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畫樓說話的那一瞬間,茹央的心口微微一顫,來不及了是什麽意思?怎麽就來不及了呢?


    畫樓和司太後剛剛不久才交過手,她幾乎忘記了,東赫曾經說過。那個所謂的清虛道長是司太後請進宮中來驅魔的。


    司太後和他有這一層關係,若是這個臭道士真的被太後帶進宮來了的話,那麽,她的麻煩又來了。


    "姑娘,你想到了什麽?"茹央看著畫樓不停流轉的目光輕聲問道。


    畫樓緩緩的抬眸望向她,問道:"陛下可是出去看了?"


    "奴婢出來的時候還沒有。"


    "那麽那些被迷暈了的人呢?可帶回來了?"畫樓看著問道。


    茹央微微皺眉:"也沒有,陛下派宮內的太醫去查看了。"


    "我們走。"


    "去哪兒?"茹央問道。


    "出宮。"畫樓說著快速的走了出來,但是沒有想到,她剛剛從熏風殿走到了養心殿,東赫已經不在,定是已經出宮去了。


    畫樓找到那座庭院的時候,東赫早已經到了,外麵有禁軍守著,而大門緊閉。


    她快速的走了過去,禁軍的人瞬間就攔住了她:"來者何人?"


    還沒有等到畫樓說話。便聽到門咯吱的一聲響,畫樓抬眸便看到了陸翊的身影。


    "你怎麽來了?"


    畫樓走了上去,看著陸翊說道:"我來看看那被道士迷暈的侍衛,況且,陸大人忘記了,那道士很可能第一個找我報仇。"


    陸翊微微皺眉,沉思著,想起了那一天畫樓發狠的樣子。還有那臭道士嘴裏喊著她妖孽的樣子。


    那些被迷暈了的侍衛都被東赫已經安排人抬進去了。太醫正在查看醫治,東赫正在等候太醫的診斷結果。


    "可有結果了?"畫樓的聲音響起,東赫負手轉身邊看到了站在身後的畫樓。


    東赫望著她,他剛才一直覺得少了點什麽,如今看到了她才想起來,原來是她。


    "你來了。"


    "千姬參見陛下,微臣聽說侍衛是被法術所傷,幾天都不曾醒來?"畫樓的話語剛剛問出來,就聽到太醫說道:"回稟陛下,他們的脈相一切正常。"


    "既然正常,那為何不醒?"東赫問道。


    這些太醫找不出來原因,也都愁眉不展,東赫看著站在一側的薛成林問道:"薛太醫也看不出來嗎?"


    "回陛下,微臣也看不出來是何症狀。"薛成林低垂著身子回道。


    站在一側的太醫有些遲疑的說道:"難道真的是法術的原因......"


    畫樓微微皺眉,沒有說話,便緩緩的走了過去。伸手微微的探著那些侍衛的脈相,確實是脈相沉穩。但是呼吸很淡,幾乎是若有若無的感覺。


    太醫診斷不出來這是什麽症狀,所以也都紛紛說這是那臭道士的法術所困。他帥池弟。


    這人沒死,但是卻醒不過來,讓畫樓有些苦惱,她也看不出來一個所以然了?


    東赫看著那身影,還有那微微蹙起的眉頭:"怎麽樣?可看得出來?"東赫問道。


    畫樓直起身子走到了東赫的身邊,沉思了片刻,微微的搖了搖頭,說道:"陛下,請容千姬想想。"


    "所有昏迷的人全部帶走,不要走漏任何風聲。"


    "是!"


    那一天,陸翊找了一個宅子把這些人都安置了進去,而那一天,因為還是午後,又恰巧天晴,走在帝都的街道上,畫樓的神色有些不太好,似乎是不太開心的樣子。


    東赫以為她是在擔憂那道士出現,便寬慰道:"別擔心,熏風殿和養心殿在一起,守衛森嚴,會沒事的。"


    畫樓聽到了東赫的話語,微微愣神之後才反應過來:"我沒有擔心。"


    陸翊他們就這樣不遠也不近的跟隨著,畫樓走在東赫的身側,聽到她的回答,東赫說道:"那你不開心?"


