煙蘿安頓好啞婆婆時,天已然大亮.朱雀大街上,如往常一般的熱鬧非凡,喧鬧無比,煙蘿以前從不會被這些所影響,今日坐在案幾之前卻有些坐立不安。


    一樓廳堂之內依舊是沒什麽人,本來是有人的,一大早便有的女子豐姿各異的女子前來來尋找秦烈,要他幫著看手相,但見煙蘿一副冷然的樣子,大多訕訕的離開,便是有那大膽的也被煙蘿萬千冰霜般的眼神,嚇得退了回去。


    原本擠得一屋子滿滿的人,霎那間作鳥獸散。如今空蕩蕩的茶館之內,隻剩下她一個人,玉錦已走了兩日,卻沒有半點音信回傳,煙蘿心內隱隱的不安。


    三隻遊魂已失其一,另外兩隻整日憂心忡忡。煙蘿覺得自己似乎置身在一個龐大的迷局之中,半點頭緒都沒有。


    這遊魂定然不是隻能幫助自己找回記憶那麽簡單,怎麽就那樣巧,白狐前來偷玉錦的算盤,說是舊相識,那隻狐妖看上去對算盤愛惜的樣子,應該也真的是認識玉錦的


    玉錦從未提起過關於算盤之事,他常在思考之時撥弄算盤,煙蘿曾經問過他,可他隻是淡淡的道“珠玉相擊的聲響能夠讓他集中精力。


    自己過去的記憶中到底藏著怎樣的秘密,這三十三隻有血有肉的遊魂,最終會有怎樣不可思議的走向。


    煙蘿下意識的抱緊臂膀,倒吸了一口氣,繼續推測著,遊魂丟失最能受益的便是設局的人,可這設局之人又是誰。昨晚一石二鳥,設局顛倒時空,要麽就是自己一開始便中了狐妖的迷幻術,陷入半真半假的幻影之中。


    那黑夜沉沉才會變作豔陽高照,樓上的燭火亮起。引起秦烈的注意,隨之是秦烈以劍氣將結界撕開了一個缺口,設局之人必然是那時進入二層,爆裂的火光也許也是妖魔所為,借機將秦烈掛在房梁之上,待自己前去營救。她便趁機進入遊魂所在的房間,他對這裏了如指掌,煙蘿不覺得將視線轉向還在一旁安睡,臉孔憔悴的啞婆婆。


    想到這裏煙蘿篤定的搖了搖頭,沒有可能。啞婆婆沒有作案的動機,啞婆婆似乎有所意識的轉頭朝向煙蘿,一雙深黑不見底的眸子,似有無限魔力。


    煙蘿與之對視了一會兒而已,已覺得心底升騰起一股股恐懼之意。


    煙蘿動了動嘴唇,最後隻是輕歎了一聲,轉身上了二樓,一會兒的功夫已自二層窗欞跳躍而出。在屋簷之間,迅速移動。


    她仰頭衝著朗朗晴空仰頭狂吠,卻是以傳音之秘與遠在巫山的玉錦互傳消息。


    等了好一會兒。卻未有半點訊息回傳,煙蘿再吼了一聲,這一次似乎引起了某些騷動,朱雀大街上,人群之內已有人聽到狼群吠叫之聲,官府朝茶館蜂擁而來。


    煙蘿見狀。在屋簷之間奔走如飛,身後不斷有冰冷的刀光閃過。煙蘿俯下身子避開,不斷有刀槍劍戟在周身飛騰。煙蘿下意識施展隱身之術,口訣已動,法力卻似消失了一般。


    越來越多的官兵聚集過來,煙蘿一不小心臂膀之上卻被利器劃傷,有殷紅的鮮血淌了下來。


    可她壓根沒有停下來的意思,水袖虛晃間將眾官兵蕩開,緊接著在半空中緩緩旋身,有青碧色的光華緩緩而下,眾人都看的呆了。隻覺得那光華遮蔽之下,似有一絕色傾城的女子,飄然而去。眨眨眼而已,人已沒了蹤跡。


    隻留下一根碧青色的絲帕,絲帕之外有黏膩的血漬已變作暗紅色。


    “妖怪!妖怪啊!”人群頓時混亂起來,有那膽小的已然退了回去,房門緊鎖,那為首的官兵,蹲下身來,探看之下,指著東方道“這邊,所有的府邸都不可放過,定要將這驚動長安的刺客抓捕歸案!另外封鎖案發地點之內的所有商鋪務必細細排查。


    “是!”


    煙蘿靠在一側牆壁之外,將官兵的話聽到耳中,手臂上的傷口很深,雖然自己已封閉相關穴位,可那撕裂火燒般的痛意卻是越來越清晰。


    暫時不能回茶館,若不然被查出來,少不了要麻煩。


    煙蘿如此想著,待官兵撤離之後,轉身看了看,倚靠的顏色深重的宮牆,似乎是一大戶人家,門口還有兩隻麒麟壓陣,煙蘿輕巧的跳上牆頭,內院裏種了很多桃花,時值桃花盛開的季節,空氣中暗香浮動,煙蘿覺得傷口似乎不那麽疼了,她彎下身子朝內看過去,隻是一片桃林而已,樓台之間滿滿都栽植桃樹,微風過處,桃花片片零落,煙蘿隻覺得腦海深處,似有零散的記憶碎片,桃花在風中打著卷兒的零落的場景很是熟悉。


    她還在想著,卻聽外間有人喝道“什麽人!刺客,抓刺客!”


