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雪顏有點詫異的看著身後的秦夙,他臉上的表情平靜,平靜的莫測高深,讓人看不出此時他的情緒。


    “你怎麽會在這裏?”她錯鍔的盯著他的臉,發出的聲音像是被人掐住了脖子一般。


    她跑到駱府來找駱天寒,當著秦夙的麵問駱天寒,他在外麵有沒有女人亦。


    這畫麵怎麽想怎麽覺得詭異,連她都覺得尷尬至極。


    不過,駱天寒並不會放過這個調侃她的機會,笑著衝她身後的駱天寒招手:“小夙夙,你的王妃問你在外麵是不是有女人,你不打算回答嗎?芘”


    柳雪顏回頭瞪了他一眼。


    他不說話能死嗎?


    偏駱天寒並不畏懼柳雪顏的瞪視,還一本正經笑吟吟的看著她說:“王妃,你瞪我做什麽?我可是站在你這邊幫你的。”


    要真的是想幫她,他就不該開口。


    這駱天寒就是皮厚,而且,還是個死豬不怕開水燙的家夥,生他的氣,隻會氣壞自己。


    身後秦夙的雙眼盯著她的後腦勺,她心虛的不敢回頭,不敢對上他的視線。


    那邊駱天寒又向秦夙問:“小夙夙,你這麽久不回答,難道真的是在外麵有女人了?如果真有的話,那你這就不對了。”


    柳雪顏衣袖下的雙手握緊,等待著。


    “沒有!”秦夙淡淡的回答了兩個字。


    此時此刻,柳雪顏其實還想問他那個初兒是誰,想到昨天晚上他的回答,她將要問的話又咽了回去。


    他的嘴巴跟蚌殼似的,若是他不想說的話,即使她把他的嘴巴撬開,他也不會吐出半個字來。


    為免尷尬再繼續,柳雪顏轉身向身後的秦夙,一臉奇怪的問他:“對了,你怎麽來到駱府了,你找駱公子有什麽事嗎?”


    “找你!”秦夙定定的望著她。


    “找我?找我做什麽?”柳雪顏奇怪了。


    秦夙的臉忽地沉下了幾分,低沉的聲音裏帶著幾分質問:“不是說過,你暫時還不能出宮嗎?你為什麽要出來?”


    她當然不能告訴他,她是為了找駱天寒問他有沒有其他女人才會出宮的。


    柳雪顏看了一眼身後的綠蘿,解釋道:“半個月前,綠蘿被這條街上一家首飾鋪新店開張表演的火球砸到,被燒傷了,我們與那家首飾鋪的老板約定好賠償一千兩銀子,這不是怕時間久了,對方忘記了嘛。”


    這算是一個很好的回答了吧?


    “銀子拿到了?”秦夙說話時是看向綠蘿的。


    綠蘿趕緊將衣袖裏那張一千兩的銀票拿了出來,恭敬的舉到秦夙麵前:“陛下,這就是那位老板給的一千兩銀子。”


    柳雪顏在心裏慶幸自己先去首飾鋪,否則,麵對秦夙的質問,她當真要百口莫辯了。


    好險好險!


    秦夙看了一眼那銀票,眸中的顏色淡了一些,相信了柳雪顏的說詞。


    “既然銀子已經拿到了,那便回宮吧!”秦夙不留餘地的轉身。


    就這樣?


    她現在還在生氣的好吧?他居然也不哄哄她,就這樣要求她跟他一起離開?她是什麽?整天跟在他身後的哈巴狗嗎?隻聽他的一個指令一個動作?


    柳雪顏怒了,瞪了秦夙的後背一些,直接在駱天寒的對麵坐了下來。


    “駱公子,今天中午,我想在駱府用膳,相信你不會介意吧?”柳雪顏笑眯眯的看著駱天寒,一雙美麗的杏眼眯起,危險的警告他,不許他說‘不’字。


    開玩笑!


    當著秦夙的麵留柳雪顏在駱府用午膳,他是那種挑撥人家夫妻關係的人嗎?再說了,秦夙還是他的好朋友,朋友嘛,更應該兩肋插刀,威權麵前,當然是威武不能屈了。


    “咳咳~~”他輕咳了一聲:“王妃,我覺得吧……”


    柳雪顏臉黑了一下,不等他說完,故意伸出左手在他的眼前晃了晃,一縷銀光閃動,纖指轉轉了指上的戒指,笑吟吟的說。


    “其實吧,我還有事情想要跟駱公子你商量一下。”


    駱天寒的眼睛緊隨著柳雪顏的手


    tang指轉動,偏柳雪顏將手指擋住,讓他看不清她指上的戒指。


    看著柳雪顏轉動戒指的模樣,駱天寒什麽朋友,什麽兩肋插刀,早被他丟到太平洋去了。


    他諂媚的嗬嗬笑著,舌頭一轉,立馬改了口:“王妃說這話就見外了,你來我駱府用膳,那是駱府的榮幸,我駱某非常歡迎,對了,王妃喜歡吃我府裏的霸王別姬對吧。”


    不等柳雪顏回答,駱天寒已經起身,朝花廳外的下人吩咐:“來人哪,傳話膳房,午膳多準備一份霸王別姬。”


    “是!”


