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姐再見,二姐拜拜,三姐你道遠路上小心……”第二天下午放學,盼盼站在門口,跟十八相送似的,把屋裏的姐妹一一送走,最後好說歹說,把想先送她回任家的婷婷攆走,屋裏終於就剩下她一個人了。


    瞅著空蕩蕩的寢室一時有點難受,可再想想,自己辦點事不用躲躲藏藏,她又忍不住竊喜,終於能躺在床上大大方方的吃頓美餐了。


    當然,太早是不行的,真有半道折回來的姐妹怎麽辦?所以盼盼準備去買點吃的,給自己存點糧,結果還沒等下樓呢,就接到高飛的電話。


    “喂?盼盼嗎?我是高飛,今天學校開始放假,你是回家還是去任家?我正好要去任家送點東西,你要是去任家我直接捎你一程。”說的挺像那麽回事,其實這都是他事先打聽好的,否則怎麽會知道盼盼的手機號碼?


    這小子前兩天就跟張月榮通了電話,也打聽清楚了那墨陶然是哪路門神,知道盼盼為了參加子悅的訂婚儀式不回家,所以才有這麽個偶然電話。


    按理說,高飛和盼盼私底下也沒見幾麵,就算對盼盼有好感,似乎也犯不上這麽執著,可人就有這麽個毛病,你越不搭理我,我越想搭理你,更何況在他心裏,兩人連雙方家長都同意了,我憑什麽不能爭取啊?


    這不是,為了不讓小丫頭有逆反心裏,他也開始走迂回路線了。


    聽到這話,盼盼是真沒多想,心裏還覺得這高老師挺好,友愛同學麵麵俱到,不虧是當老師的,可問題是,我今兒個不回任家。


    “謝謝你高大哥,我今天不走,本來是想去子悅家,可我們寢室還有個同學明天去姥姥家,要就剩她自己她該害怕了,今晚上我得陪她。”謊言什麽的,盼盼已經快輕車熟路了,現在所求的隻是別穿幫就好。


    高飛心裏鬱悶嘴上還不能說啥,隻能笑著道:“那你們兩個小姑娘晚上別遠走,學校人少加點小心,咱們等子悅訂婚那天見。”本來任子悅訂婚是沒他什麽事的,因為盼盼的關係,他要開始長遠打算了。


    “嗯,高大哥你放心吧,我們老老實實在學校待著哪都不去,咱們周六見!”自覺受到關心的盼盼,開開心心的掛了電話。而後拖鞋上床,她準備等會再出去,免得和高飛碰上還要多費唇舌。


    等了能有半個多小時,盼盼再次揣好零錢準備下樓,沒等走呢,又接到任子悅的電話:“小姑姑我是子悅,你們今天放假了吧?我讓子俊過去接你?”


    “子悅啊?不用,我今晚上……”把剛才應付高飛的話又重複了一遍,聽著侄女關心的叮囑,盼盼心裏有點小愧疚,唉,連侄女都騙,真不是個好姑姑。


    懷著內疚的心情,小姑娘下樓買了點吃的準備晚上吃,等她回到寢室並鎖好了房門,愧疚的心情已經變成了激動,如今萬事俱備物品齊全,她可以開吃了!


    因為今天是難得的好機會,所以盼盼想慰勞慰勞自己,吃塊好的。


    經過這兩天的學習,她對翡翠多少也懂了點,對比了一下,覺得手裏的三塊翡翠,應該是兩個成色較好的豆種,和一個成色較差的糯種,就算靠經驗猜測的不對,味覺還是不會有錯的,被認定是糯種的那塊,瞅著就比另外兩塊有食欲,所以今兒晚上就是它了。


    光明正大的咽著口水,盼盼把兩塊淡青色的豆種重新包好,拿起那塊米白色的糯種翡翠,放到事先打好的溫水裏小心的清洗著,不規則形的糯種翡翠,感覺有點像香噴噴的糯米糕,落到別人眼裏是什麽感覺不知道,落到盼盼眼裏則是垂涎欲滴,就等著洗幹淨了好下口咬。


    來來回回換了三次水,最新鮮的翡翠糯米糕終於出爐了,一臉欣喜的盼盼拿著鴨蛋大小的翡翠,滿懷期待的允了一口,嗯,軟軟糯糯香甜綿密,細細品味,還有微小的冰純顆粒爆於舌尖,簡直是太好吃了!


