霸情冷少,勿靠近,294 他是劊子手(3000+)


    那似是無意中嘶喊出的話,讓霍斯然活生生地,被震在原地。愛叀頙殩


    眼前的廝打還在繼續,雲菲已經撕裂般哭喊出聲“你到底是不是我的親生姐姐”“我做錯了什麽你要親手毀了我”“雲裳你這個賤人”,雲裳頭間嫩白的肌膚都被撕扯成血紅色,發根處緊繃欲斷,被好幾個警察按在地上硬生生掰開雲菲的手,才將兩姐妹徹底分開。


    可她剛剛喊出的那些話,是什麽意思?


    雲裳喘過了一口氣,疼得小臉都全白,頭發淩亂淌著血絲往後縮在手術室門前,恐懼的目光在慌亂中,撞上霍斯然。


    ——你拿你腎癌的病偷天換日,你騙了林亦彤的一顆腎,你逼她殺了自己的孩子軺。


    ——你們全是魔鬼禽獸。


    這些是什麽意思?


    他今天造這一場勢的目的就在於讓雲菲當著雲裳的麵無情的撕出真相,而他也真的聽到了,卻聽得那樣懵懂,那句子間隱隱透出的血腥味讓他懼怕,那個真相,該有多殘忍昂?


    “騙?”他淡淡重複著那個字,緩步逼近角落裏的雲裳,眸間沁著可怕的血絲,“怎麽騙?”


    當年她得腎癌,彤彤跟她一起做的手術,腎移植術發展的那麽成熟,當年手術是成功的。


    雲裳頭皮痛得像被撕開一樣,五指顫抖著埋入發間:“不……不是……沒有……”


    被警察架著的雲菲嘶聲大罵:“你敢說沒有!!你得的腎癌到底是怎樣你自己清楚,你也清楚自己做完手術到底會不會死——”


    “別說了……”突然,人群後的程醫生發出一聲淒苦的哀嚎,聽著自己被這樣撕咬出來,他渾身抖得不成樣子,舉起雙手對著眾人,慢慢跪下去,“我說,我自己說,我求坦白從寬,我是被利益蒙了洗了,我自己說……求你們……”


    霍斯然竟沒想到是那個醫生最先扛不住壓力妥協,那一刻他才是真的怕了,因為有人證在,有已經被判了無期生死無懼、要拉所有人下地獄墊背的刑犯在,他拒不承認的後果,要比坦白嚴重得多。


    那高大挺拔的身影,如幽靈般慢慢轉身,冷冷凝著跪趴在地上的那個身影,慢慢,走過去。


    “那場手術有問題?”他俯身,單臂撐著長椅椅背,看著跪在腳下的中年男人,做著最後的猜測,“換腎其實,根本沒有必要,是不是?”


    程醫生從地上慢慢直起上身,在一堆製服警察的包圍下,膽子都破了,顫聲說:“不是沒有必要,而是……那個女孩兒的腎,跟雲小姐根本就配不上……那個配型報告……是假的……”


    “不……”雲裳眼睜睜看著他吐出真相,突然要站起來衝過去封他的嘴,被眼疾手快的尤占勇扯住肩膀“砰”得一聲推回手術室門前,死死按住,冷聲嗬斥:“別動!!”


    雲裳驚喘著,雙眼透出滾燙的淚水:“……別說……你別說……”


    求求你了,不要讓當年那件事被挖出來,而且是當著這麽多人的麵,曝光在光天化日之下。


    霍斯然已被剛剛那個消息震得俊臉慘白,連薄唇上的血色都褪得幹幹淨淨,他神情幾欲恍惚,低喃輕問:“假的?”


    “我是雲小姐的主診醫師,她得腎癌是真的,但是……不是雙側癌細胞擴散,隻是一邊……切了那一邊的治愈效果是很好的,你看,這麽多年,你門都看到了,她的治愈效果很好……”程醫生被霍斯然像要殺人般嗜血的眸嚇住,低下頭,繼續說,“可她要拿這件事做文章,給的價錢很高,我是外科醫生沒錯,但很累,累一輩子哪怕待遇良好也掙不了那麽多錢……”


    “要做什麽?”他幽幽打斷。


    那一瞬他仿佛回到了當年,當年的一切他都那麽信以為真,絞盡腦汁想盡辦法地去挽救雲裳的生命,沒有什麽恩怨會比生死重要,所以他才那樣拚盡全力,甚至對愛的人都不擇手段。


    “她要一顆腎……她說就要看你舍不舍得,為救她的命而把那個女孩的腎挖給她,反正挖一邊不會死,但就要逼你親自動手去傷……因為隻有這樣,你們才會永遠分開,再沒可能在一起……”程醫生艱難地回憶著當時那兩姐妹的對話,說,“我是醫生,是我建議她以雙側腎細胞擴散為由,要求所有親屬配型……那女孩據說是她同父異母的妹妹,她會來的……於是我就杜撰了那份配型報告,讓你以為她們配得上,隻有那女孩兒才能救雲小姐……”


