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我和姚文巨兩個人從房間裏出來時,警察已經把屋子裏的屍體清理了一遍。


    本來按照規矩,我和胖子得去派出所做筆錄。不過,姚文巨從中疏通了下關係,讓我和胖子免去了這繁瑣的程序。


    至於案子怎麽定性?那是警察叔叔的事,輪不到我們去操心。唯一讓我覺得有些唏噓的是這普普通通的一次聚會,包括青青在內,無情得被剝奪了好幾條人命。


    讓我覺得意外的是姚依容,經過這一次波折,她的性子反而成熟了很多,再也不像以前這樣刁蠻任性。她把屋子裏所有的古畫都清了出去,她說她擔心這些畫裏還藏著東西,不過在我和胖子看來,她這是再敗家了一回。


    當晚,我,胖子,姚依容和她哥,四個人在古堡裏住了一晚,準備第二天再坐車回廣東。


    當天晚上,我趁著她們熟睡,悄悄的來到了古堡的地下室,在古堡的地下室裏,我看到了慕容佳佳形容的那扇小銅門。


    打開它之後,裏麵一片漆黑,看不到一絲光亮。


    我想起了慕容佳佳的叮囑,必須要把八卦之數反過來走一遍,才能找到出路


    八卦有八數,乾一,兌二,離三,震四,巽五,坎六,艮七,坤八。每一卦都代表了一個數字,一個方位。比如說乾為一,方位代表西北,兌為二,方位代表西,乾要向西北走一步,接著到兌時要繼續向西走兩步。


    而我現在要做的,就是八卦的方位反過來,再走一遍。


    前方一片漆黑,簡直就是伸手不見五指,逼於無奈,我隻好閉著眼睛,在腦海中把罡步演繹了一遍。


    演完了之後,我輕輕的邁出了第一步,開始按照反八卦的路線走。當我走完最後一步的時候。眼前猛得一亮,猶如走近了另外一個通天之中。緊接著,我看到慕容佳佳坐在那梳妝台前,笑嗬嗬得看著我。


    她朝我說了句:“你來了。”笑容依舊是那麽迷人,讓人忍不住有瞬間的失神。


    我到她的身邊輕輕坐下,坐了好久一會兒才開口問她說:“你能告訴我,你為什麽會待在這裏嗎?”


    慕容佳佳隻回答了我四個字,等人,等他。


    等誰,他又是誰?


    慕容佳佳搖了搖頭說,我忘了,但我知道,他始終有一天會回來找我。


    我再問她,你在這裏等了多久。可是當我把這句話問出口的時候,我也笑了,這問題問出來和白癡有什麽區別,那晚聽她的回憶,她至少在這古堡裏待了過百年。


    “你等了這麽久,還沒等到要他,就沒有想過出外麵去找找嗎?這樣等下去也不是辦法呀。“半響之後,我幽幽說道


    慕容佳佳笑了笑說:“是呀,所以我現在就出去了。”


    我愕然的看著她,問她道:“你……現在就要出去了?”


    她點了點頭說:“是的,等你帶我出去。”


    我納悶了,問她:“你怎麽知道我會帶你出去?”


    她調皮得一笑道:“因為我知道,你想。”


    她這句話讓我低著頭捉急的撓著後腦勺,一個的心思突然間被洞穿,就會產生一種心理反應,這種心理反應影響了思維,在思維的操控下,就會自然而然的做出一些動作。


    比如一個男孩,暗戀了一個女孩很久,正鼓起勇氣要表白時,結果女孩提前洞穿了她的心思。這時候,他的腦子就會一片空白,忘了事先準備好的一切。茫然,不知所措,無所適從。


    現在我就處於這種心理狀態之下,慕容佳佳說的沒錯,在來見她之前,我是想好了把她帶走。


    原因有兩個,第一個,她給我一種很親切的感覺,這種感覺和我那投胎的姐姐好相似,我不放心她一個人留在這古堡裏,雖然她好像很神秘,對道家的奇門遁甲也很熟悉。但萬一日後來了個半條命快進棺材的老道士呢?又或者有一天這所謂的陣法被別人破了呢?誰敢保證以後的事,所謂的名門正派,見鬼就收,可不會管你善或者惡。


    第二個原因,是因為我想幫她,幫她找到她在等的這個人,這是最不像原因的原因,隻是心中的感覺在作祟。又或者,是因為我覺得她太可憐了,為了等一個人,在這暗無天日的地下室裏待了數百年,所以我心裏不由自主的起了同情之心。


    “呆子,我們走吧?出去之後,你要幫我找到我等的那個人。”在我因為心中的小秘密被揭露而不知所措時,慕容佳佳的笑聲再度傳來,溫婉中帶著一絲調皮。


    我撓了撓額頭問她道:“那啥,我怎麽帶你走,現在晚上還好說。如果到了白天的話,出到外麵你就會魂飛魄散的。”


