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麽?賣地?”


    “這賣地又是哪一出?”


    “天,向紫蓮這女人是瘋了嗎,賣地?這地是能隨便賣的?”


    若是一開始還有人幫向紫蓮說兩句話的話,那麽現在聽了易遠的話,就再沒人幫著說話了。


    賣地,這對莊稼人來說,簡直是要命的東西。


    要不是實在是沒招了,莊稼人都絕對是不會想著賣地的。


    易豐在一邊聽得是臉黑得能滴出水來,但是有村長在一邊盯著他,他完全沒法開口讓易遠閉嘴。


    向紫蓮也是聽得臉色又白又黑,想張嘴,村長跟村子裏幾個老輩的就看著她,這話根本說不出來。


    在家她敢跟易豐鬧,就是打罵易遠兩兄弟都行,但是遇到村子裏的那幾個老頭子老太太還有村長,她是一句話也不敢說。


    落山村雖然是個雜姓村,沒有了族長跟族裏的長老管著,可村長跟村子裏的幾個老壽星,那說一句話也是能定人罪的。她要是真敢在這些人麵前說了什麽話,怕是立馬就能被村長拉去村子裏的祠堂跪著。


    不說這個,他們平九村可是族裏族長跟幾個老家夥管事的,這要是被村長拉去她村子找族長跟那幾個老家夥,就那族長跟幾個老家夥要臉麵的性子,怕是能直接將她打死。


    易豐跟向紫蓮沒能開口阻止易遠,隻能聽著易遠哭訴著將該說的不該說的都說了出來,簡直恨不得將易遠拉過來打死。


    她當初怎麽就沒餓死這個小白眼狼。


    易豐則是一個勁的在心裏大罵孽子孽子。


    隻是對易遠來說,有用嗎?


    別說易遠沒聽著了,哪怕是聽見了,怕也是聳聳肩,一臉的無所謂,笑著回應一句“然並卵。”


    村長跟幾個村子裏的老人聽完這些話,臉色陰沉。


    若是一開始他們還有些覺得易遠這娃子嘴皮子厲害的話,那現在是一點這想法也沒有了。別人不知道,他們能不知道嗎?


    易家的地,那都是易家的大小子這幾年在鎮子裏賺錢買的,那地,還都是他們幫著看的。現在這個女人為了幫她娘家那個吝嗇的弟弟,就想賣地,別說易遠說兩句了,哪怕是罵兩句,他們也是不會說什麽的。


    唐泰扶著也來看熱鬧的自家爹,瞪向易豐道:“小遠說的話都是真的?”


    易豐沉著臉色諾諾道:“沒有的事,是這婆娘拎不清,這地我怎麽可能賣。”


    向紫蓮在一邊聽得不樂意,要是村長管她打罵易遠的事,她還會怕,怎麽說她還是知道自己是個後娘,可這賣地,怎麽就不能賣了?村長也不能管人家賣地吧。


    “那地怎麽就不能賣了?那地可都是易豐的名字,我弟弟做生意賠了,現在家裏都快沒銀錢吃飯了,我這個當女兒當姐姐的,幫娘家一把哪裏不對了?”


    易豐拉扯這個成事不足敗事有餘的婆娘,讓她少說兩句。可惜向紫蓮這兩天就像吃錯藥了似的,對於賣地幫她弟弟簡直已經到了入魔的地步。


    “這地是我們家的,村長你也不能管我們家這賣地的事吧。”向紫蓮理了理頭發,神色從一開始的難堪到現在的理直氣壯。


    村長這官再大,還能管著人家賣地了?


    她又不偷不搶。


    易遠簡直要崇拜死這個女人了,這是腦子有病吧!村長自然管不著她賣地的事情,可是他不是還沒同意呢嗎?


    隻要他不同意,他哥不同意,這地契就算是寫的他爹的名字,一樣不能賣,村長就有權利管。


    村長瞪眼怒喝,“你這個女人給我閉嘴,這地是你說賣就賣的?你不過一個後娘,那地可還有易家兩小子的份,他們同意賣了?我管不著?隻要易家兩個小子不同意賣,我這個村長就管得著。”


    向紫蓮心裏咯噔一聲,慌了起來,她怎麽把這茬給忘記了。不過想想自家弟弟說的話,向紫蓮兀自打起精神道:“這地雖然有那兩小子的,可這地做主的可是我家男人,他們的爹,這還沒分家,他們作為兒子,孝道為先,當爹說的話,難道還要反抗不成?”


    易遠白了這個女人一樣,爹說賣地兒子自然不會反抗,但是他們現在可不是反抗,隻是要分家而已。


    分了家,地隨便賣!


    村長沉著臉看向易豐,“你要賣地?”


    易豐趕緊搖頭,“地不賣,這是莊稼人的命根子。”


    向紫蓮還想繼續開口,卻有一個聲音比她更快傳來,“今天先分家,地隨爹他們如何賣。”話聲落,易鴻有些疲累的身影從院外走了進來。


    “哥。”易遠一臉驚喜,沒想到他哥竟然會回來,隨即又想到他哥身上有傷,這會兒跑回來,那身上的傷不是更嚴重了,連忙要站起來蹦過去檢查一下。


    “小心你的腳小遠。”李又在一邊看得擔憂,“你腳扭傷了,我扶你過去。”


    “阿鴻。”劉小燕見自家夫君回來了,就像找到了主心骨一樣,舒了口氣。


    易鴻拍了拍妻子的手,扶住過來的易遠,“這腳怎麽了?”上午還見到是好好的。


    “沒事,不小心扭傷了而已。”易遠笑嘻嘻的不以為意,配上臉上未幹的淚痕,卻讓易鴻誤以為自己弟弟吃虧了,隻是為了不讓自己擔心在強顏歡笑。


    “嗯。”易鴻沉下臉,往日裏憨厚的臉色也被嚴肅取代,眼裏還有些難過與失望,“村長,爹,各位叔伯嬸子們,今兒個在這麽多人的見證下,我跟小遠與爹就把家分了。”


