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這會兒也沒事做,我幫你們放牛吧!”楊誌文從旁邊的柳樹上折下一根長枝,一副積極幫忙的模樣。


    陸小乙知道他想問什麽,故意不開口,也學小丁小庚坐在一塊石頭上曬太陽。


    楊誌文甩著柳枝兒明顯心不在焉,牛都快進樹林子了,他還在原地甩柳枝兒。


    陸小乙嚷道:“誌文哥,牛跑了!”


    楊誌文速度跑過去,揮動柳枝把牛趕回山坡。


    小丁笑問:“誌文哥,你咋不抱牛了?”


    楊誌文嘿嘿笑,“牛長大了,抱不動了!”說完,又羞赧道:“往後都不抱牛了,臭烘烘的。”


    敢情是開了竅,開始注意自己的儀表了,陸小乙嬉笑道:“那你抱豬不?你家可是做豬肉生意的。”


    換以前小乙這麽問,楊誌文不會多心,如今不一樣了,因春雲這層關係,楊誌文竟有些自卑,以為小乙嫌他家做豬肉生意身上有味兒。


    楊誌文神情低落,皺著眉頭想半天,才說:“我家就是做這營生的,不跟豬打交道不行啊,不過我不是抱豬,而是用巧勁兒把它們捆上,雖然結果差不多,都會把身上弄得髒兮兮臭烘烘的,不過我還是很愛幹淨的,每天都要洗澡換衣服。”


    陸小乙看楊誌文的神情變化,也猜出他可能多心了,笑著安慰道:“種地會累出一身臭汗,下田會弄一身泥水,我大舅他們做魚生意也會弄一身魚腥味兒,隻要是勞作就不可避免弄髒衣服,隻要勤換洗就好啦!”


    楊誌文笑著點頭,既然打開了話匣子。就趁機問道:“小乙,你家客人走了嗎?”


    “還沒呢,原本下午就走的,我爹又挽留他們到明天,誌文哥,你問這個幹啥?”陸小乙最後一句是故意的,她就想看這個少年郎是什麽反應。


    夏天的時候楊誌文跟餘糧一樣黑。那是因為餘糧幫陸忠賣了一月餅。天天頂著日頭曬,後來膚色又恢複到正常的小麥色,楊誌文卻不然。他一直都這個色,即便是此刻臉頰變紅,也看不太明顯,好在陸小乙在餘糧身上積累了豐富的經驗。一瞧一個準兒,這小子害羞了。


    楊誌文見小乙盯著他看。搓了搓臉頰喃喃道:“都快入冬了,咋還這麽熱?”


    陸小乙繼續盯著他看,楊誌文有種被看穿的窘迫,“今天中午你家請客。我們一家都來吃怪不好意思的,我爹就想著回請你們,又不知你家客人啥時走?所以我才問的。”


    陸小乙哦了一聲。楊誌文又道:“小乙,今天走你旁邊的那個姑娘是你表姐嗎?”


    “是啊是啊。”


    楊誌文欲言又止。過來半響,才說出一句:“你表姐真白。”


    陸小乙扶額,合著這小子還是這樣在意自己的膚色,才會心心念念的想找一個白媳婦,若是表姐膚色黑,他是不是看不上她呢?想到這裏,陸小乙心裏有些不爽,橫了楊誌文一眼,直言道:“你真黑!”


    楊誌文苦笑,“我娘也這樣說我,我爹也時常說我黑娶不上媳婦,我也不想這麽黑…”


    陸小乙又有些同情他,明明在現代很健康很man的膚色,在這裏竟成了醜,真是跨時空的審美差異啊!


    “呐呐,其實長得黑也有好處,怎麽曬都是這個樣子,你再看那些長得白的,太陽稍微一曬臉頰就紅彤彤的,曬久了還會疼會掉皮,其實也挺麻煩的。”陸小乙安慰道。


    楊誌文卻問:“你表姐就這樣嗎?太陽曬久了會疼會掉皮嗎?”


    明明在安慰你好不好,怎麽聯想到我表姐身上去了,陸小乙癟嘴道:“是啊,太陽大的時候她都戴草帽遮陽。”


    楊誌文又喃喃道:“草帽?嗯,草帽很重要。”


    陸小乙道:“撐傘也可以的。”


    “傘?嗯,傘也很重要。”


    陸小乙眯眼瞅他,“用頭巾把臉裹住也行。”


    “頭巾?嗯,頭巾也很重要。”


    陸小乙一臉黑線,這小子魔障了吧,故意道:“其實鞋子頂頭上也行。”


    “嗯,鞋子也很重要。”楊誌文點頭。


    小乙小丁都哈哈大笑,楊誌文反應過來,紅臉撓頭道:“我說錯話了。”


    “錯了就要受罰,誌文哥,罰你幫我們牽牛!”


    楊誌文很高興,別說牽牛了,就是讓他抱牛他也願意啊!


    秋日天時短,很快起了秋露,溫度漸涼,陸小乙不敢在山坡上久待,張羅著回家。


    楊誌文等待此時已經很久了,激動的跑去牽牛,還很體貼的把小庚放到牛背上,小乙小丁是姑娘家,總不能讓個少年郎提溜到牛背上去吧,於是小姐兩很知趣的跟在牛屁股後麵。


    一路上有村民看來,陸小乙總感覺有人眼裏射著紅果果的八卦之光。


    有個婆子還怪笑著問楊誌文,“楊家二小子,你家有豬腿賣嗎?”


