潞城北郊。


    雖然已經開春了,不過剛剛下過一場大雪,蒼茫一片。


    高韶青站在雪房子項目的入口處,想象將來這裏一棟一棟的別墅拔地而起,該是一件很興奮的事情,不過現在,剛開始動工,隻能看到工人在忙碌。


    高韶青一身青色的呢子大衣,雙手負立身後,不知道,送給燦陽這樣一套別墅,她會不會開心?


    不過建成的話最少也得兩年,那時候,他們的孩子也該出世了吧恍。


    這時候,旁邊有一群年輕人邊走邊說話,高韶青一直在看著雪房子的雛形在沉思,沒有注意到。


    身材挺拔,側麵如同刀削一般,脊背挺直,站在那裏,冷清的氣場非常強大,讓旁人不敢逼視,卻又忍不住去看他,因為他身上那種自帶的個人魅力,在潞城白茫茫的大雪中,尤為難得刀。


    喬潤澤看見高韶青,就是一副不服氣的樣兒,本來和幾個哥們兒在走路的,看到他,竟然忍不住從高韶青的身邊擦了過去,蹭了高韶青的背一下。


    高韶青回頭,對這樣的小夥子,他本能地鄙夷和不屑,不過也難怪,他這個年齡的時候,早就是青寧集團的總裁了,這些人,不學無術,徒有其表。


    剛才衣服被一個人蹭髒了,他伸出手來,撣去灰塵。


    喬潤澤看著高韶青的樣子,動作不緊不慢,而且相當貴氣,他的唇邊吐出一絲苦笑,有一些嫉妒的神色。


    喬潤澤的家就住在北郊,今兒下雪了,準備和哥們兒去滑雪的,卻在這裏碰見了高韶青。


    帥氣俊朗,最重要的,貴氣逼人,眼睛望著前方。


    好像高韶青看完了這個項目,轉身要上車回去了,喬潤澤忽然在他身後喊道,“高總,你女人很漂亮!你睡了她這麽久,給了她不少錢吧!”


    接著,旁邊爆發出一陣笑聲。


    高韶青本能地皺眉,身後的幾個人正在起哄,“燦陽,燦陽”地叫著。


    高韶青並不認識這幾個人,不過燦陽的名字從他們的口中說出來,簡直是一種侮辱。


    他的身子靠在車邊,點了一根煙,眼色迷離地抽了起來,剛才那幾個人,不知道高總這是在幹嘛,忍不住有些發怵。


    高韶青對著剛才蹭他的那個人勾了勾手,讓他過來。


    喬潤澤驚訝了一下子,接著向著高韶青的車走去,他周圍的人也都安靜極了。


    “啪”的一聲,高韶青的拳頭打過去,打在了喬潤澤的臉上,喬潤澤當時就往後退了幾步,口中也出血了,他捂著自己的左臉。


    接著高韶青抓住了喬潤澤的衣領,厲目看著喬潤澤,“你認識燦陽?”


    雖然許燦陽主播的身份,潞城無人不知,無人不曉,可是高韶青總覺得眼前的這個人有些故意挑釁的勁兒,好像要故意惹怒他。


    故意讓要高韶青問他。


    很好!他現在已經惹怒高韶青了!高韶青就隨他所願。


    “我前幾天撞了她的車,賠了她和另外一個男人二十萬!你不知道?她沒和你說?”喬潤澤問道。


    這事兒高韶青還真不知道。


    “你叫什麽名字?”


    “喬潤澤!”


    奇怪的是,喬潤澤不但沒有還手的意思,而且還乖乖地把這個信息告訴了高韶青,當然了,他可能也知道打不過高韶青,他身後的那群痞子,也就是那天和他賽車的那幫人,也都在後麵愣住了,都不敢上手!


    “喬潤澤?”那天晚上燦陽曾經向他提過這個名字,隻是,當時他就不認識。


    高韶青並不知道,為什麽在他的生命裏忽然冒出一個人叫喬潤澤,第一天見麵,就給了他無限的氣憤和驚奇。


    高韶青猛地鬆開了喬潤澤,喬潤澤本能地往後退了一步。


    高韶青不再理他,開車門上了車。


    “高總,有什麽事兒回去問你女人的!”喬潤澤一臉恬不知恥的笑容。


    高韶青沒理他,走了。


    路上,高韶青給靳斯南打了一個電話,“你現在在哪?我一會兒去找你!”


    靳斯南聽高韶青的語氣,好像很不愉快,知道自己肯定又有什麽把柄落在高韶青的手裏,慌忙說道,“我在車行!”


