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賬步菌害得事情嚴重了。


    不知道在場已經有多少人受到了感染。


    盡管是分秒必爭的事態,我卻無能為力。


    焦急的心情如雪片般堆積,但我們再焦急也改變不了任何事情。


    正因如此,看到步掩飾不了焦急的心情,讓我比他更焦急。


    與其這樣,我不如像春奈一樣病得動不了還像樣些。


    ……我絕對不是想掛病號讓步照顧。


    因為被他溫柔對待——我就發不出脾氣了。


    在那之後,過了大約兩小時,我們幾個一直在等。


    客廳裏有瑟拉、優、以及春奈與我。


    我們連電視都沒開,就等著電話打來,也等著病毒的檢驗結果出爐。


    不知道結果,我們就無法出門。


    讓人焦急得牙癢癢的。


    我明白墳場就在附近。


    走路花不到五分鍾。我也知道這距離一蹴可及。


    大師應該會突然現身吧。


    我好想現在就去現場守候。


    可是另一方麵,我又不能將病毒散播出去。


    至少在檢驗結果顯示不會經由空氣感染以前,我都不能離開這個家。


    雖然對方說結果晚上就會出爐,但現在也已經夠晚了。


    最糟的情況下,必須準備不惜令疫情擴大也要攔下大師的劇本。


    畢竟我們就是不知道病毒會不會透過空氣感染。


    妮妮小姐還有吸血忍者那邊都已經講好了,隻要發現大師就會和我們報告。


    換句話說,在接到報告以前,大師都不會來墳場這邊。


    假如大師將計就計,從最初就利用墳場的閘口呢?


    我唯一掛心的就是那點。


    所有時間點都太難掌握了。


    受不了,心裏一直有塊疙瘩在那邊。


    於是,客廳響起了替我抹去那塊疙瘩的聲音。


    那是手機在桌上跳舞的聲音。


    整天都調成靜音的我,手機一向都處於振動模式。


    為了告知來電,黑色手機正拚命振動。


    我立刻拿起手機,急著回答:「喂~!」


    我才不曉得對方是誰。


    無論是好消息或壞消息,反正我什麽都想知道。


    「啊~喂喂喂,是牛頓小弟嗎?」


    開朗而顯得愛困的嗓音。


    光聽就知道是美女的聲音。


    「我叫相川。」


    一聽立刻就明白,那是妮妮小姐的聲音。


    光聽聲音,我就想起了妮妮小姐的事情。


    即使在我認識的人當中,她仍屬於格外有魅力的女性。妮妮小姐是冥界最強的人物,連韋莉耶女王都要敬她三分。


    而且我尤其敬重那對巨乳——


    妮妮小姐居然來電,光這樣就讓我興奮了。


    「啊~好的好的,艾西莫夫小弟。」


    「呃,反正我不叫艾薩克啦。」


    雖然她到現在都還記不住我的名字。


    哎,妮妮小姐老是在睡,就算我自報姓名也可能沒有聽進去吧。


    那些都無所謂。


    「那個人來過嘍。」


    妮妮小姐簡潔地講了來電的用意。


    我頓時渾身緊繃。


    這表示優漂亮料中了。


    而且,妮妮小姐打了這通電話,代表她比大師更強。畢竟妮妮小姐要是被打倒,結果不是喪失意識,八成也會被大師殺掉。


    「那麽,結果怎麽樣了?」


    「讓她溜掉了。」


    俏皮得仿佛要嗬嗬笑出來的語氣。


    讓她溜掉了——這句話有兩種解讀方式。


    大師企圖逃亡,妮妮小姐追了上去,卻讓人逃掉了。


    或者,妮妮小姐是本著自己的意思將大師放走的。


    「你有和她交手嗎?」


    「沒有,我們講了幾句——呼啊~~~~……然後她就逃了。」


    妮妮小姐邊打嗬欠邊回答。


    原來如此。


    意思是大師會避免跟妮妮小姐交手嘍?


    哎,預料中的事。


    萬一大師和妮妮小姐打起來,任何一邊淪為什麽下場都不奇怪。


    不對,妮妮小姐肯定會贏。


    大師應該也察覺了那一點吧。


    所以,她隻好放棄最遠的那個閘口。


    「大師是一個人嗎?」


    「咦?唔,她看起來並沒有帶著別人耶。」


    ……友紀沒有跟大師一起行動嗎?


