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年糕黑黢黢的眼睛也瞧了自個兒主人一眼,頗有些難過意味。愛睍蓴璩嗷嗚嗷嗚,不要是壞蛋回來了,他一點都不想跟壞蛋玩……


    磯砬著拖鞋,風語頗有些邋遢和認命意味地跑去開門。


    不過,顯然這一次老天還是對風語和小年糕蠻好的,門外站著的是一個長相普通,綠鞋、綠褲子、綠上衣、綠帽子的郵差。


    其實風語一直對於天朝郵差的打扮頗有些無語。她倒是不清楚為啥一定要選綠色,但是下次可不可不用綠帽子啊喂?


    默默地收起了腹誹,風語嬌俏的小臉上揚起了一抹笑意:“你好,請問找誰?”


    “你好,這裏是風語家麽?”郵差從包裏掏出一個小小的包裹。


    “啊,我就是……”風語一愣,指了指自己的鼻子。有人給自己寄快遞?怎麽個情況?她沒有網購買東西啊……會是誰這麽有情調主動給她送禮物??


    “您的快遞,麻煩簽收一下。”郵差先生顯然不想管風語風大小姐的走神,遞過包裹和筆坐等風語簽完自己好走人。


    老老實實簽了字,風語轉身回家開始拆包裹,小年糕在一旁扒拉那些個撕下來的包裹皮,很感興趣的樣子。


    嗷嗚嗷嗚,不對不對,主人,有妖怪的味道在上麵……小狐狸毀了揮爪子。


    “喲,心急啦?”可惜的是風大小姐根本就不懂得小年糕到底在表達什麽意思,隻是笑意盈盈地摸了摸它白茸茸、暖和和的腦袋,自以為是地揣度著小年糕的動作含義:“別著急,就快拆出來了。”


    說起來,風大小姐真是一點也不覺得這個小小的幾乎隻有手掌長,又窄的不能再窄的盒子會有什麽古怪……畢竟來說,這麽大點的小地方,就算是用來裝炸彈,也太有點難度了是不是……


    風語拿起最後那個包裝精致的盒子,打開了以後,忍不住怔在了原地。


    鏤空的銀紋飾包裹著淡紫色的水晶,配合著纖細美麗的鉑金鏈,散發著讓人難以抵禦的誘人光芒。這……這這這這,這分明就是那天花無情拿到公司裏來展示的那套珠寶裏的那個吊墜!!!!


    當初風語還眼饞了好久呢……怎麽突然……花無情明明說過已經送到展櫃去出|售了,是誰,是誰送給了她???


    花無情?風語暗暗在腦海裏猜測,忍不住撇了撇嘴巴。才怪,那個家夥才不會主動給她送禮物呢……那個一點浪漫氣息都沒有的家夥……


    那麽……突然,一張溫柔的俊臉閃過腦海,風語一怔,難道是朗天麽?


    說起來,還真的是有可能呢……風語看著手中的珠寶,忍不住又開始糾結了……這份禮物,她是收還是不收呢……收吧,這份禮物實在是有些太過於貴重了。不收吧……她又是真的很喜歡很喜歡手中的這個項鏈……


    無奈的倒進了沙發裏,拿著抱枕狠狠地悶著自己的腦袋,風語恨不得仰天長嘯。這個朗天到底是怎麽知道她喜歡這個項鏈的……還真是把住了她的軟肋……


    可是,就算是她不要,也沒有地方退啊……囧,風語才突然想起來,跟朗天認識這麽久,她連朗天的手機號碼、住址、公司這些個基本的聯係方式都沒有。從來都是朗天來找她,她卻從來沒有過要主動去找朗天的時候……


    想到這一點,風語突然很是炯炯有神地爬了起來,給自己找了個理由。話說……反正她現在找不到朗天,那就借來戴幾天好了嘛……等到遇到朗天的時候,再退還給她好了……


    默默地做著自我心理安慰,風語自我催眠著……我這不是無原則、無底線地收人家禮物,隻是借戴,借戴而已……給自己揮拳鼓氣,終於讓自己稍微有些理直氣壯的風語抱著紫水晶項鏈,忍不住仰天哈哈大笑。


