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麽來了。”她本身就不算是很高,現在又是穿著平底鞋,仰著頭,對上那雙漆黑幽深的黑瞳,仿佛蘊藏著旋渦般,隻一眼便陷了進去。


    “我來看你的洞房花燭夜啊!”這語氣怎麽一個酸字了得,眉頭一挑,輕哼一聲,不鹹不淡的掃了她一眼。


    同房花燭夜五個字咬的極重。


    好直白,那濃濃的幽怨不加修飾,空氣中迅速彌漫出一股醋味。


    酸酸的。


    顧沐陽的臉沉了下來,黑如墨汁,但程子虞卻是笑靨如花。


    “顧沐陽你吃醋的表情好可愛啊!”


    程子虞咬著手指,瞪著那雙秋水盈盈的鳳眸,唇角的笑意正濃染在眉頭,一臉呆萌的說道。


    雖然他每次都不承認,但越是不承認,程子虞笑的越是開心,就像是現在。


    “哎呀,又不是真的。”程子虞扯著他的衣角,聲音柔軟,如羽毛般輕輕劃過它的心頭,蕩開層層漣漪。


    就是怕他生氣,所以才不告訴他的!


    程子虞繼續朝著撒嬌,那抹紅唇嬌豔欲滴恍如剛剛綻放的玫瑰花瓣,唇上沾染著淡淡的香氣,縈繞在鼻頭。


    片場的工作人員都很識相的不往這邊看過來,但耳朵卻豎的直直的。


    顧沐陽的臉色終於有些鬆動了,聲音清淺,帶著不容置喙的強製語氣,“跟我走。”


    冷冷的目光掃了眼片場,最後落在她白皙圓潤的肩頭,眼眸越發的深邃。


    一把抓住程子虞的手,十指緊扣。


    程子虞嘴張張合合,最後什麽也沒說,跟著他的步伐忘休息室走去。


    她人剛進去,門“啪”得一聲被重重的關上,聲音震天響。


    門外的人,心皆顫了顫。


    門內,等程子虞回過神來的時候,發現自己被顧沐陽壓貼在門上,後背緊貼著門板,前麵是顧沐陽的胸膛。


    “你……”


    話才說了一個字,嘴唇就被堵上了。


    透過空隙,鑽進她的香檀裏,靈活的舌頭肆意的翻滾著。


    噴薄的呼吸氣息從鼻尖躥出,撲灑在程子虞如瓷肌般的小臉上,嫣紅如天邊的彩霞。濃密卷翹的睫毛如蒲扇般輕顫著,投射下一片淡淡的陰影,眼睛緊緊的閉上。


    吻,強勢充滿著掠奪。


    每一下在程子虞的心裏都掀起軒然大波,平靜如水的心湖此刻是浪花翻滾。


    後背上是冰涼,但是胸前卻如火燒般滾燙無比。


    程子虞哪裏是顧沐陽的對手,就這麽幾下,程子虞便棄械投降了,主動伸手環住他的脖子,踮起腳尖開始回吻他。


    直到門口響起尷尬的輕咳聲,伴隨著簡單不情不願的聲音,“那個……子虞你等會兒……還有戲……”