    很快,高韶青的車便到了車行,他連靳斯南的辦公室都沒進,在去辦公室的路上碰到他,就問,“喬潤澤是誰?你那天和燦陽出車禍了?回來為什麽沒告訴我?”


    一連三個問題,讓靳斯南不知道如何回答,這件事情,他絕對不想讓高韶青知道的,難道是燦陽告訴他的?不過那天可是燦陽先提出來不讓高韶青知道的,而且,燦陽也不是那種出爾反爾的人,可是高韶青是如何知道的呢?


    於是,他原原本本地把那天的事情和高韶青說了,也不外乎是燦陽一點兒事都沒有,因為兩個人都下車了,是那幫愣頭青小夥子太毛躁,高韶青的神情也由剛開始的生氣和後怕到略略地鬆


    tang了一口氣,好在當時兩個人不在車上。


    靳斯南大概看到高韶青的氣消了,想緩和一下尷尬的氣氛,說道,“韶青,別生氣呀!我大姨子從上海給這些女人們捎來好些羊絨圍巾,宋茜特意讓我送給燦陽的,還有上次去你家裏的那幾個女人,你拿給燦陽,讓她分吧!”


    說著,靳斯南從他的辦公室裏拿出了好些的羊絨圍巾,都用紙盒子包著,很精美,也很高檔。


    高韶青隨手拿起來,放在車裏,便回了家。


    燦陽已經回來了,正在沙發上看材料,看到高韶青手裏一些東西,便問道,“拿的什麽啊?”


    “你靳師兄送給你和其他幾個女人的羊絨圍巾,你自己看著分吧!”說著,把圍巾都放在了沙發上。


    許燦陽的心猛地跳起來,高韶青還不知道,他手裏抱著的這些東西,是他父親在外麵的情.人的,如果知道了,肯定都會扔了的吧!


    她慌忙說道,“好,我知道了!”便把圍巾都收了起來。


    看到高韶青的手背上竟然有血跡,她尖叫了起來,“韶青,你的手怎麽了?”


    “怎麽了?”高韶青抬起手腕來。


    想必是剛才揍那個小子的時候,手碰在車上了,所以劃出了一些血痕。


    “不礙事!”他說著,要去樓上換衣服。


    “不行,你坐下!”許燦陽說道,讓李阿姨拿來了碘酒,還有紗布,消毒棉簽,接著拉著高韶青坐到了沙發上,低著頭小心地用消毒棉簽給他擦拭起來。


    “怎麽搞的?十年了都沒見你受過傷,你今天怎麽回事啊?”許燦陽低垂著頭,小心翼翼地擦拭,發絲落在高韶青的手邊,她一歪頭,又把發絲弄到旁邊去了,樣子像極了一個賢妻良母,又像一個不諳世事的孩子。


    “你心疼了?”看到許燦陽,高韶青生氣的心情莫名地變了很好,車禍的事情,既然她不想讓自己擔心,他也不說了,隨了她的願吧。


    許燦陽猛地在他的手上一摁,“誰心疼你?”


    高韶青呻.吟了一聲,倒不是裝出來的,而是傷口麽,一有碰觸,疼是難免的。


    他說了一句,“謀殺親夫?”


    許燦陽抬頭看了他一眼,接著低下頭去,好像不把高韶青的話放在心上,“以前呢,我媽媽說,有了傷就要趕緊治,如果不治,會埋下後患!我小時候,非常調皮,出去玩就會碰傷,我媽媽整天都給我抹碘酒!”


    大概覺得“媽媽”這個話題提起來太傷感了吧,許燦陽的眼眶微微有些濕潤,不過為了擺脫這種情緒,她長籲了一口氣,把眼裏的淚逼回去。


    果然,抬起頭來的時候,又是一張燦爛的笑臉了,有些邀功似地說道,“好了,高總,不過最好傷口不要見水哦!現在天氣還冷,好得慢!”


    剛才她說話的樣子,到最後略略哽咽的聲音,他如何不知道她是怎麽想的?


    想媽媽了吧!


    高韶青沒有上樓換衣服,而是脫了外麵的呢子大衣在和許燦陽坐在沙發上說話。


    “燦陽,想你媽媽了吧?”思慮良久,這句話高韶青才說出來。


    許燦陽的頭往旁邊歪了一下,“哪有?”


    為了不再觸動傷感的情緒,許燦陽決定想點別的,宋涵送給自己的羊絨圍巾,她鐵定是不會戴的,要快點送給佟小雅和洛師兄的老婆才好,萬一以後高韶青知道了自己爸爸的情.人就是靳斯南的大姨子,那他得多傷心啊,而且,他和靳斯南這朋友還做嗎?


