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妖臨死前,臉上憨厚的笑意在她的腦海裏不停地閃現,尚可薇突然之間力大無比,掙開了青岩的懷抱,抱住了自己的腦袋就開始朝著牆上撞去:“不,不要……對不起,對不起……都是我害了你,都是我!”


    緊緊地再度抱住了尚可薇,青岩的眼裏閃過心痛和關心:“不,可薇,這不是你的錯。愛睍蓴璩你不要再自責了。”


    “不……青岩,都是因為我,你明明知道的,都是因為我……”傷心不可自抑的尚可薇,終於失去掙紮的力氣。這些天來,本就沒有進食過,還不斷地遭受身體和精神的雙重折磨,她的身子,已經脆弱的沒有多少精力可以去折騰。


    看著懷裏劇烈喘息,眼神遊移,發絲淩亂,蒼白的仿佛紙紮的娃娃一般般的尚可薇,青岩忍不住有些心痛的摸了摸她蒼白而又冰涼的麵頰,輕聲撫慰:“可薇,你要堅強起來。一切都會過去的,會好的。你不能這麽折磨自己。”


    “不……過不去,過不去的。”尚可薇的眼神失去了焦點,聲音低的幾乎聽不到,帶著濃濃的哭腔,仿佛是自言自語一般:“人死了,又怎麽能夠複生呢?青岩啊……我總感覺,那個小妖的臉在我的眼前晃。他在怨啊……如果我該死的沒有醒,他又怎麽會死?他的善心,有錯麽?”


    “不,可薇,你清醒一下,這不是你的錯!”看到這樣的尚可薇,青岩的心裏忍不住一陣發慌,用力的搖晃著她瘦削的肩膀,卻又怕弄疼她一般的停下了手:“可薇,你振作一點,你不要這麽折磨自己。你放心,我一定會查出真相,還你一個清白的。”


    “青岩……”尚可薇有些迷蒙的看著眼前的青岩。在這種情況下,還有人肯相信自己。真好……忍不住露出虛弱的笑意,抬起被包裹的像是粽子一般的手掌,輕輕地附在了青岩輪廓分明的臉上,聲音溫柔的幾乎要消失:“謝謝你,謝謝你相信我。”


    然而,這時候她的心底裏卻又忍不住一痛。麵對那個時候,那個小妖輕聲的安慰,她又何嚐不是這樣趕集的心情?可是最後呢?驚恐的睜大了眼睛,瞳孔情不自禁的放大,尚可薇猛地爆發出巨大的力量,一把推開青岩的身子。


    她不斷地向床邊蜷縮著,一邊退縮一邊流著眼淚,蒼白的臉上全都是絕望:“青岩,你走,你走!跟我呆在一起都會被我連累的,我不想連累你,你走,你走啊!”


    “不,可薇。”青岩的心裏一痛,忍不住上前一步,想要拉住尚可薇的手:“你不要這樣,我根本不怕被連累。你不要這樣想。”


    想到蒼維羽眼神陰翳,仿佛要將她吞噬掉一般冰冷得吹著槍口的模樣,尚可薇忍不住打了個哆嗦,仿佛瘋了一般地將枕頭摔向了青岩:“不!你滾,你滾!你不要在這裏,你滾!你滾啊!”


    “可薇,可薇,你不要激動。我走,我這就走,你不要傷害自己。”青岩被尚可薇仿佛瘋了一般的模樣嚇了一跳,生怕她再扯動傷口,慌忙的往後退,急忙推門走了出去。


    看到青岩離開,尚可薇才終於安了心。坐在病床的角落裏,想著這些日子的種種,終於忍不住,抱著頭失聲痛哭。


    青岩……盼盼……


    尚可薇張開自己骨瘦如柴、關節分明而又泛著青白色的手掌,透著指縫看著頭頂上的天花板,眼神裏深深的哀傷流轉。默默地念著兩個人的名字,尚可薇的心底裏有一絲絲的鈍疼和懷念。


    不知道,他們兩個在妖界怎麽樣了……不知道,蒼維羽有沒有對他們遷怒……


    不管不顧地逃到了人界,可是難以避免的,留下了許許多多的懷念。不知道,蒼維羽會不會對燕尾鳶一族動手。她……果真是個罪人……


    蒼維羽的臉在腦海裏不斷地閃現,尚可薇閉上眼睛,努力的想要忘記這一切,卻怎麽都沒有辦法將那些日子裏所受的屈辱全部忘卻。


    當初……


    蒼維羽的臉上突然露出讓人毛骨悚然的微笑,他再度抓起她的長發,讓她仰視著他,他陰冷笑道:“既然你這麽下、賤,那麽,就好好地服侍本王。你最好不要有什麽尋死覓活的念頭,否則你們尚家的好日子也該到頭了。”


