估算著時間,淩瀟總覺得危險在臨近。


    自從淩瀟接掌了淩氏以後,隻要他生病住進了醫院,爺爺都會親自來醫院看他。


    無論是誰,讓淩瀟生命住進了醫院,淩老爺子都會毫不猶豫的將那人,從淩瀟的身邊攆走,讓那人永永遠遠的離開本市。


    外人都說,淩老爺子十分鍾愛淩瀟這個孫子,一點委屈,一點苦都不讓他吃。所以才恨透了那些讓淩瀟生病住院的人。


    但淩瀟心裏很清楚,爺爺確實恨那些人。


    爺爺恨的是那些人,沒有直接讓自己冰死,而不是他們害得自己生病。


    想想顧小曼早就成了爺爺的眼中釘,這會又出了住院的事情,隻怕爺爺是絕容不下她的。


    甚至,對付顧小曼的手段,會更狠一些。


    現在,淩瀟想的隻有一件事,那就是怎樣將這件事平息下來,或者盡可能的讓爺爺相信,自己的住院,和顧小曼沒有任何的關係。


    淩瀟的胃,一陣陣的痛著,但他卻是異常的清醒。


    再一次開口,淩瀟催促著顧小曼:“顧小曼,你能別哭喪著臉站在這嗎?你知不知道,你這個樣子,很遭人煩,看得我很不痛快。你趕緊給我滾出病房,滾出醫院,不要妨礙我養病。”


    淩瀟吼著,隱約的他聽到了腳步聲。


    那腳步聲由遠極近,似乎是朝著自己病房的方向而來。


    淩瀟試圖去安慰自己,那不過是往來的醫生,或是查房的護士。


    可偏偏,有點時候,人的第六感是很準確的。


    淩瀟就覺得那腳步聲,是爺爺帶著人來,發出的聲音。


    “砰砰砰。”三聲重重的敲門聲傳來,直接打斷了淩瀟的思緒,也嚇得顧小曼眼中的淚水,一瞬間止住了。


    淩瀟突然抓住了顧小曼的手腕,眸子中沒有了懶散與厭惡的神色。


    那是有種很暖,很柔和的目光。


    淩瀟壓低了聲音,同顧小曼說:“顧小曼,你乖點,看在我為了吃你的長壽麵,不要命的份上,聽我一次話好嗎?”


    淩瀟的聲音太溫柔了,也太迷醉了。


    顧小曼一瞬間,就陷了進去。


    莫名的,顧小曼認真的點頭,“我聽你的。”


    是啊,是愧疚使然,也是心底某種情感的作祟。


    淩瀟指了指病房中的衣櫃:“躲進去,一會無論發生什麽,都不要出來。可以做到嗎?”


    顧小曼的唇,微微動了動,她想問為什麽。


    門外又傳來了一陣急促的敲門聲。


    那敲門聲打斷了顧小曼的發問。


    淩瀟搶先開口了,“顧小曼,不要問為什麽。如果今天躲過去了,我會跟你講的。如果躲不過去,你就用這個,解決掉那些想傷害你的人吧。”


    淩瀟的手中,多出了一枚很小巧的戒指。


    淩瀟快速的演示了戒指的使用方法,就將戒指塞進了顧小曼的手中,催促著顧小曼快些躲進櫃子裏。


    顧小曼迷茫,可看到淩瀟眼中,那幾近祈求與擔憂的神色。


    顧小曼鬼使神差的聽從了淩瀟的話,什麽也沒問,老老實實的吵著櫃子走去。


    又一陣急促的敲門聲傳來。


    在那敲門聲中,顧小曼拉開了櫃門,躲了進去。


    任由著病房外,敲門聲大作,淩瀟一句話也不說,隻是靜默的躺在病床中。眸子中,盡是說不出的傷痛。


    是啊,無論是誰,有一個巴不得自己死的爺爺,都不是一件愉快的事情。


    敲門聲戛然而止,門外的人失去了耐心。


    “咣”的一聲,淩瀟病房的房門,以巨大的響聲,砸在了地麵上。


    淩老爺子帶著管家林忠,和身後的一眾保鏢,一起走進了淩瀟的病房。


    瞥了一眼來人,淩瀟就知道,他絕對沒有想錯,這一次爺爺又是來找那個讓自己沒有直接死掉的人出氣。


    躺在床上,淩瀟連話都懶得和他那位名義上的爺爺多說一句。


    有太多的痛苦,都是這個老人家住在他的身上的。


    他不原諒,卻也無法翻臉。


    環視著病房,淩老爺子帶著他長輩的威嚴問:“顧小曼哪去了?”


    “爺爺,你已經有了夫人,還在外麵包養了一個小三,兩個情婦,可以不要對你孫子的女人,動歪心思嗎?”


    淩老爺子氣得胡子微微顫抖了起來。


    他的小三,他的情婦,都是跟了他十幾年的女人。


    試問本市有哪家報紙敢報導這些事情,可偏偏就在昨天,這些花邊新聞,如同深水炸彈一邊,全部爆了出來。


    試問本市,除了淩瀟,還有誰能控製得了媒體,想讓記者爆料什麽,就爆料什麽。


    原本,這件事,淩老爺子並不想跟淩瀟計較,但此刻,聽得淩瀟竟然拿這件事當作和自己耀武揚威的資本,禁不住是火氣上來了。


    “我對那個野丫頭,沒有興趣。我感興趣的是,究竟是不是她,害你進了醫院?”


