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句你不會懂的,畫樓也不問了,其實她大概是懂得的,畫樓不會生孩子,雖然不是全天下的人都知道。但是在這宮闈裏麵,能夠有多少秘密被保存呢?何況還是東華,他肯定知道畫樓不會生孩子的事實。


    他就算是複活了畫樓,她依舊是不能夠生孩子的,一個人的一生,至少要有兒有女才算圓滿,東華不祈求活著奢望這樣的圓滿,但是他來人世一場,至少要盡到自己的責任。


    畫樓是這樣想想著東華的,但是她就這樣想想都覺得有些殘忍。


    東華看著她,心中微微的下沉,在這段日子裏,他都有過無數次的糾結,賀州一遍又一遍的說,就算是畫樓以後醒來了不接受這個孩子。那到時候再說,但是這個孩子既然已經是緣分,已經來了,就先接受。


    東華說完這句話之後,畫樓沒有再說什麽,但是東華卻有些眼神怪異的看著她。


    畫樓微微蹙眉:"怎麽了?"


    "感覺你今天怪怪的。"東華說完,畫樓更加是眉頭緊蹙,她哪兒怪怪的了?


    但是東華知道。今天的千姬。嘴不賤!忽然間就安靜了,他有些不習慣,估計他才是得怪病了,他最怕的就是畫樓問,你不是深愛我嗎?為什麽還碰了其他的女人?


    現在沈畫樓還沒有醒,但是千姬肯定會說,你不是說深愛沈畫樓嗎?為什麽還要砰其他的女人,偽君子!騙子!男人都是一個臭德行!


    按照正常套路,她是應該會這麽說的。


    可是東華沒有想到,她沒有那麽說,讓她接生,她的反應也沒有那麽激烈。


    所以覺得有些怪怪的了。


    賀州恰好端著畫樓愛吃的甜酒走了進來,聽見了他們倆的對話就說道:"姑娘,王爺估計是覺得你今天話少了,所以怪怪的。"


    聽著賀州的話,畫樓忽然就明白了。


    望著東華問道:"王爺。是這樣的嗎?"


    東華才不會真的說出來,但是畫樓豈是那麽好容易忽悠的人。於是她嘴賤賤的說道:"我其實上一次回來的時候就聽說這王府內估計很快就要有一個女主人了,但是後來因為事情發生的太突然了,就忘記和王爺聊聊這件事情了,但是這麽快,竟然就要生了!王爺,男人是不是都是這個臭德行嘴裏說著一套然後做著一套的?"


    此時的畫樓一邊端著碗慢條斯理的用小勺喝著甜酒,一邊望著東華緩緩的說道。


    東華目光幽深,望著她冷聲說道:"一給你樹幹你就往上爬,也不怕摔死!"


    畫樓聽著他的話,也不理會,望著賀州說得:"賀叔,甜酒還有不,我好長時間沒有吃到了。"


    賀州看著她回道:"還有,還有,隻要你吃得完。"


    東華望著她的樣子,似乎還帶著女孩子的純真和無邪,但是有些時候她眼中又是那麽的渾濁甚至是深沉,根本就讓人琢磨不透。


    後來賀州又先後讓人端來了宵夜,畫樓看著這微黃的燭光,看著眼前的男子,她的心中還在想著,該怎麽讓東華同意她去見自己的身體,可是要想偷走或者是毀了,是多麽的艱難,她似乎是能夠預料得到。


    "在想什麽?"東華看著她失神的眼神,出聲問道。


    畫樓忽然回神,說道:"沒什麽。"


    就在吃著吃著東西的時候,外麵突然想起了嘈雜的聲音,是西廂後院的那位要生了。


    畫樓從沒有見過那個女人,隻是聽說過,她也沒有放在心上,可以當推開屋門看到的那個女人的時候,畫樓手中的東西一下子就滑落在了地上,她的眼神中充滿了不可置信!


    那個女人躺在床上,好像的容貌,難怪東華喝醉能發生那樣的事情,可是這府中怎麽會有一個這樣的女人?東華到底是找來了多少個相像的女人?還有多少個?


