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蘇錦之心底的疑惑更深了, 這叫他甚至忍不住抬起頭看了顧斐一眼, 在接觸到他帶著笑的目光後又趕緊把頭低下, “沒有……”

    “真的沒有嗎?”顧斐又問他, “或者有什麽不對勁的地方你也可以說出來, 沒事的。”

    顧斐的聲音一直是低沉溫柔的,動作間也有意無意地和他保持著距離,雖然蘇錦之還是很緊張,但不得不說薑黎山這兩天帶著他在人群中走動還是有些效果的, 起碼他現在不至於緊張到失.禁。

    蘇錦之想了想,決定還是杜辛易和齊鎮那奇怪的表現說出:“他們好像認識我……可我並不認識他們。”

    “哦, 我知道了。”顧斐低著頭又在紙上寫了點什麽,“最後一個問題,在你出現在餐廳車廂之前, 你在什麽地方, 有誰可以證明?”

    蘇錦之說:“我在衛生間裏, 裏昂和他的哥哥都可以證明。”

    顧斐聽到這裏,挑眉道:“在衛生間裏待了兩個小時?”

    “嗯……”蘇錦之低著頭小聲應道。

    顧斐聞言蹙了蹙眉,沒說什麽,但下一刻卻突然抬手用手指蹭了下蘇錦之的臉。

    蘇錦之一直低著頭,沒有發現顧斐的動作,自然也來不及躲避,等被碰了臉頰後才渾身猛地一顫, 驚恐地從椅子上站起, 差點沒把桌子上的水杯撞翻, 輕顫著身體躲在椅子後麵:“你幹什麽!”

    蘇錦之的聲音因為驚嚇變得有些顫抖。

    顧斐也沒料到他的反應會這麽大,很真摯地道歉道:“抱歉,我隻是想確認一下,問題已經問完了,你可以出去了。”

    蘇錦之聽著顧斐的解釋一時沒有反應過來他這是什麽意思,直到他快走到門口時才恍然明白顧斐的意思——他在確認自己不是凶手。

    他連和人普通正常的接觸都做不到,更別說走到那樣一間狹小的屋子裏殺人。

    不過剛剛顧斐的舉動確實嚇到他了,蘇錦之顫著手拉開門把,薑黎山就站在門外,看到他臉上不太好蹙眉問道:“之之,你還好吧?”

    蘇錦之看到薑黎山,馬上就像看到救命藥一樣迎到他麵前,像是尋求安慰那樣抱住他的胳膊:“舅舅……”

    薑黎山看到少年這小可憐的模樣,倒是恨不得立刻把他揉進懷裏,隻是此刻有很多人在注視著他們的一舉一動,警探也在反複催促著他趕緊進屋,薑黎山不得已,隻得對蘇錦之說:“舅舅先去回答些問題,你在房間裏等舅舅好嗎?”

    蘇錦之點點頭,薑黎山見狀便把他送回房間後才去找顧斐。

    他一進門,就看到顧斐坐在一張餐桌前,臉上帶著微笑,以一種熟稔的口氣和他打招呼:“薑先生,好久不見。”

    薑黎山微微眯起眼睛,盯著他看了一會,過了很久才想起他在哪裏見過顧斐。

    當年少年失蹤被找回來後,蘇家報過案,顧斐就是參與這一起案件調查的警探之一,隻不過那時他隻是警探長身邊一個小小的助理,並不是今天警探長,如果不是薑黎山記憶力超群,他很可能都不會記得這個無足輕重的小助理。

    顧斐沒有錯過薑黎山的表情,他又勾勾唇道:“我是顧斐,看來薑先生還是記得我的。”

    薑黎山也對他笑笑:“原來是顧先生,這麽多年過去了,原來您還在查那個案子。”

    “是啊。”顧斐歎了口氣,彎腰從腳邊的一個紙盒箱裏拿出一疊檔案袋,放到薑黎山麵前打開,“幸好我沒放棄,不然罪犯是無法被法律製裁的。”

    薑黎山隻瞥了那檔案錄一眼,搭在桌上的手便漸漸握緊成拳,臉色也冷了些,寒聲道:“既然如此,顧先生為什麽不快點將凶手繩之以法?”

