霸情冷少,勿靠近,230 說點我不知道的錯給我聽(6000+)


    樹下,風聲沙沙,下麵綁著的沙袋被踢出了歲月的痕跡。1


    霍斯然一身的肅殺挺拔,走過去,看。想起了她曾經那道狠戾凶猛的回旋踢。


    耳邊傳來喧鬧聲和孩子的笑聲,他指腹輕抬,摩挲著沙袋,那是他遺失的那段歲月裏,她的印記。


    ………………


    進門時,小濤濤那聲高亢又興奮的“媽媽!!”,驚了一屋子的人榍。


    撲騰著從葉驍身上跳下來往門口跑,一下子就撲進她柔軟馨香的懷抱裏,小濤濤依賴地摟著使勁磨蹭。


    “回來的點兒正好,來來來,坐下,”秦芳容正拿著筷子出來,“我做了拿手好菜爆炒豬肝,快嚐嚐。”


    “葉驍去把你媽熬的湯端過來……”葉子敬一邊命令一邊拉開了椅子都。


    葉驍正呆愣愣地盯著林亦彤看,聽見話一個回神,一個月來就被曬黑的俊臉浮起不易察覺的紅與尷尬,“哦”了一聲,比以前更亮更璀璨如星的眸垂下,往廚房裏去了。天知道,他可沒忘記上次強行吻她的事,她一定是惱了,否則怎麽會清冷得連看都不看他一下??


    “哎呀叫你拿個瓷盆盛,你給我把高壓鍋端出來,你怎麽不連煤氣爐給我一起捧出來啊你……”秦芳容急得火都燒到眉毛,這孩子還能不能做點事啊,養個兒子到底不如養個女兒!


    葉驍尷尬,繃著唇,任由他媽吼:“你倒是放下呀!不燙啊?”


    “……燙……”他憋半天憋出一個字來。tmd,燙死了。


    林亦彤把小濤濤放下地,從桌上拿了抹布過去裹住他直接拿手握的不導熱邊緣,示意他放下,離得這麽近,近得他都能數清她的睫毛。


    “你生我氣了?”葉驍盯著她,用隻有兩個人才能聽到的聲音問她。


    她水眸輕抬,眨眼之間有笑意生出,問:“你說什麽?”


    她又把自己封起來了。封成任何人都走不進她心裏的模樣。


    葉驍不管,繼續說:“後來怎麽樣了?我要請假出去被排長關了一個星期禁閉,爬都爬不出去,那個混蛋還欺負你麽?”


    她纖睫輕垂:“我給了他一刀他差點死掉。你說,還有人敢欺負我麽?”


    葉驍心髒都顫了兩顫。


    “好了,”她柔柔看他一眼,“端上去吧。”


    葉驍不知是該驚喜還是擔心了。


    她從不愛開玩笑,說出來的話都是真的,可如果她真的動了手,現在又相安無事地站在這兒,那說明那個人,真的愛她愛到這種地步了麽?


    “你現在住的房子好不好?是在哪兒?”秦芳容一邊分著筷子一邊問她。


    “在托幼所附近,挺好的。”


    “說起來我一直好奇,濤濤怎麽進的托幼所?沒戶口都能進,我們隔壁老喬家,塞了十萬塊錢都連個影兒都沒呢,人家還是正兒八經的城鎮戶口,父母工作都很穩定的……”


    葉子敬蹙眉,示意她閉嘴別亂說話。林亦彤卻聽到心裏去了,有些事,她指隻顧抓緊機會不放,卻總忘了細細琢磨。


    小濤濤的事太過順利,她當時都在想什麽?那男人撇清了關係,她就當真信了?


    敲門聲響起。


    秦芳容一怔,吃飯這個點兒,有誰會來?


    她摘了圍裙走出去,隻當時鄰居過來借調料什麽的,卻沒想到一開門竟是霍斯然站在原地,淡淡的月光下,那男人站成了一棵亙古不移的青鬆。


    “誰啊?”葉子敬問了一聲。


    秦芳容背影僵直一動不動,麵色冰冷地看著霍斯然,想直接把門摔到他臉上,卻想想現在他已經回去任職,而葉驍才剛進中央軍區。


    她已年近五十,知道事情能避則避,拉開了門,讓林亦彤自己來處理。


    那一道柔美的身影正盛著湯,水眸一眼掃過來,手顫了一下湯微微灑出,輕不可見。


    這下整個秦家像是被丟下顆重磅炸彈,葉子敬瞪圓了眼睛,胸口被巨浪衝擊著,幾乎要拉起身拉開椅子就請霍斯然坐下,又猛然像想到什麽似的,看林亦彤一眼,霎時不敢動了。愛夾答列


    霍斯然巋然不動地站在門口,淡淡道:“我能進來麽?”