    “你在說什麽?”易豐簡直不敢相信,這個本分憨厚的兒子竟然想要分家,怎麽可能?他是絕對不會分家的,“我是絕對不會同意分家的。”


    向紫蓮見到這個大兒子回來了,也有些心慌,尤其是在聽到對方說要分家的時候,一想到以後就沒有了每月的銀錢孝敬,臉色有些難堪,隨即又想到自家弟弟跟她說的那些話,眼裏閃過一抹堅定,“想分家可以,你們兄弟倆什麽都別想要從這個家裏拿走。”


    意思就是要讓他們兄弟淨身出戶。


    易遠拉住他哥的手,眼淚又下來了,哭著道:“二娘,你心咋就這麽狠毒?這家裏的地可是我哥省吃儉用一文錢一文錢攢起來買的,你竟然說得出口讓我們淨身出戶?”


    易豐反手就是一巴掌打向向紫蓮,“你給我閉嘴,這家我是不會分的,你們一個一個的想都不要想。”說完轉向易鴻,說道:“阿鴻,不管你二娘有什麽不對,我可是你親爹,你爹我還在呢,人都說雙親在不遠遊,這家又如何能分?”


    易鴻轉過頭看向村長,“唐大叔,麻煩你跟幾位老爺子做個見證,今天我兄弟二人跟我爹他們分家。”


    “你這個孽子,想分家,門都沒有,我是不會同意分家的。”易豐沒想到這個憨厚的兒子竟然一意孤行要分家,頓時想到什麽,一張臉憤怒的看向易遠,“是不是你教唆你哥的啊?你爹我哪裏對你不好了?是餓死你了還是打死你了?我還沒死呢,你竟然就教唆你哥分家?啊?平日裏就嘴巴不饒人專頂嘴,看在你死去的娘的份上,我也就忍了,沒想到你竟然教唆你哥分家,今天,今天看老子不打死你。”


    說著竟然就要撲過去打易遠。


    易遠腳受傷行動不便,卻也沒有可能站著讓人打那麽傻,所以稍微往他哥身後走了兩步。“是我教唆哥的怎麽樣?你就是打死我,今天我也要分家,你是沒打死我沒餓死我,可你從來都是眼睜睜看著這個女人跟她帶過來的兒子欺負我,我跟哥可是你親生的啊,你這個當爹的怎麽能眼睜睜看著自己的親兒子被個沒有血緣關係的繼子欺負而連話都不說一句?看我娘的份上,爹,你捫心問問,你當真有看著娘的份上嗎?你也不怕娘晚上哭著來找你。”


    易遠扯著易鴻的胳膊,在他爹憤怒的臉色下,毫無預兆的將他哥易鴻的衣服撕開,頓時,易鴻背後的傷暴|露在眾人的麵前。


    “你看看我哥身上的傷,不說以前的舊傷了,就說這新傷,你這個當爹的難道不會心疼嗎啊?拿著我哥拚了命賺錢買的地要拿去幫她那個弟弟,憑什麽?你不賣地,你拗得過她嗎?哪回不是在她一哭二鬧三上吊的情況下,你把心偏過去?你們不心疼我哥,我心疼,我不管村子裏人怎麽說我,說我不孝也好,今天這家必須得分。爹,你別逼我再說些別的。”


    易鴻臉色尷尬了一下,但是看著弟弟一邊哭一邊心疼的臉色,便沉默了下來。他不是個善於說話的人,但是今天分家的這個事情,卻不能隻讓弟弟扛著,不然就是弟弟再有理,以後村子裏也是會有閑話傳出來的,到時候弟弟怕是找媳婦都困難。


    易鴻語氣堅定,“分家。”


    易豐跟向紫蓮聽完易遠的話,同時臉色慌了一下,難道這個孽子還想把那件事翻出來?


    兩人眼色驚疑不定的看向易遠跟易鴻,劉小燕想到什麽,神色難過的站在自家夫君身後垂下頭抹了抹眼角,左手輕輕摸了摸自己的肚子。


    易遠見到兩人的神色,也是難過了一瞬間,嘴上勾起一抹嘲諷,本來他是不想提這茬的,畢竟在傷口上撒鹽,痛得不止是他哥,還有她嫂子。


    可是看這架勢,他要是不說這茬,這分家的事情估計還有得鬧,他一點也不想再扯下去了。有那精力,他還不如好好的跟哥還有嫂子謀劃一下分家賺錢好好過日子的事情。


    不少人都神色好奇,很想知道易遠那些意有所指的話到底是什麽,可是易遠在說完那句話之後,卻是再不開口。


    而一開始死咬著不分家,要他們淨身出戶的易豐跟向紫蓮卻鬆了口。


    最終在村長及幾位老人的見證下,易遠跟易鴻如願的分了家。


    十二畝地,五畝上等地,四畝中等地,三畝下等地,易遠跟易鴻為了能盡快分家,隻要了一畝上等地,兩畝中等地,三畝下等地,家裏的物件也隻要了他們兩人住的那屋的東西,至於銀錢,也隻拿了三兩銀子。


    對於這個分法,村長跟幾位心疼易遠兩兄弟的老人跟嬸子是不樂意的,但是見兩兄弟沒啥意見,便也沒再多說。


    易家大小子是個勤快的,又能賺錢,雖然吃虧了點,總比一直僵在這家裏好。就是剛開始辛苦點,不過他們幫著點也就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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