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子妤震驚的瞪大眼睛:“他們……他們……”


    初夏笑起來,整個人嫵媚得如嬌豔的玫瑰:“你還真是單純,這可是千娛的合同,他們不至於耍**,就是占點口頭上的便宜,你哥哥的大名,我可是久仰,我要是成為他的下屬,沒人敢亂來的。”


    岑子妤茫然的站在原地,看著初夏穩穩的走進去,她突然有些迷惑,千娛的工資真有那麽高嗎,她隻領過巡視的工資,半年的時間,卡上連三萬都不到,千娛到目前為止,還沒給她發過工資。


    岑子妤走出石悅軒,心裏頭沉得厲害,她給岑子千打了個電話:“初夏為了合同,喝酒喝得連命都不要了,明明你說句話就可以解決的事,幹嘛要一個女孩做這些!”


    她是有些情緒的,不等岑子千說話,她就用力掛了電話,然後,一輛車停在岑子妤麵前,車子很眼熟,但車窗落下後,那張臉卻讓岑子妤一愣霰。


    “岑小姐,我們聊聊吧。”芸香說。


    岑子妤隻是看著她詢。


    芸香走下車,泊車小弟迎上來,芸香將車鑰匙交給他,她頭發鬆鬆挽著,穿白色的大衣,淺藍色圍巾,黑色及膝長筒靴,雪白的皮膚,淡淡的妝容,既時尚又柔美,跟她穿和服完全是兩種不同的氣質。


    “就在酒店裏麵喝杯咖啡可以嗎?”芸香又問。


    岑子妤擔心初夏,點了點頭,返回酒店,在大廳的一角坐下,岑子妤點了茉莉花茶,芸香點黑咖啡。


    “岑小姐,你不喜歡和光嗎?”


    這個問題,岑子妤微愣了一下,盡管女人的目光很平靜,岑子妤還是從最深處撲捉到一閃而逝的緊張,芸香喜歡邵和光,這個錯不了。


    那邵和光喜歡她嗎?


    岑子妤細細的回想,若不是邵和光主動帶她去芸香的料理店,她還從未聽過關於這個女人的任何信息,正如芸香說的,他們曾在美國相識十年,一個是事業有成的英俊男人,一個是柔美動人的集團二代,怎麽看都是合適的,電火石光間,岑子妤突然想到,芸香叫董墨雪姑姑,而董墨雪跟邵家恩怨不淺,邵和光對生母也是冷冰冰的,是因為身份的緣故,兩個人才沒有走在一起的嗎?


    一定是這樣的。


    邵和光在水寨溝的那間酒店,和芸香的料理店,布置大同小異,若不是喜歡,何必睹物思人呢。


    “岑小姐,你怎麽了?”芸香憂心問。


    岑子妤回過神,淡淡的說:“我沒事。”


    芸香欲言又止。


    岑子妤果斷的說:“我不喜歡邵和光,就算有感情,那也是兄妹之間的感情。”


    芸香眼中的憂鬱卻更甚:“岑小姐,和光他是真的喜歡你,你不知道,這段日子他有多辛苦,全都是為了能和你在一起,我想,如果我不告訴你這些,依和光的性子,他是什麽都不會說的。”


    岑子妤目光閃了一下:“你很了解他?”


    芸香沉默了片刻,表情嚴肅的說:“我相信,我是這個世上最了解和光的人,岑小姐你是聰明人,看得出來我對和光的感情,我也不想隱瞞什麽,沒錯,我愛他,遇到第一眼我就愛上他了,所以,我會幫他得到他想要的。”


    岑子妤隻覺得荒唐,卻抑製不住胸口翻滾的憤怒:“他要的是蔣氏,是財富,是名利!”


    芸香微微一笑:“如果他隻要這些,我就可以給他,我是德川集團唯一的繼承人,隻要他肯跟我結婚,就能得到整個德川集團。”


    岑子妤霍地站起,準備轉身離開。


    芸香用更快的速度拉住她的胳膊,咄咄逼人的問:“為什麽你就不能接受他呢?”


    岑子妤回頭看著她,迷惑的說:“我有喜歡的人,在我眼裏,邵和光隻可能是哥哥,既然你喜歡他,為什麽不爭取呢?”