    沒人敢應聲,背對著他的秦芳容冷笑,天降大佛,她這小戶人家可有拒絕的權利?倒是小濤濤,驚喜地從葉驍懷裏撲騰下來往門口跑,張開肉嘟嘟的雙臂就撲到霍斯然懷裏,甜甜地叫:“伯伯!”


    短短的相處裏霍斯然寵他都極致,有求必應,小孩子的心最為單純通透。


    霍斯然看了林亦彤一眼,知道她在冷靜的時候最不喜在人前拉扯糾纏,才敢肆無忌憚地如此大膽,摟緊了小濤濤嬌嫩的背,磁性的嗓音沉聲問他:“想伯伯嗎?”


    “想!”


    “想什麽?”


    小濤濤八爪魚似的纏著他摟著他:“伯伯家有空調……有火車……還有冰激淩……”


    小男孩喜歡的玩具堆滿了整間房,還有能穿梭來去的整套火車隧道,小濤濤早就想得不行了。


    許久,那個纖小的身影動了動,起身無視葉驍眼裏嫉恨的光芒,提醒他加一套碗筷,走過去輕輕關上霍斯然身後的門,對背對而立的秦芳容低聲說:“對不起,秦姐……”


    因為她的緣故,打擾她們一家三口團聚了,她真的很抱歉。


    秦芳容眼眶微紅,心底也是有愧的,她是有善心有積德沒錯,但關鍵的時候為自保,她也總是不能為這丫頭出頭。


    葉驍去廚房搗鼓半天隻拿了雙筷子出來,皮笑肉不笑的:“首長,我們家碗就五個,沒多餘的,要不你湊合湊合吃點算了,或者我給找個盆?”


    聞言秦芳容臉色一沉,趕緊扯了扯兒子的衣服,這孩子傻的嗎?不知道自己的命運將來都掌握在誰手上?


    中指輕叩桌麵,霍斯然深眸抬起看他一眼,眸光微冷:“隨意。我吃過了。”


    葉驍被堵,心裏很不痛快。


    葉子敬這個大男人神經粗,沒看出飯桌上的劍拔弩張,笑笑問他:“我聽說您從國外剛回來不久啊,f國那邊特訓過程沒出什麽問題吧?聽說在國外時候出了點意外,新聞播出來倆小時就給掐了,是真的還是謠傳??”


    天天看軍事新聞,有真人在這兒他得趕緊問。霍斯然攬緊了腿上歪來扭去的寶寶,薄唇淡淡抿成一條鋒利的線,沉聲回應:“假的。”


    ——他在野外特訓中被f國狙擊手伏擊中彈,在密林深山中險些喪命卻硬生生挺過來的事,如果中央刻意要隱瞞,那就給他們隱瞞。


    葉子敬蹙眉,“哦”了一聲卻不肯相信,怎麽會呢?國民都猜測是中央覺得他這顆棋子太危險所以準備犧牲他了啊。


    “聽說你的生意已經做到了美國?”


    葉子敬一驚,喜上眉梢:“這你也知道?”


    “有所耳聞。”


    兩個大男人在餐桌上聊得很投機,葉驍卻看著愈發氣悶,秦芳容瞪著自己兒子想起了他剛剛的話:“我倒是沒聽你說啊,你給我去一個月就被關禁閉關了一個星期,能耐啊?”


    提起這個葉驍也尷尬起來,扭臉對著林亦彤無聲地求她趕緊救救他,她纖睫輕顫,想了半天輕聲說:“以後不要老想著出來,當兵是以身為國的一件事情,你有什麽顧慮國家都會為你想好,斷了你的顧慮。你還年輕,以後有大把的時間去做別的。”


    “我也想好好當,”葉驍抹了把臉,很頹喪,“可排長說我心思野,不好管,而且因為禁閉那件事,特種隊選拔都沒讓我去……”


    她眉梢一跳!


    怎麽會這樣?


    葉驍剛進部隊,兵種都還沒確定下來,現在出問題,可是會影響一生的。


    她真的很擔心。


    葉驍一時衝動對她做了不該做的事,她生氣想躲沒錯,可他畢竟是她的親人,他出事她也會急的。


    霍斯然中斷了跟葉子敬的談話,冷眸緩緩落在葉驍身上,沉聲問:“你想進特種大隊?”