    東華站在身後,看到了畫樓的舉動,眉間也微微的皺了起來。


    畫樓回頭望著他,一言不發的就衝出了屋外,東華也知道她的脾氣,但是沒有想到這麽大的反應,便跟隨著出了門,隻聽她話語冰冷的問道:"王爺可否告訴我,在這府中甚至是其他的地方,與她那張臉一模一樣的人,到底有多少?又到底王爺養了多少個?"


    賀州望著畫樓說道:"姑娘,你誤會爺了,這個女孩一開始的時候不是這個樣子的,後來忽然成為這個樣子了,爺都不知道府中有這麽一個人的存在。"


    畫樓聽著賀州的話語,緩緩的轉眼望向東華,畫樓的眼中帶著寒意,她不是容不下有人和自己相像,但是東華若是一府上都養了這樣麵容的人,根本就是病態!


    她就算是再理解,也不會希望如此。


    看著她的樣子,東華的神色有些冷:"你很在乎這張臉?"


    "難道王爺不在乎嗎?若是王爺不在乎,就不會出這樣的事情,今天我也不會淪為接生婆!"原本是一件極為嚴肅的事情,話語中也是句句帶刺,可是畫樓這一句接生婆讓東華一下子就沒有忍住,笑噴了出來。


    "本王明白了,原來你是在乎自己成為了接生婆,那你說吧,你想要什麽?"東華望著她倔強的抬著頭望著他,小巧的臉頰映入眼簾,忽然覺得她也可愛得緊。


    畫樓望著東華,看他嘴角眼角掩不住的笑意,她微微斂眸,怎麽忽然就說出這樣的話來了,還讓東華取笑了一把。


    "既然爺執意要給我東西,暫時我也想不出來我要什麽,到時候想起來再找王爺要,賀叔,您可要幫我做主。"畫樓話語輕快的說著,賀州笑道:"好!好!老奴一定給姑娘記著。"


    "姑娘,快進去吧,你放心,爺不會留下她的。"賀州在畫樓的身邊輕聲說道,尤其是後麵的這一句話說得很輕。


    畫樓不懂,不留下她難道讓她走嗎?還是讓她死?一個孩子沒有了娘親,畫樓有些不敢想象。


    因為知道會胎位不正,會難產,所以早些時間久讓產婆準備了該準備的東西,讓畫樓來其實隻是幫忙,怕到時候出人命的時候她能夠袖手回天。


    經過的時間有些長,孩子出生之後,這個女人的身體底子太差,容娸難產的時候畫樓是孤注一擲的給她逆行了穴脈,她的身體還比這個女人好一些,可到最後也是身心俱損,而這個陌生的女人,她根本就經受不住畫樓施予同樣的方法,到最後畫樓能夠保住的,隻是這個孩子,孩子出生,是個女孩,而那個女人血崩,畫樓最後雖然保住了她的命,但是畫樓知道,她活不了幾天了。


    東華看到孩子之後,表情有些複雜,他沒有抱,他或許也是不敢抱,畫樓抱過那個孩子,看著她還是皺巴巴的臉,但是那如水的肌膚,畫樓忽然間就希望這個孩子平安健康。


    "爺要不要抱一下?"畫樓望著東華問道。


    東華看了畫樓一眼,那目光有些複雜,畫樓微微斂眸,說道:"以後她可就是你的女兒了,不管她的娘親是誰,你都不能對她不好。"


    看著畫樓一臉認真的說著這句話,東華回道:"我不知道怎麽抱,怕傷到她,先讓奶娘抱過去。"


    畫樓看著自己,一身的血腥味,看著懷中的孩子,她的眼神很柔和,雖然每每想起那個自己失去的孩子都覺得痛心,但是此刻她很確定自己抱著這個孩子的時候心中沒有仇恨。


    她之所以痛心,或許還因為那個孩子死在了東赫和沈青薔的手中,她之所以痛心,是因為自己最愛的人和自己的姐姐一起算計了自己。


    畫樓把孩子遞給了奶娘,東華說道:"我讓似水她們給你準備了熱水,先去洗浴,換身衣服。"


    "嗯。"畫樓應了一聲,轉身就要朝西廂房那邊走去,東華喊道:"走錯了,回東廂。"


    "她們都過去了?"