    “你不能這麽做!”很清楚蒼維羽的勢力和手段,尚可薇混沌的腦海突然有一瞬的清醒。她猛地仰起頭,強忍著動作過大而帶來的惡心感,低吼道:“我家跟你家是世交,你怎麽可以對我家下手?!你如果真的這麽恨我,那我死給你看就好了,或者把我送進禁地,不都可以懲罰我麽?”


    “死?你想得倒美。尚可薇,本王告訴你,隻要本王不肯,你就不要想死,本王要讓你剩下的生命,一直都活在本王的折磨裏,本王跟你,不死不休!”冰冷惡毒的話總是比其他的容易說出口得多,蒼維羽看著尚可薇絕望的模樣,笑的涼薄而又寂寞。


    “別說是世交而已,就算是有血緣關係,本王要毀滅尚家,誰也不能說不。”冰涼的指尖輕輕劃過尚可薇被淚水濡濕的麵龐,蒼維羽突然溫柔地讓人心底裏發寒:“你最好乖乖的活著,讓本王好好地折磨你,等本王泄了恨再去死。否則的話,尚家,所有人,都會替你感受本王的恨。”


    “不,不要。”臉上的淚水還來不及幹,又一股眼淚湧了出來。尚可薇猛搖著腦袋,強烈的眩暈感幾乎讓她嘔吐出聲,她抬著淚眼,絕望而又悲哀:“我聽你的,我都聽你的,你不要對尚家動手。”


    蒼維羽露出嗜血的笑意,眼神掃過她的身子。被撕破了單薄的t恤,她大片的雪白肌膚都、裸、露、在外麵。由於著急和痛苦,她的手臂已經無暇再去遮掩什麽。因為痛哭而上氣不接下氣,高聳的胸脯也隨之上下翻湧。


    平坦的小腹上低腰的超短褲,因為剛剛被拽著腳踝拖動而有些靠下,隱隱的露出了一小撮黑色的叢林。被地麵劃傷的傷痕,映襯在白希的肌膚上,分外的明顯。白色,黑色,紅色交織在一起,組成了詭異而又you惑的畫麵。


    蒼維羽驀地喉嚨發幹,下腹收緊,隻覺得一股燥熱在身體裏湧動。突然伸手解開自己的腰帶,掏出他的堅|挺,讓怒氣勃發、昂然挺立的男、根猛地碰在了尚可薇的門麵上。


    尚可薇忍不住驚呼一聲,看到昂然挺立的巨大,未經人事的她忍不住羞赧的轉過臉去,覺得難堪又羞恥。


    然而蒼維羽顯然不想讓她順心。放在她腦後緊緊抓住她烏黑秀發的大手猛地拽著她的頭發,一把將她拉過來,迫使她直麵這火熱的堅|挺。蒼維羽的聲音冰冷地不像是在做這麽讓人臉紅心跳的事情,反而像是再對自己很厭惡的人交代公事一般:“用你的嘴給本王解決它。”


    “不……我,我不會……”尚可薇猛地一驚,忍不住一手撐地,抗拒的搖著自己的腦袋,拒絕蒼維羽的要求。


    蒼維羽的臉上露出了陰冷的笑意,裹挾著強烈的恨和報複的塊感:“不願意麽?很好,如果你願意,本王反而做的沒有什麽樂趣。你在拒絕之前,最好想想你的尚家。”


    說完,也不管尚可薇是不是還在搖頭,大手用力地固定住她的腦袋,強硬的將那份火熱向著尚可薇的櫻桃小口裏塞去。


    感覺到異物進入到自己的口中,尚可薇隻覺得自己的尊嚴被踐踏在地上,口中的火熱和堅|挺,就像是不斷地踐踏她的自尊,讓她羞恥難堪。


    蒼維羽不去看那張蒼白的小臉上掛滿的淚珠,隻是舒服地喟、歎一聲,而後絲毫不顧及尚可薇的感受,猛烈地運動著自己的腰部,一次次深入到她的喉嚨深處。


    尚可薇隻覺得壓抑的饑餓感再度席卷而來,衍生出強烈的惡心。而喉嚨因為接受不了異物粗暴的對待,忍不住陣陣犯嘔和難受,幾乎要喘不過氣來。


    看著尚可薇憋得臉色青白,幾乎要暈死過去的模樣,蒼維羽的心底裏滿是報複的塊感,他赤紅著一雙眼睛,動作越發的激烈和迅猛,聲音冰冷而又無情:“好好看看你自己下、賤的模樣,尚可薇,這隻是開始,你等著本王的報複吧!”