    “因為法律不會放過任何一個罪犯。”顧斐雙手交叉,身體朝薑黎山稍微屈了屈,盯著他的眼睛道,“我把薑先生請來這裏,隻有一個問題想要問薑先生。”

    “怎麽?懷疑我是凶手?”薑黎山輕嗤一聲,身體往後一靠,點了根煙抿著,漫不經心道,“你問吧。”

    薑黎山是最後一個被詢問的乘客,在他之前,顧斐已經將車上所有人都詢問過一遍了,包括齊鎮,他們的證詞都沒有任何問題。

    雖然最有作案動機是那一對年輕夫妻,因為他們的兒子就是最近那一場駭人聽聞的凶殺案的受害者,而齊鎮和杜辛易,就是凶手,他們也是這幾年來一直在全國各地流竄作案的兒童拐賣犯。

    而蘇錦之,就是當年被拐走的小孩之一。

    隻是他比較幸運,不知怎麽就從杜辛易和齊鎮的手裏逃了出來,但是他回來後就生了場大病,從此遺忘了那段記憶,蘇家也就不許他們警探再來詢問當年有關的事情,看樣子是想少年徹底遺忘那段記憶,隻是心理上的記憶可以遺忘,生理上的卻不一定可以,這從少年的反應中就可窺見一斑。

    從之前的詢問中可以知道,列車上所有人都與杜辛易和齊鎮起過衝突,但是老年夫妻不太可能作案,因為體力不行,況且從他們的證詞可以得知,在出現在餐廳車廂的那段期間裏昂兄弟和他們是一直在臥鋪打牌的。

    裏昂兄弟也不太可能作案,因為裏昂那不屑的語氣此刻還回蕩在顧斐耳朵裏——“我挺討厭他們的,但不至於自己動手啊,我和我哥那麽有錢,隨便雇個殺手豈不更好?”,叫顧斐頭疼不已。

    最後的便是乘務員海生和他姑媽,那對年輕夫婦,還有中年商人,但從他們的證詞裏又說,他們從早飯的時間起到午飯時分都一直待在餐廳車廂裏,沒有離開過。

    年輕夫婦的妻子因為兒子的死亡心情一直不太好,她的丈夫便讓他待在光線明亮的餐廳車廂,和同樣失去了兒子的乘務員姑媽談心,而自己則是與中年商人聊天。

    這些證詞細抓之下也有不少漏洞,比如這麽多的人怎麽會沒有一個人注意到去拿藥的齊鎮被反鎖在了藥室,很久都沒有出來。

    可是如果非抓這些漏洞,那麽餐廳車廂裏所有人的證詞都要被重新推翻,他們之中的任何一個人都有可能是凶手。

    這樣的情況下,顧斐隻得再從其他人身上找線索,這一查卻發現薑黎山和當年那個蘇家小少爺也在列車上,他問薑黎山:“薑先生,在你出現在餐廳車廂之前,你在什麽地方,有誰可以證明?”

    “我在衛生間。”薑黎山吐了口煙,很淡定地回答道,“我的侄子可以證明,裏昂那對兄弟應該也可以。”

    “等等,我沒聽錯吧?”顧斐聽到這裏,手中記錄的筆頓了頓,翻出之前少年的停下的證詞,有些不敢相信道,“你的意思是,你和你的侄子待在同一個衛生間裏?”

    “是的。”薑黎山對他笑笑,肯定道,“你沒聽錯。”

    顧斐沉默了幾秒,又問:“一起待了兩個小時?”

    “嗯。”

    “你們在做什麽?”顧斐蹙眉,他完全無法想象少年和男人一起待在狹小的衛生間裏兩個小時到底是在幹什麽。

    然而薑黎山卻臉不紅心不跳地直接道:“當然是做.愛啊。”

    蘇錦之被警探叫走時還有些怔愣,他小心翼翼地問警探:“不是說問題已經問完了嗎?怎麽還要問?”

    “好像是薑先生那邊的不在場證明有些問題。”警探也摸不著頭腦。

    蘇錦之聽到這裏更急了,問他:“難道他懷疑我舅舅是凶手嗎?”

