銀灰色的賓利在夕陽中疾馳。


    暈黃色的餘暉透過車窗打進來,將車廂內照出一層均勻的暖意。


    明雅稍稍降了點車窗,有冷風從窗戶的縫隙裏鑽入,看著不斷朝後掠過的風景,將視線落在卓然冷肅的側臉上。


    卓然神色不變,雙目直視正前方說道:“把窗關上。”


    冰冷的語調在耳畔輕拂,那溫度居然比外頭的寒風更凜冽。


    明雅掀了掀皮沒有照著他的說法做。


    她吹著風不禁回憶起卓麗清醉酒的那天晚上,她似乎很不開心,嘴裏嘀嘀咕咕的叫著“正國”“正國”,難道她流掉的孩子是他的?


    卓然煩躁的捏了捏眉心,按下了關窗鍵,隨著車窗升起明雅不悅的回視,張了張嘴想說點什麽,卻在迎上他那張格外陰鬱的臉時,識相的閉嘴。


    在公路上的車速非常快,一路走來也沒瞧到幾個紅燈,所以兩人很快便趕到了卓麗清住著的醫院。


    卓然詢問過號碼徑自走入電梯,伴隨著“叮”的一聲他們來到普通病房。


    在倒數第二張床上,明雅看到了一個正熟睡著的女人。


    她頭上包了紗布,穿著醫院裏的黑白條病服,褪去濃妝之後,原本美豔的五官在耀眼的燈光下頓時變得慘白得嚇人。


    在病房中明雅捂著鼻子有些受不了醫院裏的消毒水味。


    跟著卓然緩緩來到病床前,他們在床邊站了一會,久久沒有動作。


    床上的女人似乎感應到身旁有人,長長的睫毛顫了顫,終於睜開眼。


    她臉色蒼白,頭發發絲淩亂,唇畔更因為失血過多而毫無血色。


    看到自己的兄長,她愣了下,眸中帶著一絲畏懼的喊了一聲:“哥。”


    出口的聲音很輕,混入周圍的空氣,不留意根本聽不清。


    卓然靜靜打量起眼前的女人,不,在他眼中她哪怕成年了也依舊是當年那個小女孩。


    然而不知不覺中這個小女孩長大了,他卻發現自己竟然一點也不了解她。


    他沉吟許久的開口:“那個男人是誰?”


    雙手垂在身側,哪怕他麵上再平靜,可那隱隱發顫的五指依然透露了他此時的情緒。


    卓麗清沉默的閉上眼,有幾許晶瑩的水光溢出眼角掛在濃密的睫毛上,一顫一顫的似乎在下一秒就會落下。


    對方的沉默令他明了她的打算,當下,他失望的搖頭:“如果不想說就算了,你好好休息吧。”


    話落他背過身,神色雖然如常,可明雅知道事情沒那麽簡單,畢竟對象是他的親生妹妹,他哪怕不問也會這麽容易放過她。


    她若有所思的挑了挑眉,還想著那人是不是“正國”的時候,卓然抓住她手往外走。


    他五根手指頭很硬,力道又大,抓得明雅的手腕一陣發疼,可瞅著他那張陰森森的臉,她猶豫了一下問道:“去哪?”


    卓麗清出了事,他居然隻顧著問那個男人是誰,問不到轉身就走,看到此情此景,她突然對他妹妹感到同情。


    “哥……對不起。”


    正當兩人快要踏出門口的時候,卓麗清哀戚的喚了一聲。


    卓然身形一震,握在明雅腕上的力道不自覺又緊了幾分,而後他什麽也沒說的走了。


    “你這個當哥哥的真不稱職啊,連妹妹什麽時候跟人同居了都不知道。”明雅下意識的嘀咕了句。


    豈料不過是一句無心的話,卻令男人停下了腳步。


    他回過身,突然扳住她的肩膀:“你一早就知道了?”


