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國·建城


    建城為秦國國都,地處秦國國土中央之處,四季分明,一條豐水河在城南五裏處,自西向東流過,一直匯向東部海域。


    因建城為國都,地理位置優越,是秦國政治、經濟和貨運的中心位置,繁華非常,每天在建城來往的人不計其數犍。


    天子腳下,治安自然比其他城市要嚴格,不時可見朝廷的治安兵來回巡邏邾。


    駱家乃秦國首富,名下產業遍及春國各處,而駱家的商業範圍,幾乎包括了所有產業,當中最為翹楚的就是珠寶業和絲綢業。


    秦國最有名的繡娘,都在駱家綢緞園內。


    駱家綢緞莊向來是自產自加工,集織布、染色、成衣、刺繡和販賣成一體。


    走進駱家綢緞園,四處可見成批忙碌的工人,成排的染缸,成排的布架,在陽光下盛放著鮮豔的七彩顏色。


    在布架下不時還有顧客前來挑選布匹,有這種資格的通常是批量定貨的大客戶。


    穿過布架,有一座以鬆林圍繞的棚屋,諾大的棚屋下,一排排繡架擺在那裏,在繡架之後,均有一名繡娘,將手裏的繡針在繡架的繡布上飛舞。


    繡布上一幅幅美麗的畫卷就在繡娘的針下一幅幅展開。


    駱天寒身著紅底繡鳥圖案的衣袍,從一排排繡架中央穿過,看著那一幅繡畫滿意的點頭。


    然,當駱天寒走到最拐角的一架繡架前時,眉尖便蹙了起來。


    繡架上麵繡著一條歪歪扭扭的圖案,各種顏色的線繡在了一起,完全看不出那圖案到底繡的什麽。


    駱天寒當即笑了出來。


    “你這繡的到底是什麽?”


    坐在繡架後麵,早已腰酸背疼、頭暈眼花的柳雪顏,用力睜大自己的眼睛,一本正經的指著繡架上麵的四不像說:“駱公子眼睛不好吧,這明明是一條龍,你看這裏是龍頭,這裏是龍身,還有這裏……是龍爪!”


    柳雪顏抬起那張美麗稍顯疲憊的臉,笑吟吟的看著駱天寒。


    “怎麽樣?現在看出來了嗎?”


    駱天寒繞到柳雪顏的身後,再一次仔細的看著繡架上麵的繡像。


    雖然很不想打擊她,可駱天寒還是很不客氣的批評:“這哪裏像龍,別說神了,連形也沒有,我這繡園裏最差的繡娘,都比你繡的好看!”


    這句話絕對是打擊。


    柳雪顏雙手將麵前的畫蓋住,生氣的朝他喝道:“不好看就別看,你到其他地方去,有多遠走多遠,別在我麵前晃蕩!”


    駱天寒雙臂環胸笑了。


    “我說王……”差點說露了嘴,駱天寒被柳雪顏一瞪,趕緊改了口:“柳姑娘,我是這裏的老板,我想去哪,好像柳姑娘還管不著吧?”


    這話倒是不錯。


    “你不是事挺多的嗎?建城這麽多地方,你怎麽天天這麽多時間在我旁邊繞?”柳雪顏笑眯眯的說:“我說,你不會是看上我了吧?”


    “看上你?”駱天寒仿佛被惡心到了的直翻白眼:“我就是到大街上隨便拉一個姑娘,也不會看上你。”


    “喂,駱公子,你這可是上升為人身攻擊了,木頭零,把他給我扔到樓頂上去!”柳雪顏凶巴巴的指著一旁一動不動的零。


    柳雪顏一聲令下,零果然隨著她的命令,移動到了駱天寒的身側。


    駱天寒看到零靠近,立馬慫了。


    “我剛才錯了,我剛才錯了!”駱天寒趕緊舉手投降。


    柳雪顏表情緩和了些,指著零剛剛所站的位置:“木頭零,你回去吧。”


    零始終不發一言,隨著柳雪顏的命令移動再移動,然後站定,不說話。


    “你這也太過河拆橋了吧,我好心幫你,讓你到我家的綢緞園裏來刺繡,你倒好,總指使零那個家夥過來威脅我!”駱天寒一臉的怨婦樣。


    “那是因為你活該!”柳雪顏一點兒也不同情他:“你趕緊走吧,別打擾我,我要繼續繡!”