    廳外的下人答應著便退了下去。


    “駱公子。”柳雪顏笑吟吟的眯起了眼睛:“你如果覺得不方便的話,我可以……”


    “方便,方便,太方便了,隻要王妃你留在駱府,沒有任何不方便的。”駱天寒笑道,深怕柳雪顏會起身離開,此刻,在他的眼裏,柳雪顏並不是王妃,也不是朋友之妻,而是財神爺。


    他駱天寒能放過任何東西,都不能放過財神爺,如果眼睜睜的放著財神爺離開,那是對自己極大的侮辱,他駱天寒是絕對不會做這種事的。


    至於秦夙那兩道將他心髒刺穿的目光,被他強大的財心給阻擋在外。


    “我還以為駱公子想趕我走呢。”


    “哪裏的話。”駱天寒大放厥詞:“王妃千萬不要這麽說,我駱府的大門,隨時為王妃你敞開,王妃你想什麽時候來就什麽時候來,想什麽時候走,就什麽時候走,更何況,隻是曲曲一頓午膳。”


    柳雪顏滿意的眯起了眼睛。


    兩人在那裏聊的火熱,被晾在一旁的秦夙,俊容越來越冷峻,渾身散發出森冷的寒氣。


    與駱天寒談定了,柳雪顏輕咳了一聲,衝身後的秦夙說道:“曜王陛下,駱公子這般盛情邀請,所以,我勉為其難的打算留下來用午膳,所以,我不能陪曜王陛下您回宮了,我知道曜王陛下國事繁忙,曜王陛下盡管回去,我自己有馬車。”


    駱天寒不怕死的追加了一句:“就算王妃沒有馬車也沒關係,我駱府多的是馬車和車夫,一定會把王妃安全送回王宮的。”


    一個是他的妻子,一個是他的至交好友,現在兩個人連成一氣兒的反對他。


    嗬嗬,有意思!


    本以為秦夙會立馬轉身離開,意外的是,秦夙邁起他的兩條長腿,在駱天寒和柳雪顏二人之間的位置上坐了下來。


    “既然如此,孤王也留下。”秦夙淡淡的吐出一句,他冷冷的回頭命令廳外駱府的下人:“孤王在駱府留膳,準備孤王的午膳,另外……”


    他沉下臉一字一頓的又道:“中午的午膳桌上,不準出現霸王別姬!”


    “是!”


    “……”柳雪顏和駱天寒兩個人同時驚了。


    特別是柳雪顏。


    她的火氣從昨天已經憋到現在了,如果再不發出來,她怕是會憋出病來。


    她蹭的一下站了起來,指著秦夙的鼻子:“姓秦的,你不要太過分了,你什麽都想管,我是人,不是你養的金絲雀!對我不冷不熱,不讓我出門,半夜抱著我喊別的女人的名字,現在連我吃什麽你都要管。


    她怒氣衝衝的指著剛剛秦夙下令的那個下人:“我告訴你,我今天就要吃霸王別姬,如果今天的午膳桌上沒有霸王別姬,我就把整個廚房給燒了。”


    麵對柳雪顏的怒火,秦夙的臉仍是不溫不火。


    “如果今天的午膳桌上有霸王別姬,整個廚房的下人全部以欺君罪論處,誅連九族!”


    駱府的那個下人,嚇的雙腿一癱的跌坐在地上。


    這是什麽事呀。


    柳雪顏惱的氣不打一處來,指著秦夙的手指在發抖。


    “秦夙,我告訴你,你不要以為你是秦國的曜王就可以為所欲為,秦國也是法製國度,即使是君主,也不能隨便給人定罪。”


    秦夙微笑的轉頭,狂妄的說:“國法,本來就是我定的。”


    “……”


    柳雪顏一下子泄了氣,還有什麽比現在更氣人的?在秦夙絕對的權勢下,她一個小小的王妃,怎麽能與他的權勢相提


    並論?在他的淫威之下,她隻能把自己的怒火一點點的收了起來。


    不氣不氣!她在心裏這樣提醒著自己。


    而坐在一旁觀看兩人對峙的駱天寒,嘴角噙著一抹笑容,目光有趣的在兩人的臉上來回。


    這種時候,是不該他英明神武、英俊瀟灑駱大公子開口的,他悠閑的搖晃著手裏的玉扇——看戲!


    柳雪顏眼瞅著不遠處有人抱來了一打奏折,柳雪顏的眼珠子骨碌轉動著,眸底閃過了一抹精光:“駱公子,相信你應當不介意,咱們在駱府裏邊走邊談關於戒指的事情吧?”


