悲催莫過牆倒眾人推,孫正義一番義正言辭的講話之後,竟然迎來了一陣熱烈的掌聲,正義,在任何時候去標榜都不會過時。


    “這……”


    原本還想再深思熟略一下的林靈素,瞬間被逼到了絕境,其實從心裏來說,他雖然憤怒之極,卻並不想把許塵怎樣,既然沒出人命,拖上一拖也無妨,這屆細雨閣開啟許塵自然是不能上了,可是還有下次呀,許塵是他好不容易看中的弟子,他怎麽忍心直接趕出兌山宗呢。


    但是,孫正義這樣一說,大部分弟子都表示支持,他作為代掌門也不好辦了。


    正在這時,一個沉悶而威嚴的聲音響起。


    “哈哈!這位兌山宗的……嗯,前輩?”


    隨著話音,一位身著金黃華服的年輕人從後麵走了出來,他正是楚陽。


    雖然他走出的時候身後的一位大臣還拉了一下他,但是,他卻回過頭狠狠的白了一眼。


    說著,他已經來到了孫正義的麵前,原來,他口中的前輩竟是隻比他打了七八歲的年輕人,這讓很多人都不禁莞爾。


    “這個……我說,其實,我的身份不好在這樣的場合指指點點的。”


    說著,楚陽用手捂了一下嘴,輕輕的咳嗽了一下,然後相當自謙的說:“我對這件事也並不了解,對貴宗門的宗規也不了解,而且,父皇經常罵我無能。但是……”


    他突然話鋒一轉道:“但是,以我淺薄的見識來說,我想這件事還得在調查一下才能判斷吧,怎麽能聽了一下各自的言辭就妄下決斷呢?如果真的是這樣的話,那麽,貴宗的宗規是不是也太兒戲了點兒。那個……高尚書,你是刑部尚書,你說是不是?”


    刑部尚書高健那可是一個老狐狸,但是他對皇家那是忠心耿耿的,隻是此時此刻,太子爺的表現明顯有些狗拿耗子的嫌疑,甚至會讓兌山宗和朝廷產生隔閡,這是對皇家極為不利的。


    但是,楚陽畢竟是太子,未來的皇上,身份所致,地點所致,他不好明說,隻好不停的咳嗽,想讓這位太子爺明白他的意思。


    楚陽發現高健支支吾吾的便很是生氣,心說:“死老頭,你這不是明擺著讓我下不來台嗎?你這不是明擺著要孤立我嗎?”


    然而,正當楚陽想要走到高健麵前好好白兩眼的時候,一個身穿外族服飾的半大老頭從人群中走了出來,他直接走到了楚陽的麵前,深深的一禮後,恭敬道:“皇子殿下,我是北羌的……嗯,使者,我叫拖木。和您一樣,我其實也不好說什麽的,畢竟這是貴國的事情。但是,這時,我還真得說兩句。如果這件事發生在我國,那麽,我國的處理方式應該是將那個少年逐出師門的。”


    說著,拖木指了一下遠處的許塵,但是,他的眼中卻充滿了愛慕的神色,“但是,畢竟是孩子,按照我國的習慣,隻要逐出師門就可以了,畢竟是孩子,其他凡塵的罪責就可以不再過問。”


    其實,其他的外族使節都還在高台上坐著,不過問是一種禮貌,而拖木之所以要舔著個大臉過來說兩句,不過是想來個撿漏而已,千載難逢的機會,他怎麽能夠錯過呢?


    誰知,他來的還真就不是時候,因為楚陽正在生刑部尚書的氣,這時候你來這麽一句,可想而知楚陽是什麽心情。


    “怎麽?”


    楚陽麵色陰沉,他冷冷的看著拖木說:“難道貴國是不調查就判案嗎?你們這麽野蠻,不代表我們朝陽帝國就是野蠻的。”


    對於外族的使節,楚陽還是給些麵子的,隻是點到為止。


    但是,這時拖木又偷偷的瞄了一眼許塵,口水在心裏不停的留著,心說:“我要是能收這麽一個徒弟,就算冒點危險又何妨呢?”


    打定主意之後,拖木依舊是相當尊敬的說:“皇子殿下,話可不是這樣說的,我呢隻是說個理,這絕對不是什麽野蠻。您想,有些事情甚至不需要過程,您就可以斷定誰對誰錯。比如這件事,無論那個受傷的人言辭多不激烈和不堪,但是那終究是言語上的,但是,叫做許塵的這個少年,終究是動了手的,而且還傷了人,在任何國度、任何地方,這怎麽總是錯的,您說呢?”


    表麵雖這樣說,但是拖木的心中卻是說著另外話:“許塵啊許塵,捅的好,我喜歡!”


    “嗬嗬!”


    楚陽的嘴瞬間就撇到一邊去了,“動手的總是錯的?你真是這麽理解的?”


    “嗯!”