    程子虞這才回過神來,耳根子紅通通的,伸手推了推某人。


    “別……別太過分……”嗓音柔媚的能滴出水來,三分嬌,七分軟,程子虞自己都覺得不好意思。


    如果對麵有麵鏡子的話,程子虞怕是更加沒臉見人了。此刻的她不說風情萬種,但也是千嬌百媚。


    一雙紅唇被吻的嫣紅如霞,眼神迷離,如一灘春水般倚靠在顧沐陽的懷裏。


    顧沐陽有些不悅被打斷,退出她的香檀,在她水潤的唇上不輕不重的咬了一口,似乎在發泄怒氣。


    “大不了明天再拍唄。”很少能看到程子虞如此情動的模樣,他有些不甘心,喉結滾動,作勢要抱著她往外走。


    程子虞急了,推了推他的胸膛,見顧沐陽沒有任何反應,情急之下朝著他的下顎咬了一口,趁著顧沐陽出愣之際,跳開他的懷抱。


    “發什麽神經,我還要臉呢!”就這麽離開,那不是明擺著告訴別人了嘛。


    顧沐陽摸了摸被咬出印記的地方,唇角微勾,如琥珀般的眸子越發的深邃,幽暗不見底。


    “好了好了,我錯了還不行嘛,我這不是不想你生氣嘛!”程子虞摸不透顧沐陽在想什麽,不過他每次這麽笑肯定沒好事,連忙上前安撫他。


    修長的指腹如清風般掃過他的下巴,臉上帶著討好的笑,語氣柔和。


    “你的意思是我不該過來,不該自己給自己找不痛快。”他眉梢一挑,捏著她的指尖不願鬆開。


    程子虞別別嘴,沒說話。


    “以後諸如此類的戲找替身去,我給你找了那麽多替身,難道是放著玩的嘛?”尾音上揚微顫,顧沐陽瞪著她,用力捏了捏她的手指。


    又怕自己的語氣重了,聲音放輕柔了些,繼續道,“子虞,你是我的,是我一個人的,如果可以的話,我希望大家連你的容貌都看不見,但我尊重你的夢想,但你也體諒一下我,好不好!”


    先是洞房花燭夜,後是美人出浴圖,他怎麽能不生氣,不嫉妒呢!


    溫熱的呼吸打在她的唇上,程子虞抿了抿唇,耳根子一軟,心也塌陷了一塊,點點頭,“我知道你不喜歡,所以我找了替身幫我完成了裸整背的戲份,至於那個……洞房是因為要拍表情,所以……不能用替身。”


    顧沐陽看著她,不說話。


    程子虞以為他還不相信,連忙搖搖手,解釋道,“那些吻戲也都是借位的根本沒有親到的。”


    “嗬嗬……”顧沐陽被她急於解釋的模樣給逗樂了,聲音低低沉沉如優雅的大提琴聲,煞是好聽,“我知道!”


    “那你剛才還陰沉著臉,一副不相信的樣子。”程子虞覺得自己又被耍了,她剛剛那麽迫切的解釋,就是不希望他誤會,誰知道……


    越想越氣,伸手狠狠的掐了把他的手臂,轉過身背對著他,聲音委屈至極,“你又騙我,這日子還能不能過了啊!”


    說完,象征性的跺了跺腳。


    不動聲色間,顧沐陽從後麵環著她的腰肢,將她禁錮在自己的胸膛和手臂之間,“你趕緊嫁給我,然後保證你的日子很好過。”低沉的嗓音帶著濃濃的蠱惑之意,唇畔噙著優雅的笑,迷離充滿誘惑。


    “咯噔”,程子虞的心猛地一跳。


    雪白的耳尖泛著可愛的粉色,心裏一陣激動蕩漾。


    不過很快她就淡定下來了,握拳掩唇輕咳幾聲,然後就聽到程子虞一本正經的聲音,“顧沐陽你這算是求婚嘛?”