    前兩次那彈珠大小的翡翠舔兩口就沒了,比豬八戒吃人參果強不了多少,今天可算是能多吃兩口細細品嚐了。


    小丫頭滿足的靠在自己的床鋪上,跟吃冰棍似的,一會兒允一口,眯著眼睛回味那麽一小會兒,再允一口,再回味那麽一小會兒,等她格外珍惜的把這塊翡翠全吃完,已經是十分鍾以後了。


    舒服的倒在床上伸了個懶腰,盼盼隻覺得自己跟抽了大煙似的,全身上下說不出的舒坦,以至於她懶洋洋的不想動,真想這麽躺著幸福一萬年。


    什麽?你說晚飯還沒吃?一個鴨蛋大的糯米糕她已經吃飽了,現在考慮的是,要不要睡一覺呢?


    看看時間還有點早啊,天都沒黑呢,再看會書吧,免得大半夜的睡不著連燈都不讓點了。咦?現在放假了,還有沒有人管了?


    胡思亂想的打開那本賭石入門百科,盼盼伸手剛想翻頁,眼前毫無遐思的手背卻讓她愣住了,白嫩細膩,美好的像朝冰種進化的糯種翡翠,是個女人都自豪喜歡,可問題是不應該啊!她前兩天的傷呢?她那結了痂的四條口子呢?


    難不成是我記差了?不是左手是右手?


    小丫頭噌的一下坐起身,伸出兩手上上下下仔細看:沒有,什麽都沒有,別說是帶痂的傷口,這兩隻手上連個紅印都沒有?


    心驚肉跳的放下雙手,再次經曆神秘事件的盼盼,不由慶幸自己的好運,知道她受傷的就是寢室裏的幾個人,七天假過後,自己就有了完美的掩飾借口,這要是有一個沒走,被發現的後果簡直不堪設想。


    重重的倒回床鋪上,盼盼把腦袋插、進被子裏,沉重的心情跌落穀底,吃個翡翠她就不說什麽了,辛苦點隱秘點她都能忍,可能不能別這麽嚇人?傷口瞬間恢複太明顯,會被人當做小白鼠抓起來的,她不想擔驚受怕的過日子啊?


    不對,一開始明明很正常,今天怎麽會突然好了呢?總不能是為了照顧我不被發現吧?


    小姑娘皺著眉頭仔細回憶,我剛才幹嘛了?我剛才……吃、石、頭、了。


    滿臉無力的盼盼試著告訴自己:好吧,真相就是這麽簡單,因為吃石頭了,所以手上的傷好了。可說完了她自己都想哭,這到底叫什麽事啊?


    半個小時之後,滾完床單發泄完情緒的盼盼,頂著個鳥窩頭坐起來重新安慰自己:“其實這是好事,今後真有個大傷小傷的,吃塊石頭就好了,不但省下醫藥費,也省得遭罪了,大不了別當著別人的麵吃唄?嗯,這是好事。”是別人求都求不了的大好事。


    心裏建設剛做到一半,悅耳的鈴聲又悄然響起,拿過手機一看,墨陶然?


    盼盼深吸口氣,整理了一下情緒,才按下接聽鍵道:“喂?”吐出一個喂字,才發現自己的聲音,已經沙啞的不像話。


    “盼盼?怎麽了?嗓子發炎了?”墨陶然的感覺和潘婷婷是一樣一樣的,都覺得這小姑娘不在眼前盯著,就是讓人不放心。


    第一次見麵掉蛋糕裏了,第二次見麵啥事沒有,可第三麵就讓他跟著揪心,一個一個的響雷往出炸,如今這手上的傷口還沒好呢,嗓子又啞了,什麽時候能把這丫頭拽到身邊來好好看著她?太不讓人省心了。


