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了上午十點,神樂阪下的車站出口不停地往外湧著人流,都是前往千鳥淵賞櫻的觀光客。


    小笠原拖著一輛從公司總務處借來的拖車,在這群滿臉期待美麗事物表情的男女老幼裏逆流而上。也許是因為拖車上放著一塊欄板才顯得自然,他一路上也沒遭到過盤問,不過那也隻不過是時間問題而已。他拖著這個小車已經在相同的路上走三遍了,要是有什麽人把他當做可疑分子報警的話,想必警車馬上就會飛馳而來。


    陽光明明這麽柔和,但小笠原頭上已經冒汗了,他躊躇地看著手裏的便條。


    新宿區神樂阪西4-3-12。


    附近電線柱上標的是2-6,如果不是這裏的話,應該是九段那個方向吧。小笠原在飯田橋車站的換乘口轉過身,一邊感受著周圍投過來的視線一邊沿著一條運河一樣的溝渠走了出去。


    在櫻樹林下的花雨中,他卻一路拖著一個小拖車。


    我到底是在幹什麽啊,這不成了大正時代的人力車夫了嗎?


    電線柱上標示的數字終於變成4了。在一座商店和雜居共用的樓房一層,小笠原看到了那個招牌。


    萬能鑒定士q。


    那是一張聚酯框裏嵌不鏽鋼板、字體很華麗的招牌。


    小笠原本以為外麵會是一扇相當有職業事務所風格的木質拉門,結果發現眼前的門廳卻另是一番光景。正麵一片玻璃幕牆,入口則是一扇自動門,像極了一家小型咖啡館或美容院。


    不過和店麵風格非常不搭的是,店門口停著一輛看起來很粗糙的黑色箱型車。車子熄火了,裏麵也沒人,如果這是店主的車的話,那店主的眼光就真的值得懷疑了。


    小笠原將小拖車緊靠著汽車的後麵放了下來。這是縱列停車,沒人能指責他。他抱起拖車上的欄板靠近自動門,自動門無聲地打開了。為了讓欄板不磕到門頂,小笠原一邊將欄板傾斜過來一邊小心地走進了店內。


    雖然狹小簡單,店裏的裝修卻並不落伍,家具統一是色澤暗淡的鋁製利落式樣,透明玻璃桌子上微微泛著藍色的光澤,黑色皮革椅,數個客用沙發,裝飾著幾個饒有趣味的小物件的文件收納箱。店裏的東西就這些。


    沙發上坐著一個男子。他身著西裝戴著眼鏡,三七分發型,年齡應該過了四十,是個相當典型的商務男。他抬頭看了一眼小笠原後,又轉眼看向了他手裏的欄板。他皺了皺眉頭,不一會兒就把視線放回到手中的雜誌上了。他手臂裏夾著一個用天鵝絨布和繩子包裹起來的板狀物,大小和車站裏看到的廣告海報差不多。小笠原想,估計是繪圖板之類的東西。


    如此一想,這個男子應該也是拿著樣品過來找鑒定士鑒定的吧,外麵那輛車肯定也是這個人開來的。


    那麽接下來怎麽辦?這個欄板該放哪裏?這種髒兮兮的東西明顯和這個室內不符。


    小笠原正猶豫著不知如何是好的時候,忽然傳來了一陣聲響。


    裏屋的門被打開,一個人影出來了。先等著的那個男子馬上站起了身,小笠原馬上也學著那個男子畏縮地轉過身來。


    「久等了。」


    一個女子低聲地說道。她的嗓音聽上去絕不是那種因為沒有自信而顯得細弱的聲音,一個鑒定士老手在靜靜地打招呼的時候,肯定就是這種淡淡的感覺吧。但讓小笠原吃驚的是,聲音的主人看上去卻很出人意料。


    她的年齡應該比小笠原還小,大概在二十三或二十四左右,纖巧的身材,修長的手腳,擁有模特般絕妙比例的小小頭部。她穿著紫色針織衫加褶裙和靴子,雖說相對職業裝會顯得有些華麗,但這身衣服穿在她身上總給人很合適的感覺,紫色的服飾看起來配合得恰到好處。