    她慢悠悠的轉過頭,學著他眉梢往上一挑,傲嬌的看了眼顧沐陽,牽唇一笑。


    “你要這麽想也可以啊!”顧沐陽思忖片刻,眉目一轉,抓起她貪玩的小手,曲著手指在她的掌心輕輕的撓著,唇角漾開一抹輕柔的笑,聲音也跟著輕了幾分。


    程子虞怕癢,一丁點癢都受不了,手往後縮了縮,但卻被他握得更緊了。


    手心癢,但心裏更癢,像是被螞蟻啃噬著,一陣接著一陣。


    抽不出來,那她就任由他握著。


    “哼—”輕哼一聲,斜睨著他,有些不高興的說道,“人家求婚都是有鮮花,有戒指的。你就這麽一句單廖寥的話就想我嫁你,沒門!”說完甩頭,發絲打在顧沐陽的右臉頰上。


    話雖這麽說,但心裏……


    程子虞故意不去看他的眼睛,低頭看著自己的鞋尖。


    紅色的紋樣鞋頭繡著鴛鴦,鴛鴦四周還用金絲細線繡了一圈,繡功精致好看。


    “以後我們結婚能不能用中式婚禮?”程子虞脫口而出,不過說完就後悔了,連忙閉上嘴。


    “子虞,你這是在變相的告訴我應該準備鳳冠霞帔嗎?”顧沐陽心情大好,眼角眉梢都是濃濃的笑意,那笑意直達心底,亮閃閃的,讓人想忽視都難。


    程子虞麵色一紅,耳垂脖子都泛著粉色,羞答答的不理會他,手指攪著那層紅色薄紗。


    “哪有!”她嘟嘟嘴,忸怩的推了推顧沐陽,小女兒家的姿態盡顯淋漓。


    隻是說者無意,聽者有心。


    顧沐陽暗暗記下,開始思量著。見她臉越來越紅,走響起之前簡單的話,便不再鬧她,摟著她的腰準備開門出去。


    ……


    見顧沐陽的臉色沒有方才那麽的陰沉,夏宇揚懸在半空中的心總算落地了。


    要是再來一次修改劇本的話,那他真心不想活了。


    “顧少!”他走上前恭敬的喚了聲。


    顧沐陽隻是淡淡的掃了眼他,點點頭並未出聲。


    夏宇揚也不敢多說什麽,賠著笑臉。


    “晚上我來接你。”顧沐陽看了看時間,他等會兒還有一場會議要主持,在這裏盯戲是不太可能了,手搭在她的肩頭,緊了緊。


    求之不得,程子虞如小雞啄米般的連連點頭,很乖巧的站在他的身邊,雙手交疊的放在麵前,“好了,我知道了,你快回去吧!”


    顧沐陽一走,整個片場的氣氛瞬間不一樣了。


    大家都鬆了口氣。


    經過顧沐陽剛才那麽一打斷,原本醞釀好的情緒都沒了,現在又要重新醞釀了,好在程子虞入戲比較快,很快便投入其中。


    新婚第二天祁連曦便接到了皇上的聖旨,派他出戰攻打科爾沁草原,並且要求祁連曦帶著汗王的首級歸來。


    雖是萬般不舍,但是蘇察藍還是很體貼的幫他準備好衣物。


    身穿薄甲,英姿勃發的祁連曦騎坐在馬背上,深情的與蘇察藍對視著,那眼神除了無奈,更多的是愛意和愧疚。


    隨後轉頭,目光悠遠的遙望著蒼穹,手握著長劍,鎧甲在陽光的照射下閃著耀眼的光,刺痛了蘇察藍的心。


    一身立領紫色旗裝一如初見那般,隻是齊腰的長發現在綰成婦人家的發髻,清亮透明的鳳眸望著祁連曦的背影,淚水在眼眶裏打著轉,咬唇硬是不讓自己哭出來。


    祁連曦張了張嘴,雖然沒有說出聲音來,但蘇察藍的淚水卻再也抑製不住了,從眼角劃過,她使勁的點著頭。


    他說,等我!


    千言萬語化作兩個字,雖無聲卻是重重的砸在蘇察藍的心頭。


    三十萬的精兵齊刷刷的站在空曠的空地上,齊聲呐喊著,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聲音肅穆沙啞震懾天空。


    氣氛一下子凝重起來,多了幾分的肅穆與寂寥。


    整個片刻靜謐無聲,似乎都被這種肅穆卻又帶著淡淡的憂傷氣氛給感染了,大家屏住呼吸靜心的看著。


    三十萬精兵勢如破竹,騎在馬背上的祁連曦從劍鞘中拔出鋥亮的寶劍,在空中揮舞著。


    蘇察藍靜靜的站在遠處,看著消失在視線中的背影,心裏卻是很沉重的,隱隱中她覺得哪裏好像不對勁。


    “哢——”夏予揚眼睛直直的盯著顯示器裏,半響才喊出聲來。


    程子虞這才鬆了口氣,接過簡單遞過來的濕紙巾將臉上的淚痕擦幹淨,笑著問道,“怎麽樣,還行不?”


    她的眼淚是醞釀了許久才出來的,是自然流露,而不是像其他演員一樣,一到演哭戲就滴幾滴眼藥水,然後順著眼角流下,這種感覺她不喜歡。


    “要是不好的話,導演早就喊卡了。”簡單拿過保溫杯,倒了杯溫水遞給她,“還好顧少手下留情了,要不然你的吻都破了,這哭戲怎麽真情流露都不好看了。”