    "剛才賀叔喊過去的,你不在,她們倆大多數時間都在這邊,熱鬧一些。"


    兩人說著,便緩緩的朝東廂房內走去,畫樓想起了那個還在昏睡中的女人,她從來不知道到底是她勾引了東華,還是說東華喝醉強迫了她,畫樓不想要把人心都想成是陰謀論,但是這個女人進府的時候不是這副容貌,後來才是的,那或許她就是帶著某種目的爬上了東華的床,也奢成為王府的王妃。


    可是她沒有看清楚東華這個人,他既癡情,又絕情,除了沈畫樓沒有人是被他放在心中善待的,這其中的人應該也是包括她的。


    不知為何,畫樓的心中忽然升起了一種異樣的感覺,亦或者是稱之為愧疚,她想說,東華未必信,但是她不說,要是某一天她說出來了,或者東華知道真相了,那麽又該怎麽辦?把他當成了什麽,置於何地?


    東華看著她一眼,今天的她都有些沉默,你不說話,她就不說話,靜靜的,就如此刻,她的心中一定是有事情的,不然怎麽會經常失神發呆。


    "你今天有心事。"


    聽著東華的話語,畫樓說道:"爺,我若是做了對不起你的事情,你會怎麽辦?"


    東華挑了挑眉,良久都沒有回答,畫樓接著說道:"小事情,不是大事,你會殺了我嗎?"


    "怎麽會突然這麽問?"東華看著她,今天她來晚了,她說是今晚東赫有議事,所以來晚了,她日日都在東赫的身邊相處,但是東忱和她的關係也是要好的,東華不覺得她現在做了什麽事情對不起他,隻是覺得她的心在飄蕩,亦或許是要做出某種決定,所以這樣問。


    "沒有,我隻是想知道,若是沈畫樓也做了對不起你的事情,你會怎麽辦?"當她說出這句話的時候,東華打消了剛才的念頭。


    "她一直都在做要我死的事情。"東華這麽說,其實已經給了她很明確的答案了。


    畫樓皺眉,其實有些時候是要分情況的,當時的沈畫樓是什麽都不知道,但是現在的她是知道一切,眼睜睜的看著他像一個傻子一樣,所以,到時候東華就算是知道她是沈畫樓也會是不一樣的心境的。


    她一直都很清楚。


    "嗯,所以她無論怎麽了,爺都會原諒她嗎?"畫樓抬眸望著東華說道,她的眼神,似曾熟悉的感覺,東華再細細去看的時候,那樣熟悉的感覺已經沒有了。


    東華沒有回答,畫樓說道:"我問王爺這些話沒有什麽意思,隻是不希望自己沒有用的時候得到和她一樣的下場。"


    "你和她們不一樣。"東華的話語出來,兩人陷入了沉默當中。


    回道東廂房之後,她洗浴之後,換了一身幹淨的衣裳出來,東華坐在庭院的石椅上,剛出來的時候吹過一陣冷風,畫樓哆嗦了一下,東華回眸看到她,說道:"有些涼,你多披一件衣裳再出來。"


    "還好。"畫樓數總和就緩緩的走到了她的對麵坐下。


    似乎是在她不在的時候東華想了想她剛才說的話,隻聽見東華問道:"你和四王爺是怎麽回事?"


    "我們之間沒有什麽事,隻是朋友,若是說特別,隻能說是關係很要好的朋友。"畫樓說完,似水她們端來了熱茶,她揭開蓋子,煙霧嫋嫋,一股清香撲麵而來。


    "似水,這是什麽茶?"畫樓問道。


    "姑娘,是臨州來的雪尖茶。"畫樓聽著似水的話語,緩緩的端了起來,輕抿了一口。


    畫樓喝了一口之後,嘴裏還有著淡淡的清香,還有絲絲的甜味遺留在裏麵,畫樓望著東華說道:"王爺,這茶挺好喝。"


    東華微微挑眉,望著她說道:"都給你留了,一會兒自己帶回去,你的小酥餅還有茶,還有兩件衣裳。"


    "那千姬就多謝謝王爺了。"畫樓說著勾唇一笑,不知為何,她忽然就有一種感覺,東華的這個王府就像是她的娘家似的。


    冬日的夜裏不像是夏天的,夏天潮濕一些,冬天則是幹冷。


    似水離開之後,東華望著畫樓,她又一次的跳開話題了。


    "你那天和太後說了什麽事情,讓她那麽生氣要打你五十大板,還要關進慎刑司?"


