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見過了糖人,柳雪顏並沒有因為秦夙的斥責生氣或是難過,一雙美目直勾勾的盯著秦夙的眼睛,將他眼裏擔心全部看了去,看到他的擔心,她心裏更開心了。


    一雙美目笑眯成兩彎新月,嘴角的弧度拉大:“因為我想見了唄,所以就來找你了。佐”


    秦夙的臉因柳雪顏的這句話有所緩和,語調也緩和了幾分,卻依然帶著責備:“等過了這幾天,我自然會去見你,你知不知道,你現在出現在這裏,有多危險?”


    如果被人發現她還活著,他所做的這一切,不就白廢了嗎?


    美目眨了眨:“你真的不想見我?那好吧,既然你不想見我,我現在就走。”


    說罷,柳雪顏當真轉身作勢要離開渤。


    她才剛轉身,一隻手臂突然橫了過來,一個用力,摟住她的身體,將她的身體緊緊摟在他的胸前,力道發狠的讓柳雪顏吃痛。


    “顏兒,你什麽時候能好好聽話。”秦夙低頭在她耳邊無耐的低聲說道。


    柳雪顏小臉擱在他的肩膀上,臉上滿是陰謀得逞後的笑容。


    剛剛他不是凶她,還要趕她走的嗎?


    被他抱在懷裏,入王宮這一路的小心翼翼也值了。


    “哪有!”柳雪顏睜大了無辜的雙眼,一副委屈的語調:“明明是你曜王陛下喜怒無常,我想見你,所以就來了,你不想見我,我就聽你的話要走,你又說我不聽話。”


    她嗓音哀怨,似乎還抽抽咽咽,猛的一聽,還以為她委屈的哭了。


    秦夙不明所以,以為自己的話說的太重了,忙溫柔的輕拍著她的背安慰她:“我說錯了,剛剛不該這樣說,剛剛的話,就當我從來沒有說過,你就不要難……”


    ‘過’字還沒有出口,秦夙輕撫柳雪顏臉頰的手掌,在柳雪顏的臉上卻摸到了她嘴角上揚的線條,一雙眼睛更是笑的彎了起來。


    這怎麽都不像是傷心難過的模樣。


    秦夙立刻推開柳雪顏的身子。


    被發現自己撒了謊,柳雪顏趕緊收起臉上的笑容,變為苦瓜臉,可還是慢了,秦夙銳利的目光,已然捕捉到柳雪顏變臉之前嘴角的那一抹弧度。


    “你故意戲弄我!”秦夙沉下臉,語調也沉了下去。


    “咳咳,你生氣了嗎?”柳雪顏吐了吐舌頭,衝秦夙眨了眨眼。


    秦夙板起臉,背過身去不理她。


    這男人也太小氣了吧?


    柳雪顏見他當真生氣了,隻得轉過去繼續哄他:“你不是那麽小氣吧?我剛才隻是嚇嚇你而已,你一個大男人,不會跟我一個小女子計較的,是不是?”


    秦夙連看也不看她一眼,身子又轉了一個方向。


    柳雪顏翻了一個白眼,隻得繼續跟著他轉方向,撒嬌的用雙臂抱著他哄道:“好了,剛剛是我錯了,我不該嚇你的,不要生氣了,好不好?”


    這風水輪流轉,轉的可真快。


    秦夙任她抱著,也不推開她,那張冷峻的臉沒有半點妥協的痕跡。


    哄了一會兒,秦夙依然冷著一張臉,好似她欠了他千兒八百萬似的。


    什麽招都用了,也敲不破他臉上的那一層冰,柳雪顏那雙烏黑如黑曜石般的眼珠子骨碌轉動,裏頭閃爍著慧黠的光亮,突然她低頭蹙眉,手捂著自己左手腕處痛呼了一聲‘嘶’。


    以為她碰到傷口了,一直冷著臉的秦夙,緊張的低頭拉開她的衣袖。


    “是不是碰到傷口了?哪裏疼?”


    果然是故意的!


    柳雪顏撇嘴指著手臂上的傷口:“這裏疼。”


    一邊委屈的說著,她一邊打量著秦夙的表情,將他眼裏的擔心全看了去。


    果然啊,她不使絕招的話,他是不會妥協的。


    秦夙修長的手指觸了一下紗布,想打開看看傷口的情況,卻又怕她的傷口感染,手指伸了一半又縮了回去。


    “你在這裏待著,我去找駱天寒帶你出去找大夫!”


