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o-->“你!你不要欺人太甚!”葉珍藏再忍不住了,猛地坐起身,伸手奪他手中藥膏,吊瓶被她的動作帶得劇烈晃動。


    隻是過敏,隻是打吊瓶,又沒有癱瘓殘廢,搽藥她自己也可以完成。


    裴至當然不會被她如願,不動聲色拿開藥膏,看了吊瓶一眼,目光冷冷回到珍藏身上,眼神透著陌生。


    葉珍藏恨極回視。


    半晌,裴至突然俯身,葉珍藏下意識往後仰去,頭咚的磕在床架上。


    他將葉珍藏圈在床與他的胸膛之間,一隻手扶在她腦後被磕到的地方,一手握著她的腰,固定她,貼著她耳垂問:“慌什麽?隻是塗藥而已。你怕被鬱思文看見?還是欲擒故縱,就想勾引我做些你腦子裏的事?”


    “你!我沒有欲擒故縱!”珍藏氣急,臉上熱如火燒,隻覺他的呼吸吹進耳朵裏,癢得要命。


    “那為什麽剛才我清場的時候你不反對?為什麽不穿內.衣?你明知道我們單獨相處會出什麽事!”


    “你剛才說隨時都可以和別人在一起,你就這麽缺男人,這麽急不可待?”


    他一句接一句的逼問,振振有詞,絲毫不給她思考的機會。珍藏氣結,真不知這男人腦子是不是被隕石砸過,要不怎會產生這麽奇葩的腦回路,可她竟……無言以對。


    “最重要的,你明知道,女人越反抗男人越會想要征服,你是故意做給我看的,對嗎?”


    最後“對嗎”兩個字,已經被渡進了她的嘴裏。


    他的動作並不溫.柔,懲罰般的在她唇.瓣肆虐,吞進又吐出。


    她頭一次這麽恨一個人,心裏潮湧的委屈無處發泄,狠狠向他舌尖咬去。


    鐵鏽的味道漸漸在唇.齒間蔓延,越來越濃,他卻依然故我。


    像一場雄獸與雌獸的角力,誰先放開誰就輸。但,注定輸的那個永遠是女人。


    終究是珍藏先心軟,先不忍,先投降。


    她閉上眼睛,鬆了齒關。放過他,心底卻發出一聲無奈的歎息。


    而當男人察覺到她的鬆懈,卻沒有再進一步,他竟也放過了她。


    珍藏一直閉著眼,並沒看他,但心裏驚訝——也許男人要的,真的是對女人的征服而已。


    接下來,他從從容容的抬起葉珍藏的腿,將那兩條雪白纖細的腿上所有紅痕一一塗藥,像一個離退休老幹部,閑極無聊用一整天的時間來侍弄花草。最後,他有條不紊地給葉珍藏套回病號褲,又將上衣褶皺拉平,叮囑:“回家後記得把衣服脫了再睡,免得磨到,會更癢。”


    然後他利落轉身,去了洗手間洗手。


    整個過程珍藏雖然都閉著眼,但臉上已經紅的可以滴血,尤其是當男人的手握著她的腿,塗向根部……那灼熱的目光……她願意選擇狗帶。


    裴至出來的時候,拿著一條藍色的毛巾擦手,站在床邊居高臨下地對她說:“葉珍藏,我再說一次,不要跟鬱思文在一起!”頓了頓,“不要把事情弄得更複雜。”


    他的話令葉珍藏從無限鬱悶裏回神,躺在床上,一時不知說什麽才好。


    睜開眼,見他英氣的臉頰上還滴著未幹的水珠,想必剛才在洗手間裏洗了把臉——又不是用臉塗藥,幹嘛洗臉?


    他本來個子就高,珍藏這樣躺在床上從下往上仰視著他,更覺得他神情不可一世。


    見葉珍藏沒有吱聲,他神情稍稍放緩,抖開被子,將珍藏連腳帶身體蓋好,然後低聲說:“我會處理好我的事情。你,隻要乖乖等我就好。記住我的話。”


    “裴至!”葉珍藏深呼吸了一口,叫住他。


    第一次這樣連名帶姓的叫出了聲。


    “不用為我處理任何事,因為我要的你給不了。”葉珍藏麵色平靜地說。


    “你要什麽?我什麽都可以給你。”他俯下身,深邃的眼睛俯視著她。


    他臉上,有一滴水珠滴下,正巧滴在葉珍藏的眼睛旁邊。


    “我知道你很有錢,但是,唯獨我要的那一樣,你給不了。”


    “鬱思文有的,我都有,甚至比他更多。”


    “你擁有的很多,隻是我要的,你恰好沒有。”


    那是什麽?你要的,究竟是什麽?


    裴至沒問,半晌,抿著嘴唇,大踏步走出了病房。


    門再次響起的時候,鬱思文是和andy一起進來的。


    “葉小姐,這是您的衣服。”andy將紙袋放在床頭櫃,再將訂在袋子上的一張名片指給葉珍藏看:“如果款式不合心意,您隨時可以致電這個號碼,請他們多帶一些款式過來挑選。”


    裴蓁蓁弄髒了她的衣服,賠給她一套,也很正常。珍藏淡淡說:“不用了。我有衣服。”


    鬱思文走過去打開了窗子,隨意地道:“我們帶了衣服過來,麻煩你將衣服拿回去,替我們謝謝裴先生。”


    andy不好再堅持,給裴至打了個電話,不知電話那頭說了什麽,andy收了線,拿起了紙袋,交待道:“葉小姐,我就在門外,有什麽事需要幫忙隨時叫我。”


    珍藏搖頭:“不用了。我一會兒就要走了。”


    “是裴先生交待的。”andy不再多言,謹慎地點了點頭,轉身出去了。


    不管怎樣,這一番病房風波算是過去了。葉珍藏鬆了口氣。


    鬱思文拿起桌上的蘋果,問她要不要再吃一個,珍藏遲疑一秒,點點頭,不管做什麽都好,隻要可以掩飾心虛。


    於是,鬱思文坐在葉珍藏身邊,均勻的蘋果皮從他修長的指間一點點垂下。


    “以後,如果要搽藥,叫我就行了。”他低著頭,沒有看她,卻突然說。


    “什麽?”葉珍藏微微一愣,這才驚覺房間裏到處充溢著那種藥膏的味道,清清涼涼,透著一點苦味。


    頓時麵紅耳赤,葉珍藏不自然地喃喃地道:“剛才手臂上癢的厲害,我,我自己塗了一點藥膏。”


    鬱思文並未追問,隻是將削好的蘋果遞給她,溫和地看著她的眼睛:“裴至那個人,是個成功的商人,你,是個隻會守著自己圈子的小女人。”


    言下之意,裴至和她並不是一路人。


    這跟剛才裴至說鬱思文不適合她,是一樣的意思。珍藏心裏不禁滋味難言。


    他一定知道了什麽,才這會這樣說。這令葉珍藏難堪。


    其實,有過親密關係的男女之間,每一個眼神交匯,每一種不經意的神態,都會透露出那麽一點點的曖昧,聰明敏銳練達如鬱思文,又怎麽會看不出來?<!--ove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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