    她仔細看了看麵前的那個圖案,嘖嘖搖頭,果然還是有點不像,還是重新繡吧。


    tang


    隨手把麵前的明黃色布料從繡架上扯了下來,重新鋪上了一塊新的布料,鋪新布料的時候,柳雪顏一個人不行,跟零一樣守在一旁的緋紅和綠蘿兩個趕緊過來幫忙。


    等重新鋪好了布料,駱天寒還站在她的布架旁邊沒有離開。


    “你就當真那麽閑?還不走?”柳雪顏從駱天寒眸底看到了調侃的笑意。


    “其實,你不用親自繡,隻要在街上隨便找個小繡坊,讓人家繡了,你到時候直接拿去,就當是你繡的,曜……呃,那個秦公子他是看不出來的。”駱天寒勸道。


    他實在是看不下去了。


    而且,柳雪顏這樣繡出來的東西,就算是拿到了秦夙的麵前,秦夙恐怕也是不會穿的。


    “誰說我要送他了,我是自己隨便繡著玩兒的,好不好?”柳雪顏白了他一眼。


    駱天寒笑著靠在繡架上,俯身低頭看著柳雪顏正在繡架上描繪龍形的樣子:“你繡的是龍,整個秦國,隻有一個人敢穿、能穿這種花紋的衣裳,難道……咱們秦國還有兩個國王不成?或者……”


    “或者什麽?”


    “或者,你是想繡一件,讓人送回華南國,送給你們華南國的皇帝?”


    ‘噗’柳雪顏一下子笑噴了。


    “我怎麽可能送給他?”


    “所以,除了秦公子之外,就沒有其他人了。”


    站在旁邊的緋紅,忍不住開口說:“事實上,馬上是陛下生辰了,我們小姐要送姑爺一件生辰禮物,本來是想繡一件龍袍的,但是……”


    駱天寒眉梢挑起:“但是?”


    綠蘿接下了話尾:“還有幾天就是他的生辰了,現在……恐怕就隻能趕出袖子了!”


    而駱天寒很不客氣的大笑了出來,樂不可吱的捧腹指著柳雪顏:“你要繡衣服,哎呀,笑死我了。”


    柳雪顏狠狠的瞪了她們二人一眼:“喂,我是你們兩人的主子,你們兩個現在胳膊肘往外拐,幫別人來笑話你們的主子嗎?”


    緋紅和綠蘿兩個捂嘴偷笑的站在一旁。


    然後,柳雪顏又狠狠的瞪了一眼那個笑的相當沒形象的家夥:“喂,所有人都在看你,你不怕你的工人把你當笑話的話,你就盡管笑!”


    柳雪顏的這句話奏效,駱天寒果然不再笑了,他攏了攏衣領,正兒八經的站著,對身後那些用奇怪目光盯著他的繡娘們點了點頭,等那些繡娘們重新在繡架上麵飛針,他方回過頭來。


    “不是我說,你根本就不是那塊料,你還是放棄吧,秦公子他可不缺你的這塊袖子!”駱天寒剛說完,就聽到一陣驚叫聲。


    是柳雪顏剛剛紮針的時候,不小心紮到了自己的手指。


    柳雪顏將自己的手指從繡架下麵拿回來,纖白的手指上,冒出了一點血絲來。


    而在她的手指上,已經被紮出了不少密密的針眼,有新紮出的,也有好些舊的印記,指尖處早已紅腫。


    緋紅和綠蘿兩個趕緊跑了過來,用手帕為她止血。


    “怎麽又紮到了呢?”緋紅擔心的說。


    “小姐,咱們還是不繡了吧!”綠蘿如是勸說。


    “哎呀,就隻是紮了一下針而已,有什麽了不起的?”柳雪顏自己用手帕按著手指,對緋紅和綠蘿兩個揮了揮手:“你們兩個退下吧,別來妨礙我。”


    駱天寒站在一旁,看著柳雪顏被針紮痛,依然拿起針在畫布上比劃的樣子,意味深長的笑了。


    “如果秦公子看到你現在這個樣子,一定會很高興的!”


    柳雪顏白他一眼:“是嘲笑的很高興吧,你也趕緊走吧,你在這裏礙眼,才害的我手指被針紮到,快走快走……”


    看駱天寒要走了,柳雪顏突然又喚住了他:“等等!”


    “怎麽了?不嫌我礙眼了?”駱天寒笑著回轉過身來。


    瞪了他一眼,柳雪顏才開口問:“我之前讓你打聽的事情,有消息了嗎?”


    “你是說那位金將軍之女的事?”


    “對。”她一直擔心著華永侯府裏那個真正的柳家女兒。


    “放心,她的身份隱藏的很好。”駱天寒收了笑意,認真的說:“這一點,你要相信秦公子,他若是不想被人認出來,無人能認出來。”


    這一點她也是相信的,不過是心裏擔心罷了。


    “那沈公子怎麽樣了?”她也是在來秦國的途中,聽說沈側被捕,連沈習也一起被抓了。


    “沈公子的爹是隻老狐狸,他在朝中的勢力,幫他脫了罪,現在,水陽總督一家已經回到水陽郡了。”


    聽到這裏,柳雪顏放心了。


    然後,她嫌棄的擺了擺手:“好了,你可以走了!”


    當真是過河拆橋。


    “那我能不能問你一個問題?”


    “趕緊問。”柳雪顏頭也不抬。


    “你確定不去隨便找個繡紡定做一隻袖子嗎?”