    盼盼也被自己的聲音嚇了一跳,忙清了清嗓子道:“我沒事,嗓子挺好,剛才睡覺來著,剛醒所以有點啞。”


    墨陶然情緒一緩,語氣又恢複了輕鬆自然:“這時間睡覺?真是幸福的小丫頭。我就可憐了,開了一天的會開的我頭暈眼花,可算是下班了,路過你們學校的時候,又想起上次說的烤魚丸了,現在拎了一堆的燒烤,正在你們寢室樓下,你要是在樓上睡覺,就下來陪我吃點,你要是在火車上睡覺,就別怪我吃獨食不想著你,自己回家了。”


    “在我樓下?”盼盼手腳並用的爬到婷婷的床上,探頭往下一看,果然在教學樓下,看到一身黑色西裝的墨陶然,手拎著和他形象極其不符的一堆燒烤小吃,正拿著手機在打電話。


    看著那個挺拔的身影,盼盼心裏的惶恐不安、失落黯然全都一掃而空,取而代之的是有點小歡快,有點小竊喜,來不及細想這是什麽感覺,嘴裏就笑著道:“我在樓上,你等我一會兒,我這就下去。”


    男神東西都買好來樓下等著了,再推遲那就太假了,至於剛剛的擔驚受怕?哎呀,左右都這麽回事了,有時間再說吧。


    為了抓緊時間,她也不回自己的床鋪了,踩著下麵的腳蹬直接下床,開始梳頭洗臉換衣服,等都忙完了想要出門,突然想起自己的手了,她怎麽就忘了,墨陶然才是那傷口的第一見證人?


    原地怔了怔,慌忙拉出自己的箱子,找出裏麵的醫用紗布,把自己的左手匆匆纏好,用嘴咬著係了個死扣,然後拿好手機,拿好寢室鑰匙快速衝出房門。


    六點多鍾,夕陽正散發著最後一點餘暉,斜斜的灑下,使得墨陶然本就出色的氣質更加明顯,。


    因為趕上放假,往日裏人來人往的宿舍樓前,隻剩下少少的小貓三兩隻,即使這樣,來往的女孩也都忍不住看他一眼,然後第二眼,就看向他手裏的各種小吃。


    對此,墨陶然表現的非常淡定,誰規定西裝革履就不能吃烤串?


    “我來了,陶然,等急了吧?”從三樓跑下來的盼盼,微微有些氣喘,水嫩的臉上因速度過快,多了絲紅潤的色彩。


    看的墨陶然心神微動,含笑著道:“你也太小看我的耐性了,這才五分鍾,上次等齊宣接他女友,足足等了兩個小時。”順口抹黑了一句霍齊宣,他舉了舉手中的食物,指著不遠處的木椅道,“吃的喝的都買了,咱們去那邊坐著吃?”


    “好!”聞著燒烤的香吻,沒吃晚飯的盼盼,發現自己還真有點餓了,隨著對方開開心心的來到木椅前,才發現這東西買的太全了,竟然還有灌裝的啤酒和雪碧?


    墨陶然坐到長椅的一側,把食物放到兩人中間,笑著開始分派:“給,這雪碧是你的,這啤酒是我的,所有食物都是微辣,你的手……還沒結痂?”本想說你的手不能多辣,可說到最後又忍不住皺眉,三天的時間該結痂了,怎麽還包著?


    “啊?結痂了,真的結痂了,剛才幫她們拿東西,怕碰著就包上了,放心吧,沒事了。”


    別看這丫頭一臉我很乖,我說的都是大實話,可墨陶然是誰?久經商場的他,又豈是寢室裏那些涉世未深的小姑娘能比的?


    可明知道盼盼在撒謊,他也沒有拆穿,笑著打開雪碧遞了過去,心裏卻在暗暗盤算:傷口不深,小丫頭也是怕疼的性子,按理說不應該不加小心,可小丫頭這心虛的勁又是怎麽回事呢?擱盼盼的性子,如果剛剛的是實話,現在就會打開紗布讓自己放心,她沒打開,是傷口嚴重了?還是……傷口好的太快?