    畫樓頓住了腳步問道:"公子,走在這條街上,您是什麽心情?"


    東赫看著這人來人往熱鬧非凡的街道,他走了無數遍,從來沒有想過是什麽心情,他唯一知道的是,他的心情從來都不是因為這條街道而起。


    東赫良久沒有回答,隻聽畫樓說道:"曾經我走過這條街道上的時候,心情是竊喜的,再後來是開心的。"


    "現在呢?"


    畫樓望著東赫,聽著他的問話,沒有回答,隻是抬眸便看到不遠處的場景,一個纖瘦的少年,他跪在了那大街上,是賣身葬母,躺在那草席裏的女人,一動不動。


    她的目光失神,而東赫順著她的目光緩緩的看了過去,看看那場景,再看看她的麵容和眼神,你會覺得於心不忍。


    東赫本以為,她會走過去,甚至是出錢給那少年葬母的,可是東赫想錯了,她隻是看了一會兒,收回了眼眸便轉身離去,轉身那麽快,似乎就像是她走慢了,就不會是這個決定一樣。


    望著她的背影,東赫也負手跟了上去:"為什麽?"


    雖然隻是淡淡的三個字,但是畫樓卻明天他問的是什麽,隻是淡淡的回道:"世間可憐的人那麽多,怎麽救得過來。"


    東赫是一個帝王,他是冷血,但是對著自己的百姓,是不可以的,他可以在政治上的冷血!


    世上那麽多的可憐人,怎麽會救得過來,東赫到後來派人回去看的時候,那個少年已經走了,他也很執著,最後找到那個少年,那個少年說,那天有一個女人給了他銀子。


    陸翊問:"她可否告訴你她是誰?"


    那少年來帝都不久,並不懂他所說出的這句話如果讓有心人聽到了,那是會被砍頭的,但是被陸翊聽到了,那就是他的幸運。


    "她說她叫沈畫樓。"纖瘦的上年,破舊的衣裳,白皙的麵容,清澈而堅決的眼神,他說出這句話的時候,陸翊的手一瞬間就覆上了腰上的佩劍。


    "你說是誰?"


    看著陸翊那忽然間就變了顏色的臉以及那複雜的眼眸,少年微微的退了一步:"她說,她叫沈畫樓!"


    "不可能!說,是誰指使你的?"隻聽刷的一聲響,陸翊手中那明晃晃的劍已經抵到了少年的胸前。


    他被嚇到了,但是他卻依舊還是站著,沉穩的說道:"公子說的什麽,紀筠不懂。"


    陸翊看著眼前的這個少年,微微皺眉,想起了沈畫樓,若是她真的還活著的話,大概是真的會這麽做的,隻是她已經死了。


    可是說她真的死了,可是連屍首都沒有,連一個最基本的墓碑都不曾有,每年清明時節的時候,就連祭拜都不知道去何處祭拜。


    "你叫什麽名字?"陸翊問道。


    "我叫紀筠。"


    "家中可還有什麽人?"


    "公子,我和母親相依為命,母親已經去世,就隻有我一個人了。"


    陸翊靜靜的看著這少年,很像某一個人,隻是那個人已經消失很久很久了。


    "哪裏人士?"


