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願意說就算了,我已經講了好幾遍,沒有時間在你這裏浪費。”尚小寒轉身就走,他得回去讓齊鏡聲幫忙查一下原因。


    或者說,在他被陳珍纏住的這段時間裏,可能小九已經知道了什麽,了解清楚原委才好對症下藥。


    尚芸芸一撲揪住他的袖口,繼而變成抱住小腿,然後全身下墜坐在地上,“啊~~~哥哥,你不能不管我,這世上我是你最後的親人了,你不能眼睜睜看著我沒有學上……不能上學我的人生就毀了啊~~”


    尚小寒目瞪口呆,一時反應不過來,一個才十一歲的女孩子怎麽就連成這麽一副渾然天成的潑婦樣兒。


    他跟這兩個人相處的日子裏,最初有尚城,陳珍一慣裝的溫柔賢惠,尚芸芸跋扈囂張,但是到底年紀還小看不出多大威力。


    之後雖然一夕之間露出真麵目,但是到底沒多久他就被齊鏡聲帶走了。


    然後他生活中接觸的女人,就都是黎嫂、學校裏的先生、同級努力讀書的女生這樣有文化、識大體、有素質的人。


    一直通過監控看情況的齊鏡聲和小九也驚呆了,套一句半文不白的話,吾平生未見如此厚顏無恥之人!


    小女孩和潑婦,雙重身份疊加,仿佛踩了一腳臭狗屎,無法暴力破解,完全沒處說理。


    齊鏡聲呆了幾乎半分鍾,眼睜睜看著尚小寒試圖在不弄傷尚芸芸的情況下把她從自己腿上摘掉,最後終於反應過來,叫小九,“黑掉那個男人的通訊器,用他的聯絡號給陳珍打電話,然後控製她的通訊器自動接通彈出視頻圖像。”


    小九一秒鍾就搞定了,“哈哈哈哈,這個男人的通訊器裏有他錄給其他女人的情書視頻,剛好用一用。”


    尚小寒這邊,稍微一用力,尚芸芸就叫的殺豬一般,一副拿不到錢就掛在他腿上風幹的架勢。


    陳珍作勢在旁邊拽開女兒,一邊不痛不癢地抹幾滴眼淚,說什麽,“哎呦,小孩子不懂事兒,怎麽能這麽拽著哥哥,你看這、看這,唉,都是我平時工作太忙了,孩子還是得有父親。沒人有空管著她,竟然長成這樣的性格了……”


    尚小寒不能確定她身上有沒有錄音錄影、甚至是即時上傳設備,雖然知道小九的能力可以搞的定這些突發事故,但是終究不敢做出太不符合大眾認知的行為,無奈抱胸歎氣,“不管怎麽說,我是沒有錢的,讀書還要貸款呢。你們說需要救命錢,不管怎麽說,要合理的理由吧?”


    他話音還沒落,陳珍的通訊器忽然自動連接,彈開一麵通訊屏幕,一個穿著修身襯衫的男人,端著一杯紅酒,慢慢啜飲了一口,說話的語氣溫情款款,“親愛的,你答應我的事兒,什麽時候能給個準信兒啊?”


    陳珍呆住,拚命戳關閉屏幕的按鈕,但是通訊器好像死鎖了,怎麽都無法響應操作。


    於是她自己、尚芸芸、尚小寒,三個人神色各異地看那個男人講什麽,“……晚上空調開得太低,想念你溫暖的體溫……我在陽台上種了玫瑰,打算送一束親手種植的愛給你……早晨吃早餐的時候,幻想我們生活在一起,睜眼就是你溫柔的笑臉……”


    最後他說,“……別忘了我們的創業計劃,那開始我們後半輩子的保證……今天有空嗎?我在老地方等你……”


    尚小寒雖然一心讀書學習,但是新聞也是看的,這種詐騙行為,聽了三句就明白怎麽回事,當即冷笑一聲,“看起來您確實是缺錢的很呢?”


    尚芸芸倒比他反應還激烈,當即丟開他的腿,憤怒地一巴掌拍在陳珍手腕上的通訊器上,“你明明說賺了大錢給我當嫁妝?嗬嗬~我看都是給奸夫了吧?”


    陳珍在女兒麵前裝的挺好的,一個是年紀大了交了小男朋友不好意思,再有她對小女兒寄予厚望,覺得她長得不錯,好好培養以後能釣個金龜婿,有些成年人的事情還不是時候讓她知道,所以之前克扣家裏的錢一直是說跟人做了大生意。


    最重要的是,她現在還住在尚城分配的房子裏,整個小區都是軍屬。現在尚城犧牲三年,她要是再婚,當然不會有人說什麽,甚至大家還會鼓勵她走出傷痛開始新生活,隻是、那前提是得是正經對象。


    這個,明眼人一看就知道是怎麽回事,到時候她大概不能舒坦地住在這樣的大房子裏了,目前這種家裏有重活會有人幫忙、時不時拿到點兒分配水果糧油的事兒可能也沒了。


    陳珍被女兒打的手腕一哆嗦,那屏幕刺啦一聲收回去,一時間反應不過來應該說什麽,隻幹巴巴地試圖讓尚芸芸冷靜點,“有些事情,媽媽可以慢慢給你解釋,你一個小姑娘做什麽張口閉口奸夫……”


    尚芸芸尖叫,“你做的出來,不許我說嗎?”她的爸爸是烈士,在念書的班級裏,因為這個原因,許多小夥伴是很欽佩的,班主任和先生們也都很照顧她。


    那個小白臉算什麽東西?瞧瞧他說的那些話吧!簡直惡心、下/流!