    說完,伴隨著一聲低吼,一股濃濃的滾燙的生命精華噴射出來,蒼維羽滿意地抽出了已經疲軟的男根,冷眼看著尚可薇趴在地上,惡心的幹嘔著,卻除了那些白色的液體,連口水都嘔不出來。


    心裏的屈辱讓尚可薇難以自已。她猛地閉上了眼睛,不願意再去看麵前男人那已經被恨意扭曲了的臉。


    蒼維羽的心底裏驀然湧起了劇烈的恐慌,他突然想起來,蒼媽媽也是這樣在他的懷裏,安靜地閉著眼睛,再也沒有醒過來。她,她會不會也……他猛地伸手捏住尚可薇的肩膀,劇烈的搖晃了一下:“喂!尚可薇。”


    尚可薇蹙著眉睜開了眼睛,琉璃般的眸子平靜而不可勘測:“幹嘛?”她頂撞,他不肯放過她。她不言語,為什麽他還是不肯讓她安靜一會兒?她累了,真的很累很累了。


    猛地撒開了捏著她的肩膀的手,蒼維羽突然有一瞬間的心虛和僵硬。將腦袋偏轉向一邊的黑暗,他不看她,冷聲道:“你在想什麽?”


    話一出口,兩個人卻都是一愣。她喜歡呆在他的身邊,而他又常常公務繁忙。於是當他埋頭看公務的時候,她就在一旁無聊的掐著手中的帕子發呆。


    等到他從公務裏抬起頭,總會看到她支著下巴看著外麵的藍天,眼神遊離的模樣。於是他總會摸著她的腦袋,眼裏閃著寵溺,柔聲問:“在想什麽?”


    她會突然回過神來,小貓一樣的眼瞳裏閃著狡黠和調皮,語氣俏皮而又撒嬌:“你猜啊……”而後兩個人笑鬧成一團。


    而現在……在這樣的情況下。尚可薇琉璃般的眸子定定的看著他,平靜的沒有一絲波瀾,她聲音輕,而又平靜,像是波瀾不驚的死水:“你猜啊。”


    沒有了尾音的上翹,沒有了活潑而又俏皮的撒嬌意味。就這麽平平淡淡的說了出來,似乎帶著挑釁與不甘。


    然而蒼維羽卻像是突然失去了這些日子裏的暴躁與冷酷,看著這樣平靜的尚可薇,抬起手來,輕輕地將她耳邊的發別到了她的耳朵後麵,而後低下身來,帶著淡淡的酒氣,在她的額頭上落下了一個輕柔的吻。


    微微歎了一口氣,卻也沒有再做任何動作,蒼維羽轉過身,開門走了出去。


    尚可薇將腦袋裏埋在了枕頭上,終於忍不住痛哭出聲。


    他們曾彼此珍惜,曾彼此相愛過。可是現在……為什麽會走到這樣的一個地步。她最希望相信她的人,卻又最不相信她。


    有一個人,他願意把生命裏最好的東西都給你。


    可是同樣的,他寧願相信一個陌生人,也不願意相信你。


    尚可薇用力的咬著枕頭,眼淚浸濕了腮邊的烏發,也濡濕了枕頭,茫茫然的黑夜裏,她第一次覺得這樣的無助和難過。


    她活著,究竟是為了什麽?


    尚可薇前所未有的絕望。身上和喉嚨裏麵傳來的疼痛,讓她痛不欲生。就算是想要暈過去都難以做到。


    微微咬了咬唇,她的手偷偷撿起蒼維羽遺落的剪刀。


    既然,不肯相信她。那麽,她用鮮血來證明如何?


    既然,這樣的折磨都不足以發泄他的恨和他的怨,那麽,她用生命來撫平如何?


    想到蒼維羽臨走之前落下的那輕柔的一吻,尚可薇忍不住摸了摸額頭。至少,在生命最後的回憶裏,在最後一刻,他還溫柔過,不是麽?