    這玩意兒這麽死貴死貴的,終於落到她的手裏了啊!!!她真的是好喜歡好喜歡這種簡潔大方、素雅幹淨的項鏈啊……


    愉快的蹦蹦噠噠跳到了鏡子麵前,將項鏈掛到了脖子上,對著鏡子左照照,右照照。


    紫色的水晶恰好落在精致的鎖骨之間,散發著淡紫色的光芒,映襯著風語白希猶如陶瓷一般的肌膚,為她增添了一分貴氣。


    不錯不錯,真是不錯……有點好,有點好……風語滿意地在鏡子麵前轉了一個圈,自我感覺非常的好……


    “小年糕,怎麽樣?”得了好東西沒有人分享,風語顯然有些不滿足,一把撈起在沙發上繼續扒拉包裹外皮的小年糕,得得瑟瑟地讓它看鏡子裏麵的自己:“好看不?好看不?”


    嗷嗚嗷嗚……小年糕歪了歪毛茸茸的狐狸腦袋,不迭地點頭。好看好看,主人戴著最好看了……


    “哎呦,不錯嘛,小年糕。”風語看到小年糕跟小雞啄米似的快速點頭,先是一愣,然後忍不住笑眯了眼。這小家夥,竟然還知道什麽叫做好看?戳了戳小年糕圓滾滾的身子,風語滿意地笑眯了眼睛:“看在你這麽有眼色的份上,今兒獎勵你一大塊紅燒肉……”


    紅燒肉!!!一聽到這三個字兒,小年糕的狐狸眼頓時呈現不科學的桃心狀,那模樣恨不能立刻就把紅燒肉抱到懷裏。1d7t2。


    嗷嗚嗷嗚,主人最好了……人家最喜歡主人了……跟自家主人笑的一樣見牙不見眼的小年糕毫不猶豫地繼續拍風語的馬屁。拍好了馬屁有肉吃……


    一人一狐狸,分別心滿意足地貓在沙發裏。一個研究著自己脖子上的項鏈笑眯了眼睛,一個想著紅燒肉走了神。於是剛剛還被小年糕研究了很久的包裹皮,被風語一邊嘚瑟一邊扔到了垃圾桶裏,然後送到了樓下的垃圾回收站。


    風語暗暗在自己的心裏打算。嗯……還有兩天就是自己的生日了,到時候就戴著這條項鏈好了……至於現在,先寶貝點放起來,等到過生日的時候再過過癮。


    這樣想著,心情越發的好,風語衝到廚房裏,開始為自己和小年糕準備慶祝午餐。


    同一時間,另一處的尚可薇家,尚可薇也正站在廚房那邊,做著她跟蒼維羽的午飯。


    隻是相比於風語的從容,向來十指不沾陽春水的尚可薇就表現得換亂得多。油濺出來濺到了她白希而又嬌嫩的手上,讓尚可薇忍不住收回手,呼呼的對著手指一邊吹氣,一邊一雙漂亮的眸子裏閃現出淡淡的水光。


    蒼維羽坐在客廳裏,翹著二郎腿看著在廚房裏麵慌亂無比的尚可薇,眸底有些陰暗。


    青岩前段時間遞過來一些證據,證明殺害太後的人可能並不是尚可薇。雖然還是不充分,但是蒼維羽都沒有想到,自己就那麽信了。可是信了之後呢……他該怎麽麵對尚可薇?


    之前,他不敢去查,他怕真的是尚可薇,他怕他查出確鑿的證據之後還不忍心殺了她。所以他折磨她,他禁錮她,他不聽她說,他借著折磨她來發泄心裏對於不能夠手刃仇人和對凶手心軟而對母後產生的愧疚。


    然而現在,證據說明不是尚可薇,他仍舊不敢去查。他不敢想象,假如真的不是尚可薇,那麽他要怎麽麵對她?他已經做了那麽多殘忍而又不可饒恕的事情,他要怎麽才能夠讓她原諒?


    她試圖辯解的時候,他不肯聽,用最粗暴的方式來麵對她。而發現不是她的話……他要怎麽辦?