    駱天寒不知柳雪顏為什麽忽然這樣問,不過,商談戒指的事情,他自然一萬個願意,他連連點頭。


    “當然不介意。”


    柳雪顏離開座位:“那我們就到花園裏去吧,我們邊走邊談。”


    ※


    一刻鍾後,駱天寒和柳雪顏兩人在花園的前麵走著,不時的指著花園裏的一處景物點評著,而在他們身後的不遠處,秦夙修長的手指捧著一本奏折,低頭看著,在他的身側,站著一名太監,太監的手裏捧著一隻硯台。


    秦夙不時的將手中的筆在墨中蘸一下,然後再在奏折上落筆。


    “這荷花怎麽樣?是我去年剛從豐水南岸移植過來的。”駱天寒指著池塘中滿塘的荷花問道。


    然,柳雪顏並沒有回答他。


    他身側的柳雪顏臉雖對著池塘,但是,她眼睛的餘光卻看向身後不遠處的秦夙。


    他手捧著奏折邊走邊批閱,秦夙步調很慢,不時的蹙眉再舒展開,俊容上的表情千變萬化,柳雪顏就這樣看著有點著迷了。


    她往前走著,走到了台階旁,突然,她一個不小心,一下子腳踩偏了台階,腳腕處瞬間傳來一陣刺痛,痛的她神經一下子繃緊,就要從台階上跌下來。


    就在她跌下台階之前,一雙手臂及時扶住了她,伴隨著一陣擔心的低沉嗓音:“怎麽了?摔到哪裏了?”


    柳雪顏抬頭便對上秦夙那雙關切的眸子。


    一瞬間,她的鼻子就有一點酸澀。


    她委屈的皺起小臉,指著自己的腳。


    秦夙板起臉來:“不好好看著路,崴到了吧?”


    她沒有回嘴,小聲的說:“疼~~”


    秦夙的目光柔和了幾分,將她攔腰抱起。


    站在一旁一直觀看的駱天寒,在前頭帶路:“帶她跟我到客房吧!”


    大夫被請了來,確定柳雪顏隻是崴到了腳,隻要好好休息就會沒事。


    等大夫走了,秦夙依然沉著臉看著床上的柳雪顏。


    “如果你之前跟我回王宮,現在就不會發生這種事情。”秦夙板著臉道,聲音裏帶著濃濃的責備。


    她小聲的辯駁著:“這隻是不小心而已。”


    他有必要一直抓著她的小辮子不放嗎?從剛才她崴到腳之後到現在,訓斥幾乎就沒有停過。


    “如果沒有我在,你現在恐怕已經不是崴到腳那麽簡單了。”


    柳雪顏嘴裏更小聲的辯駁著:“反正不是你的腳。”


    “你說什麽?”秦夙皺眉聲音提高了幾分。


    “我什麽都沒說。”柳雪顏臉上露出大大的笑容:“我想說,曜王陛下您高大威猛、英明神武,很厲害,小女子佩服!”


    秦夙眉頭更皺緊了幾分。


    以往隻要她胡說八道的時候,心裏指不定在想什麽。


    “說人話!”他沉下臉低喝。


    “我說的是實話,曜王陛下不愛聽便罷。”


    秦夙盯緊柳雪顏那張桀驁不屈又滿是怒意的臉,眸中的厲色緩和了一些。


    “好了,既然腳受傷了,就省些力氣,好好休息。”


    柳雪顏的心裏極度不滿,特別是每次他都用這種命令的語氣對她說話。


    說話間,門外的太監已經出聲提醒秦夙,有些奏折該批了。


    秦夙起身往外室走去:“你好好


    休息,我就在外麵,有什麽事喚一聲即可。”


    柳雪顏的回答是別過頭去不理會他。


    秦夙出去了,柳雪顏眼睛的餘光看到他的身影在臥室前消失,她方長長的籲出了一口氣。


    不一會兒,窗外一道人影躍了進來,那紅影一閃,柳雪顏警覺的捏緊了衣袖中的銀針,看到進來的人是駱天寒,柳雪顏捏著銀針的手放鬆了。


    “你好好的門不走,走窗子進來做什麽?”柳雪顏沒好氣的啐道。


    好歹他也是駱家的少爺,掌管著整個駱氏商業,卻整日沒個正經,不免讓她為他底下的人擔憂。


    跟著這樣的主子,不知道是他們的幸還是不幸。


    “你以為我走門,有人會讓我進來嗎?”駱天寒白了她一眼,然後飛快的拉過椅子在柳雪顏的床邊坐定,一臉的精明:“快,把你那個戒指遞地來讓我看看。”


    柳雪顏飛快的把手縮進被子裏,反過來笑眯眯的盯著他。


    “看來,你真的是想做戒指的生意。”


    “利潤四六分,你四,我六!”駱天寒立馬開口,這次分成比玻璃的提高了兩成,她應該會答應吧?


    “別慌著四六分,要我答應與你做戒指的生意也可以,你必須得先回答我一個問題。”柳雪顏挑眉提出要求。


    “問題?”駱天寒不解:“剛才當著小夙夙的麵,你不是已經問過他了嗎?”


    “我想問,初兒是誰?”---題外話---還有一章,上一章出bug了,是一張一千兩的銀票,我打成了十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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