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韶青出了鄭家別墅的大門,隨手拿起手機,給蔡明朗打了一個電話,讓他從國內派一個人過來。


    他對這個人的要求是:盯梢好手。


    正好蔡明朗手上有這樣的人物,兩天之後,就來到了瑞士,和高韶青接上了頭。


    祁曉隻是知道高韶青打了一個這樣的電話,至於為什麽,她並不清楚,也不好問蠹。


    幾天以後,鄭煒有一個聚會。


    聚會的主人姓邵,是鄭煒商業上的夥伴,許燦陽剛來瑞士的時候,也是幫了不少忙的。


    在瑞士,酒會並不少見,華人圈裏的花園酒會也不少見。


    深深已經不發燒了,又變成了一個活潑健康的小男孩,許燦陽很高興,邵總的聚會,自然是要參加的,鄭煒已經給她打過好幾次電話了髹。


    是鄭煒通知的他,在瑞士的華人群裏,大家都知道許燦陽和鄭煒的關係很好,隻是不知道兩個人是什麽關係。


    許燦陽一身黑色的雪紡連衣裙,及膝的裙擺露出了她的膝蓋,她光潔圓潤的小腿露在外麵,腳上一雙細高跟的涼鞋,細細的帶子繞過她的腳腕,光彩照人,氣質很知性。


    她手裏舉著一隻高腳杯,正在和鄭煒說話,這幾天公司裏的事情很多,她還要照顧深深,有些焦頭爛額,忙不過來。


    鄭煒的手裏也拿著高腳杯,裏麵盛滿了白色的瓊漿酒液。


    兩個人站在綠色的草地上,鄭煒的一隻手插在口袋裏,若有若無的笑意在他的臉上閃現,“你不是一直想當女強人?現在當上了,又在我麵前叫苦?”


    “不是叫苦,是我真的覺得有些累了!”許燦陽歪了一下頭,海藻般的長發瞬間落到了一邊,的確有著小女子的嫵媚,公司雖然不大,隻有二十幾個人,可是奈何事情忙,而且,深深也常常有事,孩子的事情又不能拖,常常讓她措手不及,她已經錯過了好幾個談判了。


    現在的她,微斂著眼睛,垂著睫毛。


    鄭煒看著她的樣子,竟然忍不住伸出手指,去撫摸她落在一邊的長發。


    “鄭總,鄭總,早就知道你和許小姐關係不簡單,果然不簡單!”那邊,這次聚會的東道主——邵冬青正端著一杯酒過來,正好看到這一幕,開著玩笑走了過來。


    “邵總說笑了!”許燦陽微微垂頭,訕訕地笑笑,接著要走開。


    來了瑞士這麽久,她還是沒有學會在人前觥籌交錯,隻想找一個角落安安靜靜地待著。


    剛要走開,胳臂被鄭煒拉了一下子,慣性的作用,她的一條腿翹了起來,身子卻向鄭煒那邊歪過去。


    她的眼神有幾分埋怨地看了鄭煒幾眼,“怎麽了?”


    “想逃?你來瑞士開了這家公司,邵總可是幫了不少忙的,你不敬邵總一杯酒?”鄭煒的眉目低垂,看向許燦陽手中的白酒,他知道她酒量不行,不過,敬別人一杯酒,該是不在話下,而且,他也挺想看看許燦陽喝酒之後是什麽樣子。


    印象中,他還從未看過許燦陽喝過酒,微醺的女人最是嫵媚動人的。


    許燦陽啟齒,對著邵總說道,“邵總,剛才失禮了!”


    接著口中酒一飲而盡。


    連鄭煒都有些吃驚,許燦陽第一次就喝這麽多酒?這酒烈,很容易上頭。


    不喝酒的人果然不知道輕重。


    他側眸看向許燦陽,果然,臉微微發紅了。


    因為剛才拉她的緣故,所以,現在的許燦陽,手還插在他的臂彎裏。


    很是嫵媚動人,腦後的長發拂到眼前,顯得楚楚可憐。


    邵總哈哈大笑了一聲,“許小姐果然好酒量!”


    然後走開。


    許燦陽現在有些後悔了,早知道不喝這麽多酒的,剛才太激動了,也是為了掩飾鄭煒拉扯她的尷尬。


    十分丟人,眼睛已經有些朦朧。


    隻是強忍著沒有向鄭煒的肩頭靠過去,她現在好需要好需要一張床。


    她倒頭就能睡著。


    她的手臂還挽著鄭煒的胳膊。


    因為許燦陽有些醉了,所以,鄭煒拉著許燦陽向著旁邊的一棵合歡樹走去。


    兩個人的步伐很慢。


    “現在知道有一個男人的好處了吧?當初那麽決絕地離開他,有沒有很後悔?”鄭煒今天身穿一身黑色的襯衣,慢慢地走著。


    許燦陽向來喜歡穿黑、灰襯衣的男人。


    “幹嘛又提起他來?”