    蒼維羽的眼底裏閃爍著不確定和心虛,這本來不該是這個高高在上的高貴男人所擁有的情緒,可是……可是麵對尚可薇,他的心底裏,不安在不斷地擴大。


    所以,他來到人界來找她,卻又不敢告訴她他相信不是她。所以他依舊裝作不知情,裝作恨她,卻又以被位麵之門封印了法力所以不得不留在人間的借口,留在她的身邊,跟她一起呆在人界。


    人界,沒有妖,沒有鷹王,沒有許多許多……這無疑是避世最好的地方。可是他確實是鷹王,他沒有辦法拋下自己的責任一直呆在人界。


    況且妖界妖王之間流傳說女媧傳人呆在人界,各大妖王都按捺不住出動了。等到真的爭奪女媧後人的那一刻,隻怕……隻怕天地法則會把他們這些外來者都毫不客氣地驅逐出人界。17903308


    那些該麵對的,還是要麵對……那麽,就讓他偷一會兒懶吧……


    深深的看著那個在廚房手忙腳亂的尚可薇一眼,蒼維羽的眼神裏閃過了一絲淡淡的柔光和疲倦。歎了口氣,站起身來,無法控製自己走向那個被燙了很多次的笨女人。


    “連個飯都不會做,真是個不合格的下人。”明明想說的不是這樣冷嘲熱諷的話,然而傷人的話卻總比低頭服軟的溫柔要容易出口得多。蒼維羽長手一把拿過了菜勺,英俊的臉上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冷意:“本王自己來。”


    誒?尚可薇不怎麽信任的瞥了一眼蒼維羽,雖然人老老實實地退後了幾步,可是心底裏還是有些不敢置信。她才不相信,這個跟她一樣養尊處優、整天因為族中事情忙碌、生活在勾心鬥角裏麵的男人,會有時間下廚……


    好歹,她在自己家族的廚房還是看過別人怎麽下廚的……至於這個男人,從小他就是那麽忙,為了生存,也為了鷹族,他……他會做菜,母豬會上樹還差不多。


    蒼維羽顯然並不知道尚可薇到底在想什麽,隻是動作利落的在油鍋裏下香料、蔥薑,倒上菜,翻炒,動作幹脆利落,一點都不像沒有下過廚的樣子。


    一會兒時間,一道青菜就被炒了出來。看到站在一旁的尚可薇嘴巴長成了“o”形,蒼維羽的臉上忍不住露出了一絲淡淡的笑意。


    難道,他在她的心裏,就那麽四體不勤、五穀不分?存心要露兩手,尊貴的鷹王連續又做了個紅燒肉和土豆燉雞。


    看著桌子上賣相和味道俱佳的三道菜,尚可薇真的覺得自己不淡定了……


    說好的君子遠庖廚呢?誰能告訴她為什麽鷹王竟然會做菜啊???


    蒼維羽拿起筷子,一個眼神斜了過去:“怕本王下毒不成?”話一出口,就恨不能懊惱地咬掉自己的舌頭。為什麽話就不能好好說???


    尚可薇倒是沒覺得有什麽異常,心底裏雖然震驚,臉上的表情卻是淡淡的,看都沒有看蒼維羽一眼,聲音也平靜的就像是死水一樣:“吃驚鷹王殿下竟然能夠做出這麽一桌菜來。”


    該死的,她連看他都不看麽?一股無名的怒火陡然湧上了心頭,蒼維羽忍不住伸出大手一把捏住了尚可薇纖細得過分的手腕:“抬起頭來,看著本王說話。”


    手腕上傳來的劇痛讓尚可薇忍不住臉上白了一下,卻又很快的恢複原狀。這點痛,跟當初的斷骨之痛比起來,算得了什麽呢?嘴角勾起一抹嘲諷的笑意,尚可薇一雙貓一樣靈巧的眸子,閃著死寂的光芒,直視著怒氣勃發的蒼維羽:“我一個法力低微的小小妖怪,怎敢直視鷹王殿下?”


    看到這樣的尚可薇,蒼維羽隻覺得自己所有的理智似乎都被淹沒,恨不能直接掐死麵前的女人。怒火衝垮了所有,他忍不住咬牙切齒,帶著一絲挑釁地看著尚可薇那蒼白的小臉:“在本王身、下,浪、叫的時候,怎麽不記得這些個規矩???”