    簡單還是不忘揶揄她幾句,絲毫忘了剛才自己在門口的那種緊張和害怕之意。


    聞言,程子虞麵色一紅,囧了。


    皺眉眯眼瞪了瞪簡單,不過嘴角卻微微翹起。


    “你要是再笑話我的話,我等會兒就打電話告訴顧沐陽,讓她把你的工資全部扣光光。”程子虞努了努鼻子,搬出顧沐陽來壓她。


    果然,話音一落,就聽到簡單求饒的聲音。


    下麵的幾場戲都是祁連曦征戰沙場的,雖然隻是幾個鏡頭,但是要求卻很是嚴格,稍微有點不如意都要重來。


    程子虞樂的輕鬆,幹脆坐在一旁和沈詩韻聊天。


    這次是程子虞主動找別人聊天的。


    沈詩韻屬於那種清冷的氣質型美女,人長得很古典,標準的鵝蛋臉,柳眉細長濃鬱,右眉處一顆痣,但卻不會讓人覺得難看,一雙丹鳳眼顧盼流轉間充滿著魅惑妖嬈。


    “謝謝你啊,那次幫我說話。”


    程子虞就是這種人,別人對她好,她會一直記住,但如果別人對她不好,她也會記住,而且會加倍奉還。


    沈詩韻彎彎唇,朝著她笑笑,“沒事兒,我相信你不是那種人。”


    這句話讓程子虞心一暖,她除了祁念曦以外就沒什麽朋友了,現在祁念曦又不在,有的時候她真心覺得自己挺孤獨的。


    兩人有一句沒一句的聊著,也不覺得尷尬,反而有種老朋友在一起聊天的感覺,很舒服。偶爾目光對視在一起,相視一笑。


    ……


    顧沐陽來的時候,正好是程子虞拍完的時候,剛換完衣服卸完妝就看到顧沐陽斜靠在牆上,目光悠閑,雙手插在口袋中,嘴裏哼著優雅緩慢的歌,心情看起來很不錯。


    看到程子虞後,連忙迎了上來,嘴角泛著寵溺的笑。


    “晚上吃什麽?”不得不說,程子虞是個標準的吃貨,一到了飯點就難從她嘴裏聽到第二句話。


    顧沐陽也習慣了,摸了摸她的手,唇彎的弧度更大了。


    “帶你去吃海鮮。”


    “真的嗎?”


    對於海鮮這類東西,程子虞原來是不喜歡的,為嘛呢?


    原因很簡單,因為這類東西都是有殼的,吃起來都很不方便,所以嘛,吃過幾次後程子虞便興趣缺缺的。不過現在有了顧沐陽在身邊,隻要她隨便指指,顧沐陽便會剝好,將肉放進她的碗裏。