    不怪墨陶然會這麽想,為了盼盼,這位回家後真的是腦洞大開了,因為他一直想不明白,盼盼把翡翠買回去幹什麽?可以確定的是,那不是想賣錢,否則就沒必要自己切了,可她要翡翠到底是為了什麽?還能是玄幻小說裏寫的什麽,吸收靈氣為己用、或是修煉某種異能功法?


    為了這,他連網絡上的異能小說都啃了好幾本,最後得出的結論不外乎兩個:


    一,翡翠對盼盼有好處,小姑娘控製不住某種欲、望,所以主動獲取。


    二,翡翠是必需品,是擁有異能後舍不去的附帶條件,所以盼盼必須獲取。


    相對比較,墨陶然自然希望是一,想到盼盼的性格,他又覺得可能是二。不管是一是二,他都希望這東西對盼盼沒有傷害,可效果要是太過明顯,保密度不夠也是危險的。


    想到上次見麵時,盼盼與常人無異的傷口,墨陶然希望自己是想多了,瞅了瞅旁邊拿著串魚丸一臉滿足的女孩,他淡淡一笑,拋開了雜念也拿起一串魚丸:“這次放假你不回家了?”


    咽下嘴裏的食物,盼盼有些失落的道:“不回家了,子悅訂婚,沒來的時候講不了,現在知道了不參加也不好。”可她真的想回家啊,怎麽就碰上十月放假了?


    斯文的咬下一口魚丸,墨陶然慢條斯理的道:“你回不去可以讓叔叔過來,反正都是一個來回的路程,叔叔來還能多住兩天,你們父女倆也能好好玩玩,你回家急急忙忙的,時間都搭在路上了。”他調查過盼盼,對她的家庭情況自然是了解。


    盼盼則以為,自家侄女和老板說過自己的情況,不過顯然是沒說徹底:“我爸腿上有傷,走路要拄雙拐,來回上下車太不方便了,不然我上學的時候他就送我來了。”絕對不會舍得讓她自己走的。


    “原來是這樣?那叔叔來回倒車確實不方便,唉,你家要是住a市就好了,回趟家也不用這麽麻煩,大學這四年的寒暑假,你得來回往返多少趟?”


    換個人墨陶然都不帶說這廢話討人嫌,你見誰上個大學還舉家搬遷?可盼盼的情況不一樣,如果她父親來了,她就有借口周周回家,甚至有借口辦走讀,那危險就小得多。


    如果換個時間換個人物,開朗如盼盼多少也會覺得別扭,自家存款都不到兩萬,你從哪看出我是大款?縣裏的樓房都沒錢買,還搬a市?她有那錢嗎?


    可現在她兜裏有錢了,即使別人都不知道,她下意識也覺得心裏有底了,再加上說話的是墨陶然,所以她不但沒有厭煩,還頗為讚同的點了點頭:“我也想過我家要是在a市就好了,我爸年紀大了,他自己在家我是真有點不太放心,對了陶然,咱們這差不多的樓房,小戶型的得多少錢?”


    見小丫頭對自己沒有防範,墨陶然笑著道:“差不多的還真不貴,主要是看什麽地點,如果不是緊靠市中心的,七千一平就能買到不錯的,而且我有認識人,你要是有意想買,指定比這還要便宜。”


    七千一平?如果是五十平才三十五萬?


    盼盼激動之下,把本該沒錢那茬忘得一幹二淨,驚喜的道:“那太好了,我回去和爸爸商量,到時候真想買一定找你。”


    墨陶然被她的樣子逗的一笑,舉起啤酒道:“好,一言為定!”


    “嗯,一言為定!”盼盼舉起雪碧和對方像模像樣的撞了一下,而後喝了口飲料,開心的閑話家常,“陶然,你父母是做什麽工作的?我知道霍家是你外公家,你父母也在霍氏企業上班?”


    “我爸媽……”墨陶然臉上笑容變淡,喝了口啤酒道,“他們都已經去世了,在我七歲的時候,我爸因車禍去世,我媽當時懷著我沒出世的妹妹,聽到這話當場摔倒,一屍兩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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