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全是我的責任。


    因此,非得由我去拜托那個男人才行。


    對我而言這隻是屈辱,然而身為忍者,必須將任務優先於自身的感受。


    話說回來,步又打算修練惡心的招式了。


    他的招式就隻有讓人覺得惡心的伎倆嗎?


    ……雖然,我有點想試試看那招就是了。


    由於從早上就跑遍各家印刷廠的關係,那天是我這輩子頭一次上學遲到。


    大概也因為如此,課堂上教的內容我都聽不進去。


    雖然,我平常在上課中就是用睡覺打發時間披。


    靠著瑟拉機靈的反應,能將截稿日改成二十四日固然很好,不過今天是十九日。這樣到底能不能趕上啊?


    現在那三個女生都在設法幫忙吧。而且我今天吃不到春奈親手做的便當,隻有超商便當。


    我很久沒在午休時吃超商便當了。明明一年前都是吃這個的。


    像這樣吃過之後——就能實際體會出,還是春奈做的菜好吃。


    超商便當確實能嚐到剛加熱好的美味感,然而春奈的料理即使冷了也是至高美味。


    一旦知道奢侈的滋味,就會將之當成基準而無法滿足。我的狀況應該就是如此。


    正當我感慨萬千地,把附贈的蘿卜泥醬料淋在炸雞塊上麵時,煩人的眼鏡男今天也跑來了。


    「哎呀~?哎呀哎呀哎呀~?」


    他要笑不笑地重複叫著「哎呀」的德行,煩到讓我覺得就算揍他一拳,別人也都能體諒。


    「幹嘛?」我用了盡可能冷淡的語氣。


    「相川老師,那是什麽啊?那什麽呢?哎呀呀呀呀:」


    刺蝟頭的男同學,依舊要笑不笑地朝我搭話。


    他能不長眼到這種程度,反倒讓我心情海闊天空。


    「別過來我這邊。因為你很煩。」


    「相川先生,這是真的嗎!你真的在吃超商便當!實在太炫啦~」


    他的表情非常非常高興。


    「你那表情看起來亂高興一把的。」


    「咦,是嗎~?」


    「你要是不立刻改掉那種講話方式,我會一拳扁在你身上,然後打翻你的便當。」


    「其實啊。」


    刺蝟頭的同班同學「織戶」,正攤開貌似充滿母愛的便當,滿臉愉快地這麽說道:


    「昨天我以為你打手機過來——結果是瑟拉小姐耶。」


    「喔。」毫不在乎地這麽回應一聲以後,我重新觀察織戶的臉。


    「瑟拉打給你?為什麽?」


    「她大致是在問,東京近郊有沒有營業到年底的印刷廠。」


    沒想到瑟拉那時候通電話的對象,就是這個煩得要死,除了「煩得要死」這點之外簡直一無是處的男人……她居然會打給這個在傳看中,本名可能叫「八十九%煩人男」的家夥……


    「然後呢?」


    「我馬上幫她找啦。後來,我有找到一家願意把期限延到二十四日的印刷廠。」


    「虧你還能找到。我也找過很多地方就是了。」


    「唉呀,瑟拉小姐的粉絲俱樂部剛好有人——」


    「喂,等一下。你說什麽粉絲俱樂部?」


    織戶擺著一副想脫口問出「咦?你不知道啊?」的表情做說明:


    「那是崇拜瑟拉小姐美貌的團體啦。你想想嘛,學園祭的時候她不是和星川輝羅羅比賽過偶像人氣?」


    的確,以前瑟拉曾經和星川輝羅羅——也就是娑羅室較量過偶像人氣,


    「瑟拉小姐粉絲俱樂部,就是在當時成立的。而印刷廠的大叔則是編號二十五號的會員。如今粉絲俱樂部已經有三十萬名以上的會員,編號才二位數可以拿來炫耀喔。」


    「瑟拉她知道有這個俱樂部嗎?」


    「我也不知道啦。瑟拉小姐明明不是藝人,到現在俱樂部的規模卻能發展得這麽大,這點本身是可以當成話題。不過即使如此,她的人氣也僅限於網路上的部分領域而已,關於那個,沒問她本人也不知道。」


    假如我去問瑟拉,她恐怕會說著「真惡心」並且將粉絲俱樂部解體吧。


    這時候,一名短發少女帶了便當和裝著調味醬的包包過來。


    「喔,怎樣怎樣?你們在聊什麽?相川會專心聽織戶講話,表示說又是跟性騷擾有關的話題羅?之前都被別人告過性騷擾了,你真是學不乖耶。」


    是隔壁班的吸血忍者吉田友紀,同時也是活力十足的田徑隊隊員。而她身為吸血忍者的姓名叫做梅兒·舒特瓏。


    附帶一提,雖然名字是寫成「友紀」,不過她那種小學男生般的傻氣個性,讓大家都習慣把她叫成「友基」。


    友紀攤開在桌上的便當,總共有兩個。


    「喂喂喂,相川你怎麽這樣啦?幹嘛要買超商便當?」


    「我才想問,你怎麽會帶兩個便當?」


    「咦?是師父她……叫我幫相川做便當啊。所以我就努力做了便當帶來——」


    這裏提到的師父是指春奈。友紀是當成新娘修行的一環,正在向春奈學做料理。


    「我來看看~要不要試吃友基的愛妻便當啊?」


    織戶搓起雙手,滿臉開心地說道。


    「咦!什麽什麽?友紀幫相川做了愛妻便當嗎!」


    這時開口的,是個待在講台前麵和別人聊天的漂亮辣妹(超過時的字眼)。由於我是曾經死過一次的人——也就是僵屍,所以對過時字眼也很熟悉。哈哈哈——我講好玩的。


    朝我們這裏過來的長睫毛女同學,是三原佳奈美。


    肯定有戴假睫毛的那名少女,衝來時還拿著筷子。你明明是隔壁班的,怎麽會出現在這裏?


    「這樣……有點……沒規矩耶?」


    講台前的座位,坐的是成績傲居我們全學年第一的平鬆妙子。頭發綁成兩束而文靜的她,剛剛應該是和三原在一起吃午飯。


    少來煩。待我打算這麽說,三原已經待在友紀旁邊,從後麵用手勾著友紀脖子把人抱住了。


    望著這一幕,傻眼的我和平鬆目光相對。


    交到奇怪的朋友實在很累啊。我用眼神向她這麽表達。


    啊,她噗嗤一聲笑了。或許平鬆也想著同樣的事。


    「要是不好吃,你就不能當新娘羅~」


    如此說著,三原打開友紀的便當。在其中——開展著一塊平凡可愛的空間。


    塞在便當裏的都是熱門菜色,比如章魚熱狗、炸雞塊、煎蛋。


    「快點!」織戶猛然地睜大眼睛。我和三原即刻了解到他的用意,各自抓起想吃的東西。


    「這樣明明還不算完成耶。」


    鬧脾氣的友紀鼓起臉頰。她手上拿的是調味料。


    這家夥有項讓人傷腦筋的毛病,那就是無論吃什麽料理,都要淋上調味醬才會滿意。所以,看到想吃的菜色要是沒有馬上吃,恐怕立刻就會被她淋滿調味醬。


    「唔…喂,相川——」


    吃了煎蛋的織戶筷子在發抖。


    「嗯——這個——」


    三原也瞪圓眼睛。


    我的反應,也許是把他們兩邊相加吧。


    「啊,雖然還差得很遠——不過這是屬於春奈的味道。」


    吃下春奈做的煎蛋,嘴裏就會冒出有如銀河傾泄般的美味。而友紀這次做的煎蛋,則具備絕佳的風味和味道,以及口感,擴散在嘴裏的規模相當於太陽係。


    「對吧?我也費了很多苦心耶。」


    友紀嘻嘻笑著露出一口白牙。即使是呆瓜,隻要肯學習也會成長啊。


    不知不覺中從三原旁邊冒出來的平鬆,顯得有些過意不去地問道:


    「也讓我……吃吃看……好嗎?」


    「好啊,你來幫忙試一下味道。」


    我夾了一塊炸雞塊放在便當蓋,然後遞給平鬆。


    「不對啦,我說過這樣還不算完成——」


    像是要從準備淋上調味醬的友紀手裏拯救炸雞塊,平鬆拿筷子一夾,用手扶著將之送進小巧的口中。


    於是,她眨起可愛的眼睛。


    「好厲害喔……居然這麽美味……而且肉也好柔軟……明明冷掉一段時間了,外皮還是很酥脆……也不油膩……這是用了什麽技術啊……?」


    雖然接下來就要變油膩了。


    「停停停,為什麽你們所有人都要在完成以前先吃掉啊!和風醬與炸雞塊超配的!」


    「我是覺得淋了醬不會太難吃,但拜托你理解一下自己加的量有問題,還有現在這樣吃就已經夠好吃了。」


    「唔…噢!也就是說——調味醬很好吃對吧?」


    她是個傻妹。講什麽都沒用。


    「那麽,相川今天為什麽會吃微波便當?」


    將隔壁座位與我的座位並桌的三原,帶著原本放在平鬆位子的便當來到這裏。平鬆和三原似乎都已經打算在我這邊吃飯。


    「嗯?啊,春奈她們有點忙。我在上課時有睡覺,不過那些家夥可能到現在還沒睡。」


    「春奈老師……要是這麽忙……也讓我……幫忙吧?」


    頭發綁成兩束的溫柔少女——平鬆,說出這番令人感激的話。


    「怎樣怎樣?你們又在做什麽有趣的事嗎?我超期待喔。」


    三原似乎打著什麽主意。她身上的甜甜香味是香水嗎?


    「我也想過去幫個忙!可以吧?相川!」


    友紀的話說得很可靠。她坐在椅子上,還像個傻蛋似地蹦來蹦去。胸部未免晃得太過火了。


    大家都相當體貼,我感到有點幸福。朋友真是最好的後盾,我如此深深體會到。


    「既然有瑟拉小姐在,我也會幫忙啦。」


    「你可以不用來了。我說真的。」


    麵對態度有點跛的織戶,我伸手製止。


    「為什麽啦,相川~?」


    我不會讓你見妮妮小姐。反正看了那對胸脯,你絕對會搞出既麻煩又惡心的風波。


    因為連回答都嫌麻煩,我從座位站起身來。


    「我去洗手間。」


    「等你回來,說不定都吃完羅:」


    一臉奸笑的三原享用著炸雞塊。我隨便應付了一句「好好好」,走到教室外麵。


    來到走廊,有個黑色長發的美女正要離開,因此我出聲叫住對方。


    「這不是娑羅室嗎?有什麽事?」


    黑發美女回了頭,眼神有些落寞地低語:


    「沒有,算不上什麽事情。」


    娑羅室說著把手擺到後麵。那是什麽?


    「你有帶東西?」


    「被發現了?你這貪吃鬼萬歲令。」


    貪吃鬼萬歲和達令兩個詞之間,會不會太欠缺關聯性?


    那包尺寸頗大的東西是——


    「該不會是便當吧?」


    「嗯,我擔心你昨天會不會吃得不多。」


    眼神依然堅毅的娑羅室,將目光別開。她看起來似乎也有些臉紅。


    「這樣啊。謝謝。你要不要一起吃?」


    黑發在搖頭間甩向旁邊。


    「不,還是算了。如果隻有同樣是吸血忍者的吉田,我倒不排斥。」


    娑羅室朝教室瞥了一眼。聲音熱鬧的那群人就聚在我的座位。


    「喂,友基!連我的便當都被調味醬淋到啦!」


    「哈哈哈!吃完肯定會變帥喔!這樣很好嘛,織戶。」


    「絕對好吃啦!你就當作上一次當,吃下去啦:」


    「如果可以……我不想上當耶……」


    他們的笑聲聽起來好開心。看到織戶使勁用手刀對友紀吐槽,三原發出爆笑,而平鬆溫柔地微笑著。


    「我無法加入那個圈子。對於活在黑暗中的我……太耀眼了。」


    娑羅室哼出了嗤笑聲。她臉上有股哀愁。


    「這樣啊。不然,我收下那個就好。」


    「唔?可是,你已經有吉田的便當了,而且我有些奮發過頭……」


    我從娑羅室手中搶走袋子,確認裏麵的內容。呃,一、二、三……有十五層耶。


    在臉部抽搐的同時,我表達了感想:「你還真賣力。」


    「我在做料理的過程中,心裏就陸陸續續地湧現了想讓my達令吃的菜色。」


    「喔~真讓人期待。謝啦。」


    「慢著!你打算將那些全吃完?」


    「是啊。你不知道?」


    「唔?」


    「僵屍這種怪物啊,是一天二十四小時都有食欲的大胃王啦。」


    平安放學後,吃太撐的我感到想吐之餘,仍直接回到妮妮小姐家,並且在進房門後搔起頭。


    瑟拉和春奈趴在桌上,妮妮小姐則是握著筆停住動作。


    恐怕所有人都在睡覺。


    獨自醒著的優看到我的臉,就遞來一張便條。


    「現在大家剛睡著 別叫醒他們」


    我和優借了原子筆,把便條翻到背麵進行筆談。


    「工作告一段落了?」


    麵無表情的優將頭微微轉向右,然後轉回原位——她否定了。這表示說,她們是太累或者緊繃到疲乏?應該是這種精神上的理由,才會讓她們幾個睡著吧。


    不過春奈似乎睡得很淺,呆毛還不斷擺動著。普通人是會像妮妮小姐那樣,一擺一擺地晃動脖子,也許呆毛才是春奈的本尊。


    瑟拉用兩手枕著頭,正靜靜地發出鼾聲。


    這些家夥隻要醒著,就會找理由攻擊我,可是像這樣睡著以後,她們看起來不過是可愛的女生。我感觸萬千地如此想到。


    畢竟平時根本沒什麽機會看見她們的睡相,讓人覺得很新鮮。


    「優不睡嗎?」我這樣寫在便條問,於是優不改表情地回答:


    「因為 之前稿比她們兩個先睡著了」


    「嗯~嗬啊。」春奈像隻貓似地,把雙手抵在前麵伸懶腰。


    而她認出我的臉以後——


    「搞什麽嘛,這裏是地獄啊?」


    春奈剛起床的第一句話就很毒。


    「你是什麽意思啊!」


    「煩死了!不要在我耳朵旁邊鬼叫!我隻不過以為你是外表寒酸的餓鬼!」


    瑟拉對春奈的聲音起了反應,也跟著抬起頭。


    她整理著散亂的秀麗黑發,而且一看到我的臉就歎了口氣。


    「是步啊,真惡心。」


    總之我希望能聽見類似「你回來了」的台詞。


    「好啦,進度怎樣?畫得順利嗎?」


    「根本不行。要是這樣下去,想趕上二十四日也會有危險。」


    這樣啊。一兩天內實在無法畫完。


    「好!那我們就換個手法吧!」


    「手法?」


    「沒錯!我會傳授你能保持在最高速度的招式,所以你要感謝我!」


    「你有那種招式?」


    「先從擦鉛筆線開始!」


    春奈把原稿排在地板上。


    「動作要大膽有力!像這樣!這樣!」


    春奈大幅度地上下挪動橡皮擦。她的手部動作簡直像蛇拳。


    我試著有樣學樣地模仿她,喔,效率的確不錯。


    「接著換葉片女來做割網點的工作!」


    春奈把網點的膠膜灑到半空。


    瑟拉將樹葉化成劍。


    「那麽,我要上了。秘劍飛燕斬!」


    恐怕唯有忍者才能那樣動作。網點陸續被切成各種形狀。


    「好,步你也跟著做。」


    「像她剛剛那樣?隻有忍者做得到啦!」


    「那你至少要學會百烈豪網點貼!」


    「那是什麽招式?還加上豪這個詞不太妙吧?畢竟貼網點是很精細的工作耶。」


    「像這樣!」


    這大概是錯覺。春奈的手,簡直有如幹手觀音般展開。


    隨後,她將瑟拉切好的網點陸續貼到原稿上。


    不,那並非胡亂把網點貼上。幾乎有一半左右的動作,是為了修正貼的方向角度伸手微調。


    認真到讓人看不太出來!


