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兒?


    駱天寒聽到這兩個字,眉毛一下子攢了起來。


    “你剛剛說,初兒?”駱天寒很驚訝的看著她:“難不成……芘”


    “難不成什麽?”柳雪顏不知道駱天寒那一副驚訝又曖昧盯著她的眼神是什麽,她繼續又道:“昨天晚上,他一直念著這個名字。亦”


    “他……一直在念著這個名字?”駱天寒再一次驚了。


    “嗯。”柳雪顏仔細的端祥著駱天寒的表情:“看你這樣子,你是不是知道初兒是誰?”


    駱天寒尷尬一笑:“這個嘛,我自然是不知道的。”


    “難道秦夙身邊有什麽女人是你不知道的?”


    駱天寒失了笑。


    “這麽說吧,初兒是對秦夙一個很特別的存在。”駱天寒稍稍解釋說:“但是,你放心,她絕對不是秦夙的女人。”


    “真的?”


    “當然了!”駱天寒舉起手掌發誓:“我今天說的每一個字都是真實的,如果有半句假話,就讓駱家倒台,我到街上當乞丐。”


    這個誓夠毒了。


    但是,這卻讓柳雪顏更納悶了。


    既然是一個特別的存在,卻又說不是秦夙的女人,他說這話到底是什麽意思?


    見柳雪顏不說話,駱天寒臉上綻放出笑容,笑眯眯的道:“現在,我們是不是可以好好的談一談關於戒指的事情了?”


    柳雪顏把手指伸了出來。


    “我可以與你合作開發戒指,但是,我有條件。”


    “什麽條件?”


    柳雪顏眼睛裏閃爍著精明的光亮:“所有的戒指,不得與我和秦夙的重複,否則,我會以王妃的權力,關閉你所有的首飾店鋪。”


    如果少了這個,戒指不就少了許多噱頭了嗎?


    不管怎麽樣,先拿下戒指再說。


    “好!”


    “我要白紙黑字簽了合約,才會與你合作。”


    “……”


    ※


    午膳的桌上,因為秦夙的一道命令,廚房的人沒有敢把霸王別姬端上來,下午時分,柳雪顏被秦夙強迫抱出了駱府。


    站在駱府的門前,駱天寒若有所思的望著柳雪顏他們所在的馬車越行越遠。


    駱府管家走到駱天寒身側。


    “少爺,您怎麽了?”


    “管家,你覺得秦夙是一個什麽樣的人?”駱天寒突然問向一側的管家。


    管家遲疑了一下並沒有開口。


    “不要緊,想說什麽就直說,這裏沒有其他人,我想聽你真實的想法!”駱天寒極少有的認真表情。


    想了一下,管家才開了口:“陛下文韜武略、威震天下、勤政愛民,是一代明君。”


    “我不是想聽你誇他如何偉大,這些我聽的多了,我想聽的是性格方麵。”


    管家有些擔心的看著他:“少爺,您真的不會告訴陛下?”


    “不會!”


    聽到肯定的回答,管家才緩緩開口:“陛下要維護他的君主威嚴,難免會做事獨斷、我行素些,有時有點不可理喻,但他是陛下嘛。”


    駱天寒讚賞的看了一眼管家。


    “對,不可理喻!”駱天寒望著秦夙他們馬車離開的背影:“就是這個詞,外人都說曜王多麽睿智,多麽無情,可是,誰都不知道,這個曜王卻也是這個世上最傻、最笨的人。”


    他居然敢罵秦夙傻、笨。


    管家的臉黑了一下,假裝自己沒有聽到駱天寒的話。


    他什麽都沒聽到,什麽都沒聽到。


    半個月前,駱天寒得知秦夙血洗了太醫院,特地派人去查了,得知的消息是,在去太醫院之前,秦夙曾抱著柳雪顏去了太醫院。


    那天雖然是十五,可是,他殺人的時辰卻是在傍晚,那時他的血毒還沒有發作,他是不可能因為血毒發作而殺人的。


    tang


    是他自己在神智清醒的情況下要殺人。


    他從來不會無緣無故殺人,除非,他有非殺死他們的理由。


    在這之前,他一直在猜測,秦夙到底是為了什麽要殺死那些太醫,今天從柳雪顏聽到‘初兒’這個名字之後,他一下子明白過來秦夙那個非將太醫殺死的理由。


    初兒。


    猶記得他們在十五歲的時候給自己未來的孩子,各取了一男一女的名字。


    秦夙給自己未來女兒取的名字就是初兒,他希望第一個孩子是女兒,所以取‘初’字。


    一個月前,秦夙再一次跟他提到了這件事,當時,他很愉悅的告訴他,或許,將來的不久,他就會有‘初兒’了。


    可是,現在那個‘初兒’沒有了。


    看今天秦夙和柳雪顏的反應,柳雪顏應當不知道那個初兒的存在,秦夙會殺掉整個太醫院的人——是為了滅口,滅掉所有知情人的口,獨自承受所有人的唾罵,不讓柳雪顏知道真相。


    所以說,他不就是這個世界上最蠢、最笨的人嗎?