    一頭蓬鬆的長卷發中間是他那纖細的小臉,貓一樣圓圓眼珠和高高的鼻子,薄薄的嘴唇利落地抿著。她的臉不僅具備女大學生剛畢業時的青澀端莊,而且完全可以用美麗來形容,總之看上去很標致很個性。


    小笠原第一眼看到她時就感覺她是一個眼力超凡的女性,非常深刻的貓印象。


    但是這一瞬間釋放出來的壓倒性存在感很快就被冷靜而客觀的觀察所化解了,也可能隻是受了那個先到的男子的影響,仔細看的話,這個年輕店員或者秘書應該隻是出來招呼客人的吧。


    女子似乎察覺到氣氛冷淡下來了,不由地浮出了訕訕的微笑。她的笑臉不同於少女的爽朗大笑,而是那種稍顯不自然的大人的笑容。


    先到的男子咳嗽了一聲開口了,


    「我是剛才打來電話的蘆山,希望找對繪畫或者或者西洋畫很精通的鑒定士。」


    一陣沉默後,女子用她那渾圓的大眼睛回盯著男子,隻作出了一個反應,


    「好的。」


    室內再次陷入了沉默。女子一直站著不動,既沒有回身去裏屋也沒有做什麽事務性手續。那個叫蘆山的男子開始不耐煩了,


    「鑒定士老師呢?既然掛上了萬能鑒定士的牌子,應該有很多鑒定士在的吧?」


    小笠原在心裏表示了同意。萬能鑒定士q這個商號肯定是指多個鑒定士的團體。在這裏說不定能夠一次性做完所有的鑒定,這應該也是賣點所在。


    但女子隻是麵露摻著某種自嘲味道的微笑,輕聲回道,


    「不,這裏隻有我一個人。」


    說完,他們又沉默下去了。在仿佛停滯了的時間裏,三人都紋絲未動。


    蘆山終於反應過來了,他迅速抱起那大塊板狀物後回身向外走去,


    「告辭了。」


    「啊啊」


    女子從桌邊追了出來,


    「稍等,請稍等一下。」


    不同於自打出現就一直給人酷酷的感覺,女子終於做出了和她這個年齡相符的舉動,她站到自動門前擋住了那個男子的去路。不過她並沒有顯出慌張的神色,表情雖不能說完全沒受傷但尚且保持著平淡,她接著說道,


    「我會看的。」


    蘆山驚訝地再次沉默了。


    當然,小笠原的感覺和男子並沒有什麽不同,眼前的展開的確很奇妙。


    女子臉上露出比剛才顯得友好些的微笑,取出了兩張名片。她先給了蘆山一張,接著又朝小笠原遞過來一張。


    「初次見麵,我名叫凜田」


    名片上印刷著【萬能鑒定士q、凜田莉子】的字樣,除此以外就隻有這個事務所的地址和電話號碼了。


    小笠原下意識地看向了蘆山,而蘆山也默默地回視了小笠原。


    所謂“士”,原本是指那些擁有某種資格的人。原以為萬能鑒定士隻不過是塊招牌,但是掛出這塊招牌的店裏卻隻有這個女子一人。


    小笠原將視線移向那個名叫凜田莉子的女子。莉子表情僵硬地笑了笑,她那漩渦般能將人吸入的大眼睛的確非常迷人。但是眼下並不是和美女說笑的時候,況且年輕貌美的女子出來迎接客人這種行為本身就很可疑,給人危險的感覺。


    不會是強賣不值錢的畫和骨頭之類,或者無理索要非法報酬的欺詐師之類吧?