    慕容佳佳手一指,指向了牆壁的一個角落。


    待我我往她指著那個方向看去時,瞬間恍然大悟。在那牆壁的角落裏,放著一把梅花紋的油紙傘。油紙傘的年代看起來比我姥姥還久遠,然而卻光滑得好像新的一樣。


    慕容佳佳的意思,自然就是她藏在這雨傘裏,讓我把她給帶出去。


    “我的魂魄在這裏呆了很久,出去之後一定會很虛弱……出去之後你得買一塊昆玉給我,煉製之後我才可溫養神魂。”慕容佳佳輕聲道


    我將這一切都記在心裏,然後打開雨傘,讓慕容佳佳鑽了進去


    待我閉著眼睛,按著反八卦的路線邁出第一步時。慕容佳佳的聲音卻在雨傘裏傳了出來。


    “呆子,你走錯了,出去要走正八卦,第一步要按著乾宮的方位走。”


    “怎麽這麽麻煩。”我翻了翻白眼,小聲得嘀咕了一聲,然後重新調整步伐,走了出去。


    然而,當我走完了最後一步,睜開眼睛的時候,卻嚇了一大跳。


    我看到了一個本不應該在這裏的人,姚依容的哥哥,姚文巨。


    他一隻手撐著門沿,另外一隻手抽著雪茄,正一臉疑惑的看著我。


    “你幹啥呢?”我倆大眼瞪小眼,同時疑惑的問道。


    “沒啥,就隨便走走。”又一句異口同聲的回答。


    “真沒啥,我就是隨便走走,碰巧看到這兒有個地下室,又碰巧看到有個小銅門,忍不住好奇就走進去。”我欲蓋擬彰的掩飾,同時也悄悄的把雨傘背到了後麵,盡量不引起他的注意。


    “哦,原來是這樣子。”姚文巨繼續抽著雪茄,走到了地下室的一張小凳子上坐著。坐下來之後,雪茄一口接著一口,沒完沒了的像是有啥煩心事一樣。


    我本想著趁這機會走出去,把雨傘藏好,可看他這鬱悶的樣子,又忍不住跑到他身邊坐了下來。


    我用肘子推了推他,好奇的問道:“文哥,你怎麽會跑到這地方來了,是不是有啥煩心事來著。”


    他笑了笑說道:“我心煩的時候就喜歡找個沒人的地方靜靜。”


    以他這模棱兩可的回答,以及這欲蓋擬彰的神態,我在心中給他列出了abc三道選擇題。


    a,他被甩了。


    b他被相戀十年的女朋友甩了


    c他被他老婆甩了


    為了印證我心中的猜測,我再度伸手推了推他,好奇的問他:“你該不會是失戀了吧?”


    他愣了半響,才哭笑不得看著我反問道:“你覺得這有可能嗎?”


    我搖了搖頭,的確沒可能。以姚家的地位,要錢有錢,要權有權。身處在這個寧坐在寶馬車上哭,也不願在單車上笑的現實年代。就算他長得比西遊記的二師兄還磕磣上,也有女人會為他投懷送抱。何況,他長得也不磕磣人。


    既然不是這可能,那我想不出別的可能性了,想不出來,那自然也沒話說了。地下室裏的氣氛一度鬱悶下來,在我準備拿著雨傘逃回房間的時候。姚文巨突然之間卻朝我問了這麽一句


    “你知道嶽飛嗎”


    我一臉白癡樣得看著他,嶽飛嶽王爺,大宋第一忠臣,軍神。渾身功夫,滿懷抱負,結果錯生在一個有重病卻無良藥醫的年代,被一個莫須有的罪名斬殺,可謂是曆朝忠臣名烈裏死的最冤枉的一位。


    我想,隻要是一個中國人,沒人會不知道嶽飛。隻是姚文巨突然問這話是啥意思?把我當成了白癡嗎?


    “那你知道武穆遺書嗎?”姚文巨又問


    這下子我猶豫了,不知道該怎麽樣回答。據傳聞,武穆遺書是嶽王爺留下的一本書籍,上麵記載了嶽王爺行兵布陣的戰術。誰得了這本書,行兵打仗定然會百戰百勝。在金庸的射雕英雄傳裏,也有提到過這麽一本書。


    隻是,遍觀整個正史,卻沒有那本典籍上有這武穆遺書的記載。有的也隻是存在於民間流傳的野史之中,真實性也有待考究。


    忍不住心中的疑惑,我脫口而出問道:“真有這本書嗎?”


    姚文巨聽了我的疑惑之後頓了半響,莫名其妙得站起來哈哈大笑,一路大笑著向地上室的階梯走了出去,留下我一個人在椅子上坐著,完全摸不著頭腦。


    看著他慢慢走遠,離開了我的視線之後,我給他下了一個結論,這個結論依舊是個選擇題。


    a他被小說毒害了


    b他被金庸的小說毒害了


    c他被一本叫做射雕英雄傳的小說毒害了


    這可憐的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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