    轉眼之間,一張原稿就完工了。


    「哦,好厲害耶。」


    妮妮小姐顯得極為感佩。


    「我也來」


    優裹著手甲的手,有如千手觀音般展開。


    咻咻咻咻咻……從優平時的舉止,很難想像她會動得這麽激烈。


    不過,她的方式和春奈略有不同。


    「啊,幹脆我也來好了。」


    妮妮小姐一拍掌,並且把原稿遞給優,然後站起身。


    「你試著丟一下。麻煩幫忙割網點喔。」


    瑟拉與優彼此互望。


    春奈將網點紙甩到空中了。


    「我要上了。秘劍·飛燕斬!」


    網點紙散亂成一片。而優也跟著拋出原稿。


    此刻,我覺得時間似乎停止了。


    飛舞在半空的網點紙和原稿,就此定住不動。


    妮妮小姐則像在打太極拳,畫著大圓般地動起手腕。


    這發生在短短的一刻。


    一瞬間,五張原稿的網點就貼完了。


    我看著本來有如時光停止而不動的原稿落在榻榻米上,「喔!」地鼓掌叫好。


    要是學會這種技術,不就趕得上截稿日了?


    妮妮小姐無法參與這道完稿手續。所以,必須由我——


    「剛才那是怎麽做到的?是妮妮小姐的特殊能力?」


    「那是用畫圓的動作將魔力摻入空間 藉此將空間固定的高等技術」


    「嗯,原來如此啊。我懂我懂。」


    春奈不知為何在點頭。在旁人的眼光中,無論怎麽看她都像個不懂裝懂的囂張少女,所以我刻意忽略她。


    「我也能做到?」


    「假如你肯加油啦。」


    「第七深淵中 有三個人能辨到」


    「要用這招,大概全看能否抓得住訣竅。」


    「請教我用法。」


    「呃,問題是,我不太清楚為什麽使出來會變成這樣耶。要是可以研究得更透澈,應該任何人都能使出來就是了。」


    「我試試看好了。」


    我有樣學樣地,模仿起妮妮小姐剛才做過的動作。


    好啦,沒辦法。我哪可能辦到。


    守候著我一舉一動的春奈,在這時筆直站起身。


    「你那邊做錯了。那樣沒辦法讓魔力幹涉到空間。」


    「啊?」


    呆毛翹來翹去的春奈拿起筆,朝牆壁唰唰唰地寫了些什麽。


    「喂!你在做什——」


    「等等」原本想阻止春奈的我,被優揪住衣服,


    「這是——對喔。是靠這樣的原理——嗯嗯。」


    妮妮小姐也沒有生氣,隻顧盯著春奈寫下的東西。


    她看的方向,有類似埃及壁畫的圖案畫在上麵。


    「——在這裏安朵夫(注:出現在電玩遊戲《soul cradle》中的義賊)會被毀滅,再由紅色的牛賜予翅膀(注:指紅牛能量飲料在日本的電視廣告內容)。」


    「嗯嗯——也就是說,腳在這邊的動作,可以從地麵將魔力粒子牽引上來羅。那麽,要是將這裏改成這樣。」


    妮妮小姐也用g筆加了內容上去。


    「這種情況下牙買加螯蝦會被迫沉默,就變成奶油蘑菇濃湯狀態吧!所以要像這樣!」


    「哈哈~!原來要這樣啊!好厲害好厲害!也就是說,這邊的姿勢是淒絕·天象烈界破了(注:電玩遊戲《櫻花大戰》中,主角大神一郎和李紅蘭的合體技)。」


    「沒錯!這個時候,會以分速三百八十公裏的速度被提出,隻要將這套用在『職業高爾夫球選手定理』上,就可以隨它去了。」


    「我懂了我懂了。」


    眼前完全是屬於她們兩人的世界。我和優還有瑟拉,都隻能茫然地觀望。


    「呃……不好意思。」


    雖然情況讓人很難開口,我仍擠出勇氣舉起手。


    「好好,怎麽了?」


    「我根本聽不懂,不過現在是什麽狀況?」


    「啊~簡單的說呢,就是剛才那招你也做得到。」


    ……………………真的假的?


    難道說春奈第一次看,就能將原理不明的技術徹底摸透?


    「不隻如此 春奈已經建構出理論 讓沒有魔力的人也有可能辦到」


    「意思是,連隨處可見的普通人都能做到?」


    「這種等級的理論,會需要超乎常人的身手來配合,所以普通人實在不可能辦到就是了。想用這招的人,至少要強到被卡車撞飛之後,連後腦勺都用力撞在電線杆,卻還能一臉沒事地吃炸豬排的程度才行——我們立刻來試試看吧。」


    被妮妮小姐牽起手,我有點心跳加速。


    她將彈性十足的胸部抵在我身上,帶著我一步一步地動作。


    我的心思已經不知道跑去哪裏了。


    「……秘劍·飛燕斬。」


    唰。我被刺了!剛才我被人用普通的方式刺了一劍!飛燕呢!不是要斬嗎!


    「你搞什麽啊,瑟拉!」


    「某句俗話是這麽說的——凡有不軌之舉,就該死。」


    「那句話明明是你之前編出來的吧!」


    瑟拉正朝我逐漸逼近。不妙——看來這位還沒砍夠。


    既然如此,我隻能使出剛學的招式讓空間靜止!要專注於畫圓的動作上麵——先這樣再那樣——這招還真花時間耶。


    瑟拉的劍又一次襲來。


    ——效果如何?樹葉接觸到我的脖子。她應該是想毫不留情地刺我喉嚨。


    這時候,瑟拉的動作停住了。不對,連春奈和優也是。


    我…我辦到了。居然如此輕易就——


    隻有妮妮小姐能動,是因為我練得還不純熟吧。


    「好厲害。真的像時間停止了一樣。」


    才這樣想,瑟拉就狠狠地瞪著我——原來眼睛還是可以動。


    「這招和我們魔裝少女用的結界術很像。」


    手擦胸前的春奈靜靜不動,她說話時像在用腹語術似地,也沒動嘴唇。


    這麽說來,春奈之前還可以用結界包圍敵人,封鎖住對方的行動。雖然她現在沒有魔力所以辦不到,但我以前也曾被其他魔裝少女徹底定住身體。


    「可是,假如彼此力量有差距就不會管用,假如敵人知道解除方式,也無法讓他們停止動作。不過——隻要利用這項理論,就能強迫任何人停止動作。」


    對於做盡色情惡作劇的織戶來說,這還真像會讓他高興的招式。眼前我絕對要學會。


    再試一次吧。專注於畫圓的動作,像這樣蹲下,再像這樣把腰伸直——我看戰鬥中不會有空


    讓我做這些動作。


    該怎麽說呢,感覺像在輸入格鬥遊戲的招式指令。


    「好,把原稿拋過來吧。」


    優拋出原稿,瑟拉切割網點紙,我要在此時——將空間——停止!


