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光荏苒,流光易逝,恍惚幾個日夜交替流轉間,不知不覺中三個多月的美好時光又悄然而逝了。


    清晨,被層層輕紗帷幔的掩映其中的大*上,疏影半夢半醒的趴在枕頭上打瞌睡。須臾,悅耳的手機鈴聲惱人的響起,不用想,會這麽大清早的來煩她的肯定是蔣家的那兩個雙胞胎。


    疏影無力的伸手摸來了手機,接聽後,裏麵立馬傳來了蔣越炯清朗又略帶喑啞的聲音:


    “大小姐,都十點鍾了,你起來沒有啊?”


    “沒有,閑著無聊,睡覺了。”


    “你趕緊起*吧,今天我們帶你去郊區玩,那裏空氣比較好。”


    疏影翻了翻身,為難的頓了一下,


    “我.。其實挺忙的。”


    “.。。你有什麽可忙的?”聲音沙啞中略帶不滿。


    “..。睡覺啊!”


    “...。”


    那邊,蔣越炯沉默了好一會兒,才又語氣不善的開口:


    “別廢話了,我們半個小時後來接你,你自己看著辦吧!”他說完便果斷的掛斷了電話。


    疏影仰麵躺在*上,悠悠睜開了眼,出神的看著上方的水晶吊燈發呆,眼睛裏卻沒有了以往無底洞般深邃的空洞,反而多了些少有的神采。


    起身,走到落地窗前,打開移門走到陽台上。遠眺,遠處鬱鬱蔥蔥的茂密樹林蒼翠欲滴,樹木蓊鬱,天氣不是很好,都十點鍾了,遠處巍峨的山頭依舊雲霧繚繞。閉眼,靜聽著那不知名的鳥鳴聲,聲音清脆的律動,婉轉而悠長。山風輕拂,帶來了清涼,也吹散了季節性的悶熱。所見所聞所思所感皆是大自然最淳樸的饋贈。


    記憶中也曾有過類似的際遇,可心境卻是迥然不同的。那時是在英國的療養院中,那時的她也不覺這樣的自然景觀有什麽可觀賞性,隻覺那無窮無盡的霧氣很討厭,那風中搖曳的英格蘭玫瑰很招搖,那渾厚、沉重而鏗鏘的鍾聲很擾人。


    她記得薩繆爾·傑克遜說過這麽一句話:“如果你厭倦了倫敦,就等於厭倦的生活。”事實上,那時,她的確厭倦極了生活。


    “叮”房間內又傳來了手機短信息的聲音,疏影止住了所有遐思,轉身回了房間。短信是蔣嗣修發來的,催她趕緊起*洗漱,他們還有二十分鍾就到了。


    打開*頭櫃,拿出裏麵殘有些許白色印記的沒有標簽的藥瓶,那標簽是她親手撕掉的,是在某一個極為愉快的晚上。那天晚上,雙胞胎強迫她去參加了一場野外的篝火晚會,她是不情不願的被他們硬拉上車的,回來時雖是滿身的被蚊子叮咬的紅腫的包,但心情卻是十分愉快的。


    那天晚上她在吃藥的時候,突然覺得上麵的標簽非常醒目,甚至有些刺眼,於是,她下意識的就把它給撕了,沒有理由,也不需要理由。


    那天晚上她又沒有吃藥,事實上,她已經好久都沒有吃了,醫生也說過,當她狀態很穩定時就盡量不要吃藥了,副作用很大。似乎,她回國後情緒一直都恢複的很不錯,這也讓她很慶幸,同時也證明了她的決定並沒有錯,至少,現在是這樣。


    她想,她之所以能恢複的這麽好,並且還能脫離藥物的的依賴性,其主要功勞應該是蔣家的雙胞胎吧。在一次無意的攀談中他們得知了她喜歡到處旅遊,自那以後,他們倆竟然就隔三差五的帶她到處遊玩,她也多半都是願意出去的。阿姨艾荷見她最近心情不錯,也極為讚同她多出去走動。爸爸依舊是搖擺不定的別扭,有時莫名的看著她欲言又止,她知道,他是想勸她回去,希望她不要這麽草率的做決定了。


    樓下,雙胞胎已經到了,還特意鳴笛來提示她,這也算是他們之間的一種暗語吧,他們每次來都會這樣。經過一段時間的相處,她才發現,其實他們倆還真的隻是個沒有長大的大男孩,任性、單純,他們會在她麵前無理取鬧,還會對她撒嬌,每每都讓她哭笑不得。