    四目相對,明雅抿了抿:“我覺得這事你應該直接問卓麗清本人,而不是像現在這樣把氣撒我身上。”


    卓然直挺挺的站在原地,迎著明雅的眼,隻覺得太陽穴一跳一跳的疼。


    良久,她聽到他深深吐納的聲音,而後拉著她下樓辦手續,替卓麗清換了一間vip病房,隨即一聲不吭的回到病床邊,趁著她熟睡,著手翻查起她的包包。


    明雅凝著眉頭看他,忍不住嘲諷:“卓然,你真下作。”


    往她身上塞追蹤器的時候是,暗地裏讓人查她的時候是,現在翻卓麗清包包的時候也是。


    聞言,卓然先是怔忡,而後置若罔聞的繼續手上的動作。


    他雖然是含著金湯匙出身的大少爺,可少年時期卻有過一段苦日子,就像他的發家史並不光明,不僅僅是因為靠女人,他身上有許多陰暗麵是不為世人所知,為了成功,他甚至連自己的婚姻都能出賣,使盡各種卑劣的手段,一路過關斬將的才爬到今時今日的地位,身上怎麽可能幹淨。


    所以她說他下作,他認。


    這時候卓麗清被兩人的聲音吵醒,睜開眼吃驚的喊道:“哥!你這是幹什麽?”


    卓然找到卓麗清的手機,冷著臉打開然後就著短信一條條翻找。


    看到他的動作明雅一愣,在記憶中搜索一陣頓時沉下臉,這才明白了他當初拿著自己手機的目的,果然不像他所說的是“好心”幫她錄入電話薄。


    “哥,你住手!”卓麗清急了,卻苦於受傷的小腿而無法阻止。


    卓然調出她的短信、電話記錄,卻不著急看,抬眸一字一句的問她:“我給你最後一次機會,那個男人是誰?”


    卓麗清臉色慘白的搖頭:“不!”


    卓然又深吸了口氣,似乎在克製著自己的情緒:“麗清,這段日子是我忽略了你,不過放心,這件事交給我處理,我一定會還你一個公道。”


    卓麗清瞪圓眼:“你想做什麽?不要,你不要去找他!”


    卓然眯起眼:“做為一個男人,他必須對你負責。”


    卓麗清驚慌的搖頭:“不,我不要他負責,孩子已經流掉了,他不需要對我負責。”


    這下不僅是卓然,連明雅也狐疑的擰起了眉頭,卓麗清心有餘悸的看了她一眼,淚流滿麵的求情:“哥,這事跟他沒關係,都是因為我……”


    話音未落,竟已哽咽。


    卓然微眯起眼,語調漸冷:“什麽意思?”


    眼淚又開始撲簌簌的往下掉,卓麗清抬頭,咬著唇說沒說話。


    卓然抬眸,神色不變:“告訴我,那人是誰?”


    卓麗清哽咽著還是那句:“哥,你別問了。”


    他目光如炬的盯了她許久,最後緩緩走到床邊,將手機還給她:“好,你不說就算了,可是麗清,你已成年,是時候對自己的行為負責。就像若幹年後你也會遇上自己的另一半,到時候我希望你擦亮雙眼看人,不要不明白的葬送一輩子。”


    卓麗清生怕被人搶了似的緊緊攥著手機,邊哭邊說:“對不起,哥……我對不起你,我知道你為了我吃了很多苦,我都知道……如果不是我,你也不會結婚……哥,我知道錯了,你別不要我……”


    說著說著,她泣不成聲,直到一隻手摸上頭頂,這才稍稍緩和了些。


    卓然眸光深斂,一下下的輕拍她的背脊:“傻孩子,你是我唯一的妹妹我怎麽可能不要你?放心,哥哥一定會替你做主。”


    話落,眸中驀然晃過一抹煞氣,雖然極力掩飾,寒芒稍縱即逝,可明雅依舊捕捉到了,頓時她隻覺一陣冷意由頭竄入腳心。


    猛打了個哆嗦,她沉默的跟在他身後出去,關上vip病房的大門,卓然便當著她的麵打了個電話。


    行走間腳步沉穩,語調冷肅的下著命令:“查一查近段日子和我妹妹同居的男人是誰,三天之內把他的資料整理一份放在我桌上。”


    明雅心神一陣恍惚,聽著他又交代了一些細節,等到他把電話掛斷的時候她忍不住歎氣:“能當你的妹妹真好。”


    卓然收起電話的動作一頓,側過臉道:“明雅?”