    想想就覺得磨人啊。


    “燦陽,在想什麽?”高韶青問道。


    “哦,沒什麽!”


    第二天,許燦陽就把圍巾全部送出去了,高韶青對這些事情向來不大關心的,許燦陽一條也沒有留下,他也沒有注意到。


    高韶青接到蘇景行電話那一日是正月十五,正是鬧元宵的時候,本來今天公司放假的,高韶青臨時來公司有點事,要走的時候,蘇景行的電話來了。


    聲音似乎有些急。


    “高總,我家裏遭盜了!我昨天報警了,沒想到今天刑.警要去我家裏勘察現場,我現在在工地呢,回不去!你替我去吧?”蘇景行口氣坦然,似乎指使高韶青是一件天經地義的事情。


    天經地義到連高韶青都認為這件事情是他必須做的!


    “蘇景行?你就這樣命令你的上司,好嗎?”高韶青問道,簡直覺得蘇景行在無理取鬧了。


    “反正我上學的時候就幾個要好的朋友,更何況,出國這些年,朋友都散落四方了,潞城我隻和一個人關係比較好,那就是許燦陽!但是顧及到高總你的麵子,好像讓她去是不行了,更何況她還懷了孕,刑.警的勘測設備說不定對孕婦不好,所以,隻能委派你高總了。”蘇景行說道,言辭之間,好像有很多的調侃之情。


    高韶青是何等聰明的人,許燦陽在他的麵前根本抵不了一個回合,靳斯南遇到事情也頂不住,他竟然


    在蘇景行的這套說辭麵前,敗下陣來。


    還真是奇了!


    “你家的鑰匙!”高韶青狠狠地咬著牙說道,第一回,向他人妥協。


    “沒有鑰匙!鑰匙我帶著,你把門踹開就行!”


    高韶青笑了一聲,笑得好無奈,“蘇景行,我踹開你的門,你不覺得警察會有認為我是自投羅網的嫌疑?”


    蘇景行笑了兩聲,“哪能呢?高總這麽貴氣逼人,而且聲名整個潞城都知道,絕對不會的,到時候我會和刑警打電話說清楚的。刑警現在在我家門口等著呢,高總您快些去吧!”


    高韶青長這麽大,第一次有了被人請入甕的感覺。


    而且,曾經是他的情敵。


    真是可笑。


    到了蘇景行的家門口,果然兩名刑警在等著了。


    高韶青迎著兩名刑警詫異的目光,“哐”地一下踹開了蘇景行家裏的門。


    即使蘇景行已經和兩名刑警交代過,不過,看到踹門的竟然是青寧集團的總裁,兩位還是略感詫異的。


    因為害怕破壞現場,所以高韶青一直站在門口,看著兩位民警在勘測,記錄。


    民警一直在打電話詢問著蘇景行都丟了什麽東西,丟失的東西原先在什麽位置之類的話。


    “單反相機,三萬塊錢現金,一塊百達翡麗的手表,還有一個紙盒子!紙盒子裏有一個日記本。”


    因為刑警在勘測現場,沒有把手機貼在耳朵上,而是放在旁邊的桌子上,開得免提,所以,他的聲音,高韶青也是聽到了。


    “差不多有五六十萬的損失吧!”蘇景行說了一句。


    這就是大案了,所以,在昨天向民警報案以後,民警又通知了刑警,來勘測現場。


    “哦,對了,其他的東西找不回來不要緊,那個日記本一定要給我找到!孤本,再也不會有了!”蘇景行在手機裏向刑警交代。


    “先勘測!剩下的事情,以後再說。”刑警說完,掛了電話。


    也不知道那個日記本對蘇景行有多麽重要的意義,竟然非要找到。


    勘測完蘇景行家裏,已經下午四點了,高韶青開車回家,今天燦陽也放假,早就在家裏了。


    看到高韶青回來,問了一句,“韶青你去哪了,不是說吃了午飯就回來麽?”


    “蘇景行家裏遭盜了,他不在家,我去給他踹開門,讓刑警做勘測!”高韶青說的是麵無表情,雲淡風輕啊。


    “誰?”許燦陽卻忍不住叫了一聲,“你又是怎麽開得門?”