    尚可薇的身子一頓,出乎意料的,沒有發火,也沒有怒吼,更加沒有用眼睛瞪著麵前的男人。她隻是微微垂下了視線,蒼白的嘴角勾出一個淡淡的,帶著冷意的微笑,聲音平靜極了:“是,可薇逾越了。”


    不,不應該是這樣的……蒼維羽放開尚可薇的手腕,臉上的表情說不清是懊惱還是心痛。明明不該是這個樣子的……他明明就想要讓她嚐嚐他做的飯菜,就是想像人間普通夫妻一樣坐下來吃一頓家常便飯,就是想讓她不要像個刺蝟一樣把自己保護起來……


    可是到底是哪裏出了問題呢?蒼維羽抓了一把自己的頭發,惱怒地想要殺人。他明明是想要讓尚可薇能夠原諒他……為什麽事情卻會越來越糟糕……


    看著轉身要離開飯桌的尚可薇,蒼維羽的心底裏一急,語氣忍不住也放軟了下來:“可薇……我隻是想跟你好好地吃一頓飯……”


    尚可薇沒有回頭,蒼白的嘴角勾起了冰冷而又嘲諷的笑意:“還望鷹王能夠恕可薇愚鈍,絲毫沒有感受到鷹王有想要跟可薇‘好好’吃一頓飯的意思。”說完,也不管蒼維羽是什麽反應,轉身就進了臥室。


    頹敗的垂下了手,蒼維羽的臉上滿滿的都是懊惱。轉身打開窗戶,夜風吹了進來,窗口的人,站成了雕塑。


    同一時間,妖界豹族豹王大婚,迎娶八夫人。


    白虞汐咬著自己的食指,巴掌大的嬌俏小臉皺成了一團,水盈盈的眸子裏閃過了一絲惱意。


    扯了扯身上粉紅色的喜袍和腦袋上重若千斤的喜冠,白虞汐終於忍不住重重的歎了一口氣,麵對了殘忍的現實:白大小姐她,好死不死地趕了個時髦,穿越了!而且……不小心,穿越到了一個神奇的、妖怪橫行的世界裏麵!!!


    無奈地扯了扯嘴角,白虞汐喪氣的坐在轎子裏,怒罵現在身體的主人:姓白的啊,你到底是要鬧哪樣啊!不就是嫁個花天酒地、不學無術、風流成性臭名昭著的豹王麽?你犯得著脆弱成這樣,硬生生把自己個兒給難過死了麽?


    好吧,你死就死了吧,雖然說好死不如賴活著,但是在這個女子以夫為天的時代,嫁那麽個豬狗不如的豹王還真不如死了的好。可是你死了幹嘛要把她給扯進來?她在二十一世紀活得好好地有沒有啊……


    白虞汐欲哭無淚。人家穿越女都能來之後鬥鬥爹爹的小妾、庶女或者是惡毒姐妹,然後再施展才藝,勾搭上一個多金又位高權重,又俊朗帥氣的好夫君,她呢?來了就嫁人也就罷了,還是嫁給一個花心大蘿卜,她這是得罪誰了啊她。


    最關鍵的是,白大小姐她!就是個小妾!而且還是八夫人!仰望蒼天,白虞汐更是無語了。


    誒,八夫人?“一個,兩個,三個……”白虞汐本著小心求證的態度,把幼兒園學到的數數技能再次運用了一遍。嗯,不錯不錯,就算是一個周每天一個,還是會剩下她的。那麽……白虞汐嬌俏的小臉上露出滿意的笑容,她老人家還是可以逃過“侍寢”的悲劇的。


    解決了“侍寢”問題,咱們的白虞汐同學隻覺得心中舒暢,得得瑟瑟就開始心底裏忍不住地竄出了一堆小心思。也不知道這古代到底是什麽模樣,如果可以,白同學還是很想體會一下這古人的生活的。


    妖界誒……是不是可以飛天遁地、無所不能?這樣想想就很神奇有沒有……雖說她隻是一隻小小的母豹子精,但是法術什麽的應該還是有點的吧……


    就在白虞汐沉浸在對將來美好生活的無盡向往之中的時候,轎子停了下來。鑼鼓喧天的吵雜也停了下來。


    終究還是忍不住的,白虞汐隻覺得自己的小心肝,情不自禁地“噗通,噗通”兩聲,帶著手心裏的輕微汗漬,傳遞出了淡淡的緊張。


    對於白虞汐來說,成親,這真的是大姑娘上花轎,頭一回。


    就在這時,“砰”,伴隨著一聲沉悶的聲響,一雙黑色緞麵鎏金邊的靴子出現在蓋頭下方。一雙修長幹燥的大手伸到了白虞汐的麵前。


    白虞汐愣愣地看著麵前的大手,卻在這關鍵時刻走了神。剛剛,那就是踢轎子吧?那麽這雙手的主人,就是自己未來的夫君,鮑天逸?別說,這個花心王爺的手還真好看。一根根手指骨節分明,修剪適度的指甲散發著健康的瑩潤光澤。