    然後,使出百烈豪網點貼!


    ……………………失敗。看來還需要多修練。


    就這樣,我在練習停止空間之餘並動手貼網點。


    再說割網點的工作也很適合瑟拉,我們便互相搭配。


    可是,由於我從最初那次之後就完全使不出招式來,隻好改回正常地坐在桌前工作。


    我也覺得,要是不用那招就會趕不上。這點所有人都明白。


    塗黑最快的是優,而畫技沒有好到像春奈那樣也畫不出背景。瑟拉又沒辦法同時進行切割與貼網點,這樣看來,我還是有必要學會這招百烈豪網點貼。


    「靠這種步調,終究會來不及。」


    確認著網點形狀的瑟拉低語。


    「那麽,我春奈差不多可以認真了吧。」


    春奈好像有講些什麽,但我和瑟拉沒理她,繼續談下去。


    「啊,對了。友紀和學校那些人也說可以來幫忙耶。」


    「那樣幫助很大」


    優也采取不理會春奈的路線。


    「你們聽我講一下啦!」


    砰砰。春奈用力敲桌。這陣聲音,似乎也讓妮妮小姐醒來了。


    「有~我根本沒睡著喔。呃,關於核能核能量之拳和橡膠來福槍——」


    「呃,我們沒問到那個。重要的是,狀況怎樣?」


    「哎呀,要從分鏡重新畫起果然挺難的耶。」


    「我都叫你們別不理我了!——既然這樣!」


    不知春奈想到了什麽主意,她從妮妮小姐用的桌上拿起g筆,朝著空白的漫畫原稿紙——


    「喝呀啊啊啊啊!」


    這…這是何等的氣勢!她究竟……她究竟打算做什麽!


    唰唰唰……唰唰唰……


    結果春奈畫圖的速度非常普通!


    「嘩呀啊啊啊啊!歡迎啊啊啊!」


    剛才那一瞬間有混進店員的招呼詞進去吧!絕對有!


    春奈如此畫完一格畫麵。我對這格畫麵有印象。


    對喔,我曾經看過這張圖。


    「春奈,你該不會——懂得怎麽畫吧?」


    是的。這跟妮妮小姐畫出來的一模一樣,不會錯。


    「連草稿都沒打就突然下筆,還能畫出這種成果——你真是天才耶。」


    妮妮小姐「啪啪啪」地送上掌聲,於是春奈滿臉得意且滿足地說:


    「隻要是看過一次的圖,我全都記得喔。」


    你這天才。希望被誇獎的時候,春奈會用諂媚的語氣。


    「不過,如此速度就能加倍了——春奈,你怎麽沒有早點使出這項技術?」


    「咦?那樣感覺會缺少一點高潮嘛。」


    為了調整出驚險狀況,我看這家夥還估計過所有人的能耐吧。


    我和瑟拉目光相對。瑟拉沒有再多說什麽。


    那銳利的眼神,正在告訴我:「世上有挨罵才會成長的類型,以及要誇獎再誇獎才會成長的類型,她肯定是後者。再說目前春奈的助力,很明顯是不可欠缺的,我們先不要太過指責她好了」。