    ※


    回程的馬車上,秦夙始終抱著柳雪顏,柳雪顏想從他的懷裏掙脫出來,但因秦夙的力道很大,她一直掙脫不開。


    最後,柳雪顏還是隻能乖乖的待在秦夙的懷裏。


    馬車內的空間不大,整個馬車內隻剩下他們兩個人,而柳雪顏的心也漸漸的平靜了下來。


    鼻尖是他的氣息,他的氣息籠罩著她,讓她依戀。


    她今天折騰了大半天,她也覺得累了。


    她不是一個完美的人,她是有性子的,她會嫉妒、會吃醋、會使小性,折騰完,她的大腦也開始慢慢的清醒了。


    現在,跟秦夙在一起的人是她,她還有什麽不滿足的?那個‘初兒’大概也跟寧兒一樣,隻是一個過去式。


    如果她再繼續折騰下去,隻會讓秦夙真的厭倦她。


    她不想讓他覺得她是一個無理取鬧的女人。


    快到皇宮的時候,柳雪顏放棄與他的反抗,雙臂舒展開,輕輕的摟住他的腰,隔著薄薄的布料,她感覺到他摟著她的手突然有些僵硬。


    “秦夙~~”她在他的懷裏低頭,低低的喚了一聲。


    她的聲音和著馬車的軲轆聲,低的幾乎聽聞不見。


    但是,秦夙聽到了。


    他垂頭在她的臉前,深不見底的黑眸攫住她的小臉:“還在生氣?”


    她撇撇小嘴,小臉貼在她在他的胸前,嗅著他身上的氣息,她滿足的輕喟一聲。


    “氣完了。”


    秦夙捏捏她的小臉,好聽的嗓音裏透著一絲寵溺:“我的顏兒是最大肚的。”


    又是大肚。


    柳雪顏白了他一眼:“我的心眼很小的。”


    “嗯,你早就說過,你性格不好,脾氣差而且還心胸狹窄。”秦夙刮了她一下刮子。


    柳雪顏瞪大了雙眼。


    心眼小的是他好吧,那句話都是好久之前說的了,他到現在居然還記得。


    “既然知道我心胸狹窄,你還娶我。”


    秦夙頓了好幾秒鍾才摸摸她的臉回答:“因為你是你。”


    “我的心裏容不下其他女人。”她嘟嘴表明立場。


    秦夙微笑的答:“我知道。”


    他知道是什麽意思?


    在她心裏思忖之時,秦夙低柔的嗓音又落下:“我也隻有你一個女人。”


    柳雪顏的心一下子被蜜糖裹住,甜的發膩。


    他就是有這個本事,前一刻,她還氣的不得了,下一秒,他又讓她的所有火氣全部消失。


    一切,當是她想太多了。


    秦夙的第一個女人是她,現在擁有他的女人也是她,過去的,都是過去的,隻要她跟秦夙的將來就好了。


    大概是因為她太愛他,所以總是會這


    樣情緒不定,大概是因為在床上被關了這麽多天,她的情緒太抑鬱了。


    她偎在他的懷裏,手掌輕貼在他的心口處,一字一頓的說:“不管是現在還是將來,我隻會有你一個男人。”


    說罷,她的身體被他摟緊,但是,他什麽都沒說。


    這樣就夠了!


    ※


    等秦夙和柳雪顏抵達雪央宮之時,柳雪顏一眼看到之前在安寧宮地下室的那個太醫,居然就站在雪央宮門前。


    那太醫等在那裏來回踱步的樣子,看起來已經等候多時。


    柳雪顏眼睛的餘光瞥了一眼秦夙,看他那表情,一點兒也不意外這太醫在這裏。


    “參見陛下,王妃!”那太醫看到秦夙和柳雪顏來了,慌忙恭敬的跪地迎接。


    “起來吧。”秦夙淡淡的說了三個字。


    “謝陛下!”


    那太醫戰戰兢兢的起了身。


    “既然來了,就進去診脈吧!”秦夙抱著柳雪顏徑直往雪央宮裏麵走。


    一路上,柳雪顏被秦夙抱著,接受了一路的注目禮,現在當著這太醫的麵,柳雪顏害羞了,推了推秦夙的肩膀:“你放我下來吧,我的腳還能走!”


    “不行。”秦夙斬釘截鐵的拒絕,他一貫霸道的語調。


    柳雪顏隻能紅著臉被她抱著,綠蘿則一直跟在他們身後。


    路過旁邊宮女的時候,柳雪顏耳尖的聽到了宮女們在議論:“這太醫從早膳過後就一直在這裏等著,真是奇怪。”


    從膳過後?


    柳雪顏皺眉。


    這太醫怎麽會從早膳之後就在這裏等著?


    秦夙把柳雪顏放在臥室的榻上,將她安置好,拉出她的一隻的放在榻邊。


    那太醫見狀,恭敬的跪在榻邊,在柳雪顏的脈上鋪上一層白色的絲帕,然後才懸指診脈。


    柳雪顏仔細打量著太醫的表情:“太醫,我的身體,是不是已經無恙了?”