    葉驍一僵,笑著撒開手露出被曬成健康小麥色的俊臉,字字切齒:“我是想進沒錯,可當真不用首長你操心,我有那個實力。”


    “你有沒有那個實力沒人能幫你證明,進隊三個月通不過考核照樣會被刷下來。可如果沒有去培訓考核的推薦名額,”霍斯然冷笑,“你就連被刷下來的機會都不會有。”


    葉驍臉色一冷,他是惡心被人以權壓人沒錯,可霍斯然倒沒有仗勢欺人,說的句句都是實話。


    “我會求動我們排長的。”他篤定地說道。


    霍斯然胸襟敞開,眉眼冷峻肅殺,也正色逼問:“就以你三天兩頭就想從裏麵跑出來的勁頭?心不踏實,你連被遣送回家都有可能!”


    “那你怎麽不問問是誰叫我心不踏實!!”葉驍臉色鐵青地砸了一下桌子,碗裏的湯都灑了出來,“她來找我哭,我去哪兒心靜,我在裏麵呆得越久越知道外麵有頭狼盯著她,她離開我家就意味著會被吞得連骨頭都不剩!”


    霍斯然被他的話刺得深眸泛紅,眸光狠戾肅殺,泛白的薄唇清晰咬字:“你知道我會對她如何?她是我前妻……”


    “哈!”葉驍被震得胸口發顫,笑出聲來,目光凶狠,“一段失敗的婚姻裏,果然都有一個失敗的丈夫!”


    “你都知道什麽?”他擰眉,險些被惹怒。


    “我知道得比你多!!!”葉驍怒目而視,“騰”得一下子站起來撐住了桌麵。


    “驍驍!”葉子敬聽得心驚肉跳的,怒聲嗬斥了一句他的小名。


    這孩子,怎麽就弄不清楚自己是在和誰叫板??他們老了,得罪誰都沒事,就這麽一個兒子不得好好護著?


    “嗚哇……”坐在霍斯然腿上的小濤濤被這個場合嚇懵了,咧開嘴就哭出聲來,滾燙晶瑩的眼淚順著巴掌大的小臉往下掉,“哇……”


    他從沒見過這樣的葉驍,葉驍哥哥好可怕。


    霍斯然心下一震,暗道一聲“該死”,就要去哄懷裏的孩子,健碩的臂膀卻猛然被一隻纖弱的手撥開,林亦彤小臉蒼白地把小濤濤快速從他懷裏抱出來猛地退開一步,這兩個男人,吵架衝突也不分場合,把孩子都嚇哭,她不偏袒,兩個他都恨。


    葉驍也麵露愧疚,頹然地跌坐下來,看著霍斯然冷笑起來,啞聲說:“原來你們是夫妻啊……”他心裏一陣刺痛,怪不得她會清宮,“可我爸天天看軍事新聞,看了多少年都不知道原來你結過婚,她就那麽渺小嗎?小到你能藏她那麽深……”


    霍斯然也冷笑,“我敢回來麵對她,就已經足夠敢麵對自己做錯的那些事,你如果真了解那麽多,就該說點我不知道的錯給我聽。”


    比如他一定會知道,當年她到底是怎麽一個人離開的。


    葉驍就要起身:“……”


    “夠了!!!”一聲清麗的厲喝炸響在飯桌上,她小臉慘白,臂彎顫抖著忍到了極致,也恨死了這兩個幼稚到當眾爭風吃醋的男人,嘴角浮起一抹冷笑,柔柔的一眼看向秦芳容,下了決定,“我今天回來沒想著會遇到那麽多事,該來的不該來的,我也沒辦法控製,可如果想聽我說下麵的話,也就剛好一起聽著——”


    “專家組的任務完成,我三天後回美國,我兒子跟我一起。秦姐,”她已平靜下來叫了一聲,話裏有著濃到化不開的情緒,“謝謝你照顧我那麽久,像我親姐姐一樣,姐夫在美國的生意如果需要我幫什麽忙,隨時叫我,我義不容辭,並終身有效。”


    秦芳容瞪大了眼睛,遠遠沒想到這一出:“你……彤彤,你……”


