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錦之沒有重點關注雲菲菲的胸鼓起的弧度,而是重點關注了下數量,他動動嘴唇,小聲數著:“一、二……”

    “你為什麽要一直盯著她的胸看?”一號突然出聲,問他道。

    蘇錦之回答它:“我沒見過長兩個胸的女人啊。”

    一號:“???”

    “不知道哪個死鬼搞的流行趨勢,3000紀年流行的都是長3個胸以上的審美。”蘇錦之幽幽地歎了口氣,眼神中帶著絕望,“我想了想,覺得我可能接受不了這種審美,所以還是去喜歡男人好了,後來我就彎了。”

    一號:“……”

    蘇錦之語氣沉重:“我這都是被逼的!”

    一號:“我知道了,好了你別再說了。”

    雲菲菲沒有過於關注蘇錦之的視線,或許又是她很享受來自男人的這種眼神,她笑道:“我知道你。”

    其實我也知道你的。

    蘇錦之在心裏嘻嘻一笑,臉上卻露出了疑惑的神情:“你認識我?”

    雲菲菲轉了個身,雙手搭在扶欄上望著似乎觸手可及的藍色天空,漫不經心地撩起因海風而飄到自己麵前的碎發,別到耳後,垂下眼簾道:“是啊,現在不僅整艘亞特蘭,連大陸那邊都在討論秦先生的新男友呢。”

    嘖嘖嘖,聽聽這女人說的話。

    蘇錦之之前在星際裏搞得就是外交工作,文字遊戲這種東西隻要他想玩,還沒有能玩過他的。

    他裝作聽不懂雲菲菲話裏的深層含義,羞澀地笑了一下也走到她身邊,小聲地問她:“真噠?外麵的人都是怎麽說我的?”

    雲菲菲臉上的笑容僵住了:“……”

    但她的心理素質顯然比孔詩飛高了好幾個等級,沒一會雲菲菲就恢複了臉上的笑容:“他們說,秦先生的新男友長得特別漂亮,是個十足的美人。我今天見到了錦之,也覺得錦之漂亮得不像一個男孩子呢……”

    這話簡直就在拐著彎兒在罵他娘炮啊。

    “真的嗎?可我覺得自己長得很醜啊……”蘇錦之在心裏冷笑,外麵卻緩緩低下了頭,長長的眼睫斂下,叫雲菲菲看不清他眼底的情緒,卻把自己的手也搭上了扶欄,就放在雲菲菲手邊——覺得我漂亮?那讓你見識一下藝術家雙手的魔力,自卑吧,垃圾。

    雲菲菲的手很漂亮,白嫩細膩,帶著女性特有的柔軟感,指甲上還塗著一層酒紅色的指甲油,更顯得她的手纖細白嫩。雲菲菲是個模特,她渾身上下的一分一寸都是她賺錢存活的工具,所以可想而知,她對自己的保養程度究竟有多精細。

    可當蘇錦之的手放到她手邊時,蘇菲菲的手就不夠看了。

    雲菲菲知道蘇錦之的身世和來曆。

    準確來說想和秦葉舟扯上關係的人,這一刻恐怕都已經把他祖祖輩輩都摸了個透底。

    他是個孤兒院裏出來的下層人,是之前這艘遊輪上侍者,可他卻漂亮得像是一尊精心雕琢的白瓷玉石,骨骼和皮肉都漂亮得像是從小被人伺候到大,養在深閣高塔裏不曾見過陽光的小少爺,輕易地就能攫取所有人的注意力。

    更罔提他還得到了秦葉舟的寵愛。

    得了愛情滋潤的青年如同一株原本被人不小心遺漏在陰暗處的薔薇終於見到陽光,在溫暖中盡情的舒展著自己的枝葉,用自己含苞欲綻的花蕾引得眾人紛紛俯身親吻他。

    他放在自己身邊的手不像她的,沒戴著漂亮的珠寶戒指,也未著塗豔麗明亮的甲油,指背卻泛著自然明潤的光澤,透著底下血肉帶來的淡淡粉色,修長細白,瞧著像是絲綢一般細膩光滑。