    “蘇景行!我沒有鑰匙,踹開的。”


    “你什麽時候和他的關係這麽好了?”許燦陽忍不住問道,本能地覺察到一股陰謀的味道。


    “不是關係好!兩權相害取其輕而已!好了吃飯!”高韶青不再回答許燦陽這個問題。


    確實讓許燦陽的一顆心,始終懸著,不知道高韶青搞的什麽陰謀,她忍不住問道高韶青,“蘇景行家裏都丟了什麽?”


    “相機什麽的,還有一個日記本,好像他很看重的,讓刑警務必找到!”高韶青說道。


    “什麽?日記本?”許燦陽問道。


    “對!”


    日記本?日記本?難道是自己那本日記本?蘇景行曾經搶去的,那裏麵記錄了自己大學一年級的心情,蘇景行出國的時候,有一次去找許燦陽,那時候高韶青已經出國了,大中午的,許燦陽在教室裏上自習,蘇景行一把把日記本奪了過去,說道,“許燦陽,我出國你也不送送我,你的日記本我總該拿著吧!”


    許燦陽以為他說著玩的,哪有人搶別人的日記本的,誰知道,他竟然搶走了,再也沒有還給她!


    裏麵記錄著她和韶青的點點滴滴啊!


    許燦陽吃飯的速度忍不住慢了下來,高韶青看到許燦陽好像有心事,便問道,“怎麽了?他的日記本和你有關係?”


    “我又不是大眾情.人,怎麽什麽事情都和我有關啊?”許燦陽埋怨道。


    其實,日記的事情,許燦陽是真的不想讓高韶青知道的。


    正吃著飯呢,忽然來了一個小女孩,大概三四歲的樣子吧。


    高韶青好奇怪,高家別墅什麽時候有了孩子了?而且這個小女孩兒,頭發散著,兩鬢的頭發被紮成了兩束放在腦後,穿著白色的高領毛衣,牛仔褲,腳上穿著一雙小小的雪地靴,好漂亮,好萌的樣子。


    她站到高韶青的麵前,叫道,“高叔叔!”


    聲音又甜又軟,奶聲奶氣。


    這是高韶青第一次見這麽大的小女孩,又不知道她是從哪裏來的,不過,看到她的時候,心裏竟然變了滿滿的都是柔軟,有一種很奇妙的感覺,湧上心頭,又看了一眼許燦陽,將來他和她的孩子,也會如眼前這個小孩兒這般漂亮聰慧麽?


    “唉,樂樂,你跑出來幹什麽呀?”李阿姨慌忙走了過來。


    竟然是李阿姨的孫女呢,李阿姨有兩個兒子,大兒子隻有這一個女兒,二兒媳許燦陽是知道的,懷孕了!今天,樂樂的幼兒園還沒有開學,爸爸媽媽又不在家,所以今天李阿姨臨時帶一天。


    接著樂樂又轉向許燦陽叫道,“姐姐!”


    叫高韶青叔叔,叫她姐姐,許燦陽忍不住伸出手去,在樂樂的臉上摸了一把,“真乖!樂樂你真是好眼光!”


    高韶青看到這個小女孩神色都變了,大概人到了什麽年紀,就該幹什麽事情吧,他現在也很想要一個孩子,在他三十四歲的時候。


    他臉上的表情變化,許燦陽也看出來了,她觀察著高韶青的神情,在思量著什麽,樂樂已經被李阿姨領下去了。


    “你在看什麽?”許燦陽問道。


    “我在想一個問題!”


    “什麽問題?”


    “高總你是不是有戀.童癖啊?”許燦陽非常非常正經地說道。


    說這話她是有根據的,當年,她才十七歲,他卻二十三歲了,早就成人了,而她還未成年,甚至在不成年的時候就***於他。


    今天,他看到這個孩子竟然又是這副表情----


    所以,她是很慎重很慎重的。


    高韶青的臉上卻沒有任何不安的神色,“你這樣想?”


    “嗯!”


    “那我明天再找一個十七的!”


    “你敢----”


    自從潞城下了那場大雪之後,天就漸漸地暖和了,不過四五天的時間,溫度就升高了五六度,和去年的寒冷相比,簡直就是兩種截然不同的感覺。


    讓人感覺羽絨服都穿不住了,許燦陽也穿上了呢子大衣上下班。


    靳斯南自從上次高韶青生氣的事情,一直覺得心裏過意不去,想找個機會緩和一下兩人的關係。


    這一天,就約了高韶青去湖邊釣魚。---題外話---今晚先一更,還有一更大概明天出來,不過也不一定還有~~~明天看看有沒有靈感吧。謝謝吉海寶寶的鮮花和鑽石,謝謝pk689的月票一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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