    畫樓沒有回答,隻是沉聲問道:"爺,你覺得太後和皇上的關係好嗎?"


    東華微微皺眉,說道:"母子連心,怎麽會不好?"


    "嗯,也是。"畫樓淡淡的說了一句話之後微微的挑眉偷瞄了東華一眼,他眉宇間微微的皺起,似乎是在想著什麽,畫樓太相信東華是想司太後和東赫的關係的了。


    畫樓靜靜的看著東華,沉默了很久才說道:"王爺,我不會嫁給四王爺的,這件事情你不用多想。"


    "因為和太後的關係?"東華問道。


    畫樓挑了挑眉,說道:"不是,若是我真的喜歡的東忱,那麽不管她是司太後還是誰,都阻擋不住,隻是這一次,我......"


    東華望著她欲言又止,又是心事重重的樣子,他沉聲問道:"接觸了之後,覺得東赫是一個什麽樣的人?"


    畫樓沒有想到,東華會問她這個問題,沉聲說道:"王爺想問的是什麽?"


    "你就隨便說就好了,你是什麽感覺?"東華淡漠的神情,讓畫樓微微的一滯,再這幾個月中,其實東華一直都沒有真正的回到朝堂上,所以東華這麽問無非是有兩個目的,一是她怎麽看這個人,對這個人是什麽態度,二,或許是應該他準備要回到朝堂之上了。


    畫樓沉思了片刻,其實不管如何,這一次,她肯定是站在東華這一邊的,但是若是可以,她也不會讓東華冒著造反的名聲登基,皇位,東赫不是很在乎嗎?


    為了皇位,他都可以娶她,為了皇位,他可以騙她,討好一個自己討厭的人,這需要極大的忍耐,可是東赫都做到了!


    這一輩子,他想要什麽,她就拿走什麽!


    所以,她這一輩子,不想要嫁給誰,不想要什麽海闊天空,她就要在那小小的宮牆之內,要看著東赫一無所有,要看著他在乎的東西一點點的流失,要看著他孤獨絕望而死!


    畫樓不一時就不能想太多關於過去的東西,要不然她總是會在不知不覺中就流露出仇恨的目光!


    她的目光幽深,巴不得把心中的那個人撕成粉碎,東華看著她的眼神,她眼中的仇恨,就像是綿延不斷的火苗,隻會越燒越旺,越來越深。


    東華不明白,她的目光中為什麽會出現仇恨這樣的東西,況且是他問對東赫是什麽看法,東赫和她之間,應該是沒有什麽深仇大恨才對,可是那陰狠的恨意,就猶如是地獄傳來的一樣,不達目的誓不罷休。


    他微微皺眉,沉聲說:"你在想什麽?"


    畫樓沒有反應,東華又接著喊道:"千姬,你在想什麽?"


    聽到東華話語的時候,猛然驚醒,回過神兒來看著東華的眼睛,東華眼中的疑惑尤為的明顯。


    "王爺剛才說什麽?"畫樓佯裝平靜的問道。


    "本王問你,你在想什麽?千姬,你的心中藏有什麽樣的秘密?"東華的眼神是淩冽的,甚至是陰狠的,畫樓想起了從西廂房中醒過來的時候,第一次見東華的時候,他掐著她喉嚨的樣子?是暴戾而陰狠的,他甚至是對她一點兒情都不曾有的。


    不知道是她放肆得多了,他就習慣了,還是她變了一個性子,他也變了一些?