    白希的掌心力,紋路有些複雜,手指修長,厚度適中。這樣的手,擱在現代,一定會是最好的手模。


    一旁的喜娘看到白虞汐一隻沒有動作,忍不住輕聲提醒道:“白小姐,白小姐,該下轎了……”


    白虞汐一個激靈,忍不住羞紅了臉。自己竟然看著一個男人的手掌出了神。忙低聲“哦”了一聲,而後遞出自己白希柔嫩的素手,放到了男子溫熱的大掌中,然後在男子的牽引下下了轎子。


    此時四周已經安靜了許多。畢竟隻是個八夫人罷了,不僅不能夠穿大紅色的喜袍,更加不能夠走正門。從側門進了王府,踢了轎子,鮑天逸便有些不耐煩了。


    一雙桃花眼看都沒看自己新娶的夫人一眼,隻是不耐煩地掃了掃站在一旁濃妝豔抹的喜娘:“一會兒帶八夫人去拜見幾位夫人和王妃。”


    喜娘臉上帶著諂媚討好的笑意,諾諾稱是。咱們豹王便摸了摸自己光潔的下巴,大搖大擺的邁著官步,留下自己新娶的媳婦,一個人溜了。


    “八夫人,來。”喜娘忙攙住了白虞汐的胳膊,身上濃鬱的胭脂味直嗆得白虞汐嗓子癢癢,尖銳的聲音更是聒噪不已:“新娘子邁火盆了!一邁火盆去黴運了。”


    如此,白虞汐就盯著頭上幾乎要壓斷脖子的新娘冠,在喜娘的攙扶下,依次邁過火盆,射箭驅邪氣等等流程,這才進到了正堂。


    此時,真正的折磨才剛剛開始。作為八夫人,不算是明媒正娶,自然也不必跟鮑天逸拜天地。這拜天地雖然免了,可是卻不得不拜見一下幾位夫人。


    此時白虞汐頭上的蓋頭已經被除了去,她俏立在正中,漆黑的眸子細細的打量了一下。


    古色古香的布置,上好的青花瓷錯落有致地擺放在各個小幾上,或是插花,或是單獨婷婷而立。上座上坐著兩名女子。一個身穿淡黃色衣衫的尖臉女子正整容坐在左側,帶上帶著淡淡的笑意打量著她。


    而另一側,一個桃紅色衣衫的圓臉女子,一雙黑眸帶著犀利,也毫不放鬆的看著白虞汐。下方另有五個女子,也都嬌俏可人,臉上或帶著敵意,或是一臉複雜平靜地瞧著白虞汐,猜不透到底在想些什麽。


    白虞汐不禁微微歎了口氣。這豹王可真是好福氣啊……這幾個夫人一個比一個俊俏,梅蘭雙開,各表一枝。能將這樣七個不同的美人兒收歸府中,他卻還不滿足,還要納個八夫人,真不怕精、盡人亡。


    這邊白虞汐暗暗地腹誹,那邊喜娘卻是扯了扯她的袖子:“八夫人,該給王妃和幾位夫人們端茶了。”


    白虞汐無奈,在大婚之前,早就有人教過這身子的主人到底要如何行禮。想到要給這七個美人兒挨個下跪見禮、奉茶,白虞汐就覺得腿軟。暗暗地咬了咬牙,人在屋簷下,不得不低頭,白虞汐快走兩步,跪在了王妃麵前的墊子上。


    “虞汐見過王妃,王妃請喝茶。”乖乖地叩了個頭,白虞汐露出乖巧的笑意,從丫鬟手中拿過茶盞,平舉過眉,恭恭敬敬的奉了上去。


    王妃倒也沒有多加為難,接過茶來喝了一口,而後放在桌子上,張口笑道:“妹妹既然進了六王府,那麽從今往後咱們便都是姐妹。姐妹之間,理應相互照顧相互幫扶,萬不可勾心鬥角,破壞後宅安寧。妹妹也要細心服侍吾王,以夫為天。妹妹可懂得了?”