    芸香鬆了手,輕輕的搖頭:“太可笑了,你不愛他,他卻發了瘋一樣愛你,有你的存在,他還怎麽愛我呢。“


    她捂著臉,眼中有淚,岑子妤一愣。


    “對不起。”


    岑子妤也不懂,事情怎麽會變成這個樣子。


    芸香稍微整理情緒,重新露出端莊秀雅的麵容,一如既往的溫柔語調:“岑小姐,如果你真的不喜歡和光,那下周一,你帶著你喜歡的人參加洛淮酒店的慈善晚會,唯有這樣,才能徹底斷掉和光對你的念想。”


    慈善晚會?


    岑子妤記得,邵和光也說過這個話,不過是想她做女伴,被她拒絕了,岑子妤冷靜的問:“為什麽?”


    芸香鄭重的說:“馬來西亞的慈善家周先生在洛淮酒店舉辦的慈善晚會,是對全世界的智障兒童進行捐贈和成立收容機構,a市的上流社會人士都有收到邀請,這位周先生的身份特殊,最近和光都在跟周先生聯係,如果他得到周先生的支持,還有姑姑推他一把,他想跟你結婚,就不是什麽難事。”


    岑子妤諷刺的笑出聲來:“這不可能,我的婚事,跟這些人又


    有什麽關係。”


    芸香沉聲說:“岑小姐,我並沒有騙你。”


    岑子妤心中無端一跳,盡管覺得荒謬,但她並非無知,如果到時候真出了什麽事,後悔就來不及了。


    “我知道了。”


    留下這句話,岑子妤匆匆離開,她要去找宋景文,現在,她隻有跟他商量。


    芸香追出來:“岑小姐,我送你。”


    岑子妤看著她,說:“不用了,你若真幫了我,來日,我也會謝謝你。”


    芸香如釋重負。


    岑子妤在計程車上給宋景文打電話,他很快接起。


    “你在哪裏?我去找你吧。”


    宋景文似乎愣了一下,語氣溫和的說:“抱歉,我正在忙,最多一個小時,我忙完了去你住的地方好不好?”


    岑子妤忙說:“不要,還是我去找你。”今晚的天氣也不好,萬一到時候他走不了,豈不是又要留宿,盡管他看上去安全,岑子妤還是有自己的矜持。


    “小五,我在郊區的公寓。”


    她一愣,要是郊區的話,做計程車過去也要一個多小時,收音機裏正好在播天氣預報,暴雪還沒有過去,岑子妤想了想,妥協的說:“那還是你過來吧。”


    宋景文輕輕一笑,說:“最多一個小時,我就到了。”


    岑子妤忍不住說:“不著急,你慢點開車。”


    那邊傳來輕笑,岑子妤臉上一燥,趕緊掛了電話。


    黎小姐送走客商,等她回去,服務員已經在打掃房間,她奇怪的問:“跟我一起的那位小姐呢?”


    服務員說:“我們沒看到人。”


    黎小姐忙打電話,但沒有人接,服務員把房間找了個遍,也沒有找到人,她真著急了,隻好給岑子千打電話。


    岑子千淡淡說了句:“人在我車上。”


    黎小姐一驚,什麽話都不敢說了,心裏卻有些後怕,早知道那女孩真是岑先生的人,她也就不讓那些男人猛灌她酒了。網


    初夏喝斷了片,毫無知覺的睡在後座上,岑子千將自己的西裝蓋在她身上,一路上她安靜極了,有時候連呼吸聲都聽不到,岑子千有些心慌,他停下車檢查,卻發現她睡得很穩,呼吸也淺,整個車廂裏都是濃鬱的酒味,就知道她到底喝了多少,撥開她臉上的頭發,岑子千突然有些恍惚,她這個樣子,像極了當年的喬夕楚。


    “岑先生,我可以喝酒……”


    “岑先生,合同簽了……”


    “岑先生,事情都做好了……


    岑子千頭疼欲裂,他也在石悅軒陪客戶吃飯,喝了白酒又喝紅酒,剛進廁所想吐,這個女人就衝進來,哇哇吐了一地,要不是見過她的照片,他一定會打120,她嘴裏一直囔嘟著合同簽了,合同簽了,他腦子一時短路,就把她帶上自己的車。


    會為公事玩命喝酒的女人,原來不隻喬夕楚一個,岑子千將車停在路邊,打電話給他常去的酒店叫人來接,其實他的酒量遠不隻這般,但喬夕楚這個名字一直在心裏盤旋不去,酒不醉人人自醉,他第一次感到心痛。