    淩老爺子厲聲責問著。


    如果聲音也可以殺人,顧小曼覺得淩老爺子的聲音,已經足夠殺死自己了。


    握著那枚小小的戒指,躲在狹小的衣櫃裏,顧小曼隻覺得自己的心,都要從嗓子眼中跳了出來。


    淩瀟不帶少情感的反問了一句:“你覺得可能嗎?我愛的,愛我女人,怎會把我害進醫院。”


    “不是他嗎?”淩老爺子的眼中,閃過了不信的神色,一雙虎目,緊緊的鎖住了淩瀟,似是想從他的眼中看出什麽來。


    最後,淩老爺子失望了,因為淩瀟整張臉,平靜的什麽也看不出來。


    但淩老爺子沒有放棄,他仍舊是咄咄逼人的問著:“不是那個野丫頭,難道會是王媽嗎?”


    望著淩老爺子,淩瀟的態度仍舊是淡漠的,他那深邃的眼眸中,看不出絲毫情感的變化。


    那是一汪平靜的,深不見底的池水,不那是已經冰封的湖麵,非但看不出情感的變化,也不會有情感在變化。


    顧小曼承認,她是有罪過的。


    畢竟是她害得淩瀟進了醫院,害得淩瀟胃病發作。


    顧小曼想走出來,跟淩老爺子道歉。


    可想想淩瀟的眼神,他的話語,還有淩老爺子的狠厲,顧小曼打了個寒顫,放棄了這種念頭。


    “怎麽?不說話了?看來還真是那個野丫頭把你弄進了醫院。”


    淩老爺子的聲音,陡然間高了八度,十分狠厲的問著淩瀟。


    淩瀟閑閑懶懶的開口,他是個病人,他也真的當自己是病人,“爺爺,沒有意義的話,我不想回答。”


    這樣說著,淩瀟又一次閉上了雙眼,不再看向了淩老爺子。


    淩老爺子心裏有股火,卻沉住了氣,同管家林忠說:“去將jeason給我叫來。”


    jeason來得很快。


    這一路,他都在琢磨,要怎樣走,才能幫著那個淩瀟在意的小姑娘蒙混過關。


    說謊,jeason不是不敢說,隻是有些事情是沒法說謊的。


    比如淩瀟是吃了辣椒油進的醫院。


    還有的謊話,是不能輕易說的,萬一和淩瀟說的話,自相矛盾,也是會害了那個淩瀟在意的小姑娘。


    最後,jeason打定了主意,去了以後,他先主動一點。


    走進了淩瀟的病房,jeason鄭重的給淩老爺子鞠躬問好:“老爺子,您來了。是為了淩瀟的病情吧,他這是胃病犯了兩次。第一次是因為出了帶有辣椒油的食物,第二次是胃還沒好,就又吃了別的食物。”


    jeason說完後,就站在了當場,十分巧妙的望向了淩瀟:“不過淩瀟身體從來都不錯,這次的胃病,沒什麽大礙的。”


    淩老爺子冷哼了一聲:“誰給他吃了混有辣椒油的東西,誰又在他發病後,給他出了別的食物。是不是顧小曼?”


    jeason並沒有立刻回答,他在等淩瀟的暗示。


    淩瀟並沒有暗示jeason什麽,隻是學著淩老爺子的樣子,也冷哼了一聲:“怎麽,這麽巴不得你孫子我死?可惜讓你失望了,我自己喝了辣椒油,又下廚做了長壽麵,都沒有把自己吃死。”


    “你會舍得死?真是笑話。你我還不知道,從小就特別珍惜自己的命。這種自虐的事,你是不會做的。淩瀟,給我說實話,到底是不是顧小曼把你弄進醫院的。”


    淩老爺子的拐杖,重重的敲擊著地麵,發出了陣陣的聲響。


    淩瀟堵住耳朵,同jeason埋怨著:“jeason,你這個醫生一點也不盡職盡責,不是說我需要靜養,連想找人陪著照顧我都不可嗎?怎麽這會有人在我的病房中,製造雜音,你卻不聞不問,不管不顧?”


    jeason頗為尷尬的看向了淩老爺子。


    淩老爺子停了手,“好,我不敢打擾你這個病人休息,免得被八卦記者們拍到,說我這個老家夥,沒素質。”


    淩瀟突然笑了起來:“爺爺,其實如果你想讓我死,很容易的。直接派人結果了我,不就行了嗎?我現在身體這麽虛弱,可是一點反抗的氣力都沒有了。”


    頓了頓,淩瀟似是身體真的很不舒服那般,喘了口氣才繼續說:“所以,你不用那麽麻煩,每一次都氣我身邊的人,隻是把我害得住近了醫院,而不是將我直接害死。”


    淩老爺子變了臉色,本是不再用拐杖敲擊地麵的,這會又一次用力的砸向了地麵,“淩瀟,隨你怎麽說。但你記住了,你若給不出一個你這樣自虐的理由,我還是會找顧小曼的麻煩,不會讓她好過的。”


    淩老爺子雖然是在威脅淩瀟,但顧小曼絕對是感同身受,小心髒不停的跳動了起來。


    聽著淩老爺子和淩瀟的對話,過去發生的一些事情,顧小曼恍惚間是懂了。


    原來淩瀟的家裏這麽複雜,原來他有一個巴不得他死的爺爺。


    難怪他的性子會是那樣,也難怪……


    顧小曼頗為悲天憫人的想著,不覺間將淩瀟交給自己的那枚小戒指,捏緊在了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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