    收回清澈如水的瀲灩眸光,無視飯桌上其他人眼底的震驚,她抱好懷裏抽抽搭搭伏在她身上再不肯抬頭的寶寶,徑自一身清冷地走上樓去。


    樓下緘默到連塵土落下都能聽到的氣氛裏,這消息是一枚重磅炸彈,炸在了每個人的腦海上空。


    ………………


    霍斯然隻覺得,生命是場開大了的玩笑。


    四年以來,他不止一次地問自己為什麽還活著,在f國指揮特訓反被伏擊那次,是他四年離死亡最近的時刻。那一夜深山溫度低至四十度以下,他滿身的裹著泥漿避開了紅外溫度掃描,一路往南走,摔倒無數次,當時覺得也許死了會是最好的選擇,不會再如此折磨。可他不舍。


    他心裏,始終存著一絲她可能還活著的僥幸與希望。就像哪怕當年霍野中彈倒在他麵前,他都會找了整整兩年多的屍體,在蓬萊島的島頂挖出來,才敢確定他是真的死了。


    這一次,他怎麽能輕易就放棄?


    他就是這麽一直渾渾噩噩地想著,一路走,直到天空泛起魚肚白,直到他走出山林,踉蹌著倒在了軍事駐紮區外的柏油路上。


    她曾是他的信仰。是他後半生裏維持活著狀態的全部意義。


    可是現在,她卻說她要走了。


    ………………


    深夜十點。將最後幾件東西收拾進小箱子裏,她就要走。


    門卻被什麽人推開了。


    林亦彤一怔,纖長的身影透出幾絲柔美,起身,把牆麵上小濤濤畫過的畫輕輕撕下來,盡力不扯到邊緣。


    “葉驍,”她突然輕聲叫他,把那副畫輕輕壓進行李箱,說,“你還年輕,不知道有些人出現在你生命裏就是過客,來幾年,又消失,你以後要習慣這樣。而如果有一天一個人願意為你停下來,跟你一起走,你記得要珍惜她。”


    很遺憾能陪你走到最後的人,不是我。


    “那你想要誰停下來,跟你一起走到最後?”那低沉磁性的嗓音,分明不是葉驍。


    她一驚,抬眸,看著他略微沉著的臉色,清淺一笑,兀自順了一下耳邊的發絲。他懂那意思,反正不會是想和他。


    “你今天突然決定要走,是因為賭氣吧?還是想懲罰我?”霍斯然一身挺拔站在麵前,口吻有一絲絲如幽魂般。


    她小臉清冷下來,歪著頭看他。


    “我今天的確很幼稚,幼稚到想跟一個剛過二十歲的毛頭小子叫板,是我錯了。”他抿了抿唇,走到她麵前來一字一頓地說道,“我隻是突然覺得他或許是真心的喜歡你,卻給不了適合你和你肯要的愛,一時嫉妒,想到他吻過你,連理智都不顧了。我道歉。”


    “你不會真想要走的,這是你的家,你還有很多的仇恨和委屈沒有報。我不是說過的嗎?到我身邊來,你想要怎樣,隨你,隻要你覺得開心,我都替你做到。你不要了嗎?”


    他說得對。


    她的確是有一點賭氣的成分在裏麵,關於母親,關於她自己,她的確還有未了的仇恨。


    櫻唇輕抿,她卻俯身把箱子蓋上,柔媚的一眼看過去,告訴他:“有道理。不過我跟師傅說了,他已經幫我訂了機票。”


    霍斯然的臉色,這才微變。


    他淡淡笑了一下,看來,沒辦法了。


    “好,”他健碩的雙臂慢慢撐開在床上,看著她道,“那就去美國。”


    她水眸輕顫,沒有領會他的意思,隻是在心底騰起一股不好的預感——這男人想做什麽?


    “你今天來應該不隻是為了跟葉驍叫板,”她俯身擦了擦小濤濤嘴角的碎屑,水眸裏透著戒備,“還有什麽?”


    說起這個,霍斯然才想到。


    抬手看看表,已經快10點半。


    “你今晚會留在秦家?”


    “我貼身的東西都不在這兒,我得回去。”


    “你說托幼所旁邊的那些租用房?”霍斯然沉聲問,深眸裏透著複雜的輝光,“那裏不安全。”


    “誰會害我?”她柔美地笑,“你?還是你身邊覺得我道德淪喪與別人丈夫無恥勾搭的女人?”


    他沉下身子,輕撫上她的臉,啞聲道:“聽我的一次,留在秦家,或者跟我一起,不要跟孩子兩個人這麽深夜回你們租住的地方。”


    他了解霍西的性格,從小到大因為在家裏不受重視而妄自菲薄,哪怕是他自己做錯,他都會覺得是別人看不起他欺負他,他也絕對死都不會放過“欺負”他的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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