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瑪嘴上說不滿,內心卻愈發的驚豔。


    這個扶蘇,擁有太多他所創造的人類所沒有的品質,情感,萬分難得。


    以至於此刻,伊瑪非常堅定自己的選擇沒錯。


    蘇銘也看出來了,伊瑪不想就此落幕。


    想要找個傳承者,也可以說是宿體。


    何其之難。


    以為嬴政是最佳選擇,可惜他死了。


    想要以直係血脈將嬴政重新具現出來,卻發現,扶蘇也有這個能力。


    有這個幫他留住短暫聖格的能力。


    “不行,你身子骨還是弱了點。”伊瑪自顧自道。


    倘若他強行占據,扶蘇絕對會瞬間暴亡。


    隨著兩人對轟了上千個回合,伊瑪都沒下狠手。


    扶蘇的聲音隨之傳來:“西方人無利不起早,看來這個說法一點沒錯。”


    複活嬴政太過縹緲,扶蘇對伊瑪來說更有性價比。


    扶蘇之所以這麽說,就是看出了伊瑪的心思。


    說那麽多做那麽多,無非是為了自己罷了。


    但,對方送上門來,讓扶蘇又多了幾分把握。


    因為這一年來,他又何嚐不在為父皇做努力。


    伊瑪卻冷冷回應:“真是可笑,你們人類為了生存可以無所不用其極,我為人祖,為保傳承有何不可。”


    “聽你這種評價,我突然有些不喜歡你了。”


    看穿了又怎樣,無非是各取所需,相反,


    你獲利更大好吧。


    場外,蘇銘提議過,等一刻鍾過後,伊瑪橫豎也是一死,何不如登上他的神譜,也算是一種延續。


    但對於神譜,被別人握在手中的感覺。


    伊瑪很是不屑。


    “悲歌”還在繼續。


    無數流光墜落,這種攻擊沒有什麽破壞力,但能篡改事物的原本性質。


    伊瑪抬手揮劈,卻還是出現點點灼熱感。


    “紊亂?”伊瑪略感震驚,他的肉身構造被篡改了,聖體被纖維化。


    好在他手心一捏,就讓這種纖維化逆改了回來。


    伊瑪一步踏出金光,將周圍悲歌驅散。


    “還是那句話,你的能力很特別,可惜你身子骨太弱了,無法發揮它真正的威力。”伊瑪從容走來。


    同時眸光一閃,直透扶蘇心神,窺探本源。


    正是這一眼,再次讓他感到震驚。


    “什麽?你有兩個本命技?哈哈哈,還真是……”


    “有其父必有其子啊。”


    始皇帝入聖那刻,坐擁兩大聖格。


    扶蘇雖不入聖,卻位格出兩個本命神技。


    悲歌是讓事物從穩態變得紊亂,甚至可以讓事物當場裂解化成虛無。


    至於扶蘇的第二本命技,伊瑪依舊看不透。


    而場外的蘇銘,卻是一臉沉重的表情。


    因為他看透了。


    扶蘇瞬間一退千裏,端坐虛空,手心一握。


    竟憑空出現一架古琴。


    “西方人祖,悲歌當從曲中來,我已領略汝之聖威,你也當坐下聽我一曲。”


    看見扶蘇怡然自得,伊瑪手上大招掐滅。


    點了點頭:“好。”


    旋即對麵而坐,周天大勢壓了下來,將扶蘇圍困在那,這才閉上雙目。


    看你能耍什麽花樣。


    隨著扶蘇撥動第一根琴弦,世界安靜了。


    然後又跳動了。


    恍惚間才發現,跳動的是全世界觀眾的心弦。


    “那是什麽?”


    觀眾們噤若寒蟬,明明什麽都沒發生,可為何會有揪心的感覺。


    “是扶蘇,他的情緒,可以感染到我們所有人。”


    人們後知後覺,最後發現,隻要不看他就行。


    可眾人哪裏忍得住不看,那每句琴聲,都是一幅畫麵,讓人欲罷不能。


    “我仿佛聽到了一個悲慘的故事。”


    是公子扶蘇的過往,


    不,是我們每個人的過往,像真切發生一樣。


    “悲歌,原來是這樣,竟可以置換我們的人生。”


    一些沒經曆過的事,卻呈現在眼前。


    所有人的人生都亂了,經曆了詭異的東西。


    “我是龍國人,為何看到了歪果仁的人生。”


    小櫻花更是心驚膽戰,“怎麽回事?戰爭不是結束了嗎?那是我父輩犯下的錯,為何我卻成了戰犯?”


    時空亂了,過往也亂了,悲歌依舊,人已錯亂。


    短短半炷香的時間,每個人都在經曆不同人生。


    包括伊瑪,一直活在阿胡拉的影子下。


    直到創造人類,然後隱退,哪怕如今入聖,也模仿著阿胡拉的一舉一動。


    “入戲太深……”


    伊瑪後知後覺,卻在下一秒,扶蘇手中琴弦“咯噔”一聲,斷了一根。


    所有人都被拉到了同一情景,那是……


    “老祖宗,焚書坑儒,還有,公子扶蘇……”


    竟與老祖宗同框了,他們真的是父子。


    然而很快,眾人意識模糊,那強烈的代入感,仿佛人人都是扶蘇。


    一向以仁義孝悌立命的扶蘇,終於與嬴政爆發了爭吵,大犯龍顏。


    “原來,這才是曆史未解之謎,大秦公子被貶。”


    築長城,禦匈奴。


    隻是為何,史書上完全沒有這一段的記載。


    不隻是扶蘇,老祖宗還有一個兒子,明明不是嫡長子,為何卻承繼大位?


    直到後來,一紙遺詔傳到扶蘇手上。


    老祖宗迎來了他的落幕時刻,而扶蘇……


    “不要啊!那是假的,扶蘇,你糊塗啊!”


    所有龍國子民,良間跳出來角色。


    本想痛斥扶蘇愚孝,可代入過扶蘇一生的人們,最終還是罵不出口。


    “也許就因為這麽做了,他才之所以是扶蘇。”


    同時,眾人從這段悲歌中,知道了兩個名字。


    一為胡亥,他才是曆史正解中的秦二世。


    另一個,就是趙高。


    這些大秦曆史中永遠無法繞開的名字,連徐福都來了,卻為何在秦始皇獻祭仙秦之時沒有映照在列。


    難道他們沒有位格化?


    就在這時,扶蘇的聲音響起,“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父要子亡,子不得不亡,如此二者,我扶蘇,非死不可啊。”


    此言落罷,算是為這千古殤歌劃上句號。


    伊瑪也從曲音中走出,想說什麽來著。


    才發現這個過程中,扶蘇已將他身體挖空。


    好在醒來的快,不然還真著了扶蘇的道。


    “你的經曆確實很值得同情,但你將一個傾聽者傷害至此,良心何在?”


    伊瑪嚐試了幾次,依舊無法逆轉生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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