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懷遠淡淡看著她,握緊的指骨沒鬆。


    她猜錯了!


    “兩根!!”這是最後一次機會,安然急了,小臉漲紅了篤定去猜!告訴自己他青筋微微暴起、看起來像是握了很多根的模樣是假象!敢猜就要冒險!!


    莫懷遠臉色微微變了,手終於翻過來慢慢鬆開,裏麵,果然是兩根唐!


    安然尖叫起來!!


    “莫懷遠你24歲遇到的那個姑娘,你第一個女朋友,你有沒有跟她上.床?!!”連埋藏在心裏多年的想知道的秘密,安然都深挖出來問他。


    喝完酒的莫懷遠眸子冷冽晶亮,淡淡啞聲回答:“我上了。”


    安然小臉微沉,但,答案跟她這許多年猜的一樣,不出預料,她並沒有多失望,莫懷遠才不是三十多歲的老處.男!


    “你來猜!!”小手在背後倒騰半天伸出一隻攥拳的給他。


    莫懷遠冷眸直直盯著她,卻是連看都沒有看,直接握住她的小手將她柔白的手指掰開:“兩根……”


    她有跟風跟牌的習慣,從小到大看到他的成功案例從來都是直接copy!


    安然氣的渾身哆嗦地含恨盯著他,攤開的小手掌心裏躺著兩根掰斷的牙簽:“莫懷遠,你!!”


    莫懷遠冷淡一笑,啞聲道:“——我對你做的那件事,你有沒有幻想過霍斯然,也對你做?!”


    他的眼眸冷厲如刀,他指的事是,那一件!


    安然的小臉,唰得一下蒼白下來!!


    她垂下小腦袋,遊魂一般地端起自己的酒,一口口灌下去,渾身都有種灼燒和眩暈感,喘著氣啞聲道:“沒有!”


    對霍斯然,他對她多說一句話都是奢望,安然的渴求遠遠到不了那個程度!!


    莫懷遠眯起眼看著她——好,很好。


    安然越玩,越覺得委屈酸澀,贏得越來越多,問的越來越多,卻覺得眼前的這個莫懷遠,她越來越不了解。她受不了他深情又縱容的幽邃眼神,受不了他噓寒問暖時對她親密卻有那麽自然的動作!


    “喝醉了麽?”她開始東倒西歪,哭哭笑笑,莫懷遠淡淡抓住她的胳膊。


    “沒有醉!特別清醒!!”安然拂了拂臉上的發絲,攥緊了小拳頭繼續跟他玩猜拳,此刻卻已經完全玩遊戲不過腦子,隨機亂出。


    莫懷遠的眸,越喝越黑亮,如黑曜石般熠熠生光,不著痕跡地護著她不讓她栽倒在地。


    “莫懷遠你在光影隊坐到的最高職位是什麽?!!!你退伍時跟我說是被開除,當時是不是在騙我!!”


    “副隊。”他並不介意回答,“是。”


    當時如果不退役,他還會直接從副隊變成正隊,跟她說被開除,是在騙她。


    “那我爸叫我去e國的時候呢?名額是不是明明就一個你硬叫他變成兩個?你交換條件是什麽!!”


    “你猜?”他淡淡勾起一抹涼薄冷笑,“你還沒贏我。”


    安然這次自己輸了,卻還在問。


    她鬧脾氣,踹髒了他的褲腿,不管,就要他說!!


    最後一罐酒,她小手抄起罐將兩杯倒得滿滿的溢出來,端起一杯來灌下去,蹙起的水眸裏含著滔天的委屈,踹他一腳含著一絲哭腔說:“最後一個問題!!莫懷遠,為什麽我會覺得越來越不了解你不熟悉你,為什麽我們關係會變成這樣?!!!”


    以前,以前根本就不是這樣,在他們的關係裏,他是仆從,而她是女王!!


    “以前什麽樣?”他啞聲問。


    以前——她做事雷厲風行,任性強硬,欺行霸市,他莫懷遠永遠走在她身後,幫她料理瑣事、處理關係、打圓場。


    而現在——自從來到麥城,自從他冷厲強勢地強.暴了她,他們的關係就開始變得不一樣!莫懷遠他太過霸道,可怕,嚴禁肅殺,給她全然的依賴,也碾碎她所有的任性與倔強。


    安然已經醉得坐都坐不穩了。


    莫懷遠撈住那東倒西歪的小女人,抱過她來揉進懷裏,冷眸垂下,緩聲道:“是你真不熟悉不了解,還是你根本從來沒看過我?”