    淚水,從腮邊滑落,她並沒有去擦拭。拿起剪刀,在手腕上緩緩地開了一道口子,而後將胳膊藏在被子裏,確認血會流上床單被墊子和被子吸收,而不會流到地上被人看出破綻,尚可薇本就蒼白瘦削的臉上,露出了淡淡的微笑。


    太後姨母,你的離去讓維羽這麽傷心。那麽我去陪你可好?這樣維羽,大概就會放心吧……妖她憨掙我。


    眼前不斷地閃現過去那些跟蒼維羽在一起的畫麵,尚可薇突然發現,原來他們曾經有過這麽多美好的回憶,他們曾經這樣的相互深愛過。然而……現在,美麗的肥皂泡被戳破,現實比誰都刺痛人心……


    想著,意識漸漸地模糊,尚可薇終於得以如願暈了過去。17903610


    天,開始微微的亮了。初秋的天氣已經開始轉涼,涼涼的清晨裏,連人心,都涼薄地讓人難過。


    青岩怎麽都沒有想到他會看到這樣的景象。


    因為要被蒼維羽派到很遠的地方執行公務,特地清早過來跟尚可薇告別。縱然擔心她的處境,卻也不得不服從蒼維羽的命令。


    然而,當他趕過來的時候,卻意外的看到,尚可薇整個人都像是紙紮的小人,似乎輕輕一動就會破裂一般,臉色蒼白的有些嚇人,連嘴唇都沒有了一絲血色。


    整個房間裏彌漫著濃鬱的血腥味,青岩隻覺得目次俱裂,猛地一掀被子,這個在危險裏生存下來的鐵漢險些流下淚來。


    尚可薇全身赤luo的躺在床上,身上除了橫七豎八的劃痕,就是青青紫紫的痕跡。一隻腳上還纏著繃帶,另外一隻腳的腳腕卻仿佛沒有骨頭一般軟綿綿的扭曲到不可思議的程度。


    縱使昏了過去,她潔白的素手依舊緊緊地握著一把小巧的剪刀,手腕上被狠狠地割了三個大大的傷口。


    這個丫頭,竟然對自己狠心到了這種地步!怕一個傷口流的血不足以致命,竟然一次性劃了三個。青岩情不自禁的紅了眼眶,她的心裏該是有多苦,才能讓最怕疼的她,對自己狠絕到這種地步。


    床單整個都被鮮血濡濕,她安靜地躺在這血色的床單,就像是在沉睡的天使。白希的肌膚跟紅黑色的床單形成了鮮明的對比,讓青岩忍不住就開始恐慌。


    不!青岩無暇再顧及其他,一把撈起全身赤luo的尚可薇,將外套蓋在她的身上,感受著她輕的難以置信的體重,忍不住紅著眼眶低聲咆哮:“可薇!你怎麽這麽傻……有什麽是熬不過去的?你醒醒,你醒醒啊!”


    邊吼,他邊快速轉身,朝著門外的傭人大吼:“去找大夫!快點!耽誤了救人,誰都別想活著出去!”


    看到一向平靜,喜怒不形於色的青岩麵目猙獰的樣子,下人們被嚇了一跳,慌慌張張去請示蒼維羽和請大夫。


    給尚可薇進行了緊急止處理,大夫忙進忙出地研究著用藥。


    青岩急急忙忙的在門外徘徊,卻被冷著臉的蒼維羽一把拉住。他的臉色陰沉,看不出表情有什麽變化,隻是聲音有些陰惻惻的:“青岩,如果本王沒記錯,本王是讓你清晨出發去辦公吧?你現在再不出發,耽誤了正事兒,誰負責?”


    “可薇這樣我怎麽去辦公?!”一向對蒼維羽恭敬有加的青岩卻是急了眼,對著他大吼道:“她到底犯了什麽錯,你要這麽折磨她?!這麽多年,她是什麽人你還不了解麽?你為什麽不給她一個解釋和辯白的機會?”


    “本王就是被她單純的外表給欺騙了,才會讓母後死於非命!”看著青岩暴怒的樣子,蒼維羽眯起了眼睛,聲音越發的冰冷和殘酷:“青岩,誰給你膽子這麽跟本王說話?又是誰給你權利,讓你不去做事兒,反而在這裏指責本王和浪費時間在無所謂的人身上?”


    “你說我浪費時間?!可薇差點就死了你知不知道?”青岩隻覺得心頭火氣,恨不能給自己從小一起長大,既是主子又是兄弟的蒼維羽一拳頭:“維羽,你怎麽能夠這麽狠心?!”