    天黑的很快,月亮早早的掛在空中,泛著銀白的清輝。


    車停在了zy會館的門口,顧沐陽將車鑰匙扔給泊車的小廝,牽著程子虞往裏走。


    zy會館的海鮮是出了名的好吃,據說這裏的帝王蟹全部都是空運過來的,所以非常的新鮮。


    程子虞最喜歡吃這裏的起司帝王蟹和蒜蓉粉絲蒸鮑魚。


    兩人來到了包間,程子虞正打算問他是不是還有其他人,就聽到包廂裏傳來一陣笑聲,很耳熟的聲音但一時又想不起來。


    開門的是程子虞不認識的一個男的,高高瘦瘦的帶著眼鏡。


    裏麵是個大包廂,程子虞滿腹疑問的跟著顧沐陽往裏走。


    “簡單?”她沒想到簡單竟然也在,而且看起來和在座的其他幾位都很熟稔的樣子,輕聲喊道,語氣略帶驚訝。


    “顧少,子虞!”簡單倒是沒有程子虞那般的驚訝,唇角上翹,推開一旁的男人搭在自己肩頭的手,站起身來,笑笑。


    今晚的簡單與眾不同,少了幾分的幹練,多了幾絲的嫵媚。


    挽起的長發被做成了大波浪卷,如海藻般披散在肩頭,雖然隻是化了一個很淡的妝,卻凸顯出她的五官格外的精致,尤其是那雙眼睛,用的紫色的眼影,顯得格外的妖嬈。


    簡單的身體絕對是一等一的棒,這點程子虞從不懷疑。


    黑色的緊身斜肩連衣裙,勾勒出她曼妙的身材,那雙修長筆直的長腿格外的吸引眼球,配上銀色的細高跟鞋,襯得小腿格外的纖細。


    性感,魅惑,撩人,嫵媚。


    程子虞曾不止一次的感歎,她這副模樣再加上這麽好的身材不去做模特簡直是太可惜了,每次簡單都是一笑而過,隻是那笑中帶著幾分的苦澀。


    黑色布料襯得簡單的肌膚白皙如雪,肩線和頸線優雅的好像是一條線,在微醺的燈光下好似蒙上了一層薄薄的光暈。


    顧沐陽手攬在程子虞的腰間,將她勾著貼進自己,朝著在座的其他人點點頭,然後一一為程子虞介紹。


    有兩個是山西的煤礦商人,還有兩個是圈子裏的人,應該和簡單的關係不錯,要不然也不會勾肩搭背。


    程子虞拂了拂劉海,唇角微翹出一抹弧度,坐在顧沐陽的身邊。


    她的左手做的是簡單,右手便是顧沐陽。


    對麵做的是山西挖煤的兩個,那兩個人一看就不是什麽好人,賊眉鼠眼的,不時的朝他們這邊看過來,眼裏是毫不掩飾的欲望。


    “怎麽回事?”程子虞捏著泛著黃色氣泡的高腳杯抵在唇邊,掐了掐一把簡單的大腿,輕聲的問道,嘴角還噙著笑。


    隻言片語間,程子虞總算是明白了點什麽。


    這兩個挖煤的想要投資拍攝一部大型史詩電視劇,然後找到了圈內的這兩個比較出名的編劇,然後呢想要請她演女一號,於是乎這倆編劇便找到了簡單。


    不過呢簡單卻覺得這部電視劇不適合她,因為劇中的女主角很是威武霸氣,這是程子虞沒有的,就算是演的話也演不出來。


    所以簡單便想找個借口幫她推脫掉,誰知道這倆挖煤的這麽的難纏,說什麽非要程子虞來演,劇本什麽的都已經寫好了,如果程子虞不演的話,那這倆挖煤的就不肯投資了,那這倆編劇自然一分錢都拿不到了。


    “那你也不要穿成這樣吧!”


    程子虞對簡單今天的這身還是不習慣,皺了皺眉,有些不悅。


    她也是有底線的,劇本絕對不接受那些低俗的題材,也不演那些小三二奶什麽的,同時她也不希望自己的劇本是靠經紀人這樣拿過來的,所以對於簡單今天的行為,她還是有些生氣。


    簡單牽唇一笑,心裏卻是暖暖的。


    她知道程子虞的原則,也知道她是為她好,不過她也是有原則的,況且今天這麽做也是得到了顧沐陽的許可。


    “放心吧,最多就是讓他們眼睛吃點冰淇淋而已,沒事兒的。”


    在這個圈子裏混的時間也算是不短了,簡單自然知道分寸。


    她拍了拍程子虞的手,示意她放心。


    顧沐陽自始至終都沒開口說話,套著一次性的手套替程子虞剝著蟹肉,挑出來放在她的碗裏。


    這兩個挖煤的不知道顧沐陽是誰,但是其他兩個人卻知道,心裏顫顫的,尤其是看到顧沐陽這麽體貼的對待程子虞,更是打了個寒顫。


    桌子上的氣氛有些凝結,低沉。


    程子虞看著那倆挖煤的,心情就很不爽,一個賊眉鼠眼,一個腦滿肥腸,真心不是她以貌取人,隻是長得真心是天理不容啊!


    尤其是那雙色欲熏心的眼睛,時不時的瞄過來,想想就讓人覺得惡心至極。


    要是隻是簡單一個人來的話,那……她忍不住的打了個寒顫。


    “程小姐,簡小姐應該和你提過吧,我們想請你擔任我們這部電視劇的女主角,不知道你怎麽想的。”那個賊眉鼠眼的挖煤的突然站起來,手上捏著酒杯,灌了一大口之後,微醺的說著,說完還打了個酒嗝,味道難聞死了。


    程子虞忍不住的捂住鼻子,所有的食欲一下子全部消失了。


    握拳掩唇,輕咳幾聲,臉上的笑意淡了幾分,聲音清淺寒涼,“這事簡單和我說過,我也簡單的了解了劇本內容,實在對不起,我可能真的無法參演。”


    “為什麽啊,我們哥倆很喜歡你的,就覺得你適合。”腦滿肥腸的緊忙的說道,“是不是片酬不合適啊,少的話可以再加嘛,我們哥倆除了錢就是錢了,這點絕對不是問題。”