    “


    tang我不知道!!”她抽泣著哭。


    小女人醉得厲害,嚶嚀痛哭著,小臉漲得通紅滾燙,摟住他的肩膀,小腦袋一下子栽倒在他肩上。喝得多的是他,她六七罐下肚也醉得不行了。


    “然然,去睡覺了。”莫懷遠強忍住已經開始紊亂的呼吸,托起她醉得撐不起來的小臉,沉聲道,“來。”


    安然抬起淚流滿麵的小臉,不知哪裏來的怨恨,擺脫他的手,小手扒著他的肩,埋進他的頸子裏去,咬他!!


    尖銳刺骨的痛,伴隨著濡.濕感,在脖子裏酥麻蔓延開。


    那麽多秘密,那麽多張麵孔的莫懷遠,她都不知道!!


    莫懷遠攥緊拳,微顫!


    “過來。”他低啞道,將她的小腦袋扳過來,莫懷遠俯首吻住了她的唇。


    “看著我!!”莫懷遠低沉冷厲地說了一句,吻她的同時,讓她清醒感覺到是他在吻她,唇.舌間的侵.犯更深。


    安然抬起纖睫看他一眼,渾身頓時燃起漫天的大火,顫抖起來。


    他清雋冷峻,刻在了她腦子裏,霸道地侵占她,與她共舞。


    安然大概是瘋了,呆呆的看了他一會,小手捧住這個男人俊逸的臉,小心又用情地吻起他來。


    莫懷遠的身軀,以肉眼可見的幅度劇顫了一下!眸子裏的猩紅如野獸一般,摟住她的腰,一個翻身將她壓在藤椅上,粗喘著吻了下去……


    ……


    深夜,沈焉將最後一桶衣服打撈起來曬在了後院。被複職帶來的亢奮感激得一直忙碌到現在未停,她甩一下腦門上的汗,猛地笑了一下,不管怎樣終於能離開這個鬼地方了!


    管他是誰的錯誤又是誰的仁慈!!隻要能再次升上去,她什麽都願意做!這次上去就再沒有人能把她整的下來!


    扶著腰疲憊地走出後院,卻在庭院昏黃的燈光下,看到了震驚的一幕——


    藤椅上,


    莫懷遠高挺拔的身軀壓著那嬌小的小女人,交吻得激烈纏婂,像是要融入對方的身體一般。莫懷遠也就算了,沈焉明顯感覺得到他對安然特殊,不止一點半點,可安然——


    竟然也那麽……心甘情願……甚至是,有點乖巧的主動……


    那場景,震得沈焉腦子“嗡嗡”作響!!


    “……”她急忙藏到院子後麵,想了想還是到別處去找睡的地方,今晚,就不過去了!!


    ******


    被定的鬧鍾鈴聲吵到乍醒時,安然頭痛得快要裂開來。


    “……”鄉下就隻有那種老式的鬧鍾,敲鈴的那種,響起來震天響,她捂著耳朵翻身醒來,小眉頭蹙得無比緊,騰出一隻手來去按掉。


    拍了好幾下,才不響了。


    “好吵……”


    她委屈的說了一聲,沒好氣的鬆開耳朵,拍開老舊的掉渣的窗戶,往下看,居然,這麽早的時間就有人開車到了庭院裏來,幾個人站在下麵絮絮叨叨地說著什麽。


    安然剛想沒好氣地大喊一聲“還讓不讓人睡啦”,卻驀地發現自己胳膊裸露,身上隻披了一件外套,散發著淡淡的清爽煙草味,質地精致考究……


    “……”她小臉白了,這樣正式嚴肅又狂放不羈的外套,就莫懷遠駕馭得起。


    是他的。


    而外套下,她上半身幾乎全部裸.露,t恤被撕裂了一塊從肩口落下來,掉到了腰間,她嫩白的小身子頓時縮成了一團,躲在外套下,想,昨晚到底發生了什麽!!


    ——她跟莫懷遠喝酒,拚酒!每一個問題和答案她都記得!!


