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和小姐先走,我等下自行趕上就是。”李不負神色陰沉,揮手讓站在自己身後的家丁先走。


    眾家丁應了一聲“喏。”,便走了出去。


    待所有人走完了之後,李不負對付景年忽的彎腰拱手,假笑道:“方才人多眼雜,兄台所說之話,不負聽的還不是太懂,願公子說的更真切一點,可好?”


    付景年微微一笑,眼裏含一抹玩味,輕笑說道:“是真不懂,還是假不懂?”


    “哼,看來你是都聽到了。”李不負緩緩收起假笑,站直身冷聲道:“既然如此,我便會讓你知曉,有些話是不能亂聽,有些話不能亂說的。”


    付景年一笑置之,鐵大牛則後退兩步,抽出掛在腰間的鐵錘,麵色凝重。


    “無妨。”付景年擋住麵色有些凝重的鐵大牛,笑眯眯的說道。


    李不負瞬間如猛虎乍起,眸內殺機閃爍,一掌就是轟去付景年麵門,端的是要人姓命。


    付景年輕輕偏過頭,側過了這一掌,李不負麵帶冷笑,二掌又轟出,付景年笑容不改,繼續輕輕偏過頭,使這一掌打在空處。


    這左右一偏頭,便將李不負這兩掌化為了無用功,但看在他人眼力,卻像是僥幸脫險,吃力的緊。


    “你這廝,閃躲保命的功夫倒是了得,不過你且吃上我一百招,我倒要看看,你還能躲不躲得過。”李不負冷笑一聲,化掌為抓,雙手齊上,就要去卸付景年的腦袋。


    付景年嗬嗬一笑,不再被動閃躲,而是右手中指提起,點向李不負眉心。


    若這一指點實了,李不負怕是得落得個爆體而亡的下場。


    李不負卻猶不自知,隻當這一指軟綿無力,心中冷笑,若這是一拳,或許自身還會有所退讓,可這一指,料來不過故作高深,唬人所用。


    隻有已經退在了付景年身後的鐵大牛,知曉這普通無華一指所蘊含的力道,不由對李不負暗自同情。


    李不負雙爪瞬間碰觸到了付景年的頭顱,虎口剛行用力,就見從自己指尖處傳來一股巨大的反震之力,竟將自己猛地雙手震開,震得整條手臂微微發麻。


    付景年這一指離他眉心愈來愈近,李不負瞳孔猛然放大,竟感覺有種無處躲藏之感。


    看著這白發白袍,麵容俊秀,嘴角帶著溫和笑意的青年,他心裏明白了過來,今曰自己怕是遇上了硬茬子。


    此人既然能聽到自己和爹爹的對話,且不被發覺,那定是比自己和爹爹修為高才是,自己這空手空腳衝上去與他搏鬥,不是自尋死路是什麽,心裏不免連罵了自己幾聲孟浪。


    然而,就在這一指離李不負眉心不過半尺時,從客棧門口走進了一個穿青衫的溫婉女子。


    “不負,你們在幹嘛啊。”朱靈婉眨著眼睛,對樓梯上的李不負疑惑說道。


    指尖驟然一頓,付景年蹙了下眉頭,心思刹那急轉。


    自己若想拿到朱府去京城殿試的名額,這李不負恐怕便不能死,哪怕自己再如何說此人進你朱家事居心匭測,但此人如今已是朱府的乘龍快婿,一旦丟失了生命,傷的便已是朱府顏麵,而到了那時,那個殿試名額,自己要想順利拿到,隻怕是不太輕鬆了。


    電光火石之間,付景年便已經將這其中的利弊得失想了個通透。


    中指輕輕的點在了李不負的眉心上,一觸及離,什麽事都沒有發生,這一指就像隻是一個哭笑不得的長輩在指點頑皮的晚輩。


    “不負。”這個長相溫婉的女子已經走上了樓梯,挽著李不負的手臂,上下掃量了付景年一眼,問道:“這位公子是?”


    “婉兒,這他是........”李不負欲言又止,他方才才發覺,自己連這白發白袍的姓名都不知曉。


    “叫我狗子吧。”付景年對朱靈婉咧嘴一笑,轉過身去,走向廂房,鐵大牛趕緊快步跟上。


    “婉兒,我們走吧,嶽父嶽母大人還等著我們呢。”李不負抬起頭,看著那一席白發白袍的背影,眸子裏滑過一絲不易察覺的陰戾,隨後又低下頭,作風度翩翩狀,對朱靈婉溫和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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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少爺,怎麽現在才回來呀?”廂房內,黃臉丫頭給付景年解下鞋子,輕輕拿掉沾在上麵的草芥,皺著眉頭問道。


    “景年哥兒昨夜教俺修道去了,俺悟姓差,結果就教了這麽一晚上,直到天亮,俺也才隻背會了入門心法。”鐵大牛給自己使勁灌了一壺茶,撓撓頭,臉上有些不好意思。


    黃臉丫頭別過頭,瞪了他一眼,說道:“我沒問你呢。”


    付景年微微一笑,盤膝坐在床上,粗著聲音調笑說道:“小丫,灑家餓了,快去給灑家上幾碗飯菜來,打緊的,若稍有怠慢……哼哼,我就拿了你的人頭,給灑家做下酒菜。”


    黃臉丫頭白了付景年一眼,嘀咕道:“少爺今天咋地傻了吧唧的。”然後,走出廂房,對樓下的小二喊道:“小二哥,上飯菜吧。”


    付景年盤著膝坐在床上,歪著頭,用手托著腮幫子,任白發披灑垂下,目光不斷閃爍。


    這朱家的那個殿試資格,自己一定是要拿到的,隻是自己就算拿到了,又該交於何人去呢?


    自己鐵定不行,隻需大秦用心去一查自己背景,就能知曉自己是南楚後人。


    輕輕看了眼鐵大牛,付景年暗自搖頭,大牛這孩子也不行,一來,自己不願再勉強他的意願,讓他做他所不願的事。


    二來,此事風險太大,隨時便可能會掉了腦袋,自己著實不忍心。


    自己所要找的那人,不僅得讓自己信的過,更要才氣衝八鬥,在殿試上一舉中榜才行,並且還需身世清白透徹,家底幹幹淨淨,讓大秦諜子查無可查,否則,憑那群諜子的本事,隻需要嗅到丁點的臭味,便能找出一大泡屎來,不是那麽好應付的。


    付景年閉上眼睛,輕輕的揉了揉太陽穴,心裏不斷尋思。


    這事還倒真是讓人頭疼的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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