    一隻小手適時的扯住他的衣袖,她委屈的撇著小嘴,像做錯事的孩子:“隻要你不生氣了,我就不疼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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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夙愣了一下,再看著柳雪顏那雙晶亮的杏眼,霎時明白過來。


    他的氣早就在她連番輕哄下消散,此時他想氣卻又氣不出來。


    真是栽在她手上了。


    秦夙歎了口氣,板起臉拉開她的衣袖,仔細的看她的傷口,確定沒有血絲滲出來:“現在還疼嗎?”


    柳雪顏瞅著他的雙眼發亮,睫毛眨了眨:“那你現在還生氣嗎?”


    橫了他一眼,沒好氣的道:“已經被你氣的不知道該怎麽生氣了。”


    這麽說就是已經不生氣的意思。


    柳雪顏馬上高興的咧嘴,露出兩排潔白的牙齒,嘿嘿笑著:“既然你不生氣了,我也不疼了。”


    樂極生悲,她剛高興完畢,一個激動,手臂上的傷口撞到了一旁的桌角,立刻疼的她渾身痙、攣,直冒冷汗,抱著手臂彎下腰去。


    “好了,我已經不生氣了,你不要再裝了。”秦夙注意著外麵的動靜,沒有注意到柳雪顏剛才那個冒失的動作。


    “疼~~是真的疼。”柳雪顏滿頭冷汗的低聲叫著。


    秦夙這才低頭看向她的手臂,隻見,她手臂上白色紗布有一處被鮮血染紅,那一抹鮮血,刺的他瞳孔驟然收緊。


    “怎麽回事?剛剛不是好好的嗎?現在傷口怎麽裂開了?”秦夙扶了柳雪顏坐在禦案旁她原本的專座上。


    柳雪顏疼的咬緊牙關,從衣袖裏掏出止血散還有要換的藥和紗布來:“我以防萬一,帶了這些東西,沒想到,居然真的能派上用場。”


    秦夙既生氣又心疼。


    想罵她也無法開口,隻能捋起袖子,拿著止血散、藥和紗布,親自為她上藥。


    因為剛才的樂極生悲,柳雪顏這一次乖了,沒再亂動,乖乖的坐在那裏,讓秦夙為她上藥。


    她向來對他的容顏沒有任何抵抗力。


    看著他,她在心裏感謝起上蒼來,如果沒有穿越的話,怕是就遇不到秦夙。


    這樣一個出色的男子,心裏有自己,這對她來說,也是一種幸運。


    何其有幸,讓她遇到秦夙。


    秦夙將柳雪顏手臂上的舊紗布一點點的揭開,突然沒有聽到柳雪顏說話,有點不大適應,抬頭時,卻發現柳雪顏在發呆。


    秦夙的突然抬頭,令柳雪顏回過神來,柳雪顏笑眯眯的衝他眨了眨眼。


    “怎麽突然這麽看著我?”


    “你剛才在發呆,想什麽?”


    “在想……”柳雪顏正色的看著他問:“你怎麽會長的那麽好看?”


    這種話用這麽正兒八經的語調說出來,讓秦夙無語。


    “你不想我長的好看?”


    柳雪顏嘟了嘟嘴:“就因為你長的太好看了,我想把你藏起來,讓別的女人都看不到。”


    她果然還是三句話不離本性。


    “你這麽說,我就該拿隻鏈子,鎖住你,讓你看不到其他男人。”


    柳雪顏美目眨了眨。


    他這是變相在誇她美嗎?她一下子得意了起來。


    “所以,你要珍惜我,否則,小心你對我不好了,我就變心不要你了。”柳雪顏玩笑的說著。


    剛說完,手背上的傷口突然疼了一下,是秦夙的手指按住了她的傷口。


    “啊,疼,你幹什麽?”柳雪顏疼的推開他的手。


    秦夙拂開她的手,給她的傷口上上藥,頭也不抬。


    “隻是在提醒你,下次不要再說這種話,我不愛聽!”


    吐了吐舌頭。


    好吧,他不愛聽,她不說就是了。


    他不愛聽,大概是因為太後的關係吧?


    她試探的問了一句:“是因為太後嗎?”