    太醫收了手,低頭恭敬的彎腰:“回王妃,您的身體已經基本恢複無恙,但是……”


    “但是什麽?”柳雪顏心驚的問。


    以為她的身體有什麽。


    太醫淡定的回答:“但是,因為之前您的身體受過毒血蛭的毒,您和陛下,至少還要半個月不能同房!”


    聽到這句話,柳雪顏的臉刷的一下通紅。


    突然想到了什麽,柳雪顏眼睛的餘光下意識的往秦夙看去,後者一臉平靜的樣子,一點兒也不驚訝太醫說的話。


    她又聯想到昨天晚上發生的事情,頓時連耳根子也跟著紅了。


    原來,當真是她錯怪秦夙了。


    昨天晚上,他會不與她做,果然是因為血蛭的毒,今天這太醫會在早膳之後就在雪央宮門外等,怕也是秦夙的意思。


    他是想讓太醫來為他解釋。


    後麵她已經無地自容了,太醫又說了什麽話,她也沒聽,等她反應過來的時候,太醫已經離開了,整個臥室裏隻剩下了她與秦夙兩個人。


    柳雪顏的手指在蠶絲被上的牡丹花紋上劃過,她羞赧的無法抬頭,悶悶的說:“你怎麽不早告訴我?”


    “早告訴你什麽?”


    柳雪顏嗔怪的看了他一眼:“你知道的。”


    秦夙微微一笑。


    “昨天晚上,如果我告訴你的話,你會相信嗎?”秦夙反問。


    柳雪顏愣了一下。


    是的,如果是昨天晚上他告訴她的話,她是一定不會信的。


    她羞赧的頭垂的更低:“所以,你就讓太醫今天早膳之後就來雪央宮門口等著了嗎?”


    他‘嗯’了一聲。


    想來,他會去駱府找她,是想讓她回來聽太醫之言吧,隻是,當時在氣頭的她,賭氣的沒有跟他回來。


    “在駱府的時候,你為什麽不告訴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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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反正回來之後也能知曉,或早或晚,都沒有關係!”秦夙一派胸有成竹的口氣。


    柳雪顏微怒。


    可是,她卻多生了這大半天的氣。


    柳雪顏白了他一眼:“你實在是不了解女人。”


    秦夙妖孽的俊容上漾出一抹迷人的笑容:“你午膳的時候吃的很少,現在想不想吃些東西?”


    柳雪顏狡黠一笑。


    “我要吃霸王別姬。”


    秦夙俊容沉了下來:“不行!”


    “太醫他又沒有說不能吃!”柳雪顏撇嘴。


    “我現在就把他叫回來。”


    “別了!”看秦夙當真要去把太醫叫回來,柳雪顏慌忙叫住他。


    很難想象,秦夙讓太醫來跟她解釋後麵半個月不能同房時,太醫的表情,接下來,秦夙再把這件事告訴給太醫,她的光輝形象就蕩然無存了,雖然她早就沒有什麽形象了。


    “當真不?”秦夙眸底閃過一絲促狹。


    柳雪顏惱的大聲喝道:“秦夙!”


    秦夙莞爾一笑:“顏兒,你知不知道,整個秦國乃至整個華夏大陸,也隻有你一個人敢這麽大聲喚我的名字。”


    龍的逆鱗已經撫了,她也不在乎多撫一次:“秦夙秦夙秦夙。”


    捏捏她可愛的蛋臉,秦夙的眸子裏充滿了寵溺。


    柳雪顏噗哧笑了:“我突然覺得自己很幼稚。”


    “在我麵前,你可以幼稚,不過,出去了嘛……”


    白他一眼:“你以為我笨啊,再怎麽說,我也是堂堂的秦國王妃,在外麵可不能丟了麵子。”


    秦夙正色八經的說:“嗯,孤王的王妃是最溫柔、端莊、賢淑的女子。”


    “……”柳雪顏的嘴角抽了兩下:“曜王陛下,你能不要那麽一本正經的說人壞話嗎?”


    “孤王說的是實話。”秦夙還是那一臉嚴肅的表情。


    柳雪顏的嘴角抽的更厲害,她喃喃著:“我覺得,今天你也有點不太正常,得治。”


    秦夙愉悅的笑了,是那種悅耳的笑聲,笑完了,他溫柔的道:“想不想吃東西?”


    “想!”柳雪顏非常忠誠自己的腸胃,眼中有著興奮的光芒:“有什麽好吃的,全部都讓人拿過來。”


    “你剛剛說的王妃形象呢?”


    “呃……”她仔細的想了想:“等我吃完再保持吧!”


    ※


    這天上午,柳雪顏用過早膳之後,無聊的在王宮裏閑逛,不知不覺又走到了王宮最北端,有著黑色大門的宮殿前。


    當她的手幾乎要觸到那漆黑的大門時,身後突然一道冷酷的嗓音響起。


    “你在這裏做什麽?”---題外話---明天繼續一萬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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