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子妤想往外逃,但身體裏頭卻產生了微妙的變化,她知道這意味著什麽,臉色因震驚而略顯倉惶。


    邵和光一把將她扯進懷裏,捋了捋她耳後的發絲,問:“要洗頭嗎?”


    岑子妤怒瞪著他,厲聲說:“你對我做了什麽?”聲音從喉嚨出來,嬌嬌軟軟的,岑子妤隻覺得腿軟得站不穩,下意識抱著他精瘦的勁腰。


    他溫柔的幫她脫衣服,岑子妤氣昏了頭,對他又打又踢,力氣白白浪費完了,還是被脫得精光,他抱著她一起坐入浴缸,震動的水流刺激著敏感的肌膚,岑子妤麵紅耳赤的怒罵:“卑鄙!無恥!下流!是”


    邵和光勾起她的下巴,湊上去啄了一口,表情無辜的說:“我怎麽卑鄙?怎麽無恥?怎麽下流?”


    岑子妤說不上來,猜不透到底是哪裏出了問題,無端端的,又想起早上那晚可疑的雞湯,醫生看她的舌頭就知道她喝了什麽藥,肯定是不同尋常的。


    岑子妤喘了口氣,盯著他說:“你到底在雞湯裏放了什麽東西?”


    邵和光瞳眸深沉墮。


    岑子妤心煩意燥,張嘴在他肩膀上狠狠咬了一口。


    他悶哼一聲。


    岑子妤生氣了:“雞湯就在廚房,你不說,我也有法子知道。”


    邵和光神色微異,臉上有一抹可疑的暗影:“是那味避孕藥的功效,藥有三分毒,我會盡量控製不讓你服用。”


    岑子妤怔了怔。


    邵和光眸光更深,手扶著她的腰緩緩下沉,黯啞的嗓音帶著一絲隱痛:“我想要了。”


    岑子妤睜大眼睛:“你……”


    邵和光不再給她機會,一手扣住她的後腦勺,親了下去。


    他是正常的男人,對她本就有難以割舍的***,這些日子相擁而眠,卻不能碰她,這種極致的考驗對他來說太痛苦了,所以才想到用藥方來給她補身體,這是最安全的法子,隻是在裏麵多加了一味草藥,不會受孕,亦能保證她融入魚水之歡,上次的事情後,她無形中排斥著他的碰觸,倘若他強迫而為,勢必會傷及到她。


    岑子妤猜出了大概,臉色紅得滴血,心裏分明是憎恨怨惱,身體卻沉溺在他給的戰栗中,而他,在她身體任何一個地方,都留下纏綿的痕跡。


    岑子妤眼神渙散,突然緊皺眉頭,裸露在空氣中的上半身肌膚全變成紅色,他卻越做越過分。


    岑子妤搖頭,不安的哭起來:“不要!”


    他輕易拉開,啞聲說:“讓我看看。”


    “不……要……”她輕顫著,哭聲便得斷斷續續。


    他喉嚨發出明顯的吞咽聲,像有什麽在身體最深處炸開,岑子妤揚頭長吟,然後跌倒在浴缸裏,水即將漫過她的鼻端,被及時撈進寬闊的懷抱中。


    她嚶嚶哭著,除了哭,她連反抗的力氣都沒有,要是平日,他肯定會心疼的停下,但現在,片刻的遲疑對邵和光來說都是最殘忍的折磨,他抱著她緩緩坐在自己身上,她大叫一聲,倒在他的肩膀上暈了過去。


    岑子妤半夜醒來,身體像是被卡車碾過,又酸又軟,她口渴得厲害,撐起胳膊,茫然的環顧四周,許久才意識到自己在哪裏。


    她伸手去端水,身後的人動了動,沉沉喚了一聲:“小五……”


    像是囈語。


    岑子妤回頭看去,隻見他的臉被頭發擋住,因為睡得很熟,表情幾乎稱得上柔軟,像個孩子一樣,岑子妤扶著腰悶哼一聲,目光漸漸變冷,她是不會忘記眼前的男人是怎麽折磨自己的,如果她是清醒的,決不可能發生這種事。


    身體上的排斥,比任何語言都更有說服力,但邵和光是強盜,是土匪,是不計代價的掠奪,岑子妤閉了閉眼,對他的恨意,又平添了一分。


    喝過水後反而睡不著了,岑子妤漠然的挪開他纏上來的胳膊,在水杯底下看到一個白皮文件,她感覺眼熟,打開一看,是那份專門為會議準備的演講稿,她怔怔出了會神,在心中歎氣,這種事上,她隻能靠自己,別的不說,背書這一塊,隻要想背,對她來說,其實並沒有什麽問題。