    警探無法回答蘇錦之的問題,側身讓他進門。

    蘇錦之這一進去,就看到裏昂兄弟也在裏麵,薑黎山一看到蘇錦之進來,便笑著朝他抬手:“之之,到舅舅這裏來。”

    “舅舅……”蘇錦之馬上走到他的麵前,眼睛看向顧斐。

    顧斐這一次沒有抬頭看他,甚至還是低著頭,猶豫了片刻頗有些難以啟齒地開口:“蘇先生,您的舅舅說,在你們兩個出現在餐廳車廂之前,你們兩個一起待在衛生間……做.愛,是嗎?”

    蘇錦之聽完顧斐的問題後,臉一下子漲得通紅,但還是應道:“嗯……”

    話語一落,顧斐還沒說什麽,裏昂就傻傻地開口了:“原來你們真的在做.愛啊,我就說怎麽我去敲門時聽著你聲音不太……對……”裏昂的聲音越說越低,最後在所有人都尷尬的氣氛中慢慢閉上嘴巴。

    顧斐瞪著眼睛,深呼吸道:“你們可是舅侄。”

    “不是親的。”薑黎山指指他麵前的檔案,他和蘇家沒有血緣關係這件事就沒掩飾過,薑黎山不信這點事情顧斐會不知道。

    “那你們為什麽不在房間裏做?”顧斐聽到這裏,還是很不可置信。

    誰知薑黎山更加沒羞沒臊地回答道:“床單髒了,還沒來得及換。”

    “……行。”顧斐無話可說,而那邊法醫的初步屍檢報告也送到了他的麵前。

    顧斐拿起眼前的紙一看,上麵說杜辛易的身上的確一點反抗傷都沒有,那刀傷似乎也是他自己插進去的,但這些都不是他的最致命的死亡原因,就算沒有那把刀,杜辛易也很可能會死。

    因為他有腦出血症狀。

    一開始似乎是因為腦袋受過重擊所致,然後由於他情緒過於激動,又因為一些劇烈的動作加劇了出血程度,他臉色蒼白,頭痛劇烈就是腦出血的外在症狀。

    連法醫都這麽說,列車上的這些人也找不出任何殺人的時機,顧斐隻得讓他們離開。

    而齊鎮則毫無疑問地被逮捕了,臨走的時候,顧斐找到了齊鎮一直心心念念的行李箱並當眾打開,裏麵裝著很多五顏六色的小玩具,看樣子似乎是給小孩子的玩的——毫無疑問,那些都是齊鎮和杜辛易這些年來從拐賣和殺掉的小孩子身上取下收藏用的戰利品。

    蘇錦之從薑黎山身後探頭過去一看,發現那個行李箱其實就是杜辛易很寶貝的不讓別人碰的那個箱子,而且他還看到了一個眼熟的玩具,那是個寶石做成的鑰匙扣。

    原身沒有齊鎮、杜辛易包括顧斐的一點記憶,但他卻對這個鑰匙扣有印象,因為這是原身奶奶送給他的生日禮物,隻是從七年前起原身就再也沒有見到過了。

    “舅舅,那是……我的嗎?”蘇錦之指著那個鑰匙扣對薑黎山問道。

    薑黎山順著少年所指的方向淡淡地掃了一眼,臉色不變道:“不是,之之的東西怎麽會在杜辛易的箱子裏呢?”

    “是嗎?”蘇錦之還是覺得很奇怪,因為這樣昂貴卻不實用的鑰匙圈幾乎沒有多少人家會用,但是既然薑黎山都這麽說了,蘇錦之也沒有再問,跟在他的身後一起朝路裏昂最大的酒店去。

    在攔車的途中,蘇錦之又碰到那對年輕的夫妻,隻是這一次妻子臉上再也沒有悲傷的神色,雖然她的神情仍然有些恍惚,但是唇角卻帶著笑,挽著丈夫手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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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她的丈夫,同樣笑著和旁邊的人說著什麽話,那個人蘇錦之也認識,就是列車上那個中年商人。

    蘇錦之正想細看時,他眼前的景物忽然之間變得支離破碎,天空和大地也逐漸旋轉融為一體:“蘇錦之,快醒醒!薑黎山要醒了!”