    拖木不停的點頭,旁邊的很多弟子也在不停的點頭,也包括那個細雨閣的孫正義。


    楚陽無奈的點了一下頭,相當有禮貌的向著拖木抱了一下拳,拖木趕緊想還禮,卻聽到了楚陽說出了一番相當肮髒的話:“您能有這樣的理解還真是不容易,相比您的母親不是在煙花柳巷中討生活的,就一定是的了什麽腦袋上的疾病,對了,您知道您的父親是誰嗎?如果您沒有錢給您母親治病,或是從煙花柳巷中贖買出來的話,我倒是可以資助一下。還有……”


    那能還有了。


    拖木本來表示禮節而略微彎著的腰一下子就直了起來,他怒目而視,眼角處似乎都瞪出了血絲,就算楚陽是朝陽帝國的皇子,但是自己的尊嚴卻不容踐踏。


    “楚皇子!您敢再說一遍,別怪我手下無情!”


    說著,拖木的右手微微抬起,雖然已經被氣的發抖,但是手中耀眼的白光已經燃起,如果他出手的話,楚陽這個太子必然當場斃命。


    其實,當楚陽說出這樣一番話的時候,一同前來的重臣也傻了,他們也沒料到堂堂太子爺會問候對方的家人。


    此時,林靈素趕緊就要過來阻攔,太子爺要是死在這裏,他恐怕也要倒黴了。但是,還沒等林靈素出手,幾個身穿黑衣的劍師已然出現在了楚陽的身前,那冷漠的眼神咄咄逼人,那是一副隨時為太子獻身的架勢,而且可以看得出,他們的修為也絕對不低。


    麵對著堂堂朝陽帝國宮中的死士,拖木也有些怕了,但是氣憤的他也不想在場麵上輸了,“哼!難道堂堂朝陽帝國就是這樣的待客之道嗎?難道貴國的皇子都是如此……如此之人嗎?”


    “停!”


    楚陽在死士的後麵喊了一句,“告訴你,我可是沒動手,我就說話了,想要動手的可是你!”


    一時間,所有人都知道這位皇太子是在耍的什麽寶了。


    這一句絕對是在打臉,是啊!你拖木剛剛不是說,動手的一定是錯的嗎?難道還想當眾把話吞回去不可嗎?


    這時,好幾個大臣已經上來拉楚陽了,像勸小孩子打架一樣。因為他們深知北羌的實力也不弱,這樣侮辱對方的使節,如果因此而可能產生戰爭,那可是得不償失,勞民傷財不說,還要死很多邊疆的戰士。


    “貴國欺人太甚!”


    拖木明知道被人家給耍了,但是堂堂男人被人問候了母親,他怎麽受得了,“如此看來,貴國真的是根本不把我北羌放在眼裏呀,放心,我回國之後,一定會跟我主稟明此事,當年獻於貴國的三百裏領土,恐怕我們是要收回的了!”


    對於這些代表國家使節而言,這句話是很重的,恐怕跟宣戰也沒什麽區別了。


    誰成想,此時一個女子的聲音從不遠處傳來了,“太子殿下,需要我向家父寫上一封書信,讓他老人家班師漠北,提前做打算嗎?”


    這句話平和而禮貌,但是無疑是已經翻了臉才會說出的話,那意思再明顯也不過了。


    開始所有人都以為眼前的一切都是氣話,戰爭可不是鬧著玩的,也不可能因為這樣一件事輕易的挑起。


    但是,當他們看到說話女子的時候,他們卻不認為這是一句玩笑話,因為那個人正是嵐晴郡主,而他的父親正是安泊遠,那個曾經帶領著幾十萬鐵騎橫掃一切的大將軍,那個足以威脅到楚家皇權的人。


    但是,今天,他們兩家的後代竟然站到了同一個戰線,而且是為了同一個人。


    然而,安晴恐嚇的話還沒有說完,“當然,如果皇帝陛下他同意的話,我父親也可以主動出擊,如果北羌沒有準備,我相信,兩個月之內就可以將北羌全部收複。”


    這句話那可是更加意味深遠,首先,怎麽樣樣才能讓北羌毫無準備?那明顯是要將所有外族使者悉數扣下,甚至是直接斬首。而其次呢,安晴用的可是“收複”二字,那就是說,她已經將北羌的土地視為朝陽帝國本有的領土,這是什麽野心。


    原本還言之鑿鑿的拖木一下就傻掉了,他沒有想到對方還真他媽的認真起來了,他自己說的戰爭是威脅,還且不能實施呢?但是,對方現在竟然都要主動出擊了。


    然而,就在這幾人打著口水仗,互相威脅的時候,隻見遠處一個黑色的光點閃電一般的飛向這裏。


    片刻後,一位身著藍黑短袍的年輕人直接落在了林靈素的身前,他麵色冷峻,一柄見棱見角的重劍直接抵在了地麵,他的雙手輕輕的搭在劍柄之上,而他的身子則是和劍身一樣的筆直。


    “蕭冷?”


    林靈素和萬虛同時認出了這個人。


    還沒等兩人問些什麽話呢,隻見蕭冷冷冷的看了一下四周,之後,帶著寒意的言辭便一字一句的吐了出來,“我今天來替師傅他老人家傳話的,第一條,林靈素你們鬧夠了沒有。第二條,許塵不能參加細雨閣的比賽了!”


    此言一出,好多人心裏都從了一口氣,因為這是最好的結果,但是,楚陽一下就急了,他想不到那個閉關了將近三十年的所謂的神仙,竟然也這樣的糊塗。


    但是還沒等他想好怎麽做呢,隻聽蕭冷依舊是麵冷如刀的說:“因為,他需要到藍鳶閣報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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