    "臨州。"


    陸翊若有所思的沉默了片刻,呢喃道:".......臨州。"


    那個纖弱的少年被陸翊帶回了陸府,這個少年的未來,從此就被改變了軌跡。


    那天的東赫和畫樓,一直逛到了黃昏才回的宮,回宮之後,茹央一直看著畫樓沉默著,似乎是有些心神不寧,她轉身去泡了一壺安神茶端了過來。


    "姑娘,你在想什麽?"茹央坐在畫樓的身邊,柔聲問道。


    畫樓端著茶盞,望著茹央回道:"今天的那個少年,很像我的一個故人,隻是不知故人何去。"


    其實茹央很想問,為什麽讓她給了錢,又不讓那個少年跟她走,茹央的話語還沒有問出來,畫樓就輕聲說道:"我都無處可去,無人收留。"


    茹央看著她的樣子,心中有些微的淩冽,她和茹雪,就像是無根的人,在這個男人才是強者的世上,她和茹雪無父無母,因為是女孩,族人更是不會認她們,而千姬不一樣,她雖然是千家的妾氏所生,但是終究是還有父親的,隻要有一天她光耀門楣了,千家認她都來不及,怎麽會不認她。


    "姑娘,終究有一天,千家的人會認你的,那兒總歸還是一個家。"


    聽著茹央的話語,畫樓微微一滯,回千家還是回沈家?她的心中卻是緩緩的就想起了東華,還有安王府,這或許就是習慣了吧。


    "茹央,我不是千家的親生女兒,所以她們不要我,我理解,我的親生父母我早已知道,隻是此生,我都不會去找,也不會去問為什麽,茹央,你知道為什麽嗎?"畫樓的紅唇親啟,說出了這駭人的秘密。


    "姑娘,你........"茹央之所以驚愕,是在這個宮內,每個人都有太多的秘密,把自己的秘密告訴了別人,隻要有一天那個人背叛你了,那你當年的信任,就會成為你最後刺入你心髒最快的刀刃。


    畫樓望著茹央說道:"如果是你,你會回去哪兒?"


    茹央望著畫樓,沉思了片刻說道:"等到姑娘光耀門楣的時候,他們爭著都會要你回家的。"


    "茹央,我們在這塵世間,是我們無所皈依的時候需要家人,不是風風光光的時候需要,等我們能夠光耀門楣了,何必回去!你說是不是?"畫樓的話語很冷,有著永遠也捂不暖的寒意。


    茹央的眼神中有些悲涼,她覺得自己可憐,可是她還有茹雪作伴,而千姬似乎隻是一個人:"姑娘可有兄弟姐妹?"


    "若是說身上留著同樣血液的,那麽我有,而且她們從小錦衣玉食,什麽都好。"


    茹央望著她,沉聲說道:"若是姑娘不嫌棄,那麽從今日起便把茹央當成姐妹。"


    畫樓的神情恍惚,側眸望著茹央莞爾一笑:"我若是沒有把你當成姐妹,就不會和你說這麽多了,你知道嗎,我躺在屋頂上睡著的那一天,我看著滿天的紅霞,嗜血的紅,我已經是站在屋頂上了,卻還是看不到宮腔之外,並不是不懂宮牆之外是什麽樣子的,而是我忽然間覺得,我就算是站在最繁華的錦繡街,站在人海茫茫的錦繡街,我依舊還隻是一個人,周妃娘娘曾經給皇上請旨讓我出宮,所有的人都說這宮牆圍困人心,而我卻是在那一刻想到了,我出去之後該去哪兒呢?我在心底感謝陛下留下了我,不求其他,但是至少有地方可以為你隻風擋雨不是!"


    茹央聽著,淚水緩緩的就流淌了下來,畫樓說的何嚐不是她心中所想?有家人等著的,才會想要到年歲就出宮,沒家的人出去又該去哪兒?