    這雙手裏握著一隻黑色的手機,機身流暢華麗,像黑曜石一般內斂奢華。

    雲菲菲見過這隻手機,在秦葉舟手裏。

    他用這樣的一個手機隨意打出一個電話,就能輕易改變許多人的命運,而這個手機,剛剛被蘇錦之拿在手裏自拍。

    蘇錦之退出了自拍界麵,但是手機屏幕卻沒有完全暗下去,所以雲菲菲一眼就看到了被設置成背景圖的,秦葉舟和蘇錦之的合影——還是在床上拍的。

    蘇錦之想給雲菲菲看的是自己的手,讓她感受一下美不過一個男人的恥辱,卻沒想到誤打誤撞給雲菲菲看了他和秦葉舟的床照。

    雲菲菲心髒一顫,嫉妒像是一條毒蛇緊緊纏住了她,她又笑了一下,將眼神從蘇錦之手中拿著的手機上移開,繼續說道:“不過葉舟,好像一直就是喜歡錦之這樣漂亮的人呢。”

    看到青年雙眸微微瞪大了些,雲菲菲從見到他時就一直感到難堪和妒忌的心情終於得到了一些紓解,她繼續道:“現在我終於知道葉舟為什麽要和我分手了,如果我是葉舟的話,恐怕也會喜歡上錦之這樣的美人呢。”

    好啊你個大屁.眼子,別以為我不知道你早就和秦葉舟分手了。

    更何況他現在的美貌值是經過係統下調的——為了符合小白花人設。老子要是露出了原來的美麗,不止秦葉舟會愛上我,你也要迷戀得我不可自拔的。

    “你是……”青年張了張口,長長的眼睫終於抬起來了,露出了底下像是寶石一般清澈漂亮的茶色雙眸,那雙眸子裏現在充滿了不可置信的驚訝和近乎滿溢的痛苦,“可他們不是說,你和秦先生已經分手了嗎……”

    雲菲菲笑道:“可真要是那樣的話,我怎麽又能見到你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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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果蘇錦之沒有係統,亦或他真的喜歡上了秦葉舟,此刻聽到雲菲菲說的這種話,不管秦葉舟日後如何解釋,猜疑和妒忌的種子應該早就在他們兩人之處長成了葳蕤的隔閡。

    可惜,蘇錦之不愛秦葉舟。

    雲菲菲說的也是屁話。

    但蘇錦之還是秉承了影帝原則,正準備當著雲菲菲的麵來了一場變臉戲,低喃“怎麽會這樣”、“他竟然騙我”諸如此類的小白花名言,結果一號忽然對他說了一句話:

    “因檢測到當前總拯救目標的進度總值30點全部來源於與宿主不正當的肉.體關係,有進行肮髒交易的嫌疑,特實行五級懲罰以示警告。”

    蘇錦之臉色一下子就變了,瞳孔也猛然縮小。

    雲菲菲看著她說完那句話後,青年原本還紅潤的臉色唰地一下就白了,像是新漿成的白紙,蒼白得沒有一絲顏色,嘴唇也微微泛紫,她正準備開心一下呢,下一刻就見青年捂著胸口倒下去了。