    大師不打算一直操控友紀吧。


    不對,說不定是她能操控的時間本來就不長。


    假如友紀會恢複神智,並不是因為大師在調控開關,而是時間到自己恢複的呢?


    友紀並不是忠實的奴仆。


    那是值得慶幸的一點。假如我被受操控的友紀攻擊——肯定會手足無措吧。


    「那麽,我要怎麽做才好?」


    要讓妮妮小姐保持待命?或者和吸血忍者會合?還是來我們這裏?


    我跟她說了一聲「請等一下」,然後問優該怎麽處理。


    「優,大師在妮妮小姐那邊出現了,但是她好像溜了。所以,你覺得妮妮小姐應該留在那邊待命嗎?」


    「我建議繼續待命」


    呼嗯。果然是這樣。


    「我也覺得應該在原地待命。因為對方大有可能虎視眈眈地等著她離開崗位。」


    瑟拉也持相同意見。


    現在要妮妮小姐移動,應該會讓大師趁機從空下的閘口跑到韋莉耶。


    將大師的行蹤掌握清楚以前,都不能調動妮妮小姐。


    「麻煩你繼續待命。」


    我又朝手機發出指示。


    「好~」


    有一點要擔心的,是妮妮小姐說不定會睡著。


    「這件事結束以後,我會去幫忙的。」


    「真的嗎!啊哈哈,那我努力加把勁好了!掰嘍。」


    妮妮小姐格外有精神地講完以後,電話就掛斷了。


    太好了。


    雖然我們拜托得既突然又魯莽,不過妮妮小姐的心情似乎沒有變壞。


    我將手機放到茶幾上,然後歎了一口氣。


    明明大師已經行動了,我們還是隻能像這樣枯等嗎?


    下次再接到聯絡,就會是守住另一個閘口的吸血忍者們了。


    ……然而,聯絡到最後並沒有捎來。


    心裏充滿疙瘩的我又虛晃了約一個小時。


    「以距離而言,就算已經陷入交戰也不奇怪就是了。」


    「對啊。照大師那樣,應該會更快——還是說,她會不會已經朝這裏出發了?」


    「原來如此,她被迫放棄了第一道閘門。或許她會斷定第二道閘門同樣有穩固的防守。」


    「實際上,派過去的就是盡可能集結到的大隊人馬啊。」


    越像這樣考察,就越覺得焦慮。


    要盡快趕到墳場才行。


    我起身到處徘徊,然後坐下,接著又起身。


    「步,我想上廁所耶。」


    「啊~抱歉抱歉。」


    春奈依然站不起來。


    何止如此,她的症狀還越來越惡化,也沒有精神。


    靠之前照顧友紀的方法,春奈的體溫完全沒退。


    現在我腦子裏都是大師的事情,常常顧不到春奈。


    而且,春奈也明白那一點。


    難道你這麽安份,是因為感受到我在焦急的氣息嗎?


    難道讓你尊敬


    的大師做出這些事,也會讓你感到內疚嗎?


    當我把春奈帶到廁所以後——


    「步。」


    她叫了我。


    「怎樣?」


    「……你能超越大師嗎?」


    「……哎,應該沒辦法。」


    「沒錯。大師是天才——我遲早要超越她。」


    春奈一直都尊敬大師。


    不過,她更把大師當成目標。


    尊敬的人物就是遲早要超越的人物。


    很像春奈的作風。


    「是你的話,遲早可以超越她的啦。」


    坐在廁所的春奈把手放在腿上,閉著眼睛開口:


    「可是,大師這次依靠了詛咒。就算不那樣做,她也可以光明正大過來搶的。」


    ……的確。


    像大師那樣,就算要把我們殺個片甲不留也會達成目的才對,而且她應該做得到。


    「所以,步。你一定要讓大師輸到求饒。」


    「好,包在我身上。」


    我們對彼此嗬嗬一笑,然後我關上了廁所的門。


    回到客廳,繼續等聯絡。


    可以等到什麽時候?