    朝著程子虞擺擺手,似乎是在顯示他手上的戒指。


    五個短小的手指上戴著黃金戒指,手腕上還帶著很粗的手鏈,一看就是種爆發戶,程子虞這才注意到他的脖子上也有一根很粗的鏈子,應該是剛買的吧,還泛著亮著。


    那挺著的啤酒肚都快撐破衣服了,緊緊的勒在褲腰帶裏。


    程子虞心裏冷笑兩聲,嘴角抽搐。


    錢她家也多的是,要是奔著錢的話,那什麽戲的片酬高她就去演什麽了,根本不需要挑挑揀揀了。


    “如果你覺得錢多的話,那可以捐點給貧困山區的那些孩子,或者捐點給那些福利院的孩子。”程子虞的聲音比之前更加冷了幾分,朝著顧沐陽搖搖頭,示意他不用再剝了。


    顧沐陽心領神會,脫下油膩膩的一次性手套扔進垃圾桶裏,拿過一旁的濕紙巾擦了兩遍才放下。


    “我的錢幹嘛要捐給那些人,那是我辛辛苦苦賺來的,憑什麽給那些人。”程子虞的話才剛剛說完,尖嘴猴腮的那位就迫不及待的辯解道,很是不滿,“程小姐你要是真的覺得那些可憐的話,你可以去捐點啊!”


    眼裏露出一絲的鄙夷,嘴角噙著一絲嘲諷的笑看著程子虞。


    程子虞也不怒,剛準備開口說話,就聽到了簡單的聲音,清冷寒冽,帶著一股怒氣,將筷子往桌上一拍,“我們家子虞每部戲拿到的費用有一大半都捐給了z市的福利院和養老院,這點不需要你們來說。既然大家道不同,不相謀,我看也沒什麽談下去的必要了,而且子虞已經接到新戲了,真的沒時候拍你們這部,所以你們還是另找他人吧!”