    最近,她迷上了敦煌舞,雙胞胎竟然每天都不厭其煩的陪著她去學。她也時常陪他們去練習馬術、射擊等一切男生喜歡的運動項目,總之,相處的還算融洽。


    客廳內,疏影還未到客廳就聽到了女傭們忍俊不禁的嬉笑聲。艾荷對傭人們向來寬厚溫和,所以即便是她在場,傭人們也不覺拘謹,隻要注意一下最基本的禮儀就行了。


    蔣泠盈卻無絲毫放鬆的樣子,依舊中規中矩的端坐著,身後立著她的專職女傭溫鳳仙。她也是中規中矩的紋絲不動。


    艾荷笑意盈盈,一邊品著茶,一邊漫不經心的聽著蔣家的雙胞胎和女傭說笑。蔣家的雙胞胎最近變了很多,以前他們過來可從不會搭理傭人的,幾乎是對誰都漫不經心的。對於這一重大改變蔣氏兄弟當然也發覺了,不過卻沒怎麽在意,並不是他們本性平易近人,而是把這重要的因素歸根結底於疏影,他們很喜歡她,愛屋及烏,當然看單家的所有人也就很順眼了。


    和女傭們聊得正盡興的雙胞胎忽瞄到疏影過來,立刻沒了聊天的興致,盯著她慢慢走近。女傭們皆恨恨的瞪了疏影一眼,接著又各自工作去了。難得蔣少爺有興致和她們這些傭人們說笑,每次,隻要她一出現,蔣少爺就不搭理她們了。


    艾荷見疏影起*了,讓傭人送了一杯熱牛奶過來。


    疏影坐在了雙胞胎的對麵,漫不經心的喝著牛奶。


    蔣嗣修閑閑的翹著二郎腿,笑著揶揄,“單疏影,你也不看看都幾點了,你這生活過得也太頹廢了吧!”


    疏影瞟了他一眼,淡淡的說:“你們倆也比我也好不到哪裏去吧,最多就是半個多小時前才起*的,剛剛在電話裏聲音還是喑啞的了。”


    蔣嗣修頓了頓,直感歎她的觀察入微。蔣越炯眨了眨迷蒙的大眼,說:“沒錯,我們確實也是剛起*不久,而且還是被老爺子給吼醒的,一大清早的也不知道又吃錯了什麽藥。”


    疏影呆愣的笑了笑,他們倆每次提到父親幾乎都沒有好詞,不過,不難看出他們很懼怕父親。


    蔣泠盈歎了口氣,不滿的瞪著他們倆,“你們兩個平時能不能少闖點禍,不要再讓爸爸媽媽為你們憂心了,公司的事情就已經夠繁瑣了。”從小到大家裏最難攻克的就是她這兩讓人頭痛的弟弟了,媽媽又偏偏非常溺愛他們,更加劇了他們的無法無天。


    蔣嗣修撇了撇嘴,好心情的說:“姐,你能不能消停會兒,別每次來都是這句話,聽的我耳朵都快有老繭了,回頭失聰了,你負責的起嗎?”


    蔣越炯笑著立即接口:“就是,我們要是聾了以後你再罵我們,我們可就聽不到了。”蔣越炯還一本正經的皺眉深思,提出建議,“你的眼光要放長遠些,細水長流懂不懂。明兒我就去雇個專職保姆去,專門記錄你每天訓斥我們的話,再把它精裝印刷,等我那苦命的外甥出生後,就把這厚的能砸死人的書當作傳家寶傳給他,讓他來也來瞻仰一下他媽媽當年那不輸於唐三藏的口才。”


    眾人哄笑起來,蔣泠盈也忍俊不禁,玩笑似的笑著問他:“怎麽不留給你自己的兒子瞻仰去,我看啊,他也應該學習一下才對。”真的難以想象,她這兩個弟弟有了自己的孩子後會是什麽樣子,他們一向不喜歡小孩子的。


    “我的兒子..”蔣越炯果真若有所思了起來,視線轉了一圈後最後停留在了疏影所在的方向,眸光悠長,像是在看她,又像是透過她在看著別的東西,好久之後才笑著說:“我兒子才不需要了,我打算找一個話少沉靜,性格內向的女人結婚,生出來的兒子自然也就非常乖巧了,所以也就不需要你那荼毒世人,摧殘未成年兒童身心的蔣氏獨門家訓了。”