    ——記得莫懷遠吻她,那一聲低啞強勢的“看著我!”灌入耳中時,她酥.麻到抖了一下,看到了他冷峻的臉和漫天的星光。


    “……”安然捂住嘴才沒尖叫出聲,小臉之上風雲急遽變換,回想起她對莫懷遠的感覺。


    昨晚——


    莫懷遠的大掌已經伸到了她的衣服裏,在極度緊繃的強烈渴望下,咬著她的舌啞聲問道:“然然,要跟我一起酒後亂.性麽?”


    安然吻得忘乎所以,小手扣住他


    的大掌,喟歎一聲,覺得好舒服。


    莫懷遠心裏的弦,那一瞬崩斷!!


    將軟到不行的她帶起來,一路吻到她在二樓的房間,就要將她辦了的時候,卻發現她小腦袋一歪,勾著他的脖子,就著吻他的姿勢……睡著了……


    激烈之間,她的t恤早就已經被撕破到腰間。


    安然捂著自己的腦袋,細白的手指掐緊到發絲裏麵,想挖個坑把自己埋了……


    “安工程師!!”助理氣喘籲籲地敲了門!


    “啊……”小女人抬起頭來,小臉蒼白又泛著一絲一縷不正常的紅,顏色交疊尷尬不堪,“我起來了,起來了已經!”


    “好那快一點,莫副市長等在樓上,我們很快就要出發了!”


    “好,好好好……”安然把窗戶一關,裹緊了外套,下去找衣服穿,“怎麽這麽早啊,不是跟我說九點嗎,我這才定八點的鬧鍾!”


    “莫副市長說深山裏麵寒氣重,等太陽升起來泥濘會特別難走!”助理喊了兩聲,想了想,道,“你已經是最晚的了,他叫我們不要打擾你才沒叫你起來的!”


    安然愣愣的,腦子裏又閃過昨晚莫懷遠的臉來。


    好不容易收拾好了開門出去,樓下一群人都在等她。


    莫懷遠在遠遠的幾輛車前麵,看她一眼,緊蹙的眉頭鬆了鬆,側過頭跟旁邊的人說出發。


    安然忙坐到最後一輛車裏麵,問:“又去深山,不是昨天去過了嗎?”


    “這回更遠,在山坳裏麵,”助理把褲腿紮了起來,道,“莫副市長有備而去的,你就等著瞧好吧!”


    昨天她說,深山裏的那幾戶人家都是真的想留下來看家守林,才不離開。


    ——莫懷遠要怎麽辦?


    “安工程師,你原來就跟莫副市長認識啊?你們什麽關係?他人怎麽樣啊?”助理小王八卦得紅著臉問。


    安然一愣,扭過小臉,沒反應過來:“啊?”


    “你們認識啊,說說嘛。”助理小王羞澀地慫恿她。


    “你……你難道……”


    “哎呀這不是秘密啦,市政好多人喜歡他,打第一天開會就喜歡了,那麽成熟穩重又狂放不羈的男人,好多人迷死了。”


    “沒有吧……就是長得帥而已……”她必須承認,莫懷遠是帥。


    “不止是帥,”助理小王辯駁道,“他雷霆手腕、認真嚴苛,讓你在他麵前一絲錯都不敢犯;私下裏也不和藹可親,對你禮貌淡然,哪怕偶爾給麵子笑一下,你也覺得走不到他心裏麵。這樣的男人你就不好奇,什麽人才能讓他動容一點?”


    她聽得愣愣的,心裏浮起的那一種感覺,跟昨晚麵對莫懷遠時,很像。


    如若不是吸引,她當時也不會呆呆傻傻地吻上他。


    因為——


    “我們的確是認識,也認識得夠久,但是我——”她尷尬地淺笑一下,道,“我好像,也不夠了解他。”


    至少,昨晚問出的那些問題,她統統都不知道,不理解是為什麽。


    莫懷遠跟在她身邊那麽久,她一句都不問,等她偶爾去探尋,他卻已經沉澱了滿身的疑點。


    連她,都摸不準看不透了。


    ……


    山林深處。


    安然畢竟是被派下來的專員,小臉一冷,停直了脊背,壯了好幾次膽子才走進去,一身淺綠的軍裝很有範兒,走進去先親切地問老鄉好,老人很高興,還以為是周邊駐守部隊來探望。


    可一聽完事情,老人臉色就變了。


    “我瞧你這姑娘穿一身軍裝,咋就辦這缺德事?你還對得起你肩膀上的軍章嗎?”老人指了指她的肩膀,一臉的冷。


    安然倒吸一口涼氣,氣的小臉發白,她怎麽就對不起她的肩章了?!!


