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縷輕柔的月光透過秦淮河上畫舫的窗子,撒在了窗台上。窗台宛若鍍了銀。遠處還有幾顆閃閃爍爍的星星,更給這月夜增添了幾分詩意。


    畫舫船頭上的貌美歌姬輕輕撥打著手中胡琴古箏,琴瑟聲伴著清澈舒適的歌聲寥寥在天地之間。


    微風拂過,秦淮河岸的柳條也洋洋灑灑的舞動起來,隨意且自然。燈光灑在河麵上,頑皮的躍動著,好似一個個雀躍的精靈、幾隻可愛的螢火蟲,在水麵低飛著,嬉戲著。


    波光粼粼的水麵不斷地翻越,使得反射過來的碎光不斷地灑在臉上,引得心中一陣莫名的悸動。


    畫舫內的空氣此時卻是驟然一滯,三品修為的阿呆慘叫一聲,身體倒飛出去,直接砸在畫舫一處木窗之上,噗通一聲掉進了水裏。


    付景年臉色平靜,緩緩收回手指,退入望鬆柏身後,低眉垂眼,半個身子隱於陰影之中。


    畫舫內此刻莫名的有些安靜,隻有船頭的歌姬始終輕吟著,多少給裏麵添了幾分別樣的感覺,所有人的目光聚焦在那個低著頭的白衣男子身上,臉色呆滯,嘴微微張開。


    此人的修為,深不可測。


    畫舫被風吹的有些搖曳,良久良久後,樊興第一個開口,聲音沉重,“兄台,不管你是誰,隻需加入你本公…加入在下門下,我保你一生高歌得意,如何?”


    付景年神色平靜,連頭也未曾有一分抬起。


    樊興看也不看望鬆柏,徑直站起,目光緊緊盯著付景年,“若投靠我,我賜你黃金萬兩,你要還是不要?”


    付景年一言不發。


    樊興似曉得這無法打動他一般,踏出一步,繼續說道,“若投靠我,長安一切勾欄女子,隻需你想,皆為你妾,你要還是不要?”


    付景年如老僧入定,紋絲不動。


    樊興深深呼吸一口氣,再踏出一步,緩緩說道:“若投靠我,總督府第一都統,你要還是不要?”


    付景年繼續沉默,置若罔聞,雙眼低垂。


    樊興繞過望鬆柏,直接一步站定在付景年麵前,目光緊逼,沉聲道:“若投靠我,以上所說,全賞於你,更賜你所想不到榮華富貴。


    這一切,你……要不要?!”


    而這一次,付景年終於動了。


    他從陰影裏緩緩抬起頭,一雙清澈的眼睛平靜的望著他,淡淡開口。


    樊興見付景年抬起頭,心中暗自得意,自己出了這麽高的籌碼,此人不被自己打動才怪,嘴角悄悄上揚,右手伸出握向他的手。


    “聒噪。”


    樊興一怔,猶帶著笑意的臉和伸出的手仿佛被定格一般,整個人僵在了原地。


    他不敢相信一般掏了掏耳朵,試探問道:“你…你先前說什麽?”


    付景年看了他一眼,便又低下頭去,沒有再說一句話。


    樊興臉色漲的通紅,努了努嘴,欲言又止,最後冷哼一聲,頹然坐回位置,轉過頭去看向船外風光,心底不斷盤算該如何殺了付景年兩人,以報方才之辱。


    ...........


    ............


    秦淮河流淌著桂舫蘭棹、燈曳波漾,李魚站起身來,朗聲道:“料來今曰會來的兄台已然全部臨至,我看這元陽會也應該開始了。”


    大秦第一才子既然發了話,這元陽會便是開始了,剛開始氣氛還停留在先前的驚駭裏。可慢慢的,隨著夜色的愈發變深,泛舟湖上,夜色朦朧,美人相伴,氣氛又開始變得歡快起來。


    在船頭彈琴的歌姬走了進來,有幾名放下手中樂器,隨著琴音以及詩詞翩翩而舞,遇到誦慷慨激昂的詩詞時,琴聲便會變得厚重淩厲,舞蹈亦會隨著詩詞跌宕起伏,遇到悲壯愁情詩詞時,便琴聲嗚咽緩慢,令人垂淚。


    隻見一名身材稍胖的男子仰首灌了一壇酒,從座位上站起,先是作了個羅圈揖,然後得意洋洋說道:“在下陽陵王福樂,這廂有才禮了。”


    “原來是陽陵第一才子王公子,失禮失禮。”台下頓時有人回應道。


    李魚笑著說道:“不知曉王兄今曰要作何詩?”李魚笑著說道。


    王福樂毫不猶豫的應道:“男子漢大丈夫,當是吟慷慨激昂之詩。”


    李魚點點頭,說道:“好,那在下便期待王兄大作了。奏樂!”


    一陣金戈鐵馬、馬蹄錚錚的絲竹之聲從歌姬玉蔥五指下緩緩響起。


    王福樂咂巴咂巴嘴,略一沉思,緩緩吟道:“元帥立城東——”


    陽陵第一才子王福樂想了一下又接道:“好漢會拉弓——”


    王福樂得意大笑,搖頭晃腦繼續道:“旗幟迎風展——”


    “大炮轟轟轟——”


    一詩完畢,王福樂仿佛意猶未盡,閉上眼睛陷入自我陶醉,自言自語道:“好詩,真是好詩!”


    靜!


    絕對的靜!


    所有人呆若母雞,不可思議的看著依舊閉著眼搖頭晃腦、不斷念叨的王福樂。


    李魚臉色古怪,呼吸粗重,硬著頭皮道:“佩服佩服,兄台真是好文采。”


    望鬆柏臉色一呆,撓了撓頭,狐疑的看著陷入自我陶醉狀態的王福樂,此…此人真是陽陵第一才子?


    付景年忍俊不禁,古井無波的臉也是抽了抽。


    王福樂受到李魚誇讚,心頭喜不自勝,得意洋洋的拱手道:“不敢當不敢當,李兄真是謬讚了。”


    多時後,畫舫內在座學子方才回神過來,想及這王福樂爹爹乃是朝廷參將,也不敢出言諷刺,打個哈哈過後,畫舫裏便重新進入濃烈氣氛。


    片刻後,又有幾人出言吟詩,李魚起身似笑非笑道:“望兄,該你了。”


    望鬆柏見李魚起身便知不好,心髒跳動,暗呼一聲該來的果然來了。


    話音剛落,頓時迎來一片叫好喝彩之聲,文人自古相輕,這裏大多之人其實對於望鬆柏所作的那首《長安花》多半還是懷著半信半疑態度,此刻見他即將登場,掌聲立即雷動起來。


    望鬆柏不動聲色的用餘光瞟了付景年一眼,見他朝自己點了點頭,始才長呼一口氣,站起身來。


    “望兄,有請了。”


    ps:繼今曰9o後の驕傲,紫宸花開指上兩人打賞之後,又迎來了天道磐石這位老哥們的200起點幣打賞。


    謝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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