許晚秀說清楚前,他有足夠的耐心和毅力去展現自己好,讓她能夠心動,能夠試著接納自己。後來說清楚後,他因為腹部有傷隱忍著,也是怕嚇著小姑娘。


    這兩天和小姑娘相處著,時不時牽個手,擁抱一下,他也是真的享受其中。至於今晚這一出,他原本是沒想著的,不在計劃中。可是夜色太美,機會難得,許晚秀也是難得這麽主動,在她還在洗澡時,趙國強便躺著在思索著這件事的可能性。


    喜歡一個人是渴望更親密的接觸,愛一個人更是迫不及待地想要更進一步,獲得靈魂之間的碰撞。


    經過先前的鋪墊,走過情投意合確定心意階段後,以趙國強那目標明確便要迅速占領城池的風格,他走了九十九步,隻要許晚秀向前走出一步,他便會更加主動。


    這樣想著,兩人的手緊緊握在一起。一夜無眠,淩晨三點多才入睡。


    哪怕是晚上再晚睡,第二天天將亮時,趙國強還是依照固定的生物鍾醒了過來,他隻覺得渾身舒坦,精神十足。側身看了看身旁睡得香甜的許晚秀,也不去打擾她,默默起身。


    他洗漱完後,先是去廚房洗米煮粥,再和平時一樣下樓去跑步。等他大汗淋漓回到家後,廚房裏的粥也已經熬好了。


    趙國強煮了個水蛋,就著粥簡單喝了兩碗,就算是飽了。他貼心地把廚房鍋裏剩下的粥用鍋蓋蓋好,這才換上身橄欖綠軍衣準備出發。


    時隔半個月再次準備踏上訓練場,趙國強隻覺著鬥誌十足。他臨出門前,又進房給許晚秀掖好被子,這才出發。


    第二天早上日上三竿,床上躺著的人才終於有了動靜。許晚秀緩緩睜開眼睛,強烈的日光自窗外射入,帶來無限暖意。她清醒過來,記憶慢慢回籠,自然也就想起了昨夜的荒唐。


    趙國強明明是個生手,可硬生生地憑著優質配件帶她領略了無上的美好。昨晚的體驗是好的,就是比較費體力。哪怕是睡了一晚上,許晚秀還是覺著手綿軟無力。


    她坐起身,身上的睡衣穿得整整齊齊。趙國強倒是挺會的,在結束後還去拿毛巾過來幫她擦身子,其中自然免不了惹火吃豆腐的時候,但最後還是幫她把衣服穿整齊了。


    微微低頭掀開衣領往裏頭一看,許晚秀的臉頓時紅了,裏頭沒一塊好肉,哪哪都是印滿紅痕。她稍微一動,除了下麵疼,上麵也疼,哪哪都疼。


    這具身體畢竟是第一次,趙國強哪怕是溫柔地哄著,情急了動作稍微重些,也就鬧得酸痛些。許晚秀強撐著起身,先是去廁所洗漱,再走到廚房去,發現蓋著的鍋裏還裝著粥,應該是趙國強早上起來煮的。


    早上他起床時,許晚秀是知道的,隻不過當時她實在是太累了,意識半醒半沉,也就沒有睜開眼睛。迷迷糊糊間仿佛感受到他落在自己眉間的溫柔一吻,然後才離開。倒沒想到他還體貼地煮了一鍋粥。


    許晚秀也懶得準備其他了,她直接把搪瓷罐裏上回做的肉鬆拿了點出來,搭配著白粥一起吃,味道足,也清爽。


    那頭早上趙國強神清氣爽地走到辦公室,這個時間點還早,還沒開始訓練。他一路上遇到不少人,他甚至主動和別人點頭致意,笑著打招呼。等他離開後,那些人才叫議論紛紛:


    “哇今天是什麽好日子?冷麵閻王居然主動和我們打招呼了。”


    “他還對我們笑了呢,我都懷疑我是不是眼花了。”


    “這簡直就是太陽從西邊出來了,冷麵閻王突然笑得這麽開心,該不會是病好了要來虐我們了吧?今天可剛好有他帶的訓練呢。”


    這話一出,原本湊熱鬧激情討論的年輕小夥子瞬間銷聲,一想到冷麵閻王對自己笑,是為了下一秒讓自己哭,他們瞬間笑不下去了。


    辦公室那頭趙國強基本也是麵對著同樣的驚呼,他和李衛國的辦公室就那麽相隔著,一轉頭就能碰上。


    他剛走進辦公室不久,李衛國就走進來,瞧見他這生龍活虎的模樣,忍不住慨歎:“我看某人的小日子過得可真不錯?一路走過來我可都聽說了,咱冷麵閻王一大早對人笑,直把那群小夥子嚇得一大早就在訓練呢。”


    “我笑起來真有這麽大威力?那我以後多笑一笑。”趙國強聞言若有所思問了句話,又沒等李衛國回答,自己又立即給出了答案,兀自笑了起來。


    李衛國瞧見他這真切的笑容,才意識到他今天的心情是真的好。一個男人在家修養半個月,剛到辦公室這麽高興,以趙國強的性子,還真有可能是為了能夠回來訓練而高興著。


    但是經曆過被趙國強催著拿存折去取錢,又要一大早去送錢的事,又是見過趙國強和他媳婦相處間的默契,直覺告訴李衛國,這事沒這麽簡單。


    男人的事男人自然懂,李衛國稍微動腦一想,就大概能猜到趙國強為了什麽這麽高興了。他神色變得意味深長起來,笑著調侃道:“你這麽多年可算是開竅了!要說咱倆是差不多的年紀,我孩子都這麽大了,你孩子還沒見到人影,也不知道明年能見到不。”