    楊誌文哪裏明白婆子話裏的調侃,認真的回道:“明天給你留一隻!”


    陸小乙斜睨那婆子,不爽道:“誌文哥,你家不是有隻現成的豬腿嗎?索性賣給她,那麽大一隻豬腿,堵一張嘴還不容易嗎?”


    那婆子臉色一僵,朝陸小乙呸道:“多大的麵子啊,送那麽大一隻豬腿上門,還讓人提回去,呸!看不上眼就得了唄,還把楊家小子當勞力使喚,真是不知羞!”


    “你說誰不知羞?”陸小乙質問。


    那婆子厚顏一笑,“愛誰誰!”說完,轉身搖搖擺擺的走了,此婆子個矮體胖,身材比例是一比一,且屁股大而墩厚,走路時上半身前傾,下半身後翹,很像一隻鴨子。


    陸小乙想衝上去跟那婆子理論,又覺得這樣的瘋婆子比比皆是,每個人都吵一架,最後受累的還是自己,可心裏又憋著氣,朝那婆子的背影高聲喊了句:“鴨婆子!”


    那婆子立即停步,回頭指著陸小乙道:“你說誰呢?”


    陸小乙學那婆子先前的樣子回一句:“愛誰誰!”


    小丁笑嘻嘻的學鴨子叫,小庚也跟著嘎嘎嘎,氣的那婆子跳腳,急衝衝的返回來想教訓陸家小姐弟。


    陸小乙高聲道:“誌文哥,把牛牽好啊,最近咱家牛犯脾氣,最喜歡踢人了,有時還用牛角頂人!”


    小丁補充道:“有次見幾隻鴨子在前麵擋路,咱家牛突然衝上去,差點把那幾隻鴨子踩死!”


    那婆子立即停下腳步,站在不遠處,指著陸家小姐弟罵黑心眼子,看樣子氣的不輕。


    陸小乙心裏解氣,甚至還朝鴨婆子得意的笑,學她搖搖擺擺走路的樣子,心裏想著:隻要她繼續罵,我就繼續裝鴨子走路,我就不信治不了你!


    還好,鴨婆子沒有再罵了,陸小乙也恢複正常走路的樣子。


    幾人回到家,正逢玉蘭送花大嫂和劉嫂子出門,王婆子、玉金媳婦和春雲也跟著相送。


    楊誌文借口送牛,再一次出現在陸家院子裏,手裏拽著牛繩,傻乎乎的看著台階上的春雲。


    春雲趕緊閃進廳堂裏躲起來,花大嫂和劉嫂子特意看了楊誌文幾眼,嘴角抿笑,一副都知道了的表情。


    楊誌文有些尷尬,陸小乙解圍道:“娘,今天牛有些犯脾氣,怎麽拽都不走,多虧誌文哥幫忙,才把牛牽回來。”


    玉蘭熱情道:“多謝誌文了,晚上留在嬸兒家吃晚飯吧!”


    留下吃飯?楊誌文心裏一百個樂意,可他又不能留下,婉拒道:“一點小忙而已,不足掛齒。天色不早了,我這就回去,省的爹娘在家著急。”說完,楊誌文拱手行禮,轉身時,眼神往廳堂那邊瞅。


    楊誌文一離開,正房那邊的陸婆子就自言自語罵上了,“有些人自詡為聰明人,說起話來也頭頭是道,做起事來卻是大蠢蛋,好好的一隻大豬腿,送上門來還讓人家提回去,平白無故被人吃一頓不說,啥好處都沒撈到,蠢成這樣,也不知是誰教出來的?”


    陸婆子明顯是在罵玉蘭和王婆子。


    因陸婆子跟三個孩子的事,玉蘭心裏一直在置氣,剛好陸婆子也在跟她一家子置氣,兩人井水不犯河水,日子還算清靜。昨晚王婆子問她婆媳關係如何,玉蘭還笑著說婆媳關係融洽,誰想陸婆子這會兒跳出來打她臉。


    王婆子跟陸婆子可是多年的老對手,這些年過招數次,王婆子從沒輸過,此時更不會輸,高聲回道:“有些人啊,生下來就是個眼皮子淺的,活了大半輩子,也不見絲毫長進,這說明啥,這說明她腦子有毛病,看不懂這些人情世故,除了撒潑耍橫沒做過一件敞亮事!”


    陸婆子把手裏的鞋底一扔,站起來指著王婆子罵道:“說我腦子有病?你沒有嗎?你見誰家請吃飯是空手上門的?平白無故請人一家子來吃飯,人家送來一隻大豬腿做禮,你們幹嘛不收?呸!老的手鬆,小的也手鬆,再多家產都不夠你們敗的!”


    王婆子回道:“會用錢才會掙錢,不像某些人,扣扣索索攢點錢,不敢吃不敢喝也不敢用,到頭來兩腿一蹬兩眼一閉死翹翹了,一個銀錢都帶不走!”(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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