    岑子妤本想去書房,試著動了動,身體酸澀而慵懶,她皺起眉頭,隻得放棄了,沉下心開始默記稿子,正投入的時候,一雙不安分的手在她身上肆意的幹擾,她忍不住嗬斥。


    邵和光撐起身體,睡眼惺忪:“在做什麽?”嗓音低沉得令人心頭一顫。


    腦子裏閃過繽紛的畫麵,岑子妤臉上發燙,冷著眼往旁邊挪了一點,他豎起枕頭靠著,伸手擁著她,拿走白皮文件,似帶笑意的問:“怎麽不睡覺呢?”


    岑子妤抬眼瞪著他:“會議是後天。”


    “嗯。”他點點頭,眼眸如夜空浩渺。


    岑子妤表情認真的說:“沒時間了,我在背書,免得到時候在眾人麵前丟外公的臉。”真正背起來,其實非常難,各種數據充斥其中。


    邵和光想了一會,說:“那就大致記


    tang一下,我會讓羅宋給你準備電腦,到時候我陪在你身邊,就算有人問你什麽,關鍵時候,我會幫你。”


    岑子妤愣住,反應過來問:“這份文件……是你寫的?”


    邵和光露出笑意,說:“不敢相信?”


    岑子妤張了張嘴,什麽都沒說,手越過他,想拿回文件,他一腳踢到床下,身體滾燙的壓來:“別看了,睡覺……”


    “邵和光!”岑子妤生氣的推打,讓背書的是他,不讓背書的也是他,他全憑心情做事,根本就不顧慮她的感受。


    他努力親吻撫摸著。


    岑子妤起初保持著冷靜,咬緊牙反抗,慢慢的,他強悍的氣勢燒成不可收拾的火焰,把她裏裏外外燒了個透,腦中一片空白,唯一能想起的事,便那味藥的效力,到底能維持多久呢?


    她一直睡到中午才醒,房間安靜極了,茫然間怔忡了許久,才拖著疲憊的身體去浴室洗漱,她盯著鏡子裏的自己,皮膚細嫩而光滑,透著一層瑩光,盡管她提不起勁來,但眉目間卻顯得神采奕奕,岑子妤突然有個奇怪的念頭,這莫非是邵和光的功勞?


    “夫人。”


    岑子妤一怔,兩頰紅透。


    敲門聲持續了兩聲,傭人小心翼翼的喚她。


    岑子妤擦幹臉上的水,走出去打開門,傭人將電話遞給她,說:“老宅打來的。”


    是邵和韻。


    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她有些語無倫次,卻又似刻意在隱瞞什麽,岑子妤半天才聽懂她的意思,學校有重要的事,她必須去一趟,擔心母親不相信她的話,想讓岑子妤幫著說說話。


    岑子妤心中狐疑,總覺得事情沒有她說的這麽簡單,匆匆換了件衣服就出門,在車上才想起,沒有處理額頭的傷疤,她撥了撥頭發,盡管不太明顯了,但還是看得出來。


    到大宅的時候,邵和韻看到她,急的不得了:“怎麽辦,媽去午睡了。”


    岑子妤盯著她:“非去不可嗎?”


    邵和韻拉著她的手,眼淚突然落下來:“小五,他的電話打不通,我害怕他有什麽事情,你幫幫我吧。”


    “你要去見那個人?”岑子妤詫異的皺起眉頭。


    “小五。”邵和韻含著淚,表情強烈不安。


    “到底是什麽樣的人,讓你變成這樣?”岑子妤喃喃的問,眼中透出茫然。


    邵和韻穩住情緒,低下頭苦笑:“我也不知道,但他不開心的時候,我也會覺得難過,但他衝我笑的時候,我就覺得自己什麽都不怕了。”


    岑子妤心頭微滯。


    這種感覺,自己以前也曾有過,所以,並不陌生,因為一個人,整個世界都變得不一樣,一心覺得自己頂頂重要的,是別人手心的至寶。


    邵和韻看了她一眼,愕然的驚呼:“小五,你的臉怎麽了?”