    畫樓不懂,但是如今這樣的眼神回到了眼前,她的心思下沉:"我還是回答王爺剛才問的第一個問題。"


    東華看著她,隻聽她的紅唇輕啟說道:"皇上是一個無情的人。"


    "隻有這樣的一句話嗎?"東華微微皺眉問道。


    "身為帝王,這一句話最重要不是麽,隻要無情狠心,就可以做到很多的事情,他才登基,沒有太多的政績,我這段時間在他身上看到的東西,就是無情。"畫樓說完,東華微微勾唇,冷笑一聲。


    "本王看他對你不是無情的,你三番兩次的挑釁他,他都放過了你!"


    畫樓也勾了勾唇,淡漠的一笑:"是嗎?王爺為何不想,沈畫樓是怎麽死的,他的看著一張一模一樣的臉的時候會不會做噩夢,會不會覺得愧疚?"


    "所以,你覺得他之所以寬恕你,就是因為你和畫樓像。"東華冷聲回道。


    "難道不是嗎?或許王爺應該想一想,如今的我正在走著沈四小姐當年走的路,是不是很像?"畫樓說完,東華的眼眸瞬間變得幽深了起來,如有一潭寒冰。


    東華還沒有開口說話,畫樓就說道:"但是這一次,我絕對不會沿著沈四小姐的路走的,不會眼瞎嫁給一個根本不愛的男人,不會笨到連自己的孩子都保護不好!"


    她說沈畫樓眼瞎,東華的怒氣似乎瞬間就上來了,但是她就這樣幹瞪眼的看著東華,最後東華也沒有說她什麽。


    眼看著時間過得飛快,她現在住的地方回去也不方便,要是回去得晚了,是會出事的,可是畫樓沒有想到,她回去得早,也同樣的出事了。


    "王爺,沒有什麽事情的話,我這就回宮了,要不一會兒天亮了。"她的話落,東華忽然說道:"那些被迷暈了的侍衛,不是中了什麽法術,也不是中了迷藥,而是人的身體上有一個穴位,很特殊的穴位,會讓人停止一切的動作,進入沉睡中。"東華忽然說起,畫樓微微抬眸望向他,隻聽他冷聲說道:"這個世上沒有什麽事情是瞞得過本王的眼睛的,那道士在宮內,你小心些,穴位就在後腦勺的頭蓋骨下麵和耳畔相交的半寸位置,自己找到把銀針拔出來,就能夠醒過來了。"


    東華說著就起身進屋,畫樓站在那兒,看著他的背影,心中一滯,東華這是告訴她,她的一舉一動,甚至是東赫的一舉一動他都是一清二楚。


    他這是在給她警告,不能有二心。


    可是總算是有一次,東華沒有說什麽讓她找滌魂蔻的話語,但是今天晚上,她和東華的談話都在邊鋒之上,都是太尖銳的話題,她還是沒有找到任何機會說要去看沈畫樓的身體!


    東華開始有些不信任她,不知道是最近和東赫沒有任何的爭吵還是意見相左,讓東華覺得她會靠向東赫?


    所以就算是她說了,東華照樣不會同意她下去看的,該怎麽辦?他節在弟。


    畫樓癡癡的站著,望著那方向發呆,似水那出來了包裹,畫樓接過她手中的包裹,快速的離去。


    她剛剛走到熏風殿的回廊中,院內都是一片寂靜,隻聽一道聲音幽幽的響起:"朕的這個皇宮,你進進出出倒是自由得很,比朕都還自由。"


    畫樓提著手中的包裹,手指不自覺的就緊了緊,在這一陣安靜中,東赫這忽然響起的話語,嚇得她驚魂失色,臉色都泛白了。


    強壓下心中的不平靜,緩緩的轉身,看著那坐在回廊邊上的紅木上麵的年輕帝王。


    "陛下?"畫樓微微皺眉,裝出一副不可相信的樣子。


    東赫沒有起身,隻是這樣靠在那紅木上,抬眸望著她問道:"你去哪兒了?"


    "我出宮了。"畫樓說完,東赫眉宇緊蹙:"朕當然知道你出宮了,你出宮去哪兒了?"