    小笠原想到這裏忽然感覺有些坐立不安了,開始試圖從自動門逃出去。蘆山似乎也有同樣的想法,想要從女子身邊繞過去。


    莉子張開雙臂把他們擋住了。她的眼神堅定,但換上了柔和的語氣,


    「難得已經把東西帶過來了,請一定讓我看看,不會花太長時間的。」


    蘆山一臉猶豫地在原地站了一會兒,最終他深深地歎了一口氣,將手裏的東西放在了椅子上。蘆山一邊解開繩子一邊抑鬱地說道,


    「因為鑒定要得很急,我才來這裏的。聽信當日鑒定、萬能這樣的字眼


    真是失算啊。」


    解開包袱布,裏麵是一塊畫板,果然是西洋畫。


    莉子彎下腰仔細地盯著這幅畫。小笠原發現她的虹膜似乎微微變了顏色,進一步睜大的眼睛再次呈現出貓的神態。


    蘆山肯定是想要為難莉子吧,心裏其實是想要丟下一句“你辦不到的吧”就轉身離開的吧。但一看到莉子開始認真觀察畫板的樣子,他似乎有些意外。


    蘆山展開布,想要將畫板收起來了。


    「在光譜分析儀下也非常微妙,嘛,說了你也不知道是什麽吧。」


    唔嗯,莉子發著聲音抬起上半身,


    「是說已經采集有機物試過在鐳射光線下的反應了吧。雖然已經判定顏料和畫板是十九世紀當時的東西了,但你還是留有疑問才出來尋找鑒定家。是這麽一回事吧?」


    蘆山滿臉錯愕的神情,說不出話了。


    莉子將視線從畫板上移開,一邊利落地離開畫板一邊接著說,


    「蘆山先生,你是被畫商推薦了這個?可是你雖被推銷了這個和其它幾張近代歐洲繪畫,但還是在懷疑是日本畫家畫出來的吧?想著是不是利用當時的畫材才騙過光譜分析的吧。」


    「為」蘆山震驚了,「為什麽你會知道?而且你怎麽會知道還有其它的畫?」


    「這種無名畫手畫出來的畫,再古舊也不會值什麽錢的,所以肯定不會為了這一張的鑒定結果去花大錢做光譜分析。也就是說,你認為賣家可疑,想要以這一張畫的結果為契機抓住賣家的馬腳。」


    「話是如此那這畫是出自日本畫家之手的根據呢?你怎麽會知道?」


    「因為事實證實了懷疑。這個畫,是日本人畫出來的,而且是最近畫出來的哦。」


    「什麽!?」


    蘆山扯開畫布盯向畫板,


    「根據呢?」


    「這畫上畫的是英國維多利亞王朝時期一家人在接待從法國遠道而來的婦人的畫。這看他們身上的裝扮就可以知道。主人正在詢問客人需要幾塊砂糖,婦人豎起四個手指做出了回答。但是呢,法國人在用手勢表示四的時候會選擇彎下小指,而這幅畫上彎下來的卻是大拇指。」


    「的確如此但是就隻有這個?表示四時會彎曲拇指的不應該隻有日本人啊。說不定隻是因為那個英國畫家沒有注意到法國人的這種習慣呢?」


    「客廳牆角那架子上的鏡子,它的位置很奇怪。那個鏡子是為了讓燈光得到最大限度利用而設置的,但是畫手誤以為是照全身的鏡子所以畫在了較低的位置。估計他看當時的資料照片時產生誤會了吧,所以畫手不是英國人。」


    「啊啊對的,這裏你說的沒錯。但就算這樣,也不能就說一定是日本畫家」


    「你再看那桌子上的香腸。那上麵有斜切進去的幾條切口。」


    小笠原也看了看畫,但沒能馬上看到有香腸。畫裏的桌子上有很多的食物,仔細觀察一番後他才發現火雞旁邊的那個盤子裏的確盛著幾條香腸,但是它們畫得太小,沒法確認是不是有斜切口。


    蘆山取出放大鏡,把臉貼近畫板看了起來。


    「的確的確有!上麵有類似切口的線條。你居然連這麽細微的地方都沒有看漏,你看啊。」


    蘆山看起來相當興奮,把小笠原也拉過來看。小笠原拿過放大鏡仔細觀察起了畫板,那香腸上的確淡淡地畫著四條切口線條。這是一幅精細入微的畫,細致到了連用肉眼在近處觀察也不會被察覺的嚴謹程度。


    「但是,」


    小笠原抬頭看向蘆山,


    「這又怎麽了嗎?」


    蘆山馬上將疑問的視線轉投向了莉子。莉子臉上泛起苦笑一樣表情說道,


    「當時的英國雖然也有法國那種為了讓火能夠烘烤通透而在香腸上切出斜切口的習慣,但下刀的方向不對。從左上方到右下方的入刀方式是日本人做便當時的習慣,是為了下筷方便。這當然也是最近出現的習慣了。」