    煙蘿一個激靈已落入桃林深處,原本寂靜的桃林似乎喧鬧起來,不時有腳步聲紛迭而來。


    本已離開一定距離的官兵再次轉了回來“剛剛有刺客混入府內,請王爺示下全府搜查”


    “什麽事!”


    “崔管事,官兵說有刺客進入平王府,要徹查!”


    “崔管事,我等也是為王爺的安危著想!”


    “王爺此時不在府內,我要請王妃示下!”


    那廂兩方人還在交談,煙蘿四下望了望,距離桃林最近的一個房間,房間之外也是滿滿的桃花,院落很是整潔,煙蘿顧不得許多,用盡法力穿牆而去,和自己預想的一樣,此處正是院落一角的廚房,煙蘿聞到有嫋嫋飯菜香味撲鼻而來。


    她便靠在鍋灶的一側昏昏睡去,模糊中似乎有腳步聲越來越近。一牆之隔的地方,就是主人的臥房,內裏正有一男一女在輕聲交談。


    “王爺,您既然回來了,怎地不去見王妃啊,先來月兒這裏,恐怕王妃又要傷心了”


    “月兒,讓我在你這裏待會兒,就一會兒!”


    女子一聲歎息“月兒現在真是後悔,若是一直做您的隨身侍衛,就可以天天相守,保護您!”


    有嘶啞的笑聲在身側響起“傻月兒,有你在,我便可以是我了,出了你這裏,我便是內斂能幹的平王”


    “可是王爺,您又私下來月兒這裏,王妃知道一定會動氣的!”


    “她要氣,便去氣好了,本王就這麽點自由也不能有嗎?”


    “王爺,您是要成大事之人,如今的情勢隻能忍耐!”月兒邊輕聲勸慰,邊將一杯茶盞遞到平王手中。


    平王卻未接茶杯,而是長臂一卷,月兒已被卷如他的懷中,月兒麵色微紅,微微推開平王放在下巴上的手。


    “王爺,他們都看著呢!”


    “看便看了,本王親近自己的女人,也要別人管嗎”說著身子已是壓低,月兒的呼吸開始變得淩亂起來,這個自己可以付出生命的男子,終究還是留在自己身邊了,這個算不算歲月靜好。


    她的眸子微微顫抖,平王先是吻在她的眉眼之間,那眼角有一滴淚迅捷的劃過。


    “月兒不哭,本王會一直陪著你的”話音落下,手已奔著月兒的胸口去了,月兒還要掙紮,平王卻將緊緊的攬在懷中“看你還往哪兒躲”說著,已吻住了月兒的櫻唇。


    月兒終於不再掙紮,臉色微紅,整個身體不由自主的輕輕顫動。平王啞笑著,離開月兒的櫻唇,一把將她抱起,朝內室走去。


    無限柔情的將月兒放在床榻之上,再看了一眼眸子一直微微閉合的月兒,緊張而期待的表情,平王露出一抹滿意的笑來。正打算寬衣。


    外間卻傳來崔管家的聲音“王爺,王爺!”


    平王的聲音有些不悅的自紗簾之後傳來“本王不是說過,沒事別來煩我!”


    “王爺恕罪崔管事說有刺客,遁入平王府就不見了,官府要派人來搜府!”


    月兒聞言,趕緊起身,看著沉默不語的平王道“王爺,月兒也聽到外間很是吵嚷,不若您出去看看!”


    李平沉吟的半響“不妨事,有王妃在,自可處理!”說著再次靠向月兒,月兒以手抵住他的胸膛“王爺莫不是你姑母前來刁難?”


    “不會,最近她忙的很,況且她與我平王府份屬一根繩上的螞蚱,暫時未到不可融合的境地!”


    “月兒不懂政治,隻希望與王爺一世安好!若真的是刺客,可是耽誤不得的,不若月兒與王爺同去!”月兒突然警覺起來,李平一把握住月兒的手掌,輕輕的摩挲著“別擔心,你已是本王的側妃,這些事情無需你擔憂!”


    “王爺,月兒怎樣都不重要,最重要的是王爺您的安危啊!”


    “王爺,崔管事回說,王妃不肯讓人搜府,已與官兵對峙起來!”


    “王爺!”


    李平犯賴的在月兒腮邊吻了一下“乖月兒,等著我回來!”


    月兒麵上一紅,不再說什麽,收斂驟熱的目光,微微俯身道“恭送王爺!”


    李平擺了擺手,人已在屋外了。


    月兒淺淺的道“王爺,你眼中的良人真的是月兒嗎”衝著周身的侍婢道“你們都下去吧,我自己在這裏便好!”


    侍婢聞言撤出門外,月兒還在想著心事,腳下卻是多了一抹碧青色的影子。


    一股腥氣直衝鼻孔,眼前女子趴伏在腳下,手臂上的衣裙已被血漬染紅,月兒一驚,本想呼喚侍婢,那女子卻抓住她的衣襟,月兒淩厲的回身,長久不用的長劍已出鞘,那女子卻伏在地上一動不動。


    月兒將她的頭轉過來,長劍頓時跌落在地上,居然是她。(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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