    岑子妤在便利超市門口就下了車,她買了新鮮的水果,鬼使神差的買了新牙刷和毛巾,踩著厚厚的積雪回家,七層樓,她爬得快要斷氣,並非是她缺乏運動,而是冬天的衣物實在是太厚重了,動起來都不方便。


    回到家她就舒服的歎了口氣,迫不及待的脫了衣服,有暖氣就是好,管它外麵冷成什麽樣子,屋子裏麵永遠都是二十五度,溫暖如春,等緩過勁來,岑子妤提著袋子去廚房洗草莓,在這種季節看到新鮮的大草莓,實在沒法不令人心動,她嚐了一顆,很甜,就是清洗起來太麻煩了,想想還是先去洗澡,等她收拾幹淨自己,手機響了,是宋景文,岑子妤心頭一喜,對方隻說:“開門。”


    岑子妤將門打開,男人嗬著白氣進來。


    “很冷吧。”岑子妤捂住他的雙手。


    宋景文微微一怔,說:“有點。”


    岑子妤說:“有熱水袋,我給你去拿。”


    “不用了……”宋景文沒製止住,她從房間拿了熱水袋遞給他。


    宋景文問:“怎麽還用這個?”


    岑子妤笑著說:“我睡覺腳會冷,一到冬天就用這個暖被子。”


    宋景文將她按在沙發上坐下:“別動。”


    岑子妤奇怪的看著他走進廚房,不一會,他探出頭來:“想吃草莓嗎?”


    岑子妤點點頭。


    又過了一會,他端著一個熱氣騰騰的木盆出來,笑著說:“我找了一下,你家還真有這種盆。”他在她麵前蹲下,將她的腳放進盆裏。


    “好燙!”岑子妤尖叫。


    宋景文輕哄:“慢慢放進去,一會就不燙了。”


    岑子妤瞪著盆裏奇怪的顏色,問:“你在裏麵放了什麽?”


    “是生薑,暖腳的,往後就算在屋子裏


    ,也要穿襪子和拖鞋,女孩子的腳要是凍了,會落下病根的。”他邊說邊用熱水淋她的腳,等她適應水的熱度,也就順從的將雙腳都放進去。


    岑子妤紅著臉說:“你這是幫我洗腳嗎?”


    宋景文單膝跪在地毯上,一臉認真的問:“岑子妤小姐,你願意讓宋景文先生幫你洗澡嗎?”


    岑子妤不好意思推了他一把:“哎呀,你別鬧了,快站起來吧。”


    宋景文一笑,不想她難堪,說:“我幫你去拿草莓。”


    岑子妤泡著腳,吃著草莓,一股暖流直接從腳底心竄到心口,她輕輕靠在宋景文的身上,漫不經心的問:“你去郊區的公寓做什麽?”


    宋景文說:“艾達把她的工作室搬過去了。”


    岑子妤咬著草莓,突然不問了。


    宋景文接過她手裏的盤子:“喜歡吃也不能吃太多,我幫你放進冰箱,明天再吃。”


    他突然起身離開,岑子妤有點煩躁,說:“我要看電視。”


    宋景文將草莓放進冰箱後,幫她開電視,她不停的換頻道,他隻是安靜的坐在一邊,屏幕上出現韓靜的臉,一堆話筒擠在她麵前,她淡定自若,愈發的美豔。


    “hedy,聽說你離開千娛後,有意向海外發展,請問你簽約海外的公司了嗎?”


    “hedy,對你的離開,千娛總裁沒有挽留嗎?”


    “傳言你並沒到合約期,是你單方麵要解決嗎?是不是對老東家不滿?”


    畫麵和聲音都太吵,岑子妤關了電視,無聊的趴在沙發上,宋景文輕輕歎了口氣,扶起她的肩膀,執意將她按進自己的懷裏,她身上有沐浴露淡淡的香氣,他眼眸加深。


    “小五,相信我,我會把我的事情都告訴你,等忙過這段時間,我帶你去我長大的地方,你就都明白了。”


    他的聲音很沉,岑子妤心頭一凜,仰起頭問:“這段時間你很忙嗎?”