    “本王很不狠心你以後可以慢慢研究,現在,你,立刻給本王上馬,去辦公!不要讓本王提醒你第三遍!”蒼維羽看著情緒激動地青岩,卻是意外的平靜和不動聲色,冰冷的目光如同鷹鳩一般死死地盯著他,語氣裏帶著殘忍的嗜血氣息。


    青岩倔強的盯著蒼維羽黢黑的眼神,最終還是敗下陣來。他的雙手放在身體的兩側,捏緊又放鬆,最後終於還是死死地捏著拳頭,低下了高傲的頭,泄氣道:“是,王。”


    而後轉身,賭氣一般地飛身上馬,猛甩一鞭飛馳而去。


    而蒼維羽緩緩地點燃了一支煙,猛吸了一口,在吐出的煙霧中,眼神深邃的看著道路的遠方,說不清到底是在瞭望遠處的天空,還是青岩疾走之後的煙塵。


    良久,他拿下嘴上的煙,而後狠狠地碾壓在旁邊的牆壁上。他的手上青筋暴露,顯然是用了十分的力氣,反複的在牆上用著力氣,直到煙絲都紛紛裸、露了出來,仿佛是被強行碾壓按死的小動物,露出了血淋淋的內髒。


    扔掉手中備受折磨的煙蒂,他微微理了理王袍的袖口,嘴角突然扯出了一抹冰冷而又嘲諷的笑意。


    尚可薇,你真行。竟然……為了逃離他,而不惜尋死。他,怎麽可能讓她如願。


    轉身上了早就恭候在一旁的黑色滾金邊馬車,蒼維羽的臉上恢複了冰冷和冷漠:“在這裏等著。”


    尚可薇睜眼的一瞬間,有一些恍惚。


    她……死了麽?滿眼都是黑色。黑色滾金邊的床幔,黑色的床單,黑色的一切一切。這樣的濃鬱而又華貴的黑,顯然……不會是天堂,而是她這些日子裏司空見慣的房間。忍不住微微苦笑一下,是了,他怎麽會讓她這麽輕易的死去。


    “舍得醒了?”看到尚可薇睜開眼睛,蒼維羽闔上了手中的奏折,帶著嘲諷的笑意,冷冷的看著尚可薇蒼白的幾乎要透明的模樣,眼裏的鄙夷顯而易見。


    聽到他冰冷的聲音,尚可薇忍不住打了個哆嗦。他怎麽會在這裏!轉頭看著一身黑色端坐在那裏,即使是坐在房間裏裏顯得有些小的椅子上,依舊無損他高貴優雅,而又冰冷的氣質。


    看到尚可薇放大的瞳孔,蒼維羽仿佛發現了什麽好玩的東西,嘴角掛著玩味的笑意,聲音輕柔,卻已經冰冷的凍人骨髓:“很意外麽?”


    “你最好不要自作多情。”看到尚可薇似乎沒有回答的意思,蒼維羽收斂了臉上的笑意,大手突然捏住她早已布滿淤青的下巴,狠狠地用力,似乎要把她的骨頭捏碎:“本王在這裏不是為了照顧你,而是為了告訴你。下次想要博取同情,不要用這麽拙劣的手段。”


    “除非你能死個幹脆,否則,本王會治好你,然後讓你感受到更大的痛苦!”說著,一把甩開了尚可薇的下巴:“而且,隻用藥,絕對不動用靈力,讓你像個凡人一樣感受所有的痛苦。”1d7xu。


    她的腦袋在他的大力下忍不住偏轉,秀發跟著甩了過去,遮住了臉,腦袋裏一片轟鳴。整個世界的光影都在眼前變幻,有些模糊,整個大腦都有些發麻。


    她隻聽到他的聲音,似乎及其遙遠,又似乎很近。然而不管遠近,那份冰冷和殘忍卻是一如既往的像是一把鈍刀子,緩緩地割裂她的心房,“你想死,還要問問本王同不同意。如果你死了,本王還沒有玩開心,那本王不介意,讓尚家全家替你贖罪!”