    畫樓抿了抿唇,邁著小碎步緩緩的走了過去,一副我犯了錯,隨你處罰的樣子,東赫可從來沒有看到過她這麽乖。


    "你去的地方朕不能知道?"東赫看著她這副樣子,話語有些嚴肅,沉聲問道。


    畫樓走到了他的身邊,不經過他的同意也緩緩的坐了下來,她把包裹放在了身後,緩緩的側過身子打開包裹,拿出來了小酥餅。


    東赫看著那包裹著的小酥餅,眼神瞬間就變了。


    "陛下贖罪,奴婢請四王爺給奴婢買了小酥餅,但是他最近沒有進宮來,奴婢白天又忙,所以隻能晚上偷偷的出去取回來。"畫樓不確定東赫是什麽時候知道她出宮了的,也不知道東赫是否派人跟著她,她隻能賭一把,生死由命!


    然而畫樓的心中卻緩緩的升起了一股子不好的感覺,東赫和東華都不信任她。


    東赫望著她手中的小酥餅,神情變幻莫測,畫樓這樣是冒險的,但是她沒有辦法,那臨州來的雪尖茶,她是不敢拿出來的,臨州離帝都遠,而且是邊界上,再者,這個季節,新茶是不好得到的,就算出錢買都不一定有,東華估計是有人送的,要是被東赫知道了,那千絲萬縷的關係,她可就更加的危險了。


    "你也喜歡吃小酥餅?"東赫的話語很冷,冷得畫樓聽著心驚。


    "是啊,這家安記的小酥餅很好吃的,生意很好,去晚了可就買不到了,我就脫四王爺給我買的,皇上說我也喜歡,難道皇上喜歡嗎?"畫樓瞪著兩個大眼睛,一邊問著東赫,一邊伸手打開包裝的袋子。


    香甜的氣息緩緩的飄散開來,畫樓的鼻子微微的動了動,或許就是因為她這樣的小動作,看出了她確實很愛吃,就像是一個饞鬼,東赫微微蹙眉,但是卻是帶著隱隱的鬆動。


    "朕不愛吃你們這些女孩愛吃的,不過朕很好奇,宮裏的甜點難道不好吃嗎?你竟然出宮去買?"麵對東赫的問話,畫樓抬眸說道:"宮裏的也好吃,但是味道不一樣,我對這個情有獨鍾,皇上要不要嚐一塊?"畫樓說著就緩緩的遞了一塊給東赫。


    東赫看著她半晌都沒有接,畫樓急忙伸出左手拿出來一塊,就喂到了嘴中,右手遞給東赫的那一塊還一直擺放在東赫的麵前,味道不是很濃,但是就如八月的桂花香。


    "皇上,吃一塊吧,真的很好吃的。"畫樓一邊吃著一邊說著,她嘴裏的都還沒有咽下去,有些口齒不清的樣子,東赫輕喝道:"又沒有人和你爭,你咽下去再說話。"


    畫樓真的眼睜睜的看著東赫,嚼碎了嘴裏的緩緩的咽了下去之後才說道:"皇上真的不吃嗎?我嫌四王爺買得少,可是老板說,不能放很久,不然味道就變了,所以一次買一袋,就這麽多,皇上要是不吃的話,我可就收了。"


    撲哧的一聲,東赫硬生生的被她逼得笑噴了出來,看著那袋子,裏麵估計也就隻有十幾個的樣子。


    "聽你這話,給朕一塊都還算是你大方。"東赫說完,畫樓咬了咬唇,手臂就緩緩的鬆動,有要收回來的跡象,她的動作分明就說不想給,可是她還嘴硬的說道:"怎麽會,皇上要吃,我還是給的,可是皇上您說你不吃,我也不好勉強,您說是吧。"畫樓說完這句話的時候,就真的想要把手縮回來了,東赫確實是不愛吃甜的,以前就算是給她帶了,都不會嚐一下的。


    畫樓如此做也不過是自導自演而已。


    可是就在她的手就要縮回來的時候,東赫忽然就伸手接了過去:"既然你這麽勉強,那朕就嚐一嚐。"