    宋景文點了點頭。


    “在忙什麽?”岑子妤忍不住問。


    宋景文溫柔的摸了摸她的頭發,說:“是生意上的事,有個慈善晚會進行拍賣……”


    岑子妤耳邊嗡嗡的,聽什麽都不太真切,她拉住宋景文的衣袖:“那個晚會,你也會參加嗎?”


    宋景文說:“我受到邀請。”


    岑子妤追問:“你打算讓誰做你的女伴?”


    宋景文握住她的手說:“抱歉,我有想過邀請你,但是那種場合,對你來說還不合適,我打算帶艾達去。”


    岑子妤低下頭。


    宋景文忙說:“我一個人去也可以。”


    岑子妤盯著他說:“帶我去吧,我們既然決定要在一起,就應該公開我們的關係,趁著這個機會,我帶你去見我父母,好不好?”


    宋景文有些震驚:“你想好了嗎?”


    岑子妤用力的點頭。


    她相信自己的感覺,她是喜歡宋景文的,看著他,有他在身邊陪伴,她就感覺很安心,她理想中的愛情,就是這樣子的,相處起來舒服,然後平平淡淡的過一生。


    宋景文似乎在思考什麽,他的眸子越來越深,岑子妤抓著他的袖子,無故的緊張不已,他突然一笑,說:“小五,我很高興。”


    他用力抱住她。


    他抱得太緊,岑子妤有些喘不過氣來,她拍了一下他的肩膀,他才鬆了手勁,卻一直傻笑,岑子妤也忍不住笑起來,像宋景文這樣溫文儒雅的人,竟然也會有這樣的一麵。


    岑子妤在他懷裏舒服的窩著,過了十一點,宋景文摸著她的頭說:“我該走了。”


    岑子妤忙坐起身,糾結的說:“下雪了,要不……你就睡沙發吧。”


    宋景文笑著說:“對不起,還有些事情等著我去處理。”


    “我是不是打攪到你了?”岑子妤微微歎氣。


    宋景文忍不住在她額頭親了一下,岑子妤僵硬的說:“我送你出去。”


    知道她害羞,宋景文按住她,自己起身整理衣著:“明天我接你上班,早餐吃油條和豆漿怎麽樣?”


    岑子妤心頭一暖,嘴上卻說:“你還要工作,肯定會睡得很晚,就別過來了,太麻煩了。”


    宋景文低頭凝視,手指溫柔的撫摸著她柔嫩白淨的臉頰,輕聲歎渭:“小五,我以為自己做得太少了,對我來說你太特別,而對你來說,就算沒有宋景文,你一樣可以過得很好,甚至會更好些。”


    岑子妤惶恐的拉著他的手,是她性格的緣故嗎?不想麻煩人,也許對宋景文來說,他們之間的關係,根本無需注重這些細節,相反,在想見麵的時候就見麵,在想抱他的時候就主動去抱,所有任性和無理的要求,都可以對他肆無忌憚的說出來,或許這樣,才像普通的情侶一樣,她的矜持和謹慎,反而會讓人不知所措。


    岑子妤突然用力撲進他的懷裏,臉深深埋在他的胸口,聞著他身上獨


    特幹淨的氣息,岑子妤感覺自己臉上發燙。


    “你說什麽?”宋景文幹澀的問。


    岑子妤扭捏了一下,說:“我喜歡你。”


    宋景文按住她的肩膀,強迫她跟自己對視,他的目光幽黑而深邃,似漫天璀璨的星子,岑子妤心一橫,踮起腳在他嘴角輕輕觸碰了一下,也是這一下,宋景文臉色微變,手上的力氣之大,岑子妤覺得自己的肩膀都快被掰折了。


    “好痛!”她不滿的嘟囔。


    宋景文無措的鬆了手:“對不起。”白皙的俊容上,一抹可疑的暗紅一直蔓延到脖頸。


    岑子妤有些吃驚,她都不害羞,他倒是害羞起來了,岑子妤咳了咳,佯裝鎮定的說:“你該走了,再不走,你的車又要被雪埋掉了。”


    宋景文靠近一步,彎腰將下巴擱在岑子妤的肩膀上,聲音變得低沉:“如果有一天,所有的人都反對我們在一起,你還會站在我身邊嗎?”