    “是,虞汐省得。”乖乖地垂著腦袋,白虞汐的臉上乖得不能夠再乖。王妃看著麵前穿著粉紅色嫁衣,麵如芙蓉、眉如遠山、唇如朱丹的白虞汐,一雙鳳眼中似乎隱隱的閃過了一絲絲的黯然,轉瞬即逝。


    待白虞汐看過去,她的臉上又是淡淡的和善笑意。王妃從丫鬟手中接過了紅包,遞到了白虞汐的手中:“初次見麵,這點禮物不成敬意。妹妹快些起來吧。”邊說,便去扶她。


    白虞汐趁勢起身,口中不迭道謝:“多謝王妃。”而後又一轉身,“撲通”一聲跪在了側妃麵前的小軟墊子上。


    側妃卻沒有立刻伸手去拿那盞茶,反倒一派悠然,仿佛沒有看到白虞汐奉茶一般,玩弄著自己的手指甲,仿佛要將指甲蹭出朵花來一般。


    白虞汐端著茶的手忍不住隱隱發顫,偷偷瞧了側妃一眼,隻覺得心頭火起。瞧瞧這副仿佛被她搶了男人的模樣。且不說她白虞汐不稀罕去搶她的男人,就算是要搶,也是她能力不夠不是?


    都說聰明的女人對付男人,蠢笨的女人才對付女人。這個側妃,顯然是個胸大無腦的主兒。白虞汐翻了個白眼,隻覺得雙臂又酸又麻。


    這身子的主人也是個在豹族青樓裏賣藝不賣身的清倌,這彈慣了琴的手乍然這麽長時間保持一個姿勢,確實有些吃不消。況且還有身上這重逾千斤的行頭,白虞汐忍不住咬牙,大聲道:“側妃請喝茶。”


    說起來,竟然連妖界都有青樓,白虞汐的眼裏忍不住閃過了一絲興奮的光芒。


    側妃這才收了手,一雙犀利的眸子瞧了白虞汐一眼,臉上突然帶出了似笑非笑的神情,一邊伸手接過茶擱在嘴邊狎了一口,一邊淡淡道:“瞧瞧咱們八夫人這嬌俏的模樣,真是我見猶憐。怨不得吾王那般疼惜,要娶進門來與我們作伴。”


    “隻是既然進了這六王府的門,那些在青樓裏學來的狐、媚子手段,本夫人還是希望八夫人能夠收起來。否則按照六王府祖上的規矩,這魅、惑夫君,可是要行家法的。”側妃帶著指甲套的手掌輕緩的劃過白虞汐的臉,似笑非笑道:“這麽嬌弱的美人兒,可受不住咱們嚴厲的家法。可記住了?”


    “虞汐謹遵側妃教誨。”白虞汐隻覺得身上起了一層的雞皮疙瘩。這後宅的女人整天介吃飽了撐的沒事兒幹,除了勾心鬥角就是爭寵,沒一個是簡單貨色。


    後麵依次給其他五個庶夫人獻了茶,白虞汐終於擺脫了眾人,得以回到她的新房。


    剛剛鬆了一口的時候,兩個麵色嚴厲,一臉褶皺的嬤嬤走了進來,行了個禮,便生硬道:“八夫人,老奴奉命來檢查八夫人是否是完璧之身。請八夫人寬衣。”


    什麽?!白虞汐的麵色一白,隻覺得胸中的一團火幾乎要按捺不住地爆炸開來。還要脫光光檢查是不是處、女?見鬼的!那該死的豹王一天到晚花天酒地,據說上至千金小姐,下至獨居寡婦都不曾放過,現在卻要來檢查她是不是完璧之身?


    這男尊女卑地也太過分了些吧!然而兩個嬤嬤卻不管白虞汐在想什麽,隻管自顧自的伸手脫了白虞汐的外套。


    “大膽!”白虞汐忍不住掙紮:“我不需要你們檢查!你們給我出去!”


    兩個嬤嬤手下的動作不停,卻聽到其中一個冷笑道:“八夫人,這是老祖宗傳下來的規矩,老奴勸八夫人還是不要抵抗的好。否則傳了出去,受苦的還是八夫人您。”


    白虞汐無奈,這該死的男尊女卑的封建社會,這萬惡的夫為天。就算是在風氣相對開放的妖界都是這麽的讓人討厭!!!


