疏影不在理會蔣嗣修,自顧自地和楊彤聊天,完全把他晾在了一邊。蔣嗣修最不喜歡這種被人忽視的感覺,特別是被她忽視,當即起身哼了幾聲後悻悻而去了。


    楊彤在那位氣勢洶洶的蔣少爺離開後,皺了皺眉,小心翼翼的湊近疏影,耳語道:“喂,你這樣做真的好嗎?他看起來好像很生氣了。”剛才她特別留意了一下蔣少爺的表情,他看著疏影時的那咬牙切齒的模樣,簡直就是想把她給生吞活剝了,也的虧是疏影夠淡定,要是她早跪地求饒了。


    疏影抬眸掃了一眼不遠處正和李易喝酒的蔣嗣修,笑了笑,“沒關係,這樣的戲碼幾乎每天都要重複好幾次,我早就習慣了。”事實也的確是這樣,他們三個自認識以來,分分合合不知有多少次了,的確不足為奇。


    對麵的淺夏和旁邊的沈淩也聽到了她的話,皆不屑的哼了哼。


    須臾,包廂內有人起身點歌,優美靈動的音樂緩緩流淌,很柔和的音樂,令疏影昏昏欲睡,側靠在沙發上迷迷糊糊的假寐。


    沈淩見狀意味不明的笑了笑,起身點了一首極為勁爆的流行歌曲。節奏複雜而高亢的音樂讓眾人皺了皺眉。淺夏看了看得意洋洋的沈淩又看了看昏昏欲睡的單疏影,了然的哼了幾聲。


    連坐於角落近乎被人遺忘的江若也皺了皺秀眉,慢悠悠的抬眸疑惑的看了沈淩一眼,任誰都能看得出,她是故意這樣做的。


    楊彤塞了滿嘴的水果正吃得不亦樂乎了,一邊艱難的咀嚼著,一邊拿眼瞄著睡得一派安然的疏影。都這個時候了還能睡得著,這不是某種惰性動物的習慣嘛!


    沈淩自顧自地的陶醉其中,音量極大,唱的正酣時,冷不防的手中的麥克風被人搶了過去,她不滿的側頭。


    蔣越炯奪過她手中的麥克風,冷冷的瞥了一眼,“你能不能消停會?在不安分馬上把你趕出去。”


    沈淩癟嘴,委屈的看著表哥,見他絲毫不為所動,跺了跺腳,兀自又坐回原位。


    沒有了音樂的幹擾,疏影反而悠悠轉醒了,懶懶的趴在沙發背上,流光溢彩的眸子怔怔的看著蔣越炯,眨了眨眼。


    包廂內奢靡迷幻的燈光忽明忽暗,使得所有的物品都蒙上一層若隱若現的靡靡色彩。


    蔣越炯也回望著疏影,微微一笑,還從未見過她如此嬌懶的可愛模樣,感覺還不錯。


    坐在蔣越炯旁邊的張臣好笑的看著他呆愣的樣子,壞心的在他眼前打了一個響指,看他麵露不悅,笑意更深了,“我說蔣少爺,這樣脈脈含情的兩兩相望,有意思嗎?”


    蔣越炯漫不經心的瞥了他一眼,收回了視線,


    “你不懂。”


    張臣嗤之以鼻的笑了笑,


    “切,還裝高深了。


    蔣越炯不以為意的但笑不語。


    須臾,蔣嗣修一時興起,點了一首歌邀請疏影對唱,卻被她直接拒絕了。疏影對唱歌並不十分熱枕,技巧也很一般,還是很有自知之明的不想出去丟人現眼。


    沈淩見狀喜不自勝,忙站起身坐到江若的身邊,親昵的攬著她的肩膀,故意提高了音量,


    “小若好像學過聲樂吧?”


    江若微微一笑,有些拘謹的動了動,慢聲回道:


    “嗯,學過幾年的。”語畢,抬頭小心翼翼的看了蔣嗣修一眼。


    沈淩得意的看了看疏影,神色倨傲,


    “表哥,這不是有專業的嘛,哪還用麻煩單小姐。”


    蔣嗣修麵含淺笑,不悅的瞪了沈淩一眼,又看了看依舊無動於衷的疏影,無法,隻得邀請江若同唱。


    江若雖然有些緊張,但還是大家風範的沒有拒絕,隻是,自始至終都沒有抬頭看著蔣嗣修。蔣伯父和爸爸有事情要談,便讓這兩個很帥氣的雙胞胎帶她出去玩。她早就知道他們就是蔣伯父家的那兩個雙胞胎兒子,從小到大都很頑劣,不知闖了多少禍,很讓蔣伯父頭痛。隻是蔣伯母十分的溺愛他們,從來不允許任何人動她兒子,所以他們的性格很是乖張。在去蔣家做客前,爸爸還特地囑咐過她,不要和蔣家的雙胞胎鬧矛盾,盡量給他們留下一個好印象。隻是,他們把她帶出來後,就把她推托給了沈淩,之後,便消失了。


    雖然嘴上沒說,但她能感覺的到,他們並不怎麽喜歡她。


    江若今晚一襲淺黃色紗裙,華美不足,卻可愛有餘。長長的褐色卷發披散在肩頭,優雅的淺笑仿佛為她量身定製般毫無違和感,一切都顯得非常自然。


    她的聲音很空靈,技巧掌握的也很好,很容易給人創造出一種夢幻的意境,另在場所有人都大加讚賞,情不自禁的為之喝彩。


    江若落落大方的款款微笑,用很標準的禮儀一一致謝。在場的眾人都見怪不怪的一笑置之。眾人也都知道,江若雖還是學生,但已是本城口口相傳的名媛之一了,在這個圈子中幾乎沒有任何負麵的緋聞,她也是所有豪門貴婦最理想的兒媳婦。據說,前去為兒子向江家提親的貴婦們都快把江家門檻給踏平了。