    他身上突然透出一種濃濃的惆悵和憂傷,岑子妤不知道他的情緒從何而來,但心卻像是被什麽撐滿了一樣,柔軟而疼痛。


    “如果全世界都反對,隻要你給我繼續愛你的理由,我會義無反顧。”


    這一刻,宋景文眼中迸射出的奇異光彩,是岑子妤所見過最美的風景。


    岑子妤以前不懂什麽叫相濡以沫,可現在沒有宋景文存在的房子,有暖氣也一樣冷清,再多的家具也顯得空蕩蕩的,不經意間,他已經成了她生命裏不可或缺的一部分,但這份迷戀,在她獨自一人的時候,疑慮與不安,跟思念一樣折磨人心。


    一個人住以後,岑子妤習慣開著燈睡覺,睡到半夜,房間似乎變冷了,她緊了緊身上的被子,卻是越睡越冷,她有些迷糊的下**檢查溫度儀表,上麵顯示的是十度,她正奇怪,燈突然不亮了,岑子妤反複按著開關,證實是停電了,溫度儀表的燈也不顯示了,岑子妤趕緊裹上被子去客廳,沒想到客廳比房間更冷,憑借著窗戶外頭依稀的燈光,她找到手機,打開屏幕後上麵顯示是半夜三點多,等天亮還有幾個小時,岑子妤哀歎一聲,怎麽會在這種時間停電呢!


    沒有暖氣,屋子裏迅速降溫,為了不被凍死,岑子妤從櫃子裏拿出所有的棉被全部鋪在**上,她畏寒的鑽進去,隻能這樣子等天亮,好幾次,她拿著手機想打電話給宋景文,都放棄了,孤獨和無助侵蝕著內心,岑子妤卻默默告訴自己,一定要撐住,就算有了宋景文,她也要學會獨自強大起來,隻有這樣,才能無堅不摧。


    “邵先生,我們該走了。”羅宋出聲提醒。


    邵和光看著樓頂的房間,燈突然滅了,他不知道裏麵的人是剛剛入睡,還是之前睡著了忘記關燈,他抑製著想上去看看的衝動,淡聲說:“走吧。”


    在周仕崇的行程裏,本來是應該明天早上從馬來西亞飛a市,為後天的慈善晚會做準備,可羅宋查到他在今晚去了美國,能否拿下洛淮這塊地,周仕崇此人是關鍵,盡管之前通過關係,已經跟周仕崇取得了聯係,但邵和光還是不放心,他不喜歡打沒有把握的仗,想讓整個計劃按照軌道完美的進行,就不能出一丁點錯,所以,他也決定飛美國,正式和周仕崇先見一麵。


    岑子妤全身發冷,睡得極不安穩,天一亮,還是沒有電,她隻好打電話找物業反應情況,物業人員強調小區從不停電,說會派人來檢查路線,岑子妤剛穿好衣服,就有人敲門,岑子妤探出半個身體,門外站著一位胖胖的大媽,穿著灰色羽絨服,帶著棉絨帽子。


    “你是這家的住戶?”大媽問。


    岑子妤忙點頭。


    大媽從兜裏拿出一摞單子,語氣嚴厲的說:“小姐,你家的電用得也太快了,以前一直都用得少,交費也及時,怎麽這個月的電費超出這麽多,我在你門口都貼好幾次繳費單子,你都沒發現?”


    岑子妤茫然的站著,她還真不知道這些。


    大媽眼神不滿的搖了搖頭,問:“你家幾個人住?”


    “就我一個。”


    大媽奇怪的說:“一個人能用這麽多電嗎?”


    岑子妤尷尬的說:“可能是暖氣一直開著的緣故。”


    大媽露出十分吃驚的表情:“難道暖氣一天到晚的開著?我看你平時也不在家啊。”


    岑子妤不好意思的點頭。


    大媽有些黑臉,嚴厲的說:“現在的年輕人,真不知道節約,得了,你拿著這些欠費單去郵局交錢,到時候把電表底下的白色按鈕按住五秒,就會有電了。”


    岑子妤一再感謝,順便問了去郵局的路,大媽指導之後,嘀嘀咕咕的走了,離上班時間還早,岑子妤穿上厚外套出門交費,她擔心宋景文過來找不到自己,就打了個電話過去,一段嘟嘟之後,那邊傳來的卻是年輕女人的聲音。


    岑子妤一愣。


    那邊奇怪的問:“你是誰?”