    明雅抿抿唇:“至少被人欺負了,還有你這個神通廣大的哥哥幫出頭。”


    聽出她的嘲諷,他勾住她的肩膀語氣寵溺:“做我的老婆不好嗎?誰敢欺負你我也會幫你出頭。”


    明雅用力拉下他的手,越過他往前走:“好,欺負我的那個王八蛋就是你。”


    他不就是欺負她孤身一人,沒有靠山嗎?如今連離個婚都比去那西天取經還難,說到底一切都是她自找的,貼錢又貼人,誰娶到她這個倒黴鬼真是三輩子修來的福氣。


    不得不說卓然手下那群人真是效率,別說三天,半天不到就把一疊厚厚的資料擱在他辦公桌前。


    周正國,男,現年38歲,在城東開有一家貿易公司,與妻子屬於同屆畢業生,畢業後就結婚,現育有一子,麵上雖然安分守己,家庭和睦,實則是一個玩家。


    明雅窩在一旁看著,其震驚程度不下於卓然,將近四十的老男人也就罷了,居然已婚,有子。


    再湊過去一點,她抓心撓肺的想知道“正國”長什麽樣,可這一瞧她她眉頭皺得更緊,雖說那人模樣長得不醜,可也是在路上一抓一大把的貨色,她實在搞不懂,卓麗清到底瞧上了他什麽?


    明雅不懂卻不代表卓然不懂,他捏著他的資料一頁頁的細瞧,五官確實不太出眾,可那一雙眼睛卻令他印象深刻,因為那是一雙神似於他父親的眼睛。


    再後來卓然瞞著明雅來到一家夜總會,見了卓麗清最好的朋友夏蘭潔。


    一看到卓然她先是哭,不停哭,手抖得厲害:“卓總,真的不關我的事,我什麽都不知道。”


    他眯起眼抽了支煙問:“你不知道什麽?”


    夏蘭潔還在抖:“我……我什麽也不知道。”


    他冷笑,朝桌麵扔了一疊文件,並且示意她打開。


    夏蘭潔猶豫的看了他一眼,拉開信封袋一瞧,臉色頓時白了,竟連哭泣也忘了的哀求:“這……這些照片不能曝光,否則我老公不會饒我的。”


    卓然不動聲色,挑起眉看她:“你跟周正國是怎麽認識的?”


    夏蘭潔頓了頓,全盤托出:“就在這裏,開始他給我那東西的時候騙我不會上癮,誰知道……後來他以此要挾我和他上床,我們之間的關係持續了有一年左右。”


    卓然淡淡的點頭:“你們的過去我沒有興趣,我隻想知道他是怎麽認識麗清。”


    夏蘭潔抽抽噎噎的泣不成聲:“有一次麗清過來找我喝酒,被那個禽獸看到了,然後他給了我一包藥……”


    卓然目光一沉,忍著火氣:“什麽藥。”


    夏蘭潔根本不敢瞧他:“迷幻丸……卓總,我真的不想的,是那個混蛋他要挾我……”


    卓然胸膛起伏,極力克製著:“車禍那次也跟他有關係?”


    夏蘭潔害怕得又哭了:“他……他說這個孩子不能留,所以在她回去的時候灌了不少酒……”


    從夜總會裏出來的時候天上下起了小雨,卓然徑自拉開車門,疲憊的揉了揉眉心。


    司機問他去哪,他沉默了良久說道:“回家吧。”


    彼時,明雅正在家裏看電視,眼看著時間不早了,便回到房間洗澡,哪怕睡不著,為了孩子也得上去躺著。


    這時外頭傳來鑰匙開鎖的聲音,沒多久,卓然帶著一身的酒氣扶著牆進門。


    明雅聽到響動從房裏出來,看著他打發走保鏢撲在她身上,她一愣忙著手推搡:“你別又耍酒瘋。”