    而江若確實也值得成為這些貴婦們炙手可熱的爭搶對象。她容貌上乘不說,還很多才多藝,琴棋書畫等均有涉獵,最難能可貴的就是她那既是渾然天成也是後期培養的溫順性格,她從小到大從來都沒有發過脾氣,也幾乎沒有說錯過什麽話,她對任何人都態度謙和,連路邊乞討的乞丐,她也是一視同仁禮儀得體的淺笑。


    可以說,江若就是為豪門量身定製的十全十美的寵兒,這就是z城的市民對江若的評價。


    楊彤也被江若的風采給折服了,呆呆的盯了她半響,連嘴裏的橘子也忘了咀嚼,良久才緩過神來,把頭湊近疏影,小聲的說:


    “單疏影,你也學學人家,看看人家那風采,同樣是豪門千金,怎麽差別就這麽大了?”


    楊彤一邊說著,一邊拿眼上上下下的掃視著疏影,嘖嘖搖頭。


    疏影穿著隨意,披頭散發懶懶的趴在沙發背上,垂落的頭發遮住了她大半張白皙剔透的玉臉,坐無坐姿,還女鬼般的氣若遊絲,和江若那毫無挑剔的姿態一比,簡直就是平民比之皇後,那簡直就沒有任何可比性。


    楊彤歎了聲氣,大失所望的又轉過頭去了,抓起桌上剩下的橘子一把全塞進了嘴裏,嘴裏嘟嘟囔囔的數落著疏影的種種缺點。


    這時,風度翩翩的李易淺笑的向楊彤走了過來,


    “楊小姐,我能邀請你同我合唱一首歌嗎?”


    李易的聲音有些嘶啞的特性,在加上他本身也是十分俊美且氣質不俗的,一時讓楊彤怔愣在了原地。咽了咽口水,連帶著嘴裏還未嚼的橘子都一塊下肚了,待反應過來時,她和李易已經站在了大屏幕前了。


    李易目光溫柔似水,深情款款的的看著楊彤,語氣滿是誘惑和曖昧,聽得楊彤麵紅耳赤。


    蔣越炯見疏影落單,理所當然的坐在了她的旁邊,“喂,”他側頭看著她,本想替她梳理一下的她散亂的頭發的,又覺這動作似乎有些輕佻,隻好作罷了,“你這樣趴著很不舒服的,我的肩膀倒是可以借你用一下,你考慮一下吧。”蔣越炯似漫不經心的說著,但身體卻很誠實的因為緊張而僵硬著。


    被江若的歌聲催眠了的疏影,昏昏沉沉的動了動,微微睜開了眼眸,迷迷糊糊的看了他一眼,被他這麽一說,也覺得很不舒服,沒有多想,當即就把頭移靠在了他的肩膀上,動了動後又睡了過去。


    這意外的舉動讓蔣越炯受寵若驚,默默的在心裏偷笑了好一會。嘴角始終掛著淺笑,一動不動的任她靠著,把頭也靠在了她的頭上,兩人旁若無人的情侶般相互依靠著。


    在場的張臣、餘引等人見怪不怪的相視一笑,他們自始至終都是知道蔣家兄弟的心思的,隻是也沒想到會這麽明目張膽。


    依偎而坐的沈淩和江若皆僵硬了片刻,都有些不可置信的看著他們。


    蔣嗣修臉上始終掛著微笑,閑閑的靠在吧台上目不斜視的看著相互依靠二人。


    楊彤也被疏影的舉動驚得不行,當即扔掉了麥克風,想過去把她弄醒,可還沒有邁出第一步了就被身旁的李易給拉住了。


    “楊小姐,”李易一臉無害的春風一笑,緊拉著她的手絲毫沒有放鬆,眼裏的溫柔都能溺死人了,“我們在唱一首吧,你唱的很好,多加練習的話,說不定還能趕上專業歌手了。”李易餘光中瞥見蔣越炯那十分享受的表情時,心裏很不是滋味,他在這為哥們衝鋒陷陣,他倒好自己倒先享受上了。


    楊彤還是生平第一次被人如此尊稱,心裏歡喜的不能自已,一時得意忘形,把疏影拋在了腦後,又沉浸在了這種被人當做公主般照顧的夢境中去了。


    *****


    次日,疏影是在自己的房間中醒來的,疑惑的看了看房間內熟悉的輕紗帷幔,待緩過神後,大致也猜到了她是怎麽回來的了。


    如果沒有記錯的話,應該是被蔣氏兄弟給送回來的吧,她在睡夢中時,隱隱約約的看到過他們,不過,十分模糊。


    疏影洗漱完畢後,便下樓了,在樓梯口時就聽見樓下傳來的陣陣笑聲了。聽聲音好像是沈淩,她怎麽也來了?


    客廳,蔣泠盈一邊品著溫嫂新煮的咖啡,一邊淺笑著看著沈淩和單楓趣味相投的說笑。她本來還擔心由於疏影的事情而會讓單楓心有隔閡,現在看來,是她多想了,單楓很有風度的沒有和沈淩計較,好像還挺喜歡她的。沈淩的性格本也活潑,也確實蠻討人喜歡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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