    畫樓沒有哭,她的眼淚似乎是無聲的,就這樣一滴一滴的落打在了熏風殿的地上,發出了銀鈴般的響聲,卻是悲傷的聲音。


    隨著茹央說這些話,是因為茹央說起了家,她沒有家,一直都沒有。


    兩人靜靜的說著話,他們都不知道在熏風殿的外麵,東赫一連站了很久很久,畫樓和茹央說的那些話,一字一句的都落入了他的耳中。


    不知道從她說的那一句話開始,他的心就緊緊的揪在了一起,一副牙尖嘴利的樣子,說話從不留後路,尖酸刻薄隻是她給別人看的麵具,東赫從沒有問過,也沒有注意過她的年齡,比起周嫤和沈青薔來要小一些,若是畫樓在的話,應該比畫樓也小一點,看周嫤,雖然征戰沙場,但是周將軍很寵這個女兒,所以無法無天的?看沈青薔,沈家的幾個女兒,都一直是千金小姐,東赫不知道,他應不應該把沈畫樓也算做是沈家的女兒。


    站在這熏風殿的外麵,他似乎暗暗的做了什麽決定,而畫樓和茹央,卻是在屋內淺淺的交談著。


    那些還在昏迷中的侍衛,一直都沒有醒過來,畫樓也正在不知該如何解釋,她覺得不可能是法術,若是那個臭道士想要的是迷暈逃跑,所以他完全沒有必要要這些侍衛不死反而昏睡著,所以畫樓覺得根本就是用什麽藥或者什麽東西導致他們沉睡不醒。


    畫樓幾乎忘記了,若是清虛是被人帶走的話,那麽久要考慮那個人的想法了。


    就在翌日的晚上,畫樓用過晚膳之後,茹央去給她熬藥去了,她獨自出來散散步,穿過禦花園便走到了雲水橋上,東赫還在政務殿。


    從身後走過了一個太監,他看到畫樓福了福身子說道:"掌事姑姑好。"


    畫樓微微頷首,沒有說話。


    卻沒有見那個小太監離開,他沉聲說道:"爺讓奴才問姑姑好。"


    這句話在畫樓的耳邊響起,她的後背一滯,緩緩的抬眸望向他,說道:"有何事?"


    "爺讓姑姑回府一趟。"他低垂著眉眼,畫樓望著這個麵生的人,她說道:"知道了。"


    從那次從王府回來之後,畫樓沒有再回去過,和東華也隻有她第一次走上武英殿的時候見了一麵,畫樓其實知道,東華應該有話要問她,但是要問的是些什麽話,她應該也已經知曉。


    可那天晚上,東赫和大臣議事,本來她已經回道熏風殿了,但是李欽又來把她喊了回去,討論的是邊防的問題,一直到深夜都還沒有結束,最後讓諸位大臣回府,但是事情卻依舊還是沒有一個結果,東赫的眉頭不展,畫樓站在一旁,麵色平靜。


    "你今晚為什麽一直都不說話?有什麽想法?"東赫問道。


    畫樓確實是有些心不在焉,今天晚上她一直在想怎麽和東華說去看自己的身體?但是她不知道用什麽樣的借口,會讓東華同意。


    "奴婢還沒有想好,等明日奴婢回複陛下。"畫樓她淡淡的說完,東赫說道:"也好。"


    那天晚上她是和東赫一起回去的,因為這樣的住處安排,畫樓覺得比在庭院的時候麻煩了不少,她的進進出出,都會被東赫身邊的人看著,一清二楚。


    她要是晚上不在,要是東赫突然要問話,那她也太不方便了。


    回到了養心殿,畫樓朝熏風殿那邊走去,剛走了不一會兒,東赫喊住了她:"千姬。"


    畫樓頓住了腳步:"嗯,陛下還有什麽事情?"


    "可困了?"東赫忽然問起,畫樓微微皺眉,她今天晚上還要出宮去,東赫這是還要做什麽?


    畫樓微微皺眉:"陛下還有何事?"