    她推不動隻能咬了咬牙根把他往屋裏放,這難道是病嗎,他怎麽喝酒後特別粘人。


    他麵色潮紅顯然喝了不少,兩手擱在她的腰部,順著曲線一路往下挪。


    “明雅。”他黯啞的喚她一聲,而後低下頭找她的嘴。


    明雅側過臉,麵露不悅。


    他這哪是粘人,根本就是耍流氓。


    有些泄憤的把他扔在床上,她警告:“再亂來我就把你扔出去。”


    這下也不知道是不是她的威脅產生效果,卓然果真一動不動的睡下了。


    之後a市裏傳出消息,城東某家貿易公司的老總因為偷稅漏稅被起訴,起初大夥有些震驚,畢竟幹貿易的,誰的賬麵能幹幹淨淨?可是這麽多年都相安無事的過來了,卻在最近才出了婁子?


    周正國起初也不信,刷盡人情牌才知道自己得罪了人,至於得罪了誰他居然連半點蛛絲馬跡也沒查到,也在這個時候他想到卓麗清。


    可那不過是個女人嗎?畢業一年沒工作還是靠哥哥養活,手上能有什麽實權整他?於是他把主意打在他哥哥身上,約了時間見麵想套一套對方的話。


    無奈卓然太忙,一直沒時間赴約。


    他正焦頭爛額,那顧得了這麽多,索性守在卓氏樓下,一見著卓然便迎上去。


    他不是沒見過卓氏企業的董事長,卻隻是遠遠的看著,如今近距離的瞧著他,隻覺得這男人生得真好,不,卓家人生得都好,如果卓麗清的脾氣不是太倒人胃口,那身材樣貌對比他往昔交往過的女人來說,還是不錯的。


    他上前做了簡單的自我介紹,而後伸出手,在期間他密切的觀察著對方的五官,表情,如果他知道自己與卓麗清的關係,那麽勢必會暴露出憤怒或是其他情緒。


    可他卻沒有,從頭到尾禮貌的微笑,禮貌的回握,帶著點疏離,一切都是那麽的從容淡漠。


    他仍舊心存狐疑,邀請他吃飯卻被對方婉拒。


    卓然推了推鼻梁上的細邊眼鏡,渾身上下彌漫著一股濃濃的書卷味,找了個借口帶著明雅離開,步伐沉穩,甚至沒有回頭看他一眼。


    明雅見狀一直沉默著,她抬起眼打量著一旁的卓然,他明明就認識周正國,卻佯裝未曾見過……直覺的,她認為他在背後做了點什麽。


    再後來市裏傳出消息,周正國被抓,判了五年,進去沒到一周的時間便被獄友侵犯,如今半死不活的躺在床上沒了生氣。


    而彼時,在聽到這個消息之後,正坐在辦公室裏品著咖啡的男人微微勾起了唇。


    *


    明雅上心理醫生那報道已經足足有半個月了,可效果不明顯,她半夜依舊睡不著,整宿整宿的對著天花板,好不容易入睡了又因為一點點動靜而驚醒。


    對此卓然自然是著急的,找了不少專家給明雅瞧過,都是束手無策,最後一人索性直白的告訴他。


    “不如讓令夫人換一個環境生活?又或者與卓總稍微分開一段時間……”


    卓然聞言一陣恍惚。


    說到底是因為方明雅的心結出在他身上,所以哪怕他提供再豐裕的物質生活,她的心情依然無法好轉?