    是不是不能再等下去了?


    我好幾次想衝出家門。


    可是,我總會介意感染的問題。


    雖然我是僵屍,但我屬於不希望在街上遊蕩到處散播病毒造成別人困擾的那一型。


    我又起身到處徘徊,然後過去接春奈。


    就在這時候,門鈴響了。


    有客人?


    盡管我煩惱著要不要去應門,還是走到了玄關。


    發生過友紀那件事,所以門是鎖著的——難道是來拉人信教或訂報的嗎?


    現在有誰預定要來我們家的嗎?


    「是我。開門。」


    我沒應聲,結果對方就說了這麽一句。


    那聲音我一聽就認出來了。


    是娑羅室。


    「什麽嘛,原來是你啊。」


    「達令。檢驗結果出來了。」


    娑羅室說得很遺憾的樣子。


    「結果?結果怎麽樣了?」


    她的語氣讓我心想:「不會吧?」


    難不成——我們幾個得像這樣,一直都出不了門嗎?我本來還在擔心,不過——


    「嗯。似乎沒有空氣感染的危險性。」


    這次娑羅室換成了欣慰的語氣。


    娑羅室這家夥。我看她是故意想先嚇我的吧?


    我解開門鎖,打算讓娑羅室進來,結果門卻被她用力一開—


    「啊!我好想見你呢!混帳達令!」


    娑羅室把我抱了個滿懷,讓我陷入困惑。


    我的脖子被娑羅室用手臂勾著,臉上則碰到她柔順的秀發。


    「喂喂喂,幹嘛突然這樣子?你高興得像是見到再也看不見的人耶。」


    我設法扳開娑羅室的手,然後抓著肩膀把她推開。


    我還以為娑羅室會去守第二道閘口。


    不對,優有這樣講過。


    第二閘口會派「將近」全軍的兵力。


    恐怕有幾個吸血忍者會到妮妮小姐那裏;有幾個則負責保護首領和其他任務;或者是去追查大師的下落。


    「沒有比來路不明的病更恐怖的了——真的太好了。幸好是不會危及性命的病毒。」


    娑羅室一副快要哭出來的臉。


    「別擔心啦。我早就死了。」


    我沒想到娑羅室會露出淚汪汪的模樣,就拍了拍她的頭。


    我隻懂得像在哄小孩的安慰方式。


    「什麽事情?叫得那麽大聲。」


    瑟拉似乎是被娑羅室高興的聲音吸引,就從客廳過來了。


    說不定,瑟拉也想學我一樣到處繞來繞去。


    我嚇得迅速把手從娑羅室的頭發上移開。


    安慰娑羅室讓我覺得亂害臊的。


    「我們終於可以走出家門了。」


    我笑著轉達娑羅室帶來的好消息。


    「這樣啊……那麽,時候終於到了。」


    可是,瑟拉卻露出嚴肅的表情。


    不能隻顧著開心。


    說的也是。等著我們的並不是日常生活。


    要阻止大師。


    為此,我才會像這樣等待檢驗的結果。


    「是啊——大師肯定會來才對。我們走吧,到墳場。」


    瑟拉對我說的話大大點頭。


    「對了,娑羅室。友紀那邊怎麽樣了?」


    「嗯。很遺憾,還沒有她的下落。」


    ……這樣啊。


    大師還沒有帶著友紀到處行動。那一點已經跟妮妮小姐確認過了。


    既然這樣,大師會把她放到哪裏?