    蔣嗣修似笑非笑的看著弟弟,二人目光交接時,皆心領神會的笑了笑。


    聞言,旁邊的年輕的女傭們立即沸騰了起來,紛紛自我檢測著是否屬於那種內向型的。


    蔣泠盈無奈搖頭笑了笑,“現在的女孩子啊哪還有性格沉靜的,相處久了話自然也就多了,你呀還是趁早放棄這個念頭吧!”蔣泠盈隻當他是一時興起也沒太當真。


    “誰說的。”蔣嗣修不滿的反駁,視線一一掃過客廳裏那些含羞帶怯的女傭,似笑非笑的說:“我就認識一個擁有這種特質的女孩,長得還蠻漂亮的了。”蔣嗣修的視線十分坦蕩的停留在了疏影的身上,意有所指的盯著她一動不動。


    眾人也都順著他的視線看向疏影,不由不謀而合的感歎:的確如此啊!


    一直低著頭昏昏欲睡的疏影似乎感覺到了他們的視線,皺眉抬頭瞪了雙胞胎一眼,順便附贈了一聲“哼!”隻當他們太無聊了,所以也就難得搭理他們了。


    “看吧看吧!”蔣越炯指著她大笑著叫了起來,嘖嘖的感歎道:“名副其實啊!認識這麽久了,說的最多的就是‘嗯’、‘哼’、‘哦’了。”


    疏影也被他的話給逗笑了,睡意全無,在眾人探究的目光一眨不眨的注視下默默的歎了一聲氣,隨後索性又沉默了。


    鬧騰一陣後,三人才起身收拾一番,隨後便驅車離開了單宅。


    ********


    快樂的時光總是很短暫的,如絢麗的煙火,稍縱即逝。臨近九月了,蔣嗣修和蔣越炯倆兄弟也要開學了。不過,這次他們倆倒是沒有以往開學時的好心情,也沒有心情再去享受學校裏呼風喚雨、一呼百應的校園生活。


    最近蔣氏兄弟的心情可謂是憂喜交加,喜的是再有一年他們就可以畢業了,而且開學後不久他們就可以先離校實習。憂的是開學後他們就可能沒有多少時間陪疏影。


    他們在知道了她的病情後特地去學了很多相關知識,所以他們倆才想方設法把她從單宅裏弄出來,帶她去遊玩,去參加各種聚會,盡量避免讓她一個人獨處。可經過這幾個月的相處,他們也發現了她一個很不好的特質,那就是性格太淡漠了。他們倆有事情不能陪她時,幾乎每天都要打給她數十通電話,或者短信,而她卻從來沒有主動打過電話給他們,也沒有短信,即便是一個星期不見,她也似乎毫無影響,仍舊是沒心沒肺的淡然。


    開學後,他們倆還真是挺擔心的,不知再見麵她還是否能認得出他們倆呢?!


    蔣嗣修和蔣越炯倆兄弟開學後,無所事事的疏影就不想再過這種被人豢養的生活了,決定出去找工作。她把這個想法和家人說了一下,也僅僅是告知一聲而已,並沒有打算聽取他們的意見,因為,她大致也猜到了。


    單楓依舊是主張妹妹進單氏公司工作,他認為她作為單家的一份子理應為單氏公司效力,這對她也是很有好處的。可她聽後卻仍是一副不置可否的漫不經心,也沒有任何表示,於是,他也就懶得再勸說了,她的性格全家人都知道,說再多也無濟於事。


    蔣泠盈自上次她提出的意見被忽視後,對於疏影的任何事她都不在發表意見了,隻一味的微笑就行了。偶爾被問到時也隻是謹慎的敷衍,但絕不發表意見。


    單遊齊不希望女兒就這麽不務正業的混沌度日,她應該回歸她的音樂世界去,他剛想再出言勸說就被妻子巧妙的製止了。


    疏影她學的是心理學,工作不太好找,她又不想依靠家裏的勢力,不想在他們的庇護下生存。好在她還有很多特長,比如語言,她精通五門外語,皆是她在外出遊曆時特意學的,現在也剛好派上用場了。


    疏影收集了z市所有上市公司的資料的,經過一係列的篩選後,鎖定了幾家比較合適的大企業。第一個便是蔣家的蔣氏公司,其二是陳家的陳氏公司、以及江家的公司。這幾家公司中,疏影最適合去的就是江家的公司,無奈江家和單家是生意場上的死對頭。她如果真去了江家,很有可能會被當做商業間諜,為了不給自己添麻煩,還是果斷的放棄了。


    疏影第二方案考慮的是蔣家,蔣家是房地產大亨,在z市甚至全國,乃至國外,都很有影響力。蔣家主營業務是房地產,也涉及傳媒,餐飲、酒店等等諸多行業,在國內也是舉足輕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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