    東赫接過去的那一瞬間,畫樓的眼中閃過一絲的痛心,就像是什麽好東西被糟蹋了一樣,東赫隻覺得好氣又好笑,這樣的她確實是可愛得緊。


    畫樓確實是這樣想的,他又不愛吃,給他吃了就是糟蹋了,她一點兒都不掩飾自己的想法。


    東赫就這樣望著畫樓那有些不舍的樣子,覺得好笑,於是他緩緩的看著手中的東西說道:"朕覺得應該是挺好吃的,先嚐嚐,要是好吃的話你再給朕點。


    東赫的這句話出來了,畫樓微微蹙眉,隨後又舒展開來:"要是好吃的話皇上讓陸大人去買吧,給我也買點。"


    "若是好吃,朕把安記搬到宮裏來。"東赫說完,畫樓急忙擺手說道:"皇上,你要是把安記搬進來了,那外麵的老百姓要吃去哪兒買?"


    "哦,也是。"東赫隻是隨口之言,但是她的較真的樣子,會讓人著迷。


    東赫吃完,點了點頭,說道:"味道確實不錯,你還讓四王爺給你買什麽了?"他說著就要來看,畫樓急忙把包裹往身後一塞,說道:"還有就是女孩子的小玩物,皇上是男人,不能見的。"


    他是皇上,有什麽不能見的,這世間的東西,想要是他的,隨時都可以是他的,別說是東西了,就算是人都一樣。


    畫樓收了一下子仿佛又覺得不好,她隻好緩緩的抱起了包裹,說道:".......還有衣裳。"


    東赫看著她淡淡的說道:"朕以為還有什麽好吃的呢?原來就是有件衣裳,還這麽藏著掖著,這宮內司衣間做的不好看?"


    "不是,司衣間是按照大家的份例做的衣裳,做不到這樣的,我就一個人,領了月俸也不用給誰,這就要過年了,做件衣裳應該沒什麽問題吧?"她說得有些賭氣,但是似乎又不是這麽個意思,但是東赫想起了她說過的話語,似乎是刺中了她心中的柔軟,也就沒有辦法說她的不是了。


    "可以,以後要是想出去,沒事的時候和朕說一下出去就可以了,你一個女兒家的,大晚上出去回來的,也不怕遇到歹徒!"東赫說出這話,畫樓有些沒有想到,但是她是真真切切的聽到了。


    她望著東赫莞爾一笑:"怎麽會,夜黑風高的,我還醜。"


    "但是難免會遇到瞎子。"東赫這是笑她,她還愣愣的接道:"也對哦。"


    東赫差點沒有閉過氣去,強壓著笑意說道:"還有,以後有什麽事情讓陸大人幫你,你讓一個王爺給你跑腿,似乎不是很合適。"


    "那讓陸大人跑腿就......."畫樓的話語還沒有說完,東赫的臉就黑了黑,沒有想到畫樓思索了片刻說道:"也是,陸大人是將軍,需要鍛煉!"


    有些時候,裝得過了,可是適得其反了,見到東赫黑了臉,畫樓急忙說道:"多謝陛下,以後我盡量自己辦,不麻煩他們。"


    東赫點了點頭,畫樓才望著他說道:"陛下,您不會是今晚又沒有就寢吧?"


    "睡不著,朕本來是來找你下棋的,結果你還出宮了!讓朕等了整整半個晚上。"東赫說著緩緩的起身,畫樓急忙說道:"那陛下,現在去下還來得及嗎?"


    東赫瞪了她一眼,嚴肅的說道:"要是下次朕再逮到你私自出宮,就按宮規處置!"