    尚小寒在旁邊嗬嗬冷笑兩聲,讓她們母女互相咬,摘下兩枚微型監控,一枚趁亂卡在尚芸芸背包上,一枚貼在旁邊的樹幹上,然後一溜小跑走開了。


    陳珍追之不及,也發怒了,簡直想抽尚芸芸兩巴掌,錯過了今天,再想抓住尚小寒可就不容易了,她甚至不知道尚小寒現在住在哪裏。


    尚芸芸才不管,眼見母親揚起手,先發製人,尖叫,“你想打我?!你為了個賤男人竟然想打我?!啊!!!我不活了!我要去烈士陵園撞爸爸的墓碑……”


    雖然跑遠了十多米,尚小寒的耳力還能聽到這句尖叫,腳下難得踉蹌了一下,尚芸芸掌握的潑婦技能真是太全麵了。


    剛才那個一定是小九幹的,陳珍已經被那個男人迷傻了,必須趕緊回去一起想個辦法,最好把一切事情都扼殺在萌芽之前。


    等他氣喘籲籲趕回黎家,齊鏡聲已經在廚房翻出了材料開工做午餐,齊鏡彥站在凳子上,就著餐桌拿習慣喝一杯果汁,看到他眨了眨眼睛,看向齊鏡聲。


    有齊鏡彥在,陳珍的事兒還是有空再說,尚小寒微笑,“呦,我有口福吃齊大少爺親手做的飯啊?”


    “我也覺得很難得,”齊鏡聲打著蛋轉過身,笑眯眯的,“這個是小寒哥哥,鏡彥,打招呼。”


    光齊家就有好多表哥堂哥,齊鏡彥對叫哥哥不陌生,而且眼前這一個身上的氣息力場和齊鏡聲很想,他乖乖道:“寒哥哥。”


    尚小寒湊近跟他平視,輕輕摸了摸他的發旋,“你好,我知道你叫鏡彥。”另一隻手伸過去要跟他握手。


    齊鏡彥感覺到被重視,慢慢把小手伸給他,被輕輕捏住搖了搖,收回手之後他抿了抿嘴,垂眼看喝了一半的果汁,喊齊鏡聲,“哥哥?”


    齊鏡聲明白他的意思,把大壺裏的果汁給尚小寒也倒一杯,“鏡彥請你喝的。”


    尚小寒失笑,“謝謝,不過我要是沒搞錯,這是黎嫂的家。”兩個客人,還互相謙讓起來了。


    “也是你的家,”齊鏡聲跟他一起笑,“行了,我要做蛋包飯,你來幫忙切點兒蔬菜丁,過了時間要餓著我們鏡彥了。”


    尚小寒大口喝了半杯果汁,去洗幹淨手,幫忙切蔬菜丁,時不時還問旁邊的齊鏡彥,這個胡蘿卜喜不喜歡吃啊,願不願意吃蝦仁啊,你來撥幾個豌豆好不好……


    大概是他長相比起一般男孩子還要秀麗,看起來完全沒有攻擊性,但是比起女人來、骨架肩膀都讓人覺得安穩,旁邊還有哥哥在,齊鏡彥竟然回答了每個問題,雖然多數隻是說了幾個字。


    齊鏡聲高興的很,點火倒油,“鏡彥跟小寒哥哥到客廳坐一會兒好不好?午餐馬上就好了。”


    齊鏡彥想了想,“不要,我想看。”飯是怎麽來的呢?


    “那我們一起來欣賞你哥哥的廚藝吧?”尚小寒湊近了,一手貼在他後背上,發現他沒有躲閃,直接把人抱起來站到齊鏡聲旁邊。


    “行行行,你抱好他,小心不要濺上熱油。”齊鏡聲手腳麻利地熱鍋,把蝦仁豌豆之類的倒進去翻炒,然後下飯,不過幾分鍾炒出來兩大盤炒飯,然後換鍋做蛋皮包飯。


    尚小寒握著齊鏡彥的手,幫他在包好的蛋皮上畫一個笑臉。


    最後三個人一起坐在餐桌前,尚小寒找出一個矮墩子墊在餐桌椅子上給齊鏡彥用。


    齊鏡彥對自己參與了過程的飯很有好感,吃掉了一半多,算是他這幾天以來吃的最多的一頓了。


    齊鏡聲和尚小寒都不嫌棄他,兩個人分了他的剩飯,然後一起帶他玩兒兒童遊戲,用積木堆了個堡壘出來,還各自操縱一個模型機甲表演了一回格鬥給他看現場。


    等到他趴在墊子上睡著,尚小寒和齊鏡聲相視一笑,“你弟弟蠻可愛的。”


    “是啦,跟那個人一點都不像。”齊鏡聲收拾散落一地的玩具,以前怕小孩子說漏嘴,不敢帶他來見尚小寒。


    今天本來有些忐忑的,發現兩個人還挺投緣,是個大驚喜。


    尚小寒幫小家夥蓋上毯子,重新調整了中央空調的溫度,“幸虧不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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