    “我不提,你就能不想他了麽?”


    “我有孩子了!”


    許久以後,許燦陽嘀咕了一句。


    尤其,孩子的眉眼越來越像他,是他的孩子,她很欣慰。


    喝醉了酒的人,其實意識是特別清醒的。


    就如此刻的許燦陽,心裏是很清楚鄭煒說的話的,不過自己的意思,卻始終表達不出來,舌頭滿半拍。


    兩個人遠遠地站到了合歡樹下,許燦陽本來想坐到樹旁邊倚靠著樹的,,可是,始終穿著裙子,而且穿著高跟鞋,不成體統。


    “等會兒聚會一散,我們就走啊!我想睡覺。”許燦陽的舌頭有些大了,這都多久了,自己的酒量竟然還沒有練好?


    “你喝酒了是不能開車的,是去我家還是去你家?”鄭煒半開玩笑的口氣。


    “自然是把我送回家,車我明天回來再開!”許燦陽的手抵了一下額頭,真是的,酒會還沒開始呢,她就喝醉了,好頭疼。


    “你的韶青還在瑞士呢,還沒走!我也遵照你的吩咐,暗示了我和你的關係了!不過你們倆連婚都沒離,我清清白白一人,是不是有插足的嫌疑?”


    此時的許燦陽,已經醉得靠在了鄭煒的肩頭,聽到這話,她竟然忍不住笑笑,“你清白?誰信啊?”


    “我不清白?我和你在一起,看得見摸不著,和高韶青說得那麽熱乎,我多麽希望這一切都是真的,不過這麽久以來,我能感受到的,也就是那一個吻了,故意讓他看見的那個吻!”鄭煒的手在搖晃著手裏的高腳杯,一邊的唇角下彎,“你真就打算一個人守著孩子過一輩子?”


    許燦陽點了點頭。


    “那看起來我是沒希望了!”鄭煒冷不丁地說了一句,接著輕抿了一口酒。


    其實鄭煒的酒量很不錯的,不過,一般情況下,他很少喝酒,大概覺得人年紀大了,還是收斂著點兒好,頭看向側麵。


    遠遠地便看見一個人,朝著他們走來。


    他的步伐很沉重,黑色的襯衣顯得他的身材挺拔健碩,看得出來是經常鍛煉的結果,他緊緊地皺著眉頭,看著鄭煒和他身邊的人,而他的身邊,也跟了一個人,竟然是祁曉。


    兩個人正朝著這邊走來。


    糟了,怎麽讓高韶青找到這裏來了呢?


    他不是瑞士商圈的人,和邵總也沒有交集,鄭煒肯定,他派人跟蹤了自己,他竟然沒有覺察到,許燦陽側著身子,眼睛微眯,自然沒有看見。


    “許燦陽,你的老公來找你了!”鄭煒回過頭來,雲淡風輕地對著許燦陽說道。


    “別鬧!”許燦陽正靠在他的肩頭小憩,剛才他的話,忍不住讓許燦陽晃了一下他的胳膊,鄭煒整個的身子都跟著搖晃起來。


    “他真的來了!”


    許燦陽不理他了,繼續睡覺。


    根本不可能的事情嘛!


    雖然他在瑞士,不過不認識邵總,而且,他更加不可能知道許燦陽會來參加這個酒會。


    她微眯著眼睛,端著酒杯,歪在鄭煒的肩膀上小憩。


    過了許久許久。


    她隻是覺得身前有一個人影讓她的視線變得昏暗,也覺得有一個人的目光盤桓在她的頭頂,雖然看不見,可是直覺,那道光很冷冽,讓她不得不睜開了眼睛。


    那個人的聲音傳來,“高太太,身為一個有夫之婦,你這樣靠在一個男人的肩膀,合適麽?”


    許燦陽的心忍不住一震。


    韶青!


    竟然真的是韶青。


    不過意識歸意識,她始終都控製不了自己的行為,她一個頭兩個大地從鄭煒的肩膀上起來,不過,一隻手臂還挽著鄭煒。


    鄭煒的眼神看了看許燦陽的動作,眸光上抬,又看向高韶青。


    始終冷冽的目光,不過,長久的思念還有對這個女人的失望已經可見一斑。


    失望麽?


    許燦陽一歪頭,那邊,祁曉正走了過來。


    祁曉走到了高韶青身旁,停了下來。


    許燦陽的眸光從祁曉的身上,轉到高韶青的臉上。


    一年不見了吧,他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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