    對啊,說得也是。春奈就像個小鬼,所以現在隻要誇獎她就好。這才是成熟的應對方式。


    「好厲害耶。我在想,要是自己也有那種才能該有多好。」


    「妮妮小姐也非常有才能啊。」


    「哪有啊。」


    妮妮小姐朝我揮著手否認。


    「這樣啊。春奈應該是屬於另一種境界吧?」


    「咦?像貝克漢一樣?喵哈哈!我果然是天才!」


    高興的春奈讓呆毛不停翹來翹去。雖然她把「另一種境界」錯聽成「貝克漢」(注;在日文當中,前者為「ベッカク」,後者為「ベッカム」)了,算啦,無所謂。


    「嗯,就是啊。好,我們快點繼續工作吧。」


    「多虧有春奈 速度變成兩倍」


    對啊。原本不可能趕上的進度,多虧春奈才能看見希望。可不能說她煩人或是孩子氣。


    因此,作業方式改成由春奈和妮妮小姐將原稿畫好,由其餘三人來完工。就在大約經過兩小時後,我們之間也沒有對話,隻是默默地持續工作,這時候外麵似乎有聲音傳來。


    「應…應該是這裏對吧?」


    「友紀你去啦,快點按門鈴啊。」


    「可是,門鈴不會響啦~」


    「要是搞錯……也會打擾到人家……打手機給相川看看……怎麽樣?」


    那陣聲音是友紀她們?來得還挺早的耶。


    「妮妮小姐,我的同學好像願意來幫忙,可以讓她們進來嗎?」


    「啊,這樣喔?真是得救了。盡管帶人進來吧。」


    由於得到了允許,我就去玄關迎接那些人。雖然我知道即使沒事先講一聲,假如是妮妮小姐根本也不會說不準,但這畢竟算是種禮數。


    門一打開,看見的是穿便服的三名女生。


    友紀穿著滾邊花樣的襯衫配短褲和黑絲襪。


    三原打扮得頗為麻煩。又有粗腰帶又有附著輕飄飄毛皮的外套,時髦到沒辦法說明。


    平鬆則是穿針織連身洋裝。


    友紀我還偶爾會和她出去玩,然而另外兩個人的便服模樣我就不常看見了。


    「相川……還是穿製服。」


    平鬆臉色有些遺憾地這麽說道。


    「總覺得相川的眼神看起來好下流耶,是我的錯覺嗎?」


    三原做出摟住身體的舉動。


    「不用擔心。從以前到現在,我可不記得自己有用那種眼神看過你。」


    「然後呢然後呢?我們幾個要做什麽?」


    總之在外麵站著講話也不是辦法,我招手要她們三人進房裏。


    等所有人經過我旁邊進去裏麵,我將頭伸到走廊,東張西望地動起頭。


    右邊——沒問題。左邊——沒問題。刺蝟頭警報解除。畢竟織戶的跟蹤技術似乎挺有兩下子,姑且得先做個確認。


    在我也回到裏麵以後,發現剛才的三個人都杵在房間入口。


    「怎麽了?」我如此問。


    「哎呀,實在坐不下吧?」


    啊,對喔。人這麽多實在沒辦法。


    「啊,是春奈老師。好久不見:」


    三原朝春奈揮著手。而春奈——


    「過得還好嗎,各位?」


    人家明明是叫老師,她卻擺出校長等級的架子回話。


    春奈自從到我們學校當過家政課老師以後,不知為何在學生們之間,就有了足可引以為傲的廣大人氣。


    「我們不來是不是比較好?」


    在為沒地方坐而頭大的友紀,正動著她那顆呆瓜腦袋,顯得不知所措。


    為此導出結論的——是瑟拉。


    「真是的。換班人員總算來了?」


    「瑟拉?」


    「請讓我們在家進行作業。再怎麽說也不能一直讓海爾賽茲大人,待在這種有如灰塵故鄉般的地方。」


    這家夥為了讓友紀她們幫忙工作,居然說出這種心口不一的話——


    「步的家裏 最舒適」=「我最喜歡哥哥的家了。」


    優開始收集目前著手處理的原稿。


    她似乎明白瑟拉的意思,打算回到我家裏進行作業。


    「我…我也覺得想睡就要睡自己的床才舒服。所以啦,這裏交給友


    紀基你們了!」


    說著春奈站起身,朝友紀舉起手。


    連春奈也這麽說。平時都不會看場合,態度旁若無人的她們——不對,為了友紀和平鬆,這群「旁若美人」表示要將地方讓出來。


    而且,她們還說謊掩飾自己的心意。呃,先等等……春奈或許是在說真心話。


    「交給我啦!」


    啪。春奈和友紀擊掌,發出清脆痛快的聲響。


    她們的表情,看起來十分開心。


    這兩個人是傻瓜拍檔,從平常就相當合得來,同時又有料理方麵的師徒關係。這份絕對的信賴恐怕從以前到現在,一直到往後都不會有所改變吧。


    「好啦,步!我們回去了!」


    春奈讓呆毛左右亂翹,也抓住我的手臂。


    「不對不對,叫她們來的是我,我不能把她們擱著自己回家吧?」


    「唔~」春奈用低吟聲表達出「不吃這套」的心情。


    「再說,這裏待起來很愉快。」  ,


    我半開玩笑地這麽一說,春奈就使勁敲了我的後腦勺。


    「隨便你啦!真是的!」


    啪啪啪啪。我是木魚嗎?她使出的連續攻擊幾乎讓我想如此吐槽。


    「春奈。這片垃圾講的也有道理。邀請者留下客人自己離席,算是有失禮數,反正有這麽多人在,哪怕是性騷擾大魔神,也做不出太過火的舉動吧。」


    對於瑟拉的勸說,春奈還是「唔~」地好像無法接受。


    不過,也許春奈是死心了,她變回平常那張自信滿滿的表情。


    「那麽,我們這邊會處理掉二十頁,你們絕對要畫完喔。」


    「春奈。」


    「幹嘛啦?」


    「謝了。」


    「啊?我聽不見。『那兩個字』我隻有在所有事情順利結束的時候才會聽得見。你要想到有『隻要結局好,一切都好』這句話啦!」


    隻要結局不好,一切都不好。我看春奈八成是這麽解釋那句話吧。


    的確如此。目前,結果就是一切。我絕對要讓稿子成功送印。


    食客集團回去後,我和一來一去做交換的那些人著手準備工作。


    像這樣讓大家圍在一張桌子,靜靜地下筆,感覺簡直像是讀書會。


    剛脫掉外衣的三原來到桌子旁就問:


    「喂,喂。相川,相川。」


    噠噠噠噠。她小力地戳我肩膀。


    「怎樣?」


    「那個美女——和你是什麽關係?」


    三原滿臉賊笑。


    「她是安德森認識的朋友啦。」


    依然滿臉賊笑的三原,朝著坐旁邊的友紀講起悄悄話。


    「友紀,友紀。相川會被搶走喔。」


    「咦?為什麽?」


    友紀感覺像聽不懂似地偏著頭。


    「誰叫你唯一可以當武器的胸部尺寸,也輸給人家了。」


    三原從後麵一把揉住友紀胸部。


    「唔哇!停啦!喂!你住手!」


    我冷冷看著扭動身子掙紮的友紀,還有臉色開心地把玩著柔軟胸部的三原。你們是來做什麽的啊?


    「真是的……你們認真點啦……」


    顯得困擾的平鬆用指頭卷著發束,或許她是拿那兩個人沒輒吧。


    「對嘛。畢竟我們是來幫忙的啊。」


    友紀撥開三原的手,並且緊緊摟住自己的身體進行防禦。


    叩叩。桌子被敲了兩下。


    「該開始工作了」


    「對啊。優講得沒錯,我們該早點開始——」


    咦?不知不覺中,圍著桌子的人就變多了。


    我、友紀、三原、平鬆——還有優。穿著鎧甲與手甲的銀發少女,依舊麵無表情地坐著。


    之前都沒有人發現。三原和平鬆正用觀察奇妙事物的眼光看著優。


    「奇怪,優你不是回去了?」


    「春奈和瑟拉 是出門去買晚餐」


    「啊,這麽說來還沒吃飯耶。」


    我說完以後,友紀的眼睛便突然閃閃發亮。


    「讓我來做飯吧?」


    我沒理友紀,將身體轉向優。


    「所以,優你不回去?」


    「我希望 能盡量讓進度快點 回來的隻有我」


    「這樣啊。謝啦。」


    「……那麽……我們要從什麽開始做起……才行?」


    我將原稿拿給大家,說明作業的流程。


    由於背景和效果線根本還沒畫好,我讓平鬆參考已經完工的原稿,要她幫忙畫效果線。


    友紀和三原……則坐到電視機前。


    「你們在幹嘛?」


    也許是我沒招呼到的關係,她們兩個對電玩遊戲顯得興致勃勃。


    「你看相川!有saturn耶!saturn!我們來玩《守護者列傳》吧!」


    「一起來玩吧,友紀!」


    這兩個家夥到底是來做什麽的啦?不過說來這很像友紀的作風就是了。


    「其實我也很想參加啦。」


    一直都在睡的妮妮小姐笑著舉起手。


    「……對不起……我們……把你吵醒了?」


    平鬆過意不去地低下頭。真正該低頭道歉的那兩個人,已經啟動遊戲主機了。實在受不了——拿這些家夥沒輒。


    「你好溫柔耶。我看你是會被男生誤解的類型。」


    妮妮小姐在咯咯笑著的同時盯著平鬆。


    「你說……誤解?」


    「要是對別人太溫柔,會被奇怪的男生喜歡上喔。」


    妮妮小姐這麽說著,還側眼瞄向我。


    誰是奇怪的男生啊?


    「好啦,我們快點工作吧。」


    我繼續貼網點,優負責塗黑和塗白。


    平鬆則由妮妮小姐親自傳授集中線和速度線的畫法。


    這是一項一步一腳印的作業,要拿著尺和原稿轉來轉去,把線一條一條畫出來。為了擦幹淨沾到墨水的尺,我們也備有麵紙。


    平鬆默默動手作業的模樣,讓人看了十分安心。


    雖然畫得太仔細的她速度不是很快,即使如此能幫到忙還是很值得感激。


    優與平鬆。和她們兩人一起工作,果然頗有效率。


    「唔哇!佳奈美快發雷射!雷射!」


    「來羅。友紀你好礙事。」


    雖然旁邊有點吵就是了。


    我有想過要不要提醒三原和友紀幾句,但我也覺得現在先放著她們不管,默默作業會比較有效率。


    像這樣過了三十分鍾左右——當我歇口氣時。


    有水滴滴答答地落到桌麵上。


    「……嗚……唔。」


    那是平鬆的眼淚。


    「沒事吧?你怎麽了?」


    麵對突然哭出來的平鬆,我整個人都慌了。


    「……對不……起……因為這篇漫畫……好感傷。」


    「感傷?」


    我的心思都集中在工作,所以沒把太多內容放進腦袋裏麵,但是聽平鬆這麽說,我試著讀了一遍,內容確實很感傷。


    有個村子的姑娘受到戰爭波及,變得必須親自拿起武器挺身而戰。


    在戰鬥之際,她的特異能力覺醒,結果就沒辦法說話了。


    故事在敘述這樣一名少女,和同伴取回聲音的曆程。


    妮妮小姐說過,這個少女就是眼前正在為原稿塗黑的優。所以,這大概不是虛構故事。


    少女光是要發出聲音,就會受到同陣營的人畏懼、欺淩,可是她仍為了那些人拚命戰鬥。她


    甚至也曾被覬覦那股力量的冥界之王所擒。


    目前平鬆處理的原稿,正好在描述這段劇情。


    不過——每次同伴都會來救少女。所有人攜手合作,將事件逐步解決。故事中的優,一次也沒有失去笑容。


    雖然也發生過痛苦與難過的事,少女獲得了封印覺醒能力的方法,最後就在出生長大的村子裏,平安地和七名同伴悠閑度日。


    這就是妮妮小姐,替優描繪出來的快樂結局。


    回到平凡無奇的日常。沒有比這樣更幸福的了。


    ——既然如此,要是有篇屬於我的故事,該怎樣才能叫快樂結局?