    她伸手撫住額角,淡淡的說:“沒事。”


    邵和韻想要看,她退開一步,說:“還是直接跟媽說吧。”


    邵和韻定住,鬱悶至極的搖頭:“我不敢,萬一再惹她生氣,她肯定會告訴爸爸,然後把我丟到哇爪國去。”


    岑子妤忍不住笑了:“你這是怎麽了,媽才不是不講道理的人。”


    邵和韻失望的說:“但我知道,要是說實話,她肯定不會同意,先入為主的觀點太可怕了,她老覺得外頭都是壞人。”


    岑子妤說:“媽是關心你。”


    邵和韻難受的低下頭:“我知道,所以害怕會傷她的心,可要是不見那個人,我更怕哪天就再也見不到他了。”


    岑子妤不知道自己哪裏來的勇氣,沉吟片刻說:“你到院子裏去,我從正門走,你到側門那邊,我引開保安的時候,你跑出去,等在那裏,我再去接你。”


    邵和韻目光一亮,問:“這行得通嗎?門口有三個保安。”


    岑子妤說:“試試看吧,幫你做這種事,媽要是知道了,肯定會生氣的,到時候我也吃不了兜著走。”


    邵和韻怕她反悔,趕緊說:“要生氣也是生我的氣,你有二哥護著,媽不會怎樣。”


    岑子妤歎了口氣。


    她們輕手輕腳的下樓,洛姨在廚房做事,正好客廳沒人,岑子妤示意邵和韻先到院子裏去,自己等了一會才出去,老王的車停在門衛室的旁邊,看到她,老王下車開門,岑子妤走到跟前,突然叫了一聲:“啊,好痛!”


    老王急了,不敢碰她,問:“夫人,您怎麽了?”


    岑子妤扶著車門,皺著眉頭說:“我的腳,突然好痛。”


    老王緊張的說:“那我扶您進屋去。”


    岑子妤嚷著喊疼,門口的人聞聲而來,團團圍住她。


    “不要動我,好疼。”岑子妤大聲說。


    保安嚇壞了,一時不知如何是好,老王怕出事,正要打電話,岑子妤知道他是要通知誰,嗬斥著製止:“不準打!”


    保安忙說:“我去告訴夫人。”


    岑子妤裝不下去,說:“算了,好像又不是很疼了。”


    老王擦著滿臉的冷汗勸說:“那我還是送您去醫院看看吧。”


    岑子妤往院子看了看,也不知道邵和韻出去沒,她拖延了一會,吩咐老王開車。


    出大宅後,車緩慢前行,開了好一會,才看到邵和韻邊走邊張望,岑子妤叫停車,邵和韻看到她,露出驚喜的表情。


    “你怎麽自己走這麽遠?”岑子妤埋怨,差點以為她沒出來。


    邵和韻訕訕的說:“我也是為安全起見,萬一他們要是發現我了,還能自己跑出去。”


    “你不是去學校嗎?什麽時候開完會,我好去接你……”岑子妤看了老王一眼。


    邵和韻立刻反應過來,說:“我給你打電話。”


    岑子妤點點頭。


    車開到a大的校門口,邵和韻感激的握了握她的手,帶上紫色的遮陽帽下車,岑子妤出了會神,看不到她的身影,輕歎了口氣。


    “夫人,現在去哪?”老王謹慎的問。


    岑子妤有點後悔坐他的車出來,一舉一動都逃不脫邵和光的監控,她想了想,說:“這附近有個咖啡屋。”


    “是。”老王應下。


    咖啡屋是第一次見他的地方,當時她一心為完成任務,不惜拿著照片天天在學校裏外堵他,卻連半個影子都沒見著,還是通過和宜哥的幫忙,才約到他做訪談,那個時候,她何曾想到,自己與他的羈絆,原來這樣的深。


    如果他不是正好在a大工作,如果沒有邵家的關係,他們或許就不會見麵了,沒有宋景文,那她還會嫁給邵和光嗎?


    岑子妤質問自己,卻沒有答案,宋景文並非隻是宋景文,邵和光也不是那個隻待她好的和光哥,她所以為的感情與依賴,都是一場策劃已久的算計,一直以來,她不願認清的事實,其實早就想明白了,倔強著,別扭著,變成現在這種連自己都討厭的模樣,終究是因為不甘心。


    從宋景文出現的那一刻開始,她生活的麵具被狠狠撕開,沒有人考慮她會不會疼,所以,她的恨,才深種於心。


    “小姐,小姐?”服務員連叫了兩聲。


    岑子妤回過神來。


    服務員笑著說:“您還沒有點餐。”


    岑子妤有點頭痛,說:“給我一杯冰水。”


    服務員奇怪的看著她,問:“還需要別的嗎?”