    畫樓低垂著頭,偷偷的瞄了東赫一眼,回道:"是。"


    她站在回廊裏,一直看著東赫的背影消失在了熏風殿外才長長的輸了一口氣,提著包裹的手臂都顫抖著。


    明著雖然沒有被拷問了,但是東赫回去肯定會查的,似乎她被東赫放在熏風殿裏來就是故意的。


    她緩緩的轉身,此時的天空已經漸漸的泛出了白光,畫樓推開屋門走了進屋,茹央正站在窗柩邊,她望著畫樓,眼中都是擔憂。


    其實茹央應該察覺她是去什麽地方了的,但是她從來沒有問,這是信任。


    這件事情,畫樓是不會告訴任何人的,就連東忱她都沒有說。


    "你起來好一會兒了嗎?"畫樓問道。


    "陛下過來找你,奴婢就起來了。"聽著茹央的話語,畫樓沉默了一會兒,沒有說什麽,隻是把手中的東西遞給了茹央,有氣無力的說道:"我很累,眯一會兒,到時辰了你喊我。"


    說著都還不等茹央應答,她就掀開簾子走了進去。


    剛才她和東赫說的每一句話,她都聽得真真切切,越是掩飾著,就證明有些東西越是不能給讓東赫知道,她知道,畫樓之所以說累,是因為她明白,自己不被東赫信任,而且以後會出現什麽樣的事情她都不知道。


    就是睡了一會兒,畫樓做了一個夢,夢見自己站在懸崖邊上,她想離開,但是前麵都是無數的鮮血蔓延著,要不被鮮血淹沒,要不跳下懸崖,她似乎是隻有這兩個選擇。


    就在她站在那兒不知道該如何的時候,忽然感覺額頭上有尖銳的刺痛,猛然睜開眼睛,映入眼簾的是一圈人圍著,她睜開眼的瞬間,聽見薛成林說道:"陛下,醒了。"


    畫樓再次看到東赫的臉龐,她將目光緩緩的移向茹央,隻聽茹央說道:"姑娘,奴婢清晨喊你喊不醒,你生病了。"


    "薛太醫,我這是怎麽了?"


    "你這是昨晚受涼,染了風寒了,沒什麽事的,喝兩副藥就好了。"薛成林說完想到了什麽,緩緩的笑了起來,問道:"姑娘,是用你自己的方子,還是用薛某的?"


    "薛太醫幫忙開兩天的吧,以後的我自己抓藥就好了。"


    畫樓說完,薛成林說道:"姑娘的方子薛某看過,有些烈性,先喝點柔和的後麵下重劑是對的。"


    "既然薛太醫也覺得那方子可行,那以後就合著一起用,我覺得還是有效果的。"畫樓說完,薛成林點點頭說道:"這好。"


    薛成林開了藥方之後,茹央去抓藥。


    她的這一病,估計最少也要五六天才會好了。


    喝了藥之後,東赫還沒有走,畫樓披著衣襟坐了起來,望著東赫說道:"陛下今日沒政務要處理嗎?"


    "你昨日說今日告訴朕你的想法的,結果今日你就病了。"東赫淡淡的說完,畫樓勾唇一笑:"有一件事情奴婢已經想明白了,就是那些沉睡著的人到底是怎麽回事。"


    聽著畫樓的話,東赫的眼睛一亮,問道:"是怎麽回事?"


    "剛才薛太醫這一刺,把我刺明白了,而是人的身體上有一個很特殊的穴位,會讓人停止一切的動作,進入沉睡中,穴位就在後腦勺的頭蓋骨下麵和耳畔相交的半寸位置,找到穴位把銀針拔出來,就能夠醒過來了。"畫樓說完,東赫靜靜的望著她說道:"朕忽然覺得把你留在這兒屈才了,你應該去太醫院。"


    畫樓聽著他的話忽然笑了起來:"還請皇上饒了我吧,我怕我會醫死人的。"


    那天東赫帶著太醫去看了,按照畫樓說的找到了穴位真的拔出來了銀針,人陸陸續續的都醒了過來,而畫樓卻迎了一件更不幸的事情。


    過去了三四天,她的風寒是漸漸的好了點,但是沒全好,結果宮內忽然就有人病倒,一連死了很多人,都查不出來是什麽原因。


    清虛道長忽然出現在皇宮,告訴司太後,這宮內有妖孽禍亂,要想治好就得找出真正的源泉,而從太醫院得知,最開始生病的,就是熏風殿的千姬!


    躺在病床上的畫樓是千算萬算都沒有想到,自己竟然是這樣的栽進去的.......


    p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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