    「這個當主角的女生……還有圍繞在她身邊的同伴……簡直像活生生的真人一樣……明明是奇幻故事……卻有這麽厲害的真實感……我覺得……好感動。」


    被平鬆用濡濕的可愛眼睛望著,妮妮小姐表現得有些難為情。


    「並沒有那麽了不起啦。」


    平鬆真摯的目光好像讓妮妮小姐不太自在,結果她逃避似地——睡著了。


    「這後麵,有快樂結局在等著。我們要趕快把這個女生導向快樂結局才行啊。」


    「……嗯……說得對。」平鬆帶著笑容,擺出使勁加油的架勢。


    依然麵無表情的優,一直都望著平鬆——她將寫著「謝謝」的便條擺到平鬆麵前。


    「……佳奈美,我們也來工作吧?」


    「對呀。反正也玩夠了。」


    或許是受到平鬆營造的氣氛壓迫,友紀和三原收起電玩遊戲來到我們這邊。


    我做出指示,讓三個人一起分攤平鬆的工作,然後默默地開工。


    這種心跳的感覺是怎麽回事?


    相較於和春奈、瑟拉工作的時候,我胸口有股情緒蠢動個不停。


    我試著環顧四周。


    優的鏜甲底下,是小胸部。


    三原胸部尺寸普通。也許是她有打籃球的關係,營造出一種結實堅挺的印象。


    平鬆應該比三原大。算是中碗公胸部吧。


    友紀屬於大碗公。田徑社有巨乳,挺缺乏真實感的。


    然後,妮妮小姐是特大碗。


    這裏……這裏有滿滿的胸部!欲望使我抱頭煩惱,並且將身體扭來扭去。


    「欸,相川。」


    不行。不行啊。我在性騷擾官司中應該已經學到教訓了。快把奇怪的念頭甩開!


    可是,為什麽?為什麽——這裏都沒有男人味?被好幾個女高中生包圍,被好幾個冥界人包圍——聞起來有夠香!


    「相川~?」


    「總覺得你從剛才就反覆地扭來扭去,那動作看起來好惡心耶。」


    「……你有沒有……怎麽樣?」


    我得冷靜。畢竟我又不是想摸,也沒打算性騷擾。我並沒有在期待那樣的機會吧?


    咦——奇怪?為什麽大家都在看我的臉?


    「呃,什麽事?」


    「沒有啦,我是在想,相川和織戶明明是好朋友,不過即使在這種情況下也不會亂來耶。:


    「友紀。他就是因為曾經亂來,才會在前陣子吃上性騷擾官司喔。」


    「是啊。所以我已經決定不再性騷擾了。」


    「喔~那個既變態又有戀童癖的重度同性戀相川,不再性騷擾啦。」


    「……真希望……織戶也能學習。」


    叩叩。


    「可是剛才 步看著胸部在做比較」


    為……為什麽會露餡啊!


    「相川……你剛才有沒有出現露餡的表情?」


    友紀的目光停在我身上。那是傻眼的目光,瑟拉和娑羅室一天中大約會對我出現二十次。


    「你累了 莫爾道」


    誰是波希米亞的河川(注:指由南向北流經波希米亞地方的莫爾道河,是捷克境內最長的河川)啊?的確,我應該是累了才變得容易胡思亂想。按著眼角的我呼出一口氣。


    「我才不會對你們動歪念。」


    「真的嗎~?」


    「對啊,因為我們是『朋友』嘛。」


    ………………咦?為什麽都沒人有反應?講點話吧。


    平鬆帶著一副有點落寞的表情僵住了。


    友紀像嘔氣的小鬼般鼓起臉頰,三原則是「唉唷喂呀」地把手放在額頭上。


    優「叩叩」地敲桌。


    「還有 不管怎樣 我在那一欄之外」


    優依舊麵無表情地敲了好幾次桌子。我知道啦,便條的內容我有看清楚。


    「對…對嘛!他是對佳奈美和平鬆說的!嗯嗯嗯!」


    友紀在狼狽什麽啊?


    「我覺得相川這種神經大條的部分也算性騷擾耶。」


    「你們在講什麽?」


    「……我……我即使當朋友……也很高興……不過友紀她一直都……相川你要……想想看喔?」


    「所以,你們到底講什麽啊?」


    「行了行了。心裏明明知道還裝無辜反問,這樣隻會冷掉啦。」


    不對不對不對不對。你那句話最讓我想問:「講什麽啊?」


    總而言之,那一欄以外是指哪一欄啦?在說原稿?不對,照剛才聊天的前後內容來想,突然提到原稿也很奇怪。


    可惡!優留下「還有 不管怎樣 我在那一欄之外」的便條以前,我到底講過什麽?盡管我認為當中似乎有答案,但我的腦袋就是忘了一句空在那裏。


    也是有這種時候吧。


    雖然我還想多談一下這件事——


    玄關那邊,卻傳來隻能認為是「門被使勁打開」的聲音。


    「步!美迦洛出現了!我們走!」


    矮個子的褐發少女闖進房間。是春奈一手提著電鋸跑了過來。


    「你沒去拜托瑟拉?」


    「沒有米斯特汀打不倒啦!這點事情你要知道嘛!」


    表示有連瑟拉也應付不來的怪物出現了?傷腦筋。


    「……我知道啦。」


    「咦?怎樣,有什麽事要忙嗎?」


    三原眨起被長睫毛掩住的眼睛。感覺她似乎興致勃勃。


    「是啊,有點事……沒什麽啦,我馬上回來。」


    「相川,難道——」


    友紀好像已經察覺到「美迦洛出現了」這句話,代表著我得去「降伏妖怪」的意思。她用有些嚴肅的臉色抬頭望著我。


    我想叫她別擔心,但如果把這種話說出口,連其他人都會發現我是要去做「有必要擔心的事」。我不想讓她們有多餘的顧慮。


    「什麽啊,你也想去嗎?不準。我要自己和春奈去輕鬆一下。」


    「咦,相川是要去玩?都叫我們來這裏忙了,你會不會太過分啊?」


    三原皺起眉頭。要是她能把事情想成那樣,對我來說正好。


    「步!走~了~啦!」


    春奈拖著我的手臂要走,所以我在狼狽之餘說道:


    「抱…抱歉啦,三原。這樣吧,下次我請個什麽——」


    「真的嗎?太棒了,友紀!相川說要請我們吃壽司。」


    這家夥——算啦,假如就那樣倒還可以考慮。


    「路上小心」=「加油喔!哥哥!」


    優隻是默默地仰望著我。


    「嗯,我走了。」


    啊啊,該怎麽說呢?讓優送我出門,會有一種類似安心感的情緒冒出來耶。因為優全麵地信任我——這樣想會不會太自作多情?