    蘆山驚訝得眼珠都快掉出來了,


    「那這到底是」


    「這是一張模仿了新古典主義向浪漫主義過度時期的畫風、摻進英國宮廷繪畫風格的日本人畫作。為了應對光譜儀檢查,那個畫板也是經過海水浸泡的舊化處理的,用紫外線紅外線檢測一下它的木質就一目了然了。說白了,這是惡性質的偽裝。」


    「偽裝」


    蘆山聽了莉子的話,雖然一臉茫然地在原地站了好一會兒,但他的眼睛卻是熠熠生輝。他雜亂地裹起剛才還小心抱在身邊的畫板後,向莉子低下了頭,


    「真是太有參考價值了,我公司正打算要在十點給這個賣家支付數百萬啊、真是太那個、請原諒我剛才的無禮。凜田小姐,那個關於支付」


    「如果需要的話我會寫鑒定書的,到時候再支付也可以。」


    「謝謝,那麽我接下來就趕緊去終止這項交易了。」


    蘆山似乎是受到了相當的震撼,不停地向莉子表示感謝之後,向小笠原也低了低頭便跑著從自動門離開了店。一會兒店外就響起了引擎發動的聲音,汽車開走了。透過玻璃幕牆看去,店外就隻有小笠原的那個小拖車了。


    店裏再次安靜了下來。


    小笠原看著莉子,而莉子也回視著小笠原,臉上露出的笑容看起來有些僵硬。小笠原察覺到這種別扭作笑是她的特征,他甚至覺得她的眼睛已經大得沒法讓她眯起眼皮了。


    「初次見麵,我是小笠原,我說」


    小笠原有些不知所措地開口了,


    「萬能鑒定士不是正規的資格吧?就是說你一個人鑒定各種東西?畫以外的東西也是?」


    這個提問的口吻是不是有點自來熟了呢?想要縮短距離而特意用親近的口氣時也可能會沒有效果,甚至反被人輕視。


    但是莉子似乎並沒有為此生氣,


    「嘛,對的,就是指什麽都鑒定。」


    對方回話的語氣也隨意起來了,看來她的性格也不是外表那麽冷淡。且不說這個,接受任何物品的鑒定什麽的,真能做到這種事情嗎?知識再怎麽淵博,總會有不太擅長的領域吧。


    小笠原忽然想到了一個主意,他解下了自己手腕上的表。那是塊歐米茄牌防水表。小笠原把手表用手指勾向莉子說道,


    「看這個,你能知道些什麽?」


    莉子一聽,長著貓眼般的俊臉稍稍變了神色,顯得十分驚訝,


    「相比那個,不抓緊取材不要緊麽?周刊雜誌是有截稿期限的吧,就算是角川書店這樣的大企業,入社四年也得繼續努力的吧?嘛,我的話也多餘了抱歉。」


    這次輪到小笠原說不出話了,他現在算是親身體會到剛才蘆山心裏是有多驚訝了。他明明沒拿出過名片,更沒提自己的公司和來這裏的目的,事先甚至連通知的電話都沒有打過。


    「為、為什麽?」


    小笠原擠著微微發顫的聲音問道,


    「那種事情,你怎麽會知道?」


    「這個理由有點難說我不想傷害你。」


    「告訴我吧,不告訴我的話不是反而讓我在意麽。」


    「你不會生氣?」


    「當然。」


    「歐米茄牌c.master、o.ograph.teostar、六百米防水,是四年前按照序列號並接受刻字的限定品。因為上麵刻有yuto ogasawara的羅馬標示,說明不是二手貨,而是當時花四十萬才買到的吧?但你穿的卻是青木的打了七折的西服套裝,鞋子是在淺草便宜大賣場買的中國產。也就說,這塊表是你父母祝賀你成功就職的禮物。」


