底下所有人隻是聽了個故事,但伊瑪卻真真切切受到了傷害。


    扶蘇歎息著,收起了長琴,說道。


    “見諒,也許這是我唯一能傷到聖人的手段了。”


    扶蘇也覺得不齒,但除此之外,別無他法。


    因為他真的不會打架。


    蘇銘在外麵看著,竟有些心疼伊瑪。


    這個波嘶人祖,不過是想留下傳承,他有什麽錯。


    伊瑪隨便給身體填充了一些東西,就笑了。


    “你越是這樣,我越是意外,繼續吧,還有什麽能力盡管使出來。”


    盡管心裏不爽,但伊瑪玩的就是這種效果。


    扶蘇能傷到他越多,就能承受的越多。


    隨著伊瑪的攻擊落下,扶蘇卻不為所動。


    伊瑪還以為他是自信,不料扶蘇卻道。


    “我盡力了。”


    扶蘇呆呆的站在那,剛才的一曲悲歌,耗費了他所有法力,如今連半點反抗的力氣都提不起來。


    孔老夫子也在觀戰,歎息著搖了搖頭。


    “扶蘇這孩子,天生罹命,雖生在帝王家,卻活不過三十二歲,能撐到現在,已是機關算盡,命苦啊。”


    聖人一歎,蘇銘已意識到問題的嚴重性。


    “夫子,弟子不明白,扶蘇他怎麽了?”


    隨後,夫子當著蘇銘的麵,釋放一幕光影。


    正是扶蘇被遺詔賜死後三年,位格初顯,卻並不完整,哪怕是凝出了神體,也隻得三魂五魄。


    此後的歲月裏,每隔三十年就要應劫死一次。


    就這樣遊離在生與死之間,往複不止。


    直到後來,遇到了孔聖,才得以存世千年。


    “那是他的命,老夫幫不了他太多。尋常人三魂七魄,他卻隻得五魄。”


    “為了不入那命劫輪回,老夫隻得再取一魄,為他擋劫,他才如此這般。”


    其實扶蘇很虛,隻是強撐著不失風度罷了。


    蘇銘聽後,心情愈發沉重:“隻有三魂四魄……”


    不敢想象,扶蘇這樣活著有多痛苦。


    哪怕是蘇銘自己,雖然靠影子而活。


    但起碼靈魂是完整的。


    “懇請夫子,將扶蘇撈出去,我替他戰。”


    孔聖搖了搖頭,“沒用的,這是他的選擇。”


    “忘了告訴你,他還有潛心之能,那個西方人祖,就是受了他的潛移默化,才會來此,促成這筆交易。”


    孔聖對此不做評價,大概就是相互成就吧。


    蘇銘咽了咽口水:“那扶蘇最後會怎樣?”


    孔聖這才看向蘇銘:“這得看你了。”


    短暫思忖後,蘇銘拱了拱手:“弟子懂了。”


    並非伊瑪起意,而是扶蘇早有算計。


    他想做的事情,憑他現在的實力根本做不到。


    所以迫切需要力量,而伊瑪短暫入聖,想要將聖格傳承下去,正好可以促成這樁交易,至於扶蘇想做的,當然隻有一件事。


    那就是複活嬴政!


    伊瑪此刻卻眉頭一皺,“你這樣,讓我很被動啊。”


    就差一點了,他現在就可以成全扶蘇。


    可問題是,扶蘇不可能撐得住他的聖格啊。


    好不容易遇到一個對的人,卻天生殘缺。


    伊瑪也不怪扶蘇,畢竟這世上的很多事,都不是完全契合,人也一樣。


    沒辦法了,伊瑪隻有一分鍾的時間。


    這一擊如果扶蘇能撐得住,那自然是最好。


    他可以傾盡所有讓扶蘇涅槃重生。


    如果撐不住,扶蘇會死,他的聖格也無處傳承。


    扶蘇咬了咬牙,他以為自己能撐住。


    可沒想到,身體竟如此之差,想再起悲歌,卻如何也調不動不了秘力。


    隻得無力一歎:“父皇,既然一切不可改變,那孩兒這就過去陪你。”


    盡管嘴上說著放棄,但扶蘇依舊挺立在那。


    底下的人不忍直視:“伊瑪要下殺手了!”


    “位格者再強,也不可能是聖人對手,任何人都無法打破這個魔咒。”


    哪怕隻是短暫體驗的聖人,也無可撼動。


    隻是人們不理解的是,伊瑪明明可以秒殺蘇銘,為何還要引出一個扶蘇。


    “他們之間,到底在進行什麽交易?”


    龍國人不願多想,隻要能複活老祖宗。


    付出再大代價也無妨。


    眼看著擎天大手落下,扶蘇身影也隨之扭曲。


    所有人都知道,他不可能扛得住這一擊。


    就這麽結束了麽?


    以為是落幕時刻,卻在這時,一道清脆的聲音落下,隻聽聲音,還以為是個紈絝子弟,殊不知……


    那人紈絝了一輩子,竟第一次大義凜然。


    “皇兄,臣弟愧對父皇,更愧對於你。”


    “就算是死,那也是我來,”那身影璀璨金光,龍氣滾滾,竟與老祖宗風姿如出一轍,隻是差了十萬八千裏。


    但龍氣是至純的。


    底下的人震驚壞了。


    “他身上背負大秦龍氣,他是秦二世!”


    沒人記住胡亥二字,但秦二世卻根深蒂固。


    扶蘇的經曆中,最繞不開的兩人之一。


    弑兄篡位之徒,當背負千古罵名,竟出現了。


    胡亥一出,氣場拉滿,硬是拖住聖人一擊。


    他身穿玄袍,是帝王之相,但在扶蘇麵前,永遠都是個弟弟的感覺。


    從那句“臣弟”,以及不敢自稱為“朕”就可看出。


    哪怕是胡亥潛意識裏,這個皇位就該屬於扶蘇。


    扶蘇臉色慘白,苦澀一笑:“咳咳,你來了。”


    “你不應該來的。”


    扶蘇無力的推開胡亥,心中衍生無限哀思。


    從那一道遺詔下來後,他就再也沒見過這位弟弟。


    盡管他已知曉後世發生的所有事,可畢竟……


    他依舊是親弟弟啊。


    “哥,你恨我嗎?”胡亥問道,遂呢喃道:“不,你就應該恨我的。”


    扶蘇想說什麽,但胡亥不敢聽。


    大秦亡於他手,無論是麵對扶蘇,還是華夏子民,他都抬不起頭。


    唯一能讓他感到自豪的,就是始皇血脈。


    “西方人祖,你不是想沾我父皇的光嗎?”


    “我身上同樣留著祖龍血脈,從我入手吧。”


    胡亥褪去玄袍,披在了扶蘇身上。


    其實他早已位格化,卻始終躲了起來。


    不敢見嬴政,不敢見扶蘇,直到這一刻,他才感到前所未有的放鬆。


    反觀伊瑪這邊,他一直在糾結自己的行為。


    卻被胡亥一語道破了。


    沒錯,他做了那麽多,不就是為了沾嬴政的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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