    “所以,你最好好好活著,直到本王想讓你死為止。”將手上的奏折仍在床頭櫃上,蒼維羽的眼神陰翳。掃過她被包紮好的手腕上厚厚的紗布,心底裏的煩悶卻揮之不去。


    尚可薇微微閉了閉眼睛,睜開眼,終於開了口,聲音沙啞,粗噶難聽,卻又顯得極其的平靜:“假如你在這裏守了這麽久,隻是為了告訴我這個,那我知道了。況且……”


    嘴角扯出自嘲的笑意,尚可薇平靜的眼波掃過自己被重新綁好繃帶的腳和被緊緊固定在病床上的雙臂,啞聲道:“被鷹王如此細心‘關照’,隻怕可薇想要自殺也做不到。”


    “知道就好。”蒼維羽漫不經心的瞟了尚可薇依舊蒼白的臉蛋,拍了拍身上根本不存在的塵土,冷聲道:“你最好規規矩矩的,否則,本王不介意將尚家的人一個個帶過來,讓他們在你的麵前,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說完,也不管尚可薇到底是什麽樣的反應,拿起自己搭在椅子上的披風,轉身決絕地離去。


    尚可薇躺在大床上,手腳被大夫和侍女用白色的布吊了起來,一動不能動。


    她像死屍一樣靜默地躺著。這段時間以來,侍女給她送來什麽,她就吃什麽,喝什麽。吃完喝完就靜靜的躺著,看床幔上的刺繡和紋路。


    剪刀已經被拿走,傷都被包紮上藥,腳筋也已經被接上了。可是她依舊覺得,似乎有什麽依舊耿在傷口裏,牽扯的心都疼了。


    這段時間,沒有人來看她,更加沒有人陪她說過話。大夫和侍女更是像被毒啞了一般不說一句話。她也識趣的不去招惹,不給她們惹麻煩。


    身上比較輕的傷痕似乎在長肉,有些癢癢,她卻不敢去撓。身邊就算是女戒都沒有一本,根本無從消遣。她能做的,就是感受著身上的疼痛和麻癢,而後不斷地回憶著這些日子裏的痛苦回憶,像是咀嚼苦澀的咖啡,不斷地讓這些難過在心底裏翻湧。


    咀嚼著,咀嚼著,尚可薇終於陷入了沉睡。然而如同之前所有的夜晚一般,她永遠都無法獲得修譜諾斯的眷顧,終日與噩夢作伴。那些讓她絕望悔恨的回憶跟著進入她的夢鄉,折磨著她已經脆弱不堪的神經。


    滿滿的收回張開的手,尚可薇的嘴角忍不住扯出一個諷刺的笑意。


    就算現在已經逃離了妖界,逃離了那樣可怕的蒼維羽,她仍舊沒有辦法逃脫那些可怕的回憶。


    所有的所有,都在安靜的深夜裏翻滾出來,不斷地敲擊著她脆弱的心髒。她想要逃開這恐怖的記憶,想要重新開始,想要像個普通凡人一樣生老病死。可是她……卻隻能在黑夜裏,像隻貓一樣,獨自舔舐自己的傷口。


    隻是她明白,這些傷口,不會再好了……再也,不會再好了……


    “做了虧心事兒,恐怕就算是逃離出來,也沒辦法安眠吧?”高大的男人不知道什麽時候從牆壁裏麵顯現出身形,鷹隼一樣犀利的眸子,深深的盯著一臉哀傷和難過的尚可薇,諷刺的話就像是淬了毒,毫不猶豫地出口。


    “蒼維羽!!!”尚可薇一驚,猛地收回手做起來,單薄的身子在夜色裏像是脆弱的紙片。她看著站在床邊的蒼維羽,都市閃亮的霓虹燈光打在他的身上,讓他越發的高高在上。


    “怎麽……才幾日不見,就不認識本王了?”溫熱的大手爬上那纖細好看,猶如高貴白天鵝一般的脖子,英俊的臉上滿滿的都是恨意和惱怒:“尚可薇,你以為你真的逃得掉麽?本王早就在你的身上下了追蹤咒,你以為,本王會放任你自由麽?”


    寂靜的黑夜裏,兩個人無聲的對峙。一方殺意凜然,一方死氣沉沉,似乎已經完全放棄了對於生的希望。窗外的霓虹燈閃亮的同時,變幻的光線打在兩個人的身上,氣氛越發的沉凝。


    幾日後,難得的公司放假休息,然後蛇王大人還有事兒,要出去辦公,風語風大小姐充分體會了一把山中無老虎,猴子稱大王的感覺。


    穿著肥大的睡衣,在隻有自己的家裏,左晃晃,右踩踩,前躺躺,後跳跳。心滿意足的風語在客廳中間掐腰仰天大笑:哇哈哈哈哈哈,脫離了蛇王大人的壓迫,辛苦的農奴翻身做主人的趕腳,實在是太好了啊有木有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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