    耳畔傳來一號的聲音,蘇錦之隨著這道聲音猛地睜開眼睛,從深藍色的液體中瞬間直坐起,一塊幹毛巾就被扔到了他的頭上。

    一號告訴他:“薑黎山快醒了,你快回去躺著,治療結沒結束我也不知道,你自己回去試試,還不行的話明天你再過來一趟。”

    蘇錦之有些恍惚的擦幹頭發,悄咪咪地回到他的薑黎山的臥室裏,這才發現天已經快亮了,而薑黎山應該也快醒了,所以他才會被一號叫醒。

    蘇錦之身上隻穿著一件白襯衫,睡褲也是白的,雙腳赤.裸的踩在地毯上,還沒走近床,薑黎山就睜開了眼睛,半眯半睜著看著眼前的少年。

    蘇錦之頓時僵住身體,待在原地沒動。

    “之之?”薑黎山啞著嗓子開口,叫了蘇錦之一聲。

    蘇錦之做了些不可告人的事,現在緊張的不行,就沒發現薑黎山對他的稱呼有哪裏不對,裝乖道:“嗯?怎麽了舅舅?”

    最後兩個字一出口,蘇錦之就想打自己的一嘴巴。

    “哦?”果不其然,還躺在床上的薑黎山這下子直接坐直了身體,勾著唇角,眼底的暗光看得蘇錦之心驚膽戰,“舅舅做了一個夢。”

    蘇錦之朝著他討好地幹笑。

    而薑黎山卻從床上下來,踩著地毯緩緩走到他的麵前,輕輕撫著他的臉說:“之之乖,舅舅還想起了很多好玩的事。”

    蘇錦之聽到這裏,心中的不祥預感不斷擴大,小心道:“什麽事?”

    “比如——”薑黎山湊到他的耳邊,笑道,“你背後站著個紙人?”

    在實驗室裏收拾東西的一號停下手裏的動作,朝一旁小玻璃瓶裏的一個淡紫色芯片狀的物體問道:“三號,你有沒有聽到什麽聲音?類似於尖叫的聲音?”

    淡色芯片緩緩伸出幾條光觸手臂,搭在玻璃瓶上,一號把手伸過去,同時伸出自己的光觸手臂——這是他們這種矽基生物的交流方式。

    “沒有。”一道清淡禁欲的男聲緩緩道,“你給我弄身體時注意點,我不想要你這樣的壞耳朵。”

    一號:“……”

    ※※※※※※※※※※※※※※※※※※※※

    大家還記得是誰打了杜辛易一拳的嗎?

    至於真正的凶手嘻嘻嘻,你們自己分析吧,我覺得改寫的線索應該都有寫到了,你們怎麽理解都可以噠嘻嘻嘻。

    這篇文到這裏就算結束啦,謝謝各位小天使們一直以來給我的留言,地雷,還有收藏,也感謝大家在各路風波中沒有放棄我,一直愛我到現在_(:3ゝ∠)_真的非常愛你們了!

    個人誌的有關信息都會在微博放出,想買個人誌的小天使注意查看微博動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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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給你們看文案:

    “憂鬱”少年鬱裴休學半年治病回來後,發現班裏來了一名學霸轉校生,兩人原本沒有什麽交集,直到有一天,認真遵從醫囑“積極”與班上同學交流的好好病人鬱裴,與意外發燒在醫院吊水的洛長洲暢聊了一夜。從此,學霸洛長洲開始對這個每天“關心”他的同學上了心,卻不知道他心心念念的鬱裴同學每晚的關心短信,都是群發的……

    鬱裴:今天我吃了一個雞蛋餅。【圖】【圖】【笑臉】有空請你吃好不好?晚安=3=

    群發完畢,關機睡覺。

    收到短信的洛長洲認真思索後回複:外麵的東西不衛生,有空我給你做吧。

    三天後收到雞蛋餅的鬱裴同學一臉懵逼:excuse me???

    認真占有欲強治愈攻x小少爺腹黑病美人誘受

    注:受患過科塔爾綜合症(行屍綜合症)可百度一下此病,有遺傳哮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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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明年開這本書,希望大家都能收藏一下啦,愛你們啵啵啵=3=

    還有我的作者專欄也希望大家能夠收藏一下呀,像我這樣不會坑還哲學的小甜餅作者真的不收一下嗎_(:3ゝ∠)_

    下本書見啦!永遠愛你們啵啵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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