    柳雪顏的回應,是從地上將剛剛的繡布卷起來,用力砸到駱天寒的身上,而駱天寒已經笑著逃開了去,她的那團繡布砸了個空。


    這個駱天寒,就是故意羞辱她的。


    之前聽說快到秦夙的生辰了,她想著送他件東西,可他是皇帝,要什麽有什麽,什麽都不缺,在華南國的時候,聽好幾個人說,送自己的丈夫可以親自繡一件衣服。


    然後,就有了現在的事。


    當時,她也是心血來潮,雖然現代的她從來沒有縫過東西,想著,繡衣服不就是拿線在布上穿嘛。


    結果,根本就不是那回事,小小的繡花針,根本就敵不了暗器和匕首那樣能在她的手中靈活自如。


    她還不相信了,她柳雪顏會征服不了一根小小的繡花針。


    哼,繼續奮鬥。


    ‘嘶’好疼,又紮到手指了。


    ※


    傍晚時分,柳雪顏終於在繡架上繡出了一隻龍頭來。


    從繡架上抬起頭,她感覺一陣頭昏腦漲,脖子酸疼的厲害,由於低頭的時間太高,抬頭的那一瞬間,竟感覺眼前黑了一下。


    緋紅和綠蘿兩個見她抬頭,兩人不約而同的走到她的身後。


    “哇,小姐,您這次繡的有形狀了呢。”緋紅說道。


    “是呀,小姐,奴婢也這麽覺得。”綠蘿也這麽說。


    不時何時又竄回來的駱天寒,往繡架上瞄了一眼:“這條龍,果然有點意思了。”


    “是吧是吧!”當即,柳雪顏有了一種成就感,眼睛裏有著興奮的光亮。


    “雖然還是挺醜的!”駱天寒後麵又補充了一句。


    “你不打擊我能死嗎?”柳雪顏臉黑了下來。


    “你該回王宮了吧?馬上到晚膳時間了。”天色已經漸漸的暗了下來,其他繡架那裏已經開始燃起了燈,繡娘們已經換了一批,她們挑燈繼續刺繡。


    “我還差一點把脖子給繡完了,我等繡完了脖子才走!”柳雪顏不以為然的說:“反正我回去也沒事。”


    “秦公子難道不陪你嗎?”


    “哦,他最近在忙他的事,每天都到很晚。”


    “那好吧,你就先繡著,有什麽事,盡管讓人來叫我。”駱天寒說罷就走了。


    柳雪顏繼續繡著。


    雖然隻是一個脖子,卻還是繡了一個多時辰的時間,告一段落,柳雪顏起身向駱天寒告辭回宮。


    ※


    回宮的路上,車夫駕著馬車,零騎馬跟在車後,緋紅和綠蘿兩個則跟柳雪顏一起坐在馬車裏。


    走到半路的時候,柳雪顏偶然看到窗外有一家小吃店,於是,她打消了回宮用晚膳的主意,帶著眾人在小吃店裏用晚膳。


    大約是眾人吃慣了山珍海味,在小吃店裏吃些普通的家常小菜和小吃,一個個吃的津津有味,連零也不禁舒展了眉。


    等用完了晚膳,幾人才準備回宮。


    然,他們幾個還未上馬車,突然有一名男子神色慌張的跑了過來,隻一眼,柳雪顏就認出那個人是個賊。


    她


    在這一行這麽多年,可不是白待的。


    “木頭零,把他給我抓了。”柳雪顏指著那人喝道。


    零聽令後,足尖點地而起,一起一落,便落在那人的身前,擋住了那人的去路。


    那人見有人攔住他,嚇的轉了方向往柳雪顏的方向跑去。


    柳雪顏不慌不忙的站在原地,等著那人靠近,等那人向她出手,她動作更快的隻是伸出了一隻手。


    那隻手正中……那人的兩腿之間。


    看到這一幕,同為男人的零,突然感覺一陣蛋疼。


    而那個賊則疼的抱著自己的身下倒地不起了,嗷嗷直叫。


    緋紅和綠蘿兩個嚇的躲在柳雪顏身後。


    那人見柳雪顏等人來勢洶洶,一歪頭裝昏了過去。


    柳雪顏用腳踢了踢那人的鞋子。


    “喂,少給我裝死!”柳雪顏命令零:“木頭零,在他身上搜搜,他身上一定有東西。”


    零低頭在那人的身上搜,果然搜出了一隻玉如意來,而且還是上好的血如意,另外,還有一塊相印。


    那人見血如意和相印被搜去,想去搶已經來不及。


    不一會兒,有一隊官兵追了過來,見狀,柳雪顏便命零,將那名賊交給了官兵。


    官兵看了看那賊的鞋底:“左相的書房灑了熒光粉,就是他沒錯,把他帶走。”


    為首的官兵向柳雪顏等人抱了抱拳:“多謝幾位俠士的相助,皇上剛剛下令追查竊物,還請幾位隨我一同回刑部複命,朝廷必會給各位以重謝。”


    “舉手之勞而已,不必了!”柳雪顏婉拒。


    等官兵們走後,柳雪顏發現,自己的鞋底不知何時蹭上了一些熒光粉。---題外話---還有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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