    「……相川……不要做……冒險的事情喔。」


    我將眼睛睜得老大。


    這是因為平鬆最後對


    我說的話,有股和優差不多的安心感。


    我和一手提著電鋸讓人覺得很危險的春奈,正在找尋美迦洛。


    所謂美迦洛,是為了打倒魔裝少女,而從冥界來到這世界的怪物。


    它們是活著隻為幹掉魔裝少女的生物,所以要是不把它們全部驅逐,魔裝少女就不妙了。


    而且,春奈就是為了打倒那些怪物才會來到這個世界,但她卻被克莉絲奪走魔力,變成了長著呆毛的普通女生。


    美迦洛這種怪物強得嚇人。假如沒魔力的春奈現在跟它們打——恐怕會束手無策地被殺。


    正因如此,我得從克莉絲手裏將魔力拿回來。其實光打倒克莉絲還不夠,這才是我煩惱來源中占最大的部分。


    雖然要打倒她就已經很不得了。


    「步!在那裏!」


    春奈指著的地方,是公園。一座在住宅圍繞下的小公園。


    「是那家夥啊。」


    公園裏沒有溜滑梯,也沒有鐵攀架。


    有的是秋千、單杠和長椅。然後,還有一台熊貓造型的遊樂器具,可以騎在上麵像牛仔那般蹦跳搖蕩。真的是座小公園。


    「呀呼!哇哇。」


    蹦蹦跳跳蹦蹦跳跳。有隻穿立領學生服的……鹿?認不太出來是什麽的那隻生物正在玩。


    「感覺上,那家夥並沒打算對魔裝少女找碴——所以我其實有想過,是不是放著它別管就是了……」


    春奈講述自己的心情。


    「對魔裝少女找碴的感覺啊——它看起來,確實是不打算戰鬥。」


    「呀呼~」蹦蹦跳跳蹦蹦跳跳。


    可以玩那種牛仔遊樂器具玩得那麽高興的家夥,我還是第一次看見。


    在這種冷死人的天氣中,它未免玩得太熱情了。


    「反正似乎也沒有我想像中強,趕快打倒它吧。」


    「……步,你等一下。」


    「怎麽了?」


    「……我想跟它談談。」


    「啊?」


    「說不定它是好人啊。跟那家夥一樣——」


    那家夥。春奈說的恐怕是那隻角鴞。春奈才在上個禮拜舉辦的聯誼中,和角鴞型的美迦洛變成「朋友」。


    她現在了解到,美迦洛當中也有「好人」。


    以往春奈都像殺蟲似地,把所見過的美迦洛全部打倒。


    畢竟美迦洛是為了幹掉魔裝少女而誕生的生物,以局麵來說打倒它們是當然的。


    盡管我也一直都在幫忙——演變到現在,春奈竟然會選擇對話這條路,換做半年前的春奈根本就無法想像。


    除了打倒美迦洛什麽都沒想的春奈,竟然會——慢著。那我自己呢?


    我隻想著要打倒克莉絲。


    明明連春奈,連那個又呆又任性、態度旁若無人還喜歡自作主張加上個性蠻橫的春奈,連應該像個小鬼頭的春奈,都準備選擇「打倒對方」以外的選項,我自己又是什麽德行?


    我光想著打倒克莉絲——妮妮小姐明明已經幫我們拓展出對話途徑,我卻自己浪費掉機會。


    「我懂啦,春奈。就跟那家夥談談看吧。要是談完以後發現它不是好人呢?」


    「到時候——就把它海扁出去!我叫你來就是為了這個啊!」


    我對活力充沛的春奈「嗬」地微笑,並且走進公園裏。


    「唔!這種魔力——隻有魔裝少女才有!」


    太好了。美迦洛也有分成會講話與不會講話的類型,這家夥似乎是前者。


    「步。如果變得要戰鬥,你小心喔。因為對方是aa級的『鹿羚哞』——人稱美迦洛界的羚羊。」


    這名字有夠難懂!結果它是羚羊還是鹿?是鹿吧。然後名字裏有個哞字,所以還混了一點牛進去?雖然羚羊確實不是鹿科而是牛科啦。


    「這怎麽回事鹿——能讓我感受到魔裝少女魔力的,不是那個男的?」


    羚羊這麽說著,從熊貓造型的遊樂器具下來。


    「你有打倒過魔裝少女吧?」


    「或許有羚羊,也可能沒有羚羊。」


    有夠難懂!這家夥的講話方式簡直難懂得要命!


    「春奈,你是不是覺得有?」


    為了不讓羚羊聽見,我試著在春奈耳邊講悄悄話。


    「我們所說的aa級——是指『曾經打倒過魔裝少女』的等級。所以美迦洛會被分到這種等級,就表示它們有足夠力量打倒魔裝少女。我想應該——不對,之前絕對有人被這家夥幹掉過。它的態度太遊刃有餘了。」


    春奈的意思是說,她知道這家夥有幹掉過自己人,即使如此她遺是想試著談談看?我鹹到更驚訝了。


    春奈手叉著腰,向前踏出一步。


    「喂,我問你啊,戰鬥很快樂嗎?」


    「快『鹿』嗎?剛才你說我是鹿?我果然看起來像鹿?很像對吧~?」


    哎呀,哈哈哈。


    不知道是在高興或害羞什麽,表情讓人分不清的羚羊一直笑。


    「假如,你肯答應說自己以後絕不再襲擊魔裝少女,我就——」


    「那是辦不到的鹿。」


    羚羊將春奈說的話直接打回票。


    「為什麽?」


    「欺負魔裝少女,很快樂羚羊。」


    春奈的呆毛看起來,像是很憤怒地表達出不快。


    「你說欺負是什麽意思?」


    「像有些家夥原本想著『有美迦洛就要幹掉!』鹿,看到他們對我求饒的瞬間,就會讓我爽快得受不了鹿。」


    春奈似乎在很努力地克製著不動氣。


    「……那麽,假如說魔裝少女以後都不再襲擊你,這樣你肯停止戰鬥嗎?」


    「那不可能羚羊。假如魔裝少女不想打——就可以單方麵地整他們了……或許很棒羚羊。」


    ——啪的一聲,春奈心裏有某種情緒斷線了。不對,也許那聲音是從我腦袋裏發出來的。


    「這樣啊——好吧,步。」


    「思,像這種家夥隻能——」


    「『扁它出去!』」


    仿佛受到我和春奈的聲音牽引,羚羊朝我們衝撞而來。


    「步!變身吧!」


    春奈想把電鋸遞給我,但我拿都沒拿就直接迎戰羚羊。


    我還要跟克莉絲戰鬥。如果不能在沒有魔裝鏈器的條件下打倒這種羚羊,終究也無法敵過克莉絲!倒不如說我不想玩角色扮演!


    在沙地踏穩腳步的我,朝羚羊的門麵一拳招呼過去——


    僵屍的力量很強。由於普通人的身體承受不住消耗,出招時會由大腦作保留,然而變成僵屍的我,就算身體被毀也不要緊。


    哪怕是超出人類極限,讓肌肉纖維變得破爛不堪,我仍然可以無窮盡地提升力量。這就是我非人的部分。


    百分之三百六十!我這一拳遠遠超出人類力量的極限,直接朝羚羊的臉——沒命中,反而是我挨了一記掃堂腿。


    羚羊喇才是蹲下來對我發動攻擊。


    奇怪了~?轟轟烈烈地跌倒的我,躺在地麵疑惑地思考。


    在橫躺的我臉上,突然冒出陰影。抬頭一望,眼前是羚羊的腳。


    腳跟來襲!


