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o-->我坐立難安,梁森的那件外套一直吸引著我的目光,以至於梁森說了些什麽,我根本就沒聽進去。


    我心裏澄明清亮,衣架上的那件外套,就是那天晚上碰見鄭向誌從酒店出來時與之分手的那個人身上的外套。當時,鄭向誌和那個人分開後出了酒店,而那個人一閃眼就不見了,像是怕人看見的樣子,我當時都沒看清是男是女,但是,我看清了那人身上的外套。


    那外套,是一件呢料格子外套,看起來很時尚,男女都能穿,所以,我當時才沒搞明白那人是男是女。這天,看見格子外套掛在梁森的衣架上,看樣子,就是梁森自己的外套,我終於明白,那晚那個神神秘秘的人,就是梁森。


    當時,他一閃眼不見了,也許是鄭向誌先出酒店,而他呆在在酒店裏麵,故意等了一會兒,稍後離開。這兩個人搞一些見不得人的勾當,所以怕人看見,搞得鬼鬼祟祟的,不過,還是讓我給撞見了。


    我在心裏麵,把所有事情聯係起來想了想,似乎理清了一些問題的頭緒。鄭向誌和梁森這兩個老爺們胡搞,鄭向誌又搞夏小文,那麽,梁森知不知道夏小文?他很可能知道夏小文,而且,說不定,還有齷齪事情發生呢,誰讓他們三個都是那種人呢?


    想到這些,我就想立刻去找盤玉子。盤玉子要想辦法接近夏小文,那麽,如果我多提供一些信息,是不是對她接近夏小文就更有幫助?如果我不僅能搞到鄭向誌的齷齪證據,還能搞到梁森的,那豈不更妙?因為,現在,我確定無疑,梁森就是鄭向誌在米鎮中學的大後台。


    梁森還在滔滔不絕,他花言巧語,軟硬兼施,無非就是為鄭向誌和大塊頭開脫。他反複提醒我,讓我不要把事情鬧大,以大局為重,以後好好學習,學校裏的各種獎項,以後少不了我的,他說得天花亂墜,但是,我他媽根本不感興趣。


    梁森說得越多,我越反感。如果沒發現那件格子外套,沒想明白他和鄭向誌的關係,我也許還會聽進去他的話,但自從看見那件格子外套之後,我就對他所說的每一句話都聽之欲嘔。這個梁森,看起來斯斯文文,像個知識分子的樣子,原來竟是個斯文敗類,和那鄭向誌是一丘之貉。鄭向誌長了一副壞人模樣,大家看外貌就不喜歡,而這個梁森,卻用他斯文白淨的外貌迷惑了大家,學校裏多少學生還以為他是個好人呢!


    梁森說了很多,我隻是聽著,一句話都沒說。梁森讓我表態,我隻是看著他,一言不發。梁森低頭想了想,出去了一會兒。一會兒之後,他提著東西進來了,原來是給我買了飯,他說,點心吃不飽,還是吃點飯吧,別餓壞了。


    我不跟他客氣,就自顧自地吃起來。他又給我倒了水,囑咐我慢點吃,別噎著,真的像一個慈祥的好老師一樣。我不得不承認,此人真的會用這一套手段迷惑人,估計很多學生甚至家長,就在他這一套類似的手段之下,聽他的話,以“大局為重”了。可我不會,我看穿了他的伎倆。


    我埋頭吃飯,梁森還在說話。聽他說話,我逐漸明白,在來勸我之前,鄭向誌早就見過他了,因為他不僅了解大塊頭打我的情況,還對我過去和鄭向誌的矛盾,我逃課的情況,我與黑哥及索駿的過往,都了解得一清二楚。他是有備而來,不說服我不會罷休。


    吃完飯,我放下筷子,抹了抹嘴,喝光了被子裏的水。梁森以一種充滿期待的眼神看著我,雖然依舊假裝慈祥地笑著,但是,我卻從他的金絲邊眼鏡裏看出了他一以貫之的虛偽、無恥和惡心。我說:“讓我以大局為重,也可以,但是,梁老師,你得答應我一個條件!”