    簡單臉色微慍,眉頭蹙的緊緊的,清冷的目光如寒冰般直直的射向那倆挖煤的,精致的妝容上多了幾分寒意。


    程子虞一愣,她沒想到簡單會突然發這麽大的脾氣。


    她還從來沒看到她在桌子上發脾氣呢,剛才那“啪”的一聲卻是足夠的霸氣,完全把桌上的幾位給怔住了。


    “那個簡單啊,他們不是這個意思……”其中一名編劇開口準備解釋道,話還沒說完就被硬生生的打斷了。


    “我不知道他們是不是這個意思,不過聽在我耳朵裏就是這個意思,我想顧少也聽出來這個意思了吧!”簡單完全不給他們辯駁的機會,直接將話扔給顧沐陽。


    一直默不作聲的顧沐陽,這次終於有了表情。


    臉色陰沉著,眼底像是積了風暴般陰沉一片,唇角卻是勾著弧度。


    執著高腳杯,輕輕的晃動著裏麵盛著的黃色液體,晃出一抹弧度。優雅的動作,陰鷙的目光,含笑的唇角,三者在他的臉上硬是讓人覺得很和諧。


    “你是子虞的經紀人,你說的就是代表是子虞說的,我隻聽子虞的。”他聲音平平,卻莫名的讓人覺得渾身汗毛都豎起來,後背一陣發涼,涼颼颼的。


    四個人皆忍不住打了個寒顫。


    這句話很清楚的表明了顧沐陽的立場。


    兩名編劇互相看了眼,掙紮著還想說什麽,但一看到顧沐陽牽起的笑,這些想法瞬間打消了。


    “這部劇我真的演不來,你們還是找其他人吧,不用再費心思來我這裏了。”程子虞拿起紙巾擦了擦嘴,眼底一片平靜,聲音也是平平淡淡的。


    她揉了揉有些疲憊的眉心,掩唇打了個哈欠。


    微醺的燈光下,程子虞精致的側臉像是被蒙上了一層光芒,看的人有些癡迷。


    酒精的作祟之下,那個腦滿肥腸的竟然想伸手去抓程子虞的胳膊,剛伸過去,就被一把銀色的叉子給戳中了。


    叉子戳進他的皮膚裏,銀色的柄手處泛著幽幽的銀光。皮膚上很快就冒出星星點點的紅色血珠,在暈黃的燈光下有些滲人。


    腦滿肥腸沒想到會這樣,疼的嘶啞咧嘴的,嘴裏還不停的咒罵著,尖嘴猴腮連忙替他將叉子拔下,血珠瞬間變成血水順著手臂流了下來,滴在白色的餐盤上。


    滴滴答答,在這夜裏顯得格外響。


    空氣中迅速的彌漫開一股血腥味,令人作嘔。


    程子虞本能的是想避開的,誰知道顧沐陽的動作比她還快。


    她側著身靠著顧沐陽的肩膀,看著那人流血的手臂隻是微微皺了皺眉,隨後輕輕的拍了拍顧沐陽的肩膀,眼裏掠過一絲責怪。


    “誰讓他的鹹豬手伸過來的,我是本能反應而已。”顧沐陽眉梢一挑,別別嘴,一臉無奈的看著她,說出來的話卻讓人忍不住想笑,“沒有剁了就已經很客氣了!”


    溫潤如玉的清淺男人揚起好看的眉毛,那雙幽暗深邃的眸子宛如一口深潭,深不見底,讓人無法探究他的真實想法。


    程子虞原本還幻想著今晚能吃到一頓美味的海鮮大餐呢,沒想到不僅沒吃到,反而要把午飯都要吐了。


    “既然你們覺得錢多,那我不介意讓你們嚐試一下做乞丐的滋味。”那倆挖煤的剛碰到門把,準備開門就聽到那涼涼的聲音響起在耳邊,但沒多思量,便開門離開了。


    “你們倆還想繼續吃嗎?”顧沐陽轉頭看了眼呆若木雞的另外兩人,壓低了聲音輕輕說道。


    兩人恍若夢醒,連連道歉,表示有眼不識泰山,邊道歉邊起身往外走,最後是跑著離開的。


    其中一個手機都忘帶走了,就放在桌上。


    偌大的包廂裏就剩下了他們三個人。


    ……


    剛出會館門,簡單就撞上了剛巧吃完飯出來的顏安勳。


    顏安勳穿著咖啡色的風衣,立著領子,雖然墨鏡遮住了他半張臉,但是簡單還是一眼就認出了。


    後背一僵,下意識的躲在程子虞的背後,奈何還沒動,手臂就被緊緊的攥住了,冷冷的聲音隨之響起,“準備去哪?”


    顏安勳的臉色異常的難看,濃眉倒豎,透過墨鏡看著簡單,雖然看不清他的眼神,但想也想的出來。


    冷冽的唇角微微勾起一抹弧度,手上的力道加大,捏的簡單忍不住輕呼出聲,眉頭也跟著皺了起來。


    “疼——輕點——”白皙的皓腕上被捏出一道紅色印記。


    程子虞剛想開口說什麽,就聽到顧沐陽低沉富有磁性的嗓音響起,“既然你在這兒,那你送簡單回去吧,她喝了點酒,一個人坐車回去的話子虞肯定不放心。”


    顏安勳點點頭,手腕上用力將簡單拉回到自己身邊,墨鏡後的眼神如黑曜石般閃爍著暗芒,目光緊鎖在她的肩頭。


    白皙圓潤,在清冷的月輝下泛著瑩白的光。


    精致好看的蝴蝶鎖骨與肩骨連成一條細線,各外的誘惑。


    眼裏的暗芒不自覺的暗了幾寸,目光微微向下滑去,在看到她白皙修長筆直的大腿時,手上的力道不自覺的加深了幾分,削薄冷冽的唇角緊抿成一條細線。


    這個女人竟然穿成這樣子出來!一想到有不少男人看到她這副嫵媚妖嬈的模樣,心中的怒火蹭蹭蹭上的湧上心頭,燃燒起來,怒火慢慢的奔向四肢百骸。


    周身的氣壓冷了幾分,好似被寒冰凍住般,讓站在他後麵的人瑟瑟發抖,忍不住的打了個寒顫。


    簡單站在他身邊,更是能夠感受到那股子怒意。雖然也很害怕,但卻挺直著脊背,昂著頭對上他墨鏡後的眼睛。


    吞咽著口水,海藻般的長發落在肩頭。


    黑與白的交相輝映下,更顯嫵媚。


    程子虞看著不遠處的兩人,心裏有些擔憂,準備上前將簡單拉開,但手卻被顧沐陽給握在掌心裏,隻見他朝著她搖搖頭。


    隨後便聽到簡單清冷的聲音,“子虞你和顧少先回去吧,我沒事的,到家我打電話給你。”


    會館門口人來人往的,簡單思忖片刻,騰出一隻手朝著他們揮揮手,示意他們離開,嘴角微微上翹,勾著一抹笑。


    “她不會有事的,咱們先回去吧!”顧沐陽順勢將她摟在懷裏,輕柔的安慰著,呼吸氣息打在她的唇瓣上,臉色也跟著柔和了幾分。


    程子虞朝著那邊多看了幾眼,隨後點點頭,“那我們先回去了,你到家後記得打電話告訴我啊!”