    良久,檢查畢之後,一個嬤嬤轉身走了出去,對在門口的小丫鬟輕聲囑咐道:“去稟了王妃,八夫人確實是完璧之身。”


    小丫鬟領命下去,那個嬤嬤也走了出去。留下的長臉嬤嬤站在一側,對一旁的丫鬟吩咐道:“桃紅,去將合巹酒端過來。”


    “是。”桃紅乖乖地行了個禮,端過酒壺和小巧的玉杯,站在了嬤嬤的身後。然而她的眼裏卻閃過了一絲不自然,仿佛帶著淡淡的惶恐。


    “八夫人,請先和一杯合巹酒吧……”倒了一小杯酒,嬤嬤將酒杯遞給白虞汐。


    白虞汐無奈扶額,如果她老人家這個身子的記憶沒有出錯,那這合巹酒裏麵,應該是加了料的吧?


    雖說這古代習俗便是如此……隻是這也要建立在洞房的基礎上好吧?!可是她大爺的她根本就不想跟那個種、馬王爺洞房好不好……


    白虞汐欲哭無淚,卻也明白自己無從拒絕。算了算了,大不了一會兒洗個冷水澡。畢竟不過是合巹酒,藥性不會太烈。


    白同學一邊自我安慰,一邊老老實實地接過酒杯,一仰頭咽了下去。嬤嬤滿意的看著白虞汐喝下合巹酒,微微行了個禮:“老奴告退。”說著便帶著桃紅關門出了洞房。


    白虞汐越發的有些想哭,虎落平陽被犬欺啊有沒有……她好歹也是一個二十一世紀最優秀的國際女刑警,不過是在追捕中東的一個大毒販的時候出了點問題,不小心吃了幾顆槍子兒,可是總體而言,她也是為人民服務,鞠躬盡瘁、死而後已的有沒有?


    為毛她趕時髦穿個越卻要比別人悲劇這麽多啊!白虞汐癟了癟嘴,越發的難過。


    而門外,桃紅猶猶豫豫、目光閃爍,最後還是情不自禁的湊到了嬤嬤身前,猶豫道:“嬤嬤,八夫人會不會出事啊?”


    “怎麽了?”嬤嬤不解地問。


    “我剛才手一哆嗦,把‘料’加成了雙份!”桃紅憋著嘴巴欲哭無淚。天啦,她也是第一次做這種事情,一不小心沒有把握好量啊……不知道八夫人會不會出人命……她桃紅還想多活幾年呢。


    嬤嬤一怔,而後忍不住搖了搖頭,雙份的“料”,隻怕八夫人是要好好忍耐一段時間了。忍不住點了點桃紅的額頭,嬤嬤有些無語道:“罷了,左右也吃不死人,等王爺跟八夫人圓房了就好了。倒是你一直毛毛躁躁的,這樣怎麽行。以後做事,還是要穩妥謹慎才行。”


    “是,嬤嬤。”桃紅低下了頭,也知道自己做錯了,老老實實地聽著教誨。


    而在房間裏端坐著的白虞汐同學,卻沒有那麽好過了。她隻覺得一股小火苗從小腹竄起,身體裏的血液仿佛都變成了原油,瞬間燃成了熊熊大火。


    小白同學欲哭無淚,這是有多怕洞房失敗啊,一個小小的合巹酒居然藥性這麽烈……輕輕舔了舔紅唇,白虞汐伸出芊芊玉指,哆嗦著哆嗦著,終於一指頭掐到了自己瑩白玉如的大腿上。年兒睛壞糕。


    “嘶……”一股鑽心的疼痛湧了上來,白虞汐的大眼裏忍不住盈滿了淚水,可是身體裏的火焰卻絲毫沒有下降的趨勢反而愈演愈烈。該死的,混蛋,那個種馬王爺怎麽還不出現?語氣被活活的憋死,還不如讓他咬一口呢……


    嗚嗚嗚嗚,難道說,在這邊的曆史上,作為豹王的八夫人,她白虞汐,竟然是被性、欲憋死的?不要啊喂,雖然穿越的人生很悲催,可是她還是很想活下去的。


    這本文成績實在是太差,但大家放心,不管成績多麽差,蛋蛋都會堅持寫完的,希望大家多多支持。麽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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