    岑子妤穩住心神,宋景文身邊有女人不奇怪,艾達也是女人,她鎮定的問:“你


    好,我找宋景文。”


    那邊說:“你找我哥?可他現在不方便接電話。”


    “哦,沒關係,我一會再打過去。”岑子妤匆匆掛掉電話,腦子瞬間空白,宋景文有妹妹,而且他的家人就住在a市,他卻隻字不提!


    岑子妤恍惚的下樓,當初采訪他時,他親口說自己是孤兒,在美國福利院長大,既然是孤兒,哪裏冒出來的妹妹?


    宋景文在廚房煮麵條,張帆茹穿著粉色兔子睡衣走進去,她站在門口往裏頭探了探,聲音甜美的說:“哥,你煮的麵條聞起來好香,有什麽秘訣嗎?”


    宋景文回頭看了她一眼:“怎麽還不換衣服?馬上就可以吃了。”


    張帆茹懶懶的說:“我今天不出門,在家就不用換衣服了。”


    宋景文問:“不上班。”


    張帆茹眼睛一轉,說:“我休息。”


    宋景文將麵條用碗盛出來,他翻起袖子看了眼表,時間有些來不及了,他將麵條端到餐廳,對跟在身後的張帆茹說:“你去叫阿姨。”


    張帆茹嘟起嘴巴說:“哥,你去叫嘛,媽脾氣那麽怪,我可不想惹她。”


    宋景文看著她,柔聲說:“她是你媽媽。”


    張帆茹隻好去敲母親的門,張綺雪穿著一條黑色棉旗袍,悄無聲息的走出來,張帆茹撒嬌的說:“媽,今天是您的生日,您怎麽不穿那條銀紅色的旗袍,那是哥親自為您挑選的。”


    張綺雪淡淡的說:“不用了,我穿這身舒服。”


    張帆茹小臉有些不高興。


    宋景文走過來說:“阿姨,吃長壽麵了。”


    張綺雪走到餐桌前,桌子上隻有兩碗麵,她目光銳利的看了宋景文一眼,張帆茹乖巧的說:“媽,哥,你們先吃吧,我自己去盛。”


    宋景文說:“不用了,我不吃。”


    張綺雪淡聲說:“吃了再走。”


    張帆茹也說:“是啊,哥,你幹嘛不吃了再走。”


    宋景文拿過沙發上的大衣穿上,然後從口袋裏摸出一個錦緞盒子:“阿姨,這是送給您的生日禮物。”


    張綺雪神色微緩,接在手裏,張帆茹在一邊鼓動:“媽,您快打開看看,哥送您什麽禮物。”


    張綺雪將盒子打開,是一隻白金鐲子,設計大氣溫婉,張帆茹驚歎:“真漂亮。”


    張綺雪卻沒多少喜悅,淡淡的問:“真不留下來吃麵?”


    “抱歉,我有事要做。”宋景文畢恭畢敬。


    張綺雪淡不可聞的歎了口氣,說:“既然忙,那就走吧。”


    “我下次再來看您。”宋景文說。


    張綺雪坐下吃麵,張帆茹起身相送,走到玄關,張帆茹突然拉住宋景文的胳膊低聲說:“哥,你對我媽這麽好,她怎麽總是麵無表情,可看不見你的時候,她還老是一個人念叨,媽她年紀真是大了,有時候真不知道她在想什麽。”


    宋景文盯著她說:“帆茹,阿姨有她自己的表達方式,我們做晚輩的,要多順從。”


    張帆茹吐吐舌頭,俏皮的問:“哥,你的女朋友到底是誰啊?”


    宋景文看了她一眼,說:“去吃麵吧,冷了就不好吃了。”


    “說說看嘛。”張帆茹纏著他不放。


    張綺雪的聲音傳來:“帆茹,你過來。”


    張帆茹失望的跺腳,宋景文笑著說:“我走了。”


    一直等到八點,郵局才開門,岑子妤搓著凍紅的手和臉走進去,隻有一個窗口有工作人員,她把繳費單和銀行卡遞過去。


    過了一會,工作人員將東西退出來:“卡上餘額不足,不能繳費。”


    “餘額不足?”岑子妤愣了一下,這些日子她一直刷卡度日,雖然知道裏麵的錢不多了,但沒有料到會這麽快,竟然連電費都交不起。


    “請問用現金嗎?”工作人員問。


    岑子妤尷尬的說:“不了,我下回再交。”她走出郵局,外頭風雪交加,想到回家也是麵對冰冷的牆壁,她又縮回去,無奈之下,打通岑子千的手機。


    半個小時之後,岑子千開車過來接她,黑著臉說:“你打算這個樣子去上班?”


