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月明愣在原地,焦黑的麵龐上許久未能回神,一副茫然表情。


    硬抗了薩爾阿波羅的一發全力虛閃。


    雖然因為無界的防禦,沒能造成什麽嚴重傷勢,但餘波的衝擊多多少少有些傷到了腦袋。


    簡單點說,就是炸懵了。


    過了許久,如月明方才反應過來,眼前的昏黑漸漸褪去,啐了一口血沫,恢複了少許。


    回道落下,翠綠覆蓋身軀。


    “薩爾阿波羅的毒很有針對性。”


    藍染認真解釋道,“他專門用此影響你的靈壓。”


    “不過效用有限,以你的恢複力,應該很快就能生成相應的抗體。”


    藍染知道如月明的靈體強大,但沒想到毒抗也這麽高。


    明明中毒還沒多久,身體就已經開始適應了。


    照這個進度下去,很快毒藥的效用就會完全消失,如月明也會重新恢複生龍活虎的樣子。


    “那家夥死了沒?”


    盡管傷勢恢複時會帶來劇烈的疼痛,但如月明眼睛都不帶眨一下的。


    經過山本鐵拳千錘百煉的他,早已經將痛苦置之度外了。


    區區致命傷,何足掛齒!


    “瓦史托德不會這麽容易死去的。”


    藍染盯著遠處不斷泛起紫色光芒的焦黑身影,“薩爾阿波羅現在的狀態,就像是重新孕育出來的生命。”


    “無論是靈壓還是生命力,都提升了不止一個檔次。”


    當其話音落下的刹那,紫色的靈壓光柱衝天而起,沉重的壓迫感宛如天傾一般落在荒漠之上。


    原本深邃的天色,不知何時被厚重的雲層覆蓋。


    啪嗒。


    黑紫色的雨水滴落下來,融入銀白沙海之中。


    隨著第一滴雨水的落下,雨勢迅速飛漲,很快便化作傾盆大雨,籠罩了整個戰場。


    焦黑的外殼褪去,薩爾阿波羅從地上掙紮爬起,裹挾在麵容上的白骨麵具一點一點的破碎。


    如月明給其留下的傷勢,以及近距離釋放虛閃造成的灼痕,悉數褪去。


    “或許我要感謝你們才對。”


    扭曲的肢體恢複正常,他重新站在了二人的麵前,以優雅的姿態輕聲說著。


    “如果不是你們將這層老舊軀殼完全打碎的話。”


    “或許,我永遠也無法掌握如此強大且美妙的力量。”


    薩爾阿波羅雙手攤開,仿佛一位學者般,平靜地說道:


    “為了感謝你們的幫助,我會賜予你們最盛大的退場。”


    “用生命來見證這份力量吧。”


    “複蘇吧——”


    “蒼邪王!”


    話音落下,銀白沙海開始震動,轟鳴,無數雨水落下的聲勢仿佛潮汐,甚至於低窪處匯成了湖泊。


    深邃浩瀚的靈壓化作波紋,於暴雨中肆意衝擊著。


    待到餘波褪去,全新的薩爾阿波羅出現在了二人的麵前。


    如盔甲般的骨甲附著在身軀之上,猙獰彎曲的白色牛角於頭頂生出,黑色的觸須於身後不斷地蠕動著,給人一種頭皮發麻之感。


    此刻的薩爾阿波羅,再無半點優雅。


    直接化身怪物,散發著令人心悸的壓迫感。


    金紫色的靈壓宛如燃燒的火焰,裹挾在身軀的四周。


    薩爾阿波羅站在原地,身後的觸手洶湧爆發,空氣中舞動的塵埃被瞬間撕裂,直奔如月明而去。


    從始至終。


    他的眼裏就隻有如月明一人。


    盡管藍染的黑棺依舊對他造成了不小的傷害,但對於薩爾阿波羅來說,像這樣的死神,他研究了沒有上百個也有幾十個了。


    完全沒有一丁點繼續研究的價值。


    隻有像如月明這樣珍惜的存在,才能為他的研究事業添磚加瓦,才能讓他在完美基礎上更進一步。


    二人瞬步閃避,躲過了這一擊。


    觸手落下,銀白沙海轟然開裂,巨大的縫隙仿佛血盆大口一樣,欲要將一切事物吞噬。


    誇張的一幕,讓如月明都為之咂舌。


    雖然不明白這薩爾阿波羅到底是怎麽獲得歸刃之力的,但對於大虛來說,歸刃前後的戰力表現差距。


    一個天上一個地下,完全不在一個次元上。


    如果說之前還能憑借專屬詞條加持,外加各種開掛手段跟薩爾阿波羅硬拚的話。


    那現在就隻剩下挨打的份兒了。


    單憑如月明一人,已經不足以跟薩爾阿波羅正麵硬剛了。


    所以。


    他望向了閃到另外一邊,薩爾阿波羅視角盲區的藍染。


    藍染似乎察覺到了如月明的想法,衝其微微點頭,當即凝聚靈壓,準備釋放破道進行壓製。


    可薩爾阿波羅的動作比他更快,響轉發動,沙麵上掠過一道深邃灼痕。


    迅捷如電光。


    瞬息間,便是跨越了數百米的距離,舞動的觸手直接臨近跟前。


    掌摑,猛抽!