    太後的事,她一直不知道其中真正的原由,當然了,也沒有人告訴她真正的真相。


    本以為秦夙不會回答,那邊,秦夙沉默


    了一會兒之後,居然開了口。


    他的聲音低低的,裏頭還帶著一點恨意,為她敷藥的動作還是一樣的輕柔:“她背叛了父王。”


    這件事她已經曾經聽說過,所以她沒有及過驚訝。


    她以為秦夙說到這裏,應當不會再說了,也沒有再問。


    心裏正想著,秦夙緩緩又說:“二十一年前,母後懷著我已經八個多月,那時,正好大周國的三皇子來訪。”


    大周國的三皇子。


    對於這個大周國的三皇子,柳雪顏還算是知道一點。


    沈楊當年出使大周國,就是那位三皇子阻攔了他,也成就了二十多年前的左相沈楊。


    之前聽到三皇子這個人時,僅是寥寥幾句,已經聽出,這位三皇子是位相當有魄力之人。


    隻是,這三皇子難道跟太後有什麽瓜葛不成?


    這邊才想著,秦夙的聲音便傳來。


    “我父王雖然擁有治國之才,武功卻隻是一般,三皇子出使大周國時,母後恰好從高處落下,父王抓住了母後,可父王體力不濟,以致脫了手,是那位三皇子救了她,自那時起,母後就開始厭倦父王,甚至,要跟那位三皇子回大周國。”


    柳雪顏大驚:“她怎麽能……”


    秦夙自嘲一笑:“就因為她的腹中有我,父王自然不會放她,所以,她就使用打胎藥,想要將我打掉,結果,卻被父王發現,找來太醫,解了藥性,不過,她不死心,在父王的嚴密監視下,她還是弄到了打胎藥。”


    “這一次,沒有人發現,但是,那藥並沒有將我殺死,卻令我早產生了下來。”


    聽到此,柳雪顏將之前曾經聽到的話連接了起來。


    雖然秦夙被生了下來,可早產的孩子,必須要有母親喂養,逃離王宮跟三皇子走的希望又落空,所以,當時的太後,瘋狂的想要弄死秦夙,以為秦夙死了,她就可以跟三皇子走了。


    幸好秦夙福大命大,一直活了下來。


    想著秦夙二十多年前曾所受的遭遇,柳雪顏的胸口仿佛有一隻手在緊緊的抓著,讓她喘不過氣來。


    她心疼的摟過秦夙的肩膀,用她不夠有力的小手輕輕拍著他的背,她想說些什麽,卻不知該怎麽開口,隻是這樣輕輕的拍著,久久才吐出一句:“以後你都有我。”


    秦夙的身體一僵。


    雖然每次想到二十多年前的事,他就會難過,可以後,都有這樣一隻手會安撫著他,他的心便釋然了。


    突然,他也不那麽恨母後了。


    秦夙抬頭溫柔一笑,那雙深不見底的鳳眼,裏頭的溫柔足以溺死人,他的手掌輕捧她的小臉:“是啊,以後有你了。”


    柳雪顏幾乎溺死在他溫柔的目光裏。


    秦夙不忘她手臂上的傷,繼續為她包紮傷口。


    雖然不忍,柳雪顏還是好奇的繼續問:“那後來呢,太後跟那個三皇子走了嗎?”


    秦夙包紮的手勢頓了一下。


    “她如願了,而且……”


    “而且什麽?”


    秦夙冷冷一笑:“她還跟那個三皇子生了一個孩子。”


    “什麽?”柳雪顏驚的瞠大了雙眼:“你……你剛剛說,太後跟那個三皇子生了一個孩子,那個孩子呢?”


    “不知道。”秦夙搖頭,手指靈活的將紗布仔細將她的傷口纏好:“誰也不知道那個孩子在哪裏,她走了三年,又回到了王宮,父王竟也是既往不咎,就這樣留下了她,甚至……還有了華瑤。”


    難怪她來時在秦寧宮門外,聽到太後說秦夙太過無情,與他的父王不一樣。


    現在,她明白那句話是什麽意思。


    當年的秦王,也是她的公公,就是太有情,所以,才會又接納了太後。


    “聽說,十八年前,發生了一件大事,是不是?”


    秦夙點頭,然後,拿起一旁的紗布,在她的手臂上又纏了一圈。


    “十八年前,那位三皇子帶兵從暗道出現在宮裏,我在外麵偷聽到他們的談話,原來,母後回


    來隻是為了幫助那位三皇子得到秦國,並在父王每日的飲食裏下了慢性毒藥。”


    下毒。


    柳雪顏突然想到了什麽,她驚恐的瞠大了雙眼:“難道,你的血毒,也是……”


    秦夙仍點頭:“對,就是那個時候,她給我下的。”


    虎毒尚不食子,一個母親,心腸怎麽能這麽歹毒,而秦夙卻還將她留到至今,他明明如此重情,怎麽還能說他無情呢?