    這下輪到雲菲菲變臉了——她突然想起了青年有心髒病,受不得刺激。

    蘇錦之痛苦地蜷縮在地上,急促地喘息著,手上像抽風了一樣發抖,黑色的手機也被他扔在了地上,雲菲菲聽著他從喉嚨裏破出的喘息,急得直冒冷汗。

    她今天能上到第15層來,是因為她是跟著賀子越上來的。

    賀子越是來找秦葉舟談生意的,而她,現在是賀子越的情婦。

    秦葉舟其實從來和沒她在一起過,他之前看著像是對她有些興趣的,也不介意偶爾送她些漂亮的珠寶首飾,於是她便借機叫人把那些流言散布出去了。

    秦葉舟並沒有找人澄清,卻也沒有和她進一步發展下去的意思。

    而這個時候賀子越出現了。

    賀子越用了一個男人能給予一個女人的所有寵愛和耐心來追求她,這和秦葉舟看她時眼底永遠化不開的冷漠和不屑不同。

    再說一個殘廢和一個健壯的男人相比,正常人都不會選擇殘疾的那個人的。

    所以她理所當然的和賀子越在一起了。

    但她前腳才和賀子越在一起沒超過兩天,她就聽說秦葉舟和一個漂亮的小侍者在一起了,那侍者還是個男的——感情她一直在拚命往前湊的人,是個gay?

    於是賀子越來找秦葉舟談生日時,雲菲菲也跟著來了。她也想見見這個有本事把秦葉舟拴住的人,但她最多也就是想膈應一下他們兩個的感情,除此之外並不打算做些什麽。

    誰知道秦葉舟這小情人真如旁人口中所說那樣,是個碰不得的玉瓷人——一碰就碎。

    “……蘇錦之、蘇錦之你沒事吧?”雲菲菲趕緊跪到蘇錦之身邊,顫著手想去扶他,“你的藥呢……你趕緊吃藥啊!”

    我看起來像是沒事的樣子嗎?

    蘇錦之現在隻想大罵一頓一號,可他現在連呼吸都極為困難,更別提開口說話,甚至連伸手拿藥的力氣都沒了。

    他能吸入胸腔中的氧氣越來越少,心髒處的絞痛像是有人用鉗子使勁地攪弄,蘇錦之沒過多久就沒了意識——但那隻限於他的外在,而實際上他的靈魂還在承受著五級懲罰強度的痛苦。

    雲菲菲見倒在地上的青年不動彈了,嚇得猛然後退幾步,卻撞上了從她身後趕過來的人。

    秦絡帶著醫生很快就把蘇錦之抬走了。

    秦葉舟也在。

    但他沒有跟著秦絡和醫生離開,而是轉著輪椅移到蘇錦之剛剛倒下的地上,從地上撿起那個黑色手機,漫不經心地劃亮屏幕,他神色淡淡,平靜的聲音聽不出一絲喜怒:“雲菲菲,好久不見。”

    雲菲菲額角溢著冷汗,臉色不比剛剛被抬走的蘇錦之好到哪裏去,結結巴巴道:“秦、秦先生……”

    秦葉舟抬起頭來對她笑了一下,然後從手機殼的側邊摳出一個微型監聽器,在指尖把玩:“不叫我葉舟了?”

    男人的嗓音低沉惑人,像是經過音樂家精心調試的大提琴般奢靡,俊美的臉龐上也帶著柔和的笑意,但雲菲菲隻要對上他那幽暗得如同藏匿了毒蛇凶獸的灰色眼眸時,就忍不住輕輕發顫,抖著身體說不出一句話。

    賀子越是來找秦葉舟做軍火生意的。

    秦葉舟不止有明麵上的生意企業,暗地裏還有著無數錯綜複雜的身份和與之相對的勢力,即便他現在如此溫柔,雲菲菲也不會忘記他內裏是個怎樣狠辣凶戾的人。

    見雲菲菲沉默半天也說不出什麽話來,秦葉舟輕輕笑了一聲,轉著輪椅離開,瞥過她的眼神裏滿是冷漠和不屑,聲音又冷又淡,不知是在自言自語還是在對她說:“賀子越還真是什麽垃圾都往我的船上帶。”

    雲菲菲聽到他這句話,精致的臉龐劃過一絲猙獰,咬緊牙槽,使得臉上筋肉不正常地痙攣扭曲著,秦葉舟卻沒再回頭看她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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