    裹挾著烈焰形狀靈壓的觸手毫無征兆地砸在了如月明的身上,當即便是讓其倒飛出去。


    就好像被人一腳命中的足球一樣,在空中回旋,落地,轟出巨大深邃的坑洞。


    但這僅僅是個開始。


    薩爾阿波羅身後的觸手好像具備自我意識一樣,狂暴的攻擊如雨點般落下,瘋狂地錘擊著下方的沙地。


    一個又一個的深坑被不斷地轟出。


    反觀如月明被其壓製,完全沒有還手的機會,隻能不斷發動瞬步閃避。


    稍有失誤,便會被觸手命中。


    也就是他能硬抗幾下,但凡換個其他死神來,剛剛被抽中的那一擊,就足以將整個人瞬間打爆。


    無數縱橫交錯的裂隙在銀白沙海中浮現,稍微隆起的沙丘在觸手的攻擊下,幹淨利落地塌陷,形成深坑。


    倉促之中,如月明被一隻觸手正麵轟中,頓時好像被炮彈砸中一般,整個人陷入沙漠之下,無數的白沙將其掩埋。


    望著皮膚上呈現的淤青,如月明忽然反應過來。


    不對啊,這什麽銀樣鑞槍頭?


    堂堂瓦史托德歸刃之後,就這點水平嗎?


    連挨了兩下都打不死我,還怕什麽?


    正麵剛,不慫!


    “破道之六十三·雷吼炮!”


    “破道之七十三·雙蓮蒼火墜!”


    “破道之八十八·飛龍擊賊震天雷炮!”


    藍染的攻擊如約而至,三重破道的融合爆發,於天空之上泛起好璀璨浪潮,瞬息間將天空渲染。


    隻一瞬間,便將薩爾阿波羅的身軀吞噬,龐大的衝擊裹挾著他向天際的盡頭掠過。


    “隱隱透出渾濁的紋章,桀驁不馴張狂的才能。”


    “潮湧·否定·麻痹·一瞬·阻礙長眠。”


    “爬行的鐵之公主,不斷自殘的泥製人偶。”


    “結合·反彈·延伸至地麵,知曉自身的無力吧。”


    因為鏡花水月無法在戰鬥中發揮作用,所以藍染將全部希望寄托於鬼道之上。


    “破道之九十·黑棺。”


    話音落下的刹那,黑暗降臨!


    無比沉重的氣息落在了那銀白沙海之上,洶湧的靈壓奔騰不休,化作洪流,悉數落在了薩爾阿波羅的身軀上。


    黑暗覆蓋之處,空間甚至都為之扭曲,一道道漆黑的紋路截斷了舞動的觸手,試圖將其徹底泯滅。


    無盡的利刃自黑棺中爆發,血肉的撕裂聲不絕於耳。


    下一刻。


    猙獰裂紋出現在黑棺表麵,數條狼狽的觸手掙脫了禁錮,粉碎了靈壓的浪潮,薩爾阿波羅重現世間。


    可還未等他有下一步的行動,一張獰笑麵龐便是出現在了他的眼前。


    黑色的鎖鏈如蛇般纏繞在薩爾阿波羅的脖頸之上,二人的距離被拉近到了一個危險的範圍。


    眼前的一幕何其熟悉。


    本來還勝券在握的薩爾阿波羅,在見到那如惡鬼般的笑容時,心髒的跳動陡然漏了一拍。


    無界·靈壓壓製!


    赤雷蒼炎·雙骨!


    轟!


    雙拳落下,巨響迸發,血肉瞬間崩碎,狂暴的力量深深地楔入到薩爾阿波羅的身軀之中,光柱於其體內肆意爆發。


    火柱雷霆洶湧不止,化作浪潮,將天色浸染。


    如月明並未因此停歇,鎖鏈依舊禁錮著薩爾阿波羅的身軀,隻見他伸手一拽,燃燒著烈焰的身影便是被直接提了起來。


    “暗黑地獄極樂落!”