    如果秦夙無情的話,天底下就沒有幾個有情的人了。


    “後來呢,那位三皇子呢,是不是被殺死了?”柳雪顏憤憤的問道。


    “沒有!”


    “沒有?為什麽?”當時的秦王還是秦王,三皇子沒有篡位成功,又為什麽沒有死?


    “當時的女祭司雪冰突然出現,父王、三皇子和女祭司三個人同待在一個房間裏,女祭司卜了一卦,在她卜了那一卦之後,三皇子突然就離開了。”


    柳雪顏不可思議的驚奇說:“隻是卜了一卦,那一卦,你知道是什麽嗎?”


    秦夙搖頭。


    “那一卦,除了父王、三皇子和女祭司之外,沒有人知道那一卦是什麽,父王和女祭司都已經不在人世,現在知道那一卦的,怕是隻有大周國的三皇子一人。”


    柳雪顏吐出一口濁氣。


    現在,她終於得知了當年的真相,後麵的事情,不需要秦夙說,柳雪顏也知道發生了什麽事。


    三皇子走了,被利用的太後,自然承受不了這個打擊,後麵因為她的腹中有了秦華瑤,所以,她沒有被治罪。


    隻能說,當時的秦王太過仁慈了。


    “關於那一卦,你沒有聽父王說過嗎?”柳雪顏忍不住又問,這還關係著雪冰的死因。


    “我隻聽說十八年後,但是,具體的內容,誰也不知曉,就連母後也不知曉。”


    看來,想要知道那一卦,還隻能找那個所謂的三皇子了。


    話說完了,秦夙也為柳雪顏包紮好了她的傷口。


    “好了。”


    柳雪顏低頭看著手臂上的紗布,挑眉讚道:“這傷口包紮的不錯,你可以改行做大夫了!”


    “嗯,若是哪天我做不成曜王,倒是可以考慮。”秦夙好笑的說。


    說到秦夙當大夫,柳雪顏的腦子裏麵就開始幻想,秦夙不做曜王做大夫的場景。


    有秦夙這張俊美到人神共憤的臉,來看病的人一定會排長隊,而且……看病的人恐怕大多數都是女性,從老到少,她們來看的病,肯定隻有一種——相思病。


    說不定還會有人當場將秦夙撲倒。


    想到這種場景,柳雪顏不禁大皺眉頭,並連連搖頭,將腦子裏麵的那些畫麵全部甩去。


    “不行不行,你以後不能做大夫。”柳雪顏連連擺手,一臉的堅決。


    秦夙忍不住又笑了。


    “怎麽了,你剛剛不是還說,想讓我以後當大夫的?”


    柳雪顏瞪著眼前的那張俊臉:“要是讓你當大夫,就必須得先讓大夫給你看看。”


    “我?我又沒病。”


    “有!”柳雪顏一本正經的說。


    “我有什麽病?”


    柳雪顏一字一頓的說:“長的太好看了。”


    秦夙被她話逗的莞爾一笑。


    “嗯,我仔細想了想,你也需要好好的看大夫。”秦夙也跟著正兒八經的說了一句。


    “我四肢健全,頭腦發達,我需要看什麽大夫?”柳雪顏狐疑的盯著他,完全沒有想到,這是秦夙給她挖的陷阱,正等著她往裏麵跳。


    “你當然需要看大夫了。”秦夙捏了捏她的鼻子:“你每天吃的那麽酸,腸胃一定不好,所以,你不得好好看看嗎?”


    酸?她哪有吃那麽酸了?


    柳雪顏剛想完,忽見秦夙邪魅眼中的促狹之意,瞬間反應過來。


    他這不是說她每天吃的酸,而是說她


    在吃醋,是個醋壇子。


    她總是一不注意就跳進了他挖的陷阱裏,可惡的秦夙。


    柳雪顏氣的撲到他身上,小拳頭用力打在他的胸前。


    她的拳頭是有力的,怕傷到他,揮出去的時候,隻用了一成的力,打在身上,根本就沒有實感。


    怕她又碰到傷口,他蹲在原地,任她捶了個夠。


    末了,柳雪顏撲到了他的懷裏,緊緊抱著他:“我就是個醋壇,你能把我怎麽樣。”---題外話---明天繼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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