    "算了,累了就先回去歇息吧。"東赫忽然改變了注意,說道。


    "嗯,陛下也早些休息。"畫樓說著微微行禮,站在回廊的兩端,在昏暗的燈光下,她看著這張臉,不知道該做何感想,她今日就是想去看看自己在東赫的抽筋剝骨下變成什麽樣子了。


    畫樓回到熏風殿的時候,茹央還在等著她:"以後這樣晚的時候你早點睡,我回來了也就睡了,不用一直這樣等著的。"


    "沒事,我正好給做衣裳,還沒有弄好。"


    畫樓沒有多說什麽,兩人快速的了弄了一會兒便都回屋睡覺了,茹央睡著了,而畫樓卻是久久都沒有睡著。


    她在等東赫也睡下之後再出宮,若是他還沒有睡下,忽然心血來潮找來,那麽她這邊茹央恐怕搪塞不過去。


    在這漆黑的夜裏,畫樓緩緩的起身,換了一身簡便的衣服,便躲著從熏風殿後麵的後門出了去,


    她到王府的時候已經是卯時,剛到東廂房賀州就急忙迎了過來:"姑娘,爺等你很久了。"


    "嗯,今晚有點事情耽擱了,所以來晚了。"畫樓說完,賀州說道:"快進去吧。"


    "對了,給你煮了你愛吃的東西,一會兒就上來。"賀州說完便匆匆離去,畫樓微微皺眉,賀州一直都對她很好,其實他對她好,大多其實也是因為東華對她的態度,如果東華對她好,那麽這個王府內的人都會對她好,若是東華對她不好,那麽這個王府內,也不會有人對她好。


    畫樓匆匆的進屋,東華坐在了燭光下,他正在抄寫著什麽東西,看到畫樓的身體緩緩的抬起頭來:"怎麽這麽久了才來?"


    "今晚有點事情耽誤了,還有就是現在住在那邊,出來很不方便。"畫樓說完,東華緩緩的放下了手中的筆站了起來,今日的他穿著一身紫色的華服,畫樓不知道該用什麽來形容東華這個人。


    照理說,風裏來雨裏去,他經受著塞外的風沙,是一個久經沙場的人,應該長得壯碩,粗獷!


    但是偏偏他的膚色還是白皙的,站在那兒還是那麽修長,很少有男子穿紫色的錦衣,不是不好看,是有些人穿了覺得不男不女,有些人又顯得東施效顰,而穿在東華的身上,從不顯得女人,隻是多了幾分妖孽的氣息。


    "他經常找你?"東華問道。


    畫樓微微蹙眉,這是什麽意思?她是東赫身邊的掌事,本就是經常在身邊伺候的人,為何東華的這句話讓她又一種另類的錯覺。


    她沒有回答,隻是不解的望著東華,東華幹咳了一聲說道:"怎麽這麽看著本王?"


    "沒事,王爺這麽著急的讓我來,是為了什麽事?"畫樓問道。


    東華望著她,沉默了片刻才說道:"接生。"


    畫樓聽著兩個字,猛然的抬眸望著東華,眼中都是驚愕:"給你?"


    "嗯。"東華說完之後,畫樓一個趔趄的退了一步,從上到下的掃視著東華,說道:"王爺,是你要生嗎?"


    東華瞪了她一眼,說了一句放肆,而在身旁伺候的人卻因為畫樓的話語笑了起來。


    畫樓其實聽到接生的時候就知道要替誰接生了,但是她沒有想到東華真的會讓她來替那個女人接生。


    還沒有到時間,畫樓望著東赫說道:"我又不是接生婆,王爺是窮得接生婆都請不起了嗎?"


    "蘇祉給她把過脈,說是胎位不正,生產的時候定是難產,容娸和小皇子不是你幫忙的嗎,所以就喊你回來了。"東華說完,畫樓微微蹙眉:"那王爺知道我用什麽方法的嗎?"


    東華微微挑眉,畫樓沉沉的歎氣,有些不解的問道:"王爺既然那麽愛沈畫樓為什麽還要別的女人生下這個孩子?"


    她的這句話出來,東華沉默了很久才說道:"你不會懂的。"


    ps:


    寶貝們,99章訂重複了的,一定記得在評論區留言,我給大家返回去,實數意外,絕無讓大家重複訂閱的意思,阿九在這兒給親們道歉啦~~~發文的時候卡了,第一次發生這樣的事情。鞠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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