    “可你們要相信,我猶豫過,我也乞求過,”程醫生瞪大眼睛看著他們,求證一般,“我說那個女孩已經懷孕了,她要流產才能做手術,傷害很大,我求過她的,可是是她堅持——”程醫生的手指向雲裳,“她們手術排在一起,一前一後,可事實上那個女孩子就是被白挖了腎,毫無所用,我們為了把戲做足,就真的……我本來以為,一顆腎活到晚年依舊安然無恙的人多得是,如果不碰到特殊情況當真沒有什麽要緊,我在極力給自己心理安慰,可我沒想到……後來那女孩突然失蹤了,警察找不到,說她拖著手術後的身體跑出去,可能已經死了……”


    那麽多年來,那種愧疚,那個報紙上反複印刷著的新聞震顫著他的靈魂,拷問著他的良心。


    晚上他睡覺一閉眼,就看到那個女孩閉著眼一副安詳沉睡的樣子,他拿著手術刀,抖了一夜……


    這令人震驚的事實將所有人的腳步都釘在原地,這種事情在人的一生中似乎聽都沒有聽過,到聽完都覺得頭皮被震得發麻,原來有那麽一些陰謀與殘忍,比殺人更可怕,比剜心剔骨都讓人覺得崩潰抓狂。


    雲裳一直埋著頭,手指***發間顫抖得不成樣子,那醫生的話一句句如打樁般釘在她心上,慢慢抬起眸的刹那,看到眾人的目光,雲菲眼裏的恨意,岑副書記眼底的驚駭,甚至還有自己姍姍來遲的父親雲青海,在聽完最後那幾句時,站在原地,震驚過後的失望,接著變成痛恨。


    他們的眼神裏都透露著同一個信息--雲裳,你好惡心。


    而那個高大挺拔的身影,此刻已麵無血色,被震得徹底僵在原地。


    這就是,他千辛萬苦不擇手段,也要挖出的真相?


    一字字,一句句,都震顫著他的靈魂,揭穿著當年隱匿在黑暗中的一切,那些些他從來不知道的事,被瞞了整整四年的事,給了他此生迎麵最狠的痛擊,他覺得頭頂天崩地裂的聲音轟隆隆地響徹耳畔,世界都在崩潰塌陷,包括他曾想象過的未來,都在轟然傾倒,他別開臉,隻聽見寒峰擔憂地一個箭步衝過來扣緊他的肩:“首長——”


    突然,一隻手猛地伸出來狠狠揪起了地上程醫生的衣領,狠狠揪著,幾乎將他提得膝蓋都離地。


    “那她的腎呢?”他緩慢吐息,氣息之間滿是心血上湧而裹挾出的血腥味兒。手術是白做的,割腎是莫須有的,那麽就沒放到雲裳身體裏,應該還在,不是麽?


    他繃裂的眼眶綻出絲絲縷縷的血絲,深邃的瞳孔中透著的情緒是心痛,撐到極致的心痛,近乎失控地咆哮:“她的腎呢!!!!”


    程醫生膝不沾地,腳也使不上力氣,被揪得臉色都憋紅:“器官……在體外存活不了多長時間……裝不進人體,就會……”


    萎縮、腐爛、從鮮活有用的機體變作腐臭的細胞組織。


    剜心般的劇痛,竄遍四肢百骸。霍斯然冷眸死死盯著他,終於明白了當年的自己多麽像一個劊子手,為了一個莫須有的事實與一直以為是理所當然的報恩,把刀活生生地捅進自己愛的人身體裏麵……


    比痛更痛。比慘更慘。


    他嘶喊一聲將程醫生猛地摔出去,手臂撐著牆大口地喘息,人已然崩潰,比恨來得更急更深的是愧疚,洶湧得好像海潮一般,他慢慢低下頭,緊接著整個緊繃的肩膀都凹陷下去,像是呼吸都被劇痛哽住。


    “首長……”寒峰叫出的第一聲還是顫抖著的擔憂,第二聲就已變了調,“首長——!!”


    ********


    秦家小院。


    夜幕伴隨著星辰降臨,林亦彤從溫馨熱鬧的房間裏出來時,風還在吹,有些涼,凍得人微微瑟縮起肩膀,她靜靜站了一會,小手不由拿出手機,從上午庭審結束到現在,將近10個小時,沒有任何音訊了。


    門板,突然“吱呀”一聲被推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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