    小笠原心裏頓時五味雜陳,囁


    嚅著說道,


    「所以才判斷我進公司四年了啊,但是為什麽連公司名字和職業」


    「來我店裏的職員幾乎都是畫商或骨製品商人,他們是不會把欄板扛過來的,公務員的話則會事先電話聯絡,除此之外的可能性就隻有來取材了。你沒帶攝像機來說明你要鑒定的應該是印刷物。而如果是向所有年齡層公眾報道的新聞記者,他們首先會去找大學教授之類的權威人物,想要對特定物品進行鑒定的就是雜誌記者了,取材這麽突然也隻有截稿期限嚴格的周刊雜誌了。你拖著拖車過來說明來的時候沒有乘坐電車,從你的公司走路就可以到這裏,也就是秋田書店、潮出版社或者角川集團,而這幾個地方會發出事件性的鑒定委托的就隻有【周刊角川】了。我沒的說錯吧?」


    「是的。」


    「要不我再說說那個手表的具體價格?」


    「不,不必了,已經足夠了。」


    小笠原慌亂地將手表戴回了自己的手腕。


    莉子壓下眼仰視著小笠原問,


    「生氣了?」


    「不生氣,我說過不會生氣的。」


    實際上他也的確沒有氣憤的感覺。


    看來莉子奇異的地方不僅僅是她的外表,會感覺她有超凡眼力也並不僅僅是外表給人的印象造成的。她如此年紀輕輕就具備了驚人的觀察力、聯想力以及知識,“萬能鑒定士”看來並非隻是名號而已。


    話說回來,這裏雖是一個雜居樓下的出租店麵,但卻是城市中心地區的一等地段,每個月的租金絕對不會少,所以這個店肯定不是出於興趣開起來的,她的鑒定工作想必十分興隆吧。


    莉子從小笠原身邊走開後靠近了那塊防護欄板,


    「啊、這個啊,我在電視裏看見過很多次了」


    「是麽,那就是力士貼紙。」


    小笠原朝她點了點頭,


    「想查清楚到底是誰又出於什麽目的才貼這種東西的,心想也許能從畫麵推測畫手。」


    「著急麽?」


    「嘛、可以的話今天就把報道稿寫好。」


    莉子聽了,將視線從欄板上移開後走進了店裏麵,不一會兒就又單手提著一個手提包出來了。接著她又往玻璃自動門的內側掛上了一個寫著“外出中”牌子。


    「這是要去哪裏?」


    小笠原問道。


    「東京都內不到處都貼著力士貼紙麽?不看看現場的話就沒有整體感覺了。」


    「難道所有的地方都要看麽?」


    「也不是所有,但是觀察對象不是越多越能接近真相麽。」


    「那我拿來的那個欄板」


    「之後我會仔細看看的,現在先要去看外麵的。你先讓開,我要鎖門了。」


    說著小笠原就被她從背後推著推到了店門外。莉子將鑰匙插進自動門下部後轉了一下就走到外邊路麵上去了。


    「那個欄板是東京metoro飯田橋站」


    小笠原一邊趕上去一邊說道,


    「 新宿區神樂阪一丁目附近,是b4a出口附近那個單行商店街裏的欄板吧。強度類型c而且是舊形製的話,就應該是以前在小路邊設置的欄板。區域規劃過的道路會更寬些,而飯田橋附近在二戰時沒被焚毀的地方也就隻有那個商店街附近,也就那裏的路還保留過去的寬度了。」


    小笠原因為驚訝而放緩了腳步,看著漸漸走遠的莉子的背影發起了呆。


    世上居然還有這樣的女人啊,這個事實真是沒法讓人立即接受,何況她還那麽年輕


    她以前到底是過的怎樣的人生呢?肯定自幼就非常聰明,一直被父母和老師視為天才的吧。


    莉子停下來回過身看向小笠原,


    「小笠原先生,快點啊。」


    「啊哦。」


    小笠原回過神後趕了過去


    萬能鑒定士,這個名號果然名不虛傳,這讓小笠原忽然感覺這個世界很寬廣。如果是眼前這位莉子的話,說不定就能夠從布滿疑團的力士貼紙裏找到令人意外的真相。


    不過在此之前,小笠原對她這個人本身湧上了興趣。


    她曾經是怎樣的孩子呢?是出生於怎樣的家庭呢?到底有多高的學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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