    明雅很努力的想讓自己的心情開朗起來,比方說看一些喜劇,或者是吃一些喜歡吃的東西,可這些都沒用,哪怕他天天給她送玫瑰,送小禮物,帶她去看煙火,看各種能稱之為浪漫的東西,她依舊心悅不起來。


    眼看這肚子一天天的大,準媽媽卻始終沒個笑臉。


    卓然心情不愉,捏著電話拿起又放下,最終撥通了加拿大的座機。


    晚上明雅頂著一頭濕漉漉的長發走出浴室,懶得擦拭便一屁股坐在床上看電視。


    卓然開門進來見狀皺了皺眉,遞給她一杯牛奶而後拿著吹風機細心的吹幹她的頭發。


    電視裏播的是小品,原本挺好笑的對話聽在明雅耳裏卻不是那個味,她漸漸有些無聊了,小口小口喝光牛奶後,眼皮慢慢往下沉。


    她試圖掙脫他鑽進被子裏睡覺,可男人卻沒放手:“頭發還沒幹,等等再睡。”


    明雅打了個嗬欠,一動不動的讓他抱著,聽著一聲聲有力的心跳居然不知不覺便睡著了。


    用手摸了摸她的發絲,他關掉吹風機小心翼翼的把人平方下,扯過被子蓋了個嚴實。


    如今看她漸漸好轉的模樣,他心存僥幸,也許他們不必走到那一步也說不定。


    可事情卻不像他想象中的發展,明雅又是在半夜驚醒,而後兩眼看著天花板再無睡意。


    她疲憊的揉揉眼睛從床上坐起,本想出去看看月光卻因為那點小動作而驚動到一旁的男人。


    他聲音沙啞,在床頭摸索一陣找到眼鏡後戴上。


    “又睡不著嗎?”


    明雅白著一張臉點點頭。


    他順手把她擁進懷裏:“好吧,我認輸了。”


    明雅一愣,就這麽呆呆的讓他抱著:“你說什麽?”


    女人黑亮的發絲裏透出一股沐浴乳的清香,是她慣用的牌子,混合著她的體溫,很好聞。


    他湊過去深埋入她頸間,用力的嗅了一口:“過兩天我送你去加拿大,那裏的醫療環境比國內好,而且有姆媽照顧你我也放心。”


    這已經是他最大的讓步,隻要孩子一生下來,他就會把她帶走。


    明雅仿佛沒聽見,抬起頭眼神中流露出幾許不解:“你……剛才說什麽?”


    他將視線垂落,沉吟許久無力的道:“我說,我放你走。”


    兩天後去機場的路上下了一場綿綿細雨,明雅坐在他懷裏,看著窗外的目光有些呆滯。


    “到了以後記得給我打電話。”他輕輕的覆上她的手,明雅是屬於骨架嬌小的那一型,手背上的肉多而且軟,摸起來溫軟得就像是沒有骨頭似的。


    她沒說話,也不看他,剛上車的時候她是坐在最左的位置上,誰知道他說著說著便動手動腳起來,沒一會兒自己便落入他懷裏。


    溫暖的體溫與心跳熟悉的在身上熨燙,就像他最近總喜歡抱著自己。


    “打不打有區別嗎?”她有些消極,眼神裏更像是被蒙上了一層水霧,朦朦朧朧的掩飾著自己情緒。


    以卓然的脾氣,她不認為他會真的放手,哪怕到了加拿大,看著她的人不過是由明變暗罷了。


    進了機場,明雅發現即便是清晨裏麵依舊人頭攢動,看著還有時間,卓然陪她辦理了一些登記手續,連身後的保鏢也一起辦了。


    兩張機票,兩本護照,很明顯他並不放心讓她一個人走。


    既然不想放手又何必故作大方的讓她走?這樣與在國內的軟禁有什麽區別?


    為此,明雅的心情雖然不佳,可她沒什麽反應的任他牽著,直到大廳裏開始廣播航班要安檢了,明雅才跟著人群排隊。


    她表情麻木,有些呆滯的接受了檢查,然後緩緩的消失在他眼前。


    他站在一旁久久凝視著她的背影,最終親眼看著她離開了自己的視線。


    如果卓然有預知,知道這麽做會令兩人天人永隔,他寧願冒著失去孩子的風險也不願意失去她。


    隔日,新聞開始播放:


    於今日淩晨2點40分,國際航空公司稱一架飛往加拿大首都渥太華的飛機與管製中心失去聯係,該飛機航班號為bh377……


    ------題外話------


    狗血灑下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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