    我打滾避開那招——可是,我的身體卻在閃躲間,被羚羊像踢足球似地踹上天。


    噢噢,力道好強。有如吊鋼絲表演特技似的,我整個人飛到半空,而羚羊又朝著我進一步使出攻擊。


    咦~?真的好奇怪:我設法交錯雙腕,擋開羚羊的腳。


    盡管我想拉開距離,但羚羊立刻展開下一波攻擊。


    是瞄準太陽穴的上段


    踢。我用手抵住——啊,看來骨頭碎了。


    「怎麽了?不對,怎麽了羚羊?」


    明白攻擊有手鹹,羚羊的臉上表露出優越感。這家夥真是讓人火大到極點。


    我伸出兩掌,擋下羚羊對準側腹抬過來的腳。


    啪!手掌陣陣發麻,挨到的衝擊使我的兩腕肌肉斷裂。


    即使如此,身為僵屍的我也沒有痛覺,立刻就能再生。


    ——有一點我已經可以確定了。這隻羚羊——比我更強。


    隻要思考過就會知道。無論我怎麽賣力,也沒自信能打倒變身後的魔裝少女,但這家夥是強到能打倒魔裝少女的羚羊。


    它比我強是理所當然。


    ——不過,並非壓倒性地強。


    我揪住羚羊的立領學生服,用過肩摔將它砸向地麵。


    就在沙塵飛起,地麵隨之作響時,我聽見春奈的聲音。


    「步!快點變身啦!」


    我單手接住丟過來的電鋸,發出一聲歎息。


    真受不了。難道我就無法脫離這樣的命運?


    「人知、王死萊召、乃我旦、璽討右、艾可燃綏!」


    隻要念誦出這段冗長到有點難形容的咒語,哎呀真奇妙。


    粉紅色的可愛服裝包裹住我。輕飄飄的裙子可愛到讓人想哭。


    「好惡鹿。」


    羚羊已經重整旗鼓。我們第一次意見一致啊。我自己也覺得這副模樣很惡心啦。可是——


    「變成這樣之後,我可是很猛的。」


    嘰——隆隆隆隆隆。電鋸發出尖銳的聲響。這台電鋸和引擎扯不上關係。它是以魔力來當成動力。


    沒錯,就是用我體內魔裝少女的魔力。


    對於變身為魔裝少女的我來說,aa級的羚羊根本不必放在眼裏。


    雖然稍微經過苦戰——打幾次我都不覺得會輸啦。


    看著羚羊美迦洛,逐漸化為閃亮的白色粒子融入空氣中,我鬆了口氣。


    「步。我平常都有叫你不要自我陶醉吧!為什麽你不一開始就變身?」


    「當然是因為我討厭這副模樣啊。」


    我揪住魔裝少女的可愛服裝硬拉。於是,衣服逐漸變成微微的半透明。簡直就像我和春奈第一次見麵那樣。


    怎麽回事?奇怪,衣服為什麽會——變透明——


    「步…步!魔力快消失了!」


    「什麽!意思是說,我會直接變成全裸……」


    那可不行!我急著重新握起電鋸,將意識集中。


    魔裝少女擁有讓毀壞物體再生的力量。


    我要用這股力量,再生出自己原本的衣服。


    閃閃發亮的粒子包裹住我,當粉紅色服裝消逝之後,再生的隻有我那件牛仔褲。


    ——好冷。一摸口袋,感覺確實有錢包和手機在裏麵。即使會撐得緊緊的也無所謂,還好之前有把這些塞在牛仔褲口袋裏。


    畢竟錢包和手機是最少要有的東西嘛。


    「哇啊啊啊啊!有…有變態!變態大駕光臨了!」


    春奈翹起呆毛,出手狂扁我。


    「春奈,這是怎麽回事?為什麽我的魔力會不見?」


    「誰知道!你快走開啦!」


    怎麽回事?不,等等——追根究柢,為什麽我能變身?


    春奈的魔力,不是全被克莉絲拿走了?


    對了,最初奪走春奈魔力的,是優。


    然後從優那裏分到魔力的我,才能變身成魔裝少女。


    克莉絲奪走的,是在春奈和優之間流動的魔力;而在我和優之間流動的魔力,大概跟那些算是不同的兩股力量吧?


    可是,優身上那些屬於春奈的魔力,現在已經跑去克莉絲那裏,因此對我供給的魔力也就斷絕了。


    簡單的說,就是燃料用盡。認為這項問題相當嚴重的我抱頭大為苦惱。


    如果可以,我真希望在魔力見底之前先發現。要變身對付克莉絲,這下變成不可能的事情了。變成魔法少女是打倒克莉絲的最低條件。不對,即使那樣我也有可能不是對手。事到如今,終於隻剩談判這種手段?


    還有,上半身依然光溜溜的我不會被人報警嗎?——冷死啦。


    妮妮小姐的公寓很近,所以應該不要緊吧。再說也有替換衣物。


    「那我要回妮妮小姐家羅?」


    「咦?為什麽?」愣住的春奈瞪圓眼睛。


    「你問我為什麽——畢竟還有原稿要畫啊。」


    「……你就那麽喜歡去她那裏?」


    「啊?突然講這個幹嘛?妮妮小姐很溫柔,再說那裏待起來也莫名地舒服——」


    春奈頭朝下,嘀咕時臉並沒對著我。


    「截稿日,是二十四日吧?」


    「是啊,沒錯。你那邊也別忘羅。」


    她「唰!」地抬起頭,並且奮力用手一指。那副模樣,是平常精力充沛的春奈。


    「那天晚上之前,你絕對要回來喔!」


    啊:說起來那天是聖誕夜?我每年都和這個節日沒有緣份,所以忘得一幹二淨。誰叫我沒女朋友,而且家人……………………也都不在。


    「二十四日會有叫做聖誕老公公的家夥過來!為了送禮物給我!」


    這家夥相信有聖誕老人耶。


    就是因為具備這種純真的部分,偶爾春奈會顯得很可愛。


    春奈將呆毛擺來擺去的模樣,讓我露出了微笑。


    「你許了什麽願望?不快點許願他就不會來喔。」


    我以帶點促狹的語氣問她,結果春奈眨起貓一般的眼睛。


    「嗯?那我早就在七月的時候許完了吧?」


    「……七月?」啊!是七夕!那個時候,春奈的確把七夕和聖誕老公公搞混了。


    「聖誕老公公啊!是會幫忙實現世界上所有願望的重度m喔!」


    不要叫人家重度m啦。他明明是善良得不得了的家夥。


    「難道你的意思是在七月許的願,聖誕老公公會幫忙實現嗎?」


    「沒錯!假如沒有半年左右的期間,他根本準備不完吧!」


    等…等等——這還挺有說服力的啊?


    要趕快回想起來。春奈在七夕的時候是許了什麽願望?


    這家夥應該沒要求奇怪的東西吧?如果是可以準備出來的東西,我也不是不願意為她當個聖誕老公公——呃,我記得是……


    「給我下雪 我想要一場能和大家一起觀賞的大雪 敢下小的我就宰了你」


    我想起來了。對,記得就是這種調調的內容。春奈想要的是「雪」。


    魔法世界「韋莉耶」不會下雪?傷腦筋了。這可不是能有把握準備出來的禮物。


    「對了春奈,你第二想要的東西是?」


    「嗯?為什麽要問?」


    「就算是聖誕老公公,也會有準備不出禮物的時候啦。候補選項越多越好。」


    「這我是能明白——不過現在要求好像已經晚了耶。」


    「沒問題。因為我跟聖誕老公公認識。」


    「咦;他會跟又臭又思心的步認識?」


    「你不知道嗎?聖誕老公公也是和僵屍類似的不死族啦。」


    「聽起來好假!……算了,我想要布偶。角鴞造型的。」


    角鴞造型的——這句話讓我展開笑容。


    「知道了。我會先跟他拜托。」


    「一定要喔!」


    呆毛翹來翹去翹來翹去。像狗尾巴般擺動的呆毛很讓人憐愛,我把手擺到春奈頭上。


    雖然我因為上半身光溜溜的關係,被口中罵道


    「惡心」的春奈狠狠踹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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