    “什麽條件?”梁森以深有意味的眼神看著我。


    “鄭向誌必須當著全班同學的麵向我道歉,”我看著梁森,我感覺我的眼神咄咄逼人,“他必須在全班同學麵前,解釋清楚我為什麽被打。我隻不過是發現了他枕頭底下的黃書,他就叫上大塊頭這樣打我,別人還以為我犯了什麽大錯。他必須在全班同學麵前,說明我是因為看了他的黃書而挨打,必須向我道歉!”


    “湯河同學啊,你怎麽這麽和你們的鄭老師過不去呢?”梁森扶了扶他的眼鏡框,繼續微笑著,“就算你說的是事實,鄭老師怎麽可能在全班同學麵前那樣說?那不是太不給他麵子了嗎?那不是太傷他了嗎?”


    “現在說這些?他打我的時候,叫上大塊頭一起打我的時候,咋不說這些?”我分毫不讓,我為什麽要對這些變態讓步,“他看黃書的時候,咋不說這些?他不僅看黃書,還從我手裏搶奪,搶奪不成,惱羞成怒了。他整天滿嘴詩詞歌賦,滿嘴仁義道德,背後卻一肚子男盜女娼,他身為一個堂堂的人民教師,一個那麽多學生的班主任,看那樣的黃書,你作為教導主任,咋不管一管?”


    “湯河同學,你怎麽老揪著這些東西不放呢?”梁森換了個姿勢,臉上閃過一絲不快,但很快就消失了,繼續和顏悅色,“人都有七情六欲,你們鄭老師年齡也不大,看點那種書,也情有可原嘛!你們這些孩子,平時看什麽書看什麽影片,你以為我不知道嗎?”


    說到這裏,梁森露出了一副詭秘的笑容,就像是知道我們學生的所有秘密一樣。我們男生平時的確喜歡偷看黃書,看色情電影,但是,我們又不像鄭向誌那樣道貌岸然,那樣偷偷摸摸。我們大家看的時候,常常聚在一起,有好東西還互相分享呢,哪像鄭向誌那麽鬼祟,那麽惡心,況且,誰讓他還是我們的老師,“為人師表”是咋寫的?還有,咋不說,老師們還經常沒收我們的書籍,這又是為什麽?


    但是,我沒對梁森說這些,我不讓他把話題繞遠,我隻是說:“我不管鄭老師有什麽特殊愛好,喜歡看什麽東西!反正,無論如何,他打了我,還叫上大塊頭一起打我,梁老師,你看見我身上的這些傷了吧?他必須道歉,不道歉,我就帶著這些傷,去教育局,讓教育局的人看看我這些傷!”


    “你這個孩子呀,真是得理不饒人!”梁森很明顯已經不耐煩了,但還是強忍著,“你咋就對你們班主任有那麽大意見呢?別的不說了,就說打人,大塊頭,就是體育老師,比你們鄭老師打得狠,咋沒聽見你說讓他道歉呢?”


    我冷笑了一聲,大塊頭向我道歉?我不需要他的道歉,他的確打得我最狠,比鄭向誌狠多了,那是因為他的確比鄭向誌牛逼。既然他那麽牛逼,一個道歉,怎麽能行?對於他,我有別的方式,而那種方式,比道歉更會讓大塊頭心生歉意。至於鄭向誌,這個混蛋,不讓他在全班同學麵前道歉,就不能解決我和他的矛盾。


    我說:“我們不提大塊頭,隻說鄭向誌!我之所以堅持讓他道歉,是因為,他是一個混蛋,一個畜生,一個流氓,一個變態,他不正常,不要臉!梁老師,這樣說,你明白了嗎?”


    梁森的臉色一下子變了,忽地一聲站起來,指著我,說:“你這個小兔崽子,別給臉不要臉!我苦口婆心地勸了你這麽久,給你吃的,給你喝的,你別不識抬舉!我告訴你,我分分鍾讓你從這個學校裏滾蛋,你信不信?”


    梁森翻臉了。這次,我又得罪了一個老師,而且,是我們學校的領導,大名鼎鼎的教導主任。<!--ove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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