    “黑咖啡。”岑子妤說,那一次,他點的就是黑咖啡,她不喜歡那種濃鬱的苦澀,但看著他喝,卻又不覺得反感。


    “小姐,您點了黑咖啡和冰水,很快就送來。”服務員彎了彎離開。


    咖啡屋很大,這個時間段沒什麽人,不到一會,她點的東西就擺在麵前,她端起咖啡喝了一口,極苦極苦的味道,其實一點都不好喝,她咽不下去,全吐在了紙巾上,到底是被表現蒙蔽了,她含了一口冰水,壓下胃裏的翻湧。


    岑子妤起身去洗手間,眼角掃過一抹紫,還有那頎長的身影,她徒然一驚,以為是出現了幻覺,等她想看清楚,人已經跑到了門口,服務員慌忙追上來說:“小姐,您還沒有付賬。”


    岑子妤的手在發抖,她艱難的拿出錢包,抽了幾張錢,手抖得拿不住,紅色的紙幣飄落在地上,服務員表情詫異的說:“小姐,隻需要一百八十快,您……”


    她沒說完,岑子妤推開門跑出去,強烈的陽光打落在她臉上,她微微眯起眼,隻隱約看到老王將車開過來。


    “岑小姐,請您上車。”穿著西裝的男人文質彬彬的開口。


    “你是誰?”岑子妤問。


    老王拚命的按著喇叭,但對方的車下來數人,老王臉色大變,衝下車,在一米遠的地方被攔住。


    男人遞上一張精美的名片。


    岑子妤看了一眼,是董墨雪,她不由得詫異,這個人,似乎很久沒出現了。


    “岑小姐放心,董總裁隻是想跟您喝喝茶。”男人斯文十足。


    岑子妤淡淡一笑:“抓著我的司機,這是找我喝茶的姿態嗎?”


    男人眼底微詫,笑著說:“隻要岑小姐跟我們走,我們不會動您的人。”他一揮手,出現了更多的人,穿西裝是他的人,而被他的人鉗製著的,似乎與老王是一夥的。


    岑子妤愣住,她沒有想到,自己身後竟然跟了這麽多的人,她攥緊手指,平靜的說:“去哪裏?”


    男人紳士的做了個請的動作。


    岑子妤上了車。


    車似乎走了很長的路程,車窗看不到外麵的景象,岑子妤手心攥得更緊,一旁的男人文質彬彬,高雅的氣質根本不像壞人。


    岑子妤想著,董墨雪也不是壞人,但那張絕美的麵孔每次出現,她都有種說不出的感覺,壓抑得無法呼吸。


    古色古香的四合院,匾額上的“董宅”二字,似


    山水墨畫,美人醉臥,旖旎無邊。


    “岑小姐,請。”男人為她開了門,便站在一邊,沒有進去的打算。


    岑子妤從容的走進去,有傭人迎上來,將她帶到客廳,董墨雪穿著長至腳踝的大衣,潔白如玉蘭的顏色,似乎隻有她這樣的美人,才穿得出其中的韻味。


    “坐。”董墨雪指了指梨香椅。


    岑子妤聞到淡淡柔和的香氣,鬆了掌心。


    “你喜歡喝茶吧。”董墨雪笑著看了一眼,說:“那嚐嚐我這個,是極好的綠茶,隻有日本皇室才喝得到。”


    茶香嫋嫋,岑子妤抬起頭,說:“董總裁找我為何事?”


    董墨雪笑容微滯,說:“你同和光一樣,都不願意認我,在你麵前,我的確算不得正經婆婆,但我疼你的心,與和光沒有區別的。”


    岑子妤一怔,說:“倘若真的重視他,又怎會丟棄他?”她再不喜歡邵和光,卻也覺得麵前的女人虛偽至極。


    董墨雪眸光微黯,說:“我知道,我犯了一個任何母親都不會犯的錯誤,可當初我要是一意孤行帶他走,邵家不會放過我,我養父也不會接受我,如果是跟著一無所有,連溫飽都解決不了的我,他還會是今天的和光嗎?”


    岑子妤猛地起身。


    “等等。”董墨雪製止她。


    岑子妤看著她,說:“今天的邵和光,就一定幸福?”


    董墨雪神色怔了怔,說:“你先坐下,我還有話要說。”


    岑子妤忍住。


    “邵家老爺子用通匯集團就搶走我的孩子,我身為母親,苦苦熬過的這些年,不過是為了找一個機會,當年邵老爺子精心策劃的那場騙局,現在卻成了邵氏最大的隱患。”董墨雪語氣顯得激動,她克製得很好,表情依舊優雅。


    “什麽意思?”岑子妤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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