    巨響中,薩爾阿波羅被來回重摔,好似被鐵鏈拴著的咬人惡狗,在地麵上砸出一個個深坑。


    血肉蠕動的觸手不斷地崩斷著,血漿如雨灑落。


    就連頭頂的尖角,都被掰斷了一截,看上去醜陋無比。


    藍染於旁邊觀察,鬼道醞釀,蓄勢待發。


    一旦如月明出現力竭或者薩爾阿波羅反攻的情況,他會第一時間接管戰場,為其創造新的機會。


    看似占據上風的戰鬥,但實際上危險一直未曾解除。


    薩爾阿波羅的靈壓,並未衰減太多。


    然而就在如月明全力爆發之際,黑色鎖鏈上,一團黑色液體以飛快的速度遊走著。


    因為其沒有任何的靈壓波動,甚至就連顏色也被鎖鏈覆蓋,所以當藍染發現的時候,已然為時已晚。


    “這是……”


    如月明皺眉,雙手上被一團黑泥裹挾,但並未有任何的傷害或者痛楚傳來。


    別說藍染了,就連他也沒能發現薩爾阿波羅的偷襲。


    因為這團黑泥沒有一丁點的危險氣息。


    “結束了……”


    匍匐在地的薩爾阿波羅露出猙獰的笑容,“你終究逃不過被我裝在容器中的命運。”


    “如月明!”


    崩裂的傷痕中,鮮血噴湧,薩爾阿波羅掙脫了鎖鏈的禁錮,傷勢以肉眼可見的速度進行著恢複。


    破麵能力之一,超速再生!


    如月明雙手上的黑色液體滴落,如泥點般在白沙中翻動著,然後在驚訝的目光下快速生長膨脹。


    隨著黑色液體炸開,數道和如月明一模一樣的身影出現在眼前。


    見到這幅場景,他也是赫然想起前世記憶中,薩爾阿波羅的能力。


    複製人偶。


    “他們擁有和你一模一樣的能力和力量。”


    薩爾阿波羅麵頰上的傷口飛快愈合,就連斷角也是重新生長出來。


    “人最難戰勝的便是自己。”


    “體驗敵人的痛苦,跟自己廝殺吧。”


    “我已經有些迫不及待了。”


    藍染瞬步至如月明的身邊,謹慎地觀察著這數道跟其一模一樣的身影。


    沒有人比他更懂如月明。


    一個就夠難纏了,這一下來了一群,怕不是今天就要葬身於此了。


    就在他準備向如月明解釋對方的這一能力時,卻是赫然發現他已經衝向了敵方陣營。


    “一模一樣?!”


    如月明咧嘴獰笑,黑色鎖鏈纏繞在右臂之上,斬魄刀緊握在掌心之中,猛然抬手斬落。


    “伱也有堅不可摧的防禦嗎?”


    刀刃碰撞,複製人偶倒飛出去,在沙漠上犁出一道深深的溝壑。


    “你也有妙手回春的醫術嗎?”


    又一道身影被直接劈飛。


    “你也有極致優雅的鬼道嗎?”


    轟!


    滿是裂紋的斬魄刀劈落而下,貫穿空氣,淩厲的風於天際盡頭留下深邃刻痕。


    “連絕對正義都沒有的垃圾,憑什麽跟我一模一樣啊!”


    在薩爾阿波羅驚懼的目光下,一道複製人偶被如月明單手捏住了腦袋,然後硬生生地在原地轟爆。


    刹那間,絢爛色彩爆開,繽紛顏色浸染白沙,描繪出一副地獄畫卷。


    如月明啐了一口血沫,不屑點評。


    這群複製人偶的力量,甚至還比不上被他一拳打爆的綱彌代時灘。


    望著麵前淒慘的場景,薩爾阿波羅已經有些茫然了,自己辛苦開發出來的能力,難道就如此廢物嗎?


    他無法理解。


    這小子到底是怎麽做到的?!


    就在他迷茫之際,黑色鎖鏈於天空掠過,瞬間來到薩爾阿波羅的跟前。


    等他察覺到危險的時候,已經晚了。


    強擄!


    無界·靈壓壓製!


    熟悉的場景再度複刻,隻不過這一次多了藍染的助攻。


    雖然不明白到底發生了什麽,但近墨者黑的藍染,並不會放過任何一個痛打落水狗的機會。


    趁他病,要他命。


    雙骨!黑棺!


    破空巨響迸發,颶風呼嘯激蕩。


    燃燒著烈焰的拳骨,在獰笑聲中狠狠地轟向薩爾阿波羅的顱骨。


    緊隨其後的便是足以扭曲空間的黑色紋路,靈壓奔流。


    沒有任何間隙的連攜技落下,隻一瞬間,便是將薩爾阿波羅轟至瀕死狀態。


    一道不成人形的身軀,墜落在銀白沙海之中,徹底地失去了意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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