    “老人家,政.府辦事都有原因,離開山裏到市區又不委屈您,您有什麽不滿意?”


    “你給我滾出去!!”老人一拍桌子,唾沫橫飛,“我守了這大山一輩子,你給我金屋銀屋我都不去!你有本事開著


    推土機把我連這房子一起推平嘍!!”


    老人氣的臉上青筋直冒,渾身哆嗦,唯有瞪著的眼睛彰顯著他衝冠的怒火。


    安然被罵得委屈到要命。


    喘氣,握拳,她想反駁,卻當著一群耷拉腦袋人的麵反駁不出來,見老人氣成這樣她眼眶也濕了,上前說:“好我們待會再吵,您先不氣好吧?我爺爺跟您年紀差不多,他就從不輕易動火……”


    “誰是你爺爺!!”老人吹胡子瞪眼地吼她。


    安然退後一步,手臂架開,連扶他一把都被拒絕了!


    莫懷遠進來時,看到的就是這一幕。她壓根就不會勸人,在市政這地方混不開。


    “副市長!”秘書跑上來迎他,回頭跟老人說,“老人家我們莫副市長過來了,您別生氣,這事還有的商量!”


    “我誰都不商量!你們出去,都統統給我出去!!”


    莫懷遠走過來,看了一眼泫然欲泣,卻強忍著不發作的安然。


    “怎麽辦的事?你出去麵壁,反省一下。沒反省出錯誤,不許再進來!”他冷沉下臉,盯著安然訓斥了幾句。


    安然瞪大眼,不相信般看了他一眼,拳頭攥緊,突然很受不了地跑了出去!!


    “哎,安工程師!”助理小王追了出去!


    莫懷遠抬眸,看著消了一些氣的老人,緩聲道:“抱歉,是她不會說話了……”


    ……


    半個小時裏,莫懷遠跟著老人上下了一趟山,帶來的幾個農林技術工人跟他攀談了老半天,最後老人是笑著下山的,看得一旁“反省”的安然直發愣,看莫懷遠一點,陰鬱的心情更沉下去了不少。


    “怎麽回事?這麽快的時間,那個老人家就同意啦?”助理小王湊上去問莫懷遠的秘書。


    秘書回頭,一笑,道:“你看見山頂上的大片水杉樹了嗎?放在市區一顆好幾萬甚至十幾萬,老人家不拿那些當錢看,當曆史遺產看,把他擔心的事情解決了,再保證開發時不破壞山石植被,他會慢慢同意的。”


    助理小王聽得恍然大悟,在心裏默默給莫副市長點了個讚!


    又半個小時後,莫懷遠才看了一眼這邊,走過來。


    安然攥緊了拳,挺直脊背。


    染了塵土,他冷峻的黑色西裝在透過樹縫灑下的陽光裏依舊俊帥挺拔,吸人眼球。


    看著眼前穿著軍裝英姿颯爽的小女人,直脾氣得像一塊璞玉,突然道:“我做戲訓你一句所有人都看得出,就你看不出來?”


    小女人攥緊的拳頭僵了,愣愣看他一眼,又看遠處的帳房,這才大悟。


    “昨晚,我弄疼你哪裏沒有?”他突然又問道。


    小女人再次愣了,回過神來怒氣衝衝:“你又沒有真的做什麽!會哪裏痛?!!”


    該死……我的天,她都說了什麽?


    “然然,過來。”看著她,莫懷遠沉默了一會,對她道。


    安然不敢也不願過去,往後退:“不!!”


    脊背,靠上了背後一棵大樹。


    那高大挺拔的男人步步緊逼。果然是不一樣了,以前兩個人都穿著軍裝時,莫懷遠一直跟在她身後,任她光芒耀眼,現在,即使她一身軍裝英姿颯爽,在他麵前也矮了一頭。


    莫懷遠將她逼到樹後,摟住她,讓她躲不開他的氣息與凝視。


    “我如果真做了呢?”


    “昨晚如果不是你睡著,我會繼續下去……而你要如何?”輕輕扣住她的小腦袋,他啞聲問道。


    醒來,又會如何?


    以當時的情境,安然很可怕地想到,自己還可能會主動……這想法,激得她大腦一陣陣眩暈。


    猛然推開眼前的男人,她難耐地跑了出去!!


    ——————————


    關於那幾個問題和答案,接下來都有解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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