    岑子妤低著頭:“家裏沒電了,也沒熱水,我不敢洗臉。”


    岑子千皺起眉頭,拿走她手裏亂七八糟的單子,看過之後冷笑:“以前爺爺住在這裏,可從來都沒有拖欠過電費,你倒是能耐,把他老人家的名聲都弄壞了。”


    岑子妤委屈的說:“我不知道要交費。”


    岑子千在她頭上揉了一把:“你不知道的事情太多了,怎麽的,還要繼續在這裏住下去?”


    岑子妤吸著鼻子說:“當然,我好不容易出來。”


    岑子千用看怪物的眼神看著她,最後下車去交費,等他回來,岑子妤乖乖的示好:“四哥,謝謝你,這件事不要跟我爸媽說,好不好?”


    岑子千一臉奇怪:“放著好好大小姐的日子不過,幹嘛非要體驗生活。”


    岑子妤歎了口氣:“這不是為了鍛煉自己嘛。”


    岑子千懶得跟她嘴貧,問:“要不要跟我一起吃早餐?”


    岑子妤欣喜的點頭,拉著他的胳膊說:“四哥,你帶我改善一下生活唄。”


    岑子千冷笑:“你還是先收拾自己吧。”


    看著宋景文的車側身而過,岑子妤一動不動,他的隱瞞,他的深不可測,她還做不到無動於衷,但她可以等他親口來告訴她,在這之前,她完全不用給他好臉色。


    岑子妤承認,在愛情的關卡裏,她是小氣不理智的女人。


    岑子千一向有格調,就算吃早餐,也要在酒店套房吃,他讓人準備了衣服和護膚品,岑子妤洗了澡,穿上新衣服,心情頓時也大好,豐盛的早餐更是滿足了她的口舌之欲,吃到一半,她開始打手機,卻一直打不通。


    岑子千眯著眼:“好好吃飯。”


    岑子妤一臉擔心的說:“怎麽辦,初夏不接電話。”


    岑子千淡淡的說:“她喝多了,應該還在睡覺。”


    岑子妤哦了一聲,突然覺得不對勁:“你怎麽知道她喝醉了?”


    岑子千放下刀叉,用毛巾擦了手,說:“按照約定,拿下合同,她就是我的新助手,我關心一下員工,在情理之中。”


    岑子妤驚喜的說:“你同意聘用初夏了?”


    岑子千好笑的說:“你有什麽好開心的,還是先關心自己吧,身無分文,伯父又不讓人救濟你,我看,你還是乖乖回家好了,都二十三歲了,才出現青春叛逆期,未免也太不正常了。”


    岑子妤吞下鮮嫩的魚子醬,美味得讓人想一口咬掉舌頭,她淡定的說:“我又花不了多少錢,再說,我在你公司上班,你會付我工資的。”


    岑子千挑眉看著她。


    岑子妤喝了口水,結束美好的早餐,她蹭過去,大大的眼眸閃過一抹狡黠:“四哥,我上個月就進你公司了,可工資還沒領呢。”


    岑子千鄙視的說:“那你說上個月你在公司出現了幾回?”


    岑子妤搖著他的胳膊撒嬌:“四哥,我這不是特殊時期嘛。”


    岑子千皮笑肉不笑:“讓你來我公司是鍛煉你,我沒打算搞特殊。”


    岑子妤有點惱:“你要真這麽鐵麵無私,就等著看我餓死好了。”


    “等你快餓死的時候,記得給我打電話。”岑子千起身穿大衣。


    岑子妤憂傷的歎了口氣。


    岑子千倒生出了調侃她的興致:“乖乖去公司上班,你要是格外勤奮,我會考慮給你加工資的。”


    岑子妤瞪著他:“你不去?”


    岑子千整了整領帶,說:“我有事,司機會送你。”


    岑子妤笑盈盈的說:“我沒有帶錢包,中午還得吃飯呢。”


    岑子千掏出錢包,帥氣的從裏麵抽出一張紙幣:“省著點花,不是每天都會給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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