    顧沐陽和程子虞驅車離開後,顏安勳強行將簡單塞進了自己的車內,也揚長而去,留下後頭一群尷尬的人。


    “你到底想幹嘛啊?”簡單第一個想法就是從另外一個門跳出來,但卻發現兩邊的門都被鎖起來了,對著坐在旁邊的人又抓又撓的,語氣中充滿著憤怒。


    顏安勳不說話,輕輕的敲了敲格擋板,示意司機開車。


    隨後轉頭看著簡單,她那雙生氣的眸子灼灼發光,比平常不冷不淡的眼神要好看很多,最起碼這樣子看起來比較有人氣。


    見他不回答自己,簡單幹脆變本加厲,拿起手邊的礦泉水瓶子往他身上扔去。


    “停車,我自己能夠回去。”酒精開始在體內發揮,小臉微微有些熏紅,腦子有些混沌起來,簡單想都不想的朝著自己手臂上狠狠的咬了一口,一個牙印在她剛才的紅印處顯了出來。


    咬的極其深,還能看出齒印,紅了一圈。


    顏安勳看著她這樣清醒的方式,眼神一黯,臉色更加的陰沉,眉宇間隱隱有些薄怒,眼底像是積蓄了風暴般,平靜的讓人有些害怕,額角“突突”的跳動著。


    見她再次拿起身後的抱枕準備朝著自己扔過來,臉色完全變了,一把抓住她的兩隻手高舉在她的頭頂,將她整個人壓在椅背上。


    “簡單你不要太過分了。”聲音冷冷的,沉沉的,像是忍耐了很久,一雙漆黑的眼睛裏簇著一束怒火。


    “砰”一聲炸開了,火光飛濺,滿眼裏都是星光。


    簡單被壓的無法動彈,雙膝下意識想要抬起將他踢開,但顏安勳似乎早已摸透了她的想法,早一秒的將自己的腿壓在她的膝蓋上。


    “到底是我過分還是你過分啊!”簡單咬牙切齒的狠狠的瞪著他,一字一句的從唇間擠出來,扭動著身子想要掙脫開來,但手卻被捏的更緊了。


    顏安勳以一種“霸王硬上弓”的姿勢壓著她,彎著腰,伸手捏住她的下顎轉過來朝著自己。


    聲音冷冽寒澈,恍若身處在冰天雪地之間,陰鷙的眸子如黑曜石般閃著光,“我過分嗎?難道看到你穿成這個樣子我應該很高興嗎?”


    該死的,簡直該死極了。


    如果可以的話,他真的希望能夠挖了那些人的眼睛。


    簡單的倔脾氣也上來了,盯著他的眼睛,唇角泛著冷笑,冷哼一聲,“我穿成什麽樣關你什麽事情啊,我願意穿成這樣。”


    話音剛落,顏安勳俯身朝著她的肩頭狠狠的咬上一口,“我不準,不準你穿成這個樣子。”


    他是真咬了,咬的程度不亞於剛才簡單咬自己手臂,肩上傳來的疼痛讓她一顫,眼裏氤氳升起一層水霧,咬著唇不說話。


    車內的氣氛有些僵持不下。


    許久後,顏安勳才慢慢的鬆開她的手臂,臉色微緩,聲音也跟著軟了幾分,“單,不要做我不喜歡的事情。”


    暈黃的燈光下,圓潤的肩頭上一排排紅印,清晰可見。


    顏安勳從車裏找出藥膏,動作溫柔的替她抹上,眼裏閃著碎碎的光,“以後不要再穿這種衣服了,我不喜歡。”


    說完,脫下自己的風衣蓋在她的身上。


    車窗微微被打開一條縫,風刮進車內,帶著幾絲的涼意。


    簡單的聲音輕到不能輕,甚至是帶著幾縷的顫栗,似是在自言自語,“你什麽時候能夠不喜歡我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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