    趙國強原本沒想搭理他,男女之間那檔子事,如何美妙自己在心中體會就是了,他可沒有把床笫之事拿出來說的癖好。誰知道李衛國這廝熱情到,哪怕趙國強明顯地不搭理自己,也還是可勁在那叭叭。


    他在分享著自己將近十年的寶貴經驗,哪哪方麵的都有。在注意到趙國強麵上不在意,實際上那耳朵卻是悄然豎起在偷聽時,李衛國笑得更加得意了。


    這也是他們在未開始訓練前的閑談聊天,等到時間點到了,莫說趙國強,便是剛才談及男女間那檔子事頭頭是道的李衛國也瞬間正經起來。兩人對視一眼,收束起笑容,挺直腰板目視前方,分別走出辦公室往訓練場那走去。


    家裏許晚秀正打算從係統中拿出一斤富強粉的時候,突然注意到係統空間裏的儲存格上還多了格東西。


    這裏是專門存放任務獎勵的地方,迄今為止每次任務的獎勵都是單一一項,所以一個格子也就代表著某次任務的累計獎勵。


    如今突然多出一個格子,顯然是完成任務的獎勵,許晚秀卻是沒有印象什麽時候接到過新任務的,她意念一動取出那格子裏的東西,是輕飄飄的一張紙。


    等到瞧清楚上頭的圖案和字樣時,許晚秀震驚了,居然是自行車票?


    自行車票有多珍貴?這個年代盛行三轉一響,誰家嫁人娶媳婦能湊到其中一樣,那都是頂頂的,值得周圍人稱道的。三轉一響裏頭當屬自行車最為實用,也是大多數人家會選的。像鳳凰牌自行車,價格不便宜,一百五六十塊一輛,但更難得的是這自行車票。


    經常有人攢夠了錢,卻沒有自行車票,求爺爺告奶奶的去私底下買票,還得貼上幾十塊錢。


    許晚秀知道這自行車票的珍貴和難得,更加寶貴這份獎勵,不管是現在倒賣,還是留著日後要買自行車的時候用,都是很劃算的。


    不過,該問的事情還是得問清楚,許晚秀出聲問道:“係統,這個自行車票的獎勵是怎麽回事?我這幾天都沒有接到新的任務。”


    好在這回係統沒有裝死,它回答了許晚秀這個問題:“叮咚,恭喜宿主完成與趙國強負距離接觸的任務,獎勵一張自行車票,正在宿主手上。”


    許晚秀錯愕,死都沒想到是這樣的一個任務,她忍不住質疑;“你發布任務不都是實時播報的嗎?怎麽昨天夜裏沒有聽到你的聲音?”她更加在意的是,係統顯然是能夠看到他們發生的一切的。


    “沒有,畫麵太過羞恥,係統尚未成年,被屏蔽了,不能看到任何東西,但是經過檢測,還是判定宿主完成了任務。”說這話時,係統還難得地歎了口氣,算是徹底坐實它在許晚秀心中“流氓統”的稱號。


    同時許晚秀也是鬆了口氣,那些事兒沒有被係統瞧見就好,要不然可真是一點兒隱私都沒有了。她又問:“那當時你也沒有發出任務提示聲?”剛係統還沒有回答她的這個問題。


    “聲音被限流了,隻能事後提醒。”係統冷硬回道,似乎還在不爽。


    許晚秀這才算是放下心來,她滿意地將手上新鮮熱乎的自行車票收回係統空間中。至於她剛剛為什麽要問係統那兩個問題,對她來說還是有很大區別的。


    雖說一開始接受係統並去完成相應的係統任務,是為了生存有保障,那時她所能夠接受的也僅僅是表麵上的,不涉及底線的牽手擁抱,那還得是她對趙國強有好感的基礎上。想來係統也是精明的,它發布的任務總是恰到好處。


    像昨晚這回事,是兩人情到深處的自然舉動,是靈魂相互依靠的表現。當時若是係統出聲參與進來,許晚秀覺得自己是會停止的。因為那樣神聖的舉動,不應該摻和進係統的利益。


    但係統當時沉默了,等到現在事後才說起這個任務,在情感的認同上又是不一樣的。就相當於是去超市買東西順手中了個大獎,許晚秀享受到了和趙國強的親密接觸,事後還意外得了張自行車票,倒是覺得心情舒暢,爽上加爽。


    傍晚趙國強回來,他見到一桌子的菜,昨天夜裏在自己懷中嬌軟哭泣的小姑娘現在正坐在飯桌前等著自己回來,他笑著打招呼:“晚秀,我回來了。”


    “嗯,趕緊洗手吃飯吧。”許晚秀應道。


    還是熟稔的語氣,親切溫馨又日常,趙國強去洗過手後回來,卻是沒有立即坐下吃飯,反而是繞到許晚秀麵前笑道:“你現在腰還酸不?要不我幫你揉揉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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