    難道——不對,友紀不會被殺。


    大師不可能做到那種地步。


    因為友紀也是她的王牌之一。


    「我也一起去好了。盡可能多聚集一點戰力比較好吧?」


    「是啊,大有助益。」


    我拿起豎在鞋櫃旁邊的電鋸,並且唱誦咒語。


    「人知、王死萊招、乃我旦、璽討右、艾可燃綏。」


    難得在戰鬥前就像這樣變身呢。


    因為我覺得等到和大師對峙,根本就不會有空檔讓我變身。


    往旁一看,瑟拉也在不知不覺中變身結束了。


    她穿著一身可愛的服裝,手裏則拿著劍。


    這把看起來像劍的玩意,是由摺扇構成劍身的魔裝煉器「王者之劍正宗」。


    雖然這是春奈研發的東西,卻一直都是瑟拉在用。


    心悸的感覺停不下來。


    接下來要挑戰的,是最強等級的對手。


    得用萬全狀態上陣才行。


    「嗬嗬,受不了,我都搞不懂接下來要去做什麽了。」


    娑羅室看了我們的模樣,開心地笑了出來。


    「我早就習慣啦。」


    我提著裙擺對她笑。


    「那麽,我們動身吧。」


    「嗯。」


    娑羅室和瑟拉都露出認真表情。


    隨後——


    「我也要」


    優的身影出現在眼前。


    哎,我們一直在玄關討論,她應該會好奇是在做什麽吧。


    「優,你打算怎麽樣?」


    「一起去」


    我就知道優會這麽說。而且,她的意誌應該很堅定。


    可是,我們不能帶她去。


    「海爾賽茲大人——憑你……是幫不上忙的。」


    「瑟拉……你……」


    我嚇了一跳。


    瑟拉一直都崇拜優,而且一次都沒有貶低過她。


    但在另一方麵,瑟拉有絕對不說謊的信念。


    「再說,我們的能力恐怕也不足以應敵。如果一邊還要保護你,就無法戰鬥了。」


    「優說話的魔力確實是一股驚人的力量,可是要靠那個打倒大師,隻能用偷襲的。」


    我能理解瑟拉的用意,便幫忙緩頰。


    瑟拉不想把優送上戰場。


    「而且,對方並不是會吃偷襲這招的對手。」


    娑羅室也遺憾地表示。


    這些應該全屬事實。


    「還有,總不能放春奈一個人吧?優,麻煩你幫忙照顧她。」


    「是嗎」


    優可以理解我們的意思。


    她不想妨礙到別人。


    她想為別人盡一份力。


    然而,那需要力量。


    優比誰都明白,自


    己欠缺那樣的力量。


    她保有強大的魔力,又具備獨一無二的絕對能力。


    可是,那些對大師並不管用。


    「保重生命」


    優全心全意的一句話。


    有那就夠了。


    如此這般,我們來到了墳場。


    有廣闊的空間,以及沙地。


    魔裝少女的服裝似乎也具備出色的禦寒效果,質料明明薄得不得了,穿起來卻一點也不覺得冷。


    頂多隻有冷風輕撫著臉頰。


    感覺氣溫在這種地方都會變得更冷耶。


    哎,從幽靈的觀點來想,就像是好不容易才得到安息,卻又被陌生人侵門踏戶地闖進來大鬧一番。


    讓不速之客吹吹冷風,說起來也是理所當然的。


    沉眠在這裏的幽靈們啊,對不起。我們似乎還會鬧得更厲害。


    不知道要等多久,大師才會來。


    我們把春奈和優留在家裏,在沒有其他人的寂靜墳場中什麽也不說,隻顧等待。


    上次緊張成這樣是才藝表演會的事了。


    我總是落於人後,追在問題後麵跑,要不然就是突然被逼著麵對狀況,很少像這樣做好準備慢慢等。


    在舞台邊邊等著亮相。


    我心裏湧上了那樣的緊張感。


    瑟拉使足力氣握緊拿著王者之劍正宗的手。


    這樣啊。瑟拉,你的心情和我一樣吧?瑟拉靠在大樹旁邊,靜靜地閉著眼睛。


    雖然娑羅室正到處徘徊,但應該不是因為閑著沒事,而是為了避免戒心鬆懈吧。說不定兼有暖身的功用。


    大師絕對會來才對。


    我有一種可以篤定的感覺。


    那個時刻——並沒有讓我們等太久就來了。


    「人來了,達令。要先發製人嗎?」


    娑羅室果然是在戒備四周。


    最初發現的就是她。


    「不,我希望先談談。」


    「嗯。那就讓她進來這裏好了。」


    「對方終於到了嗎?我們兩個不會插嘴。步,全部交給你判斷。」


    「那就輕鬆了——還有,謝謝你們。假如沒有你們在,我肯定沒辦法放膽跟她談。」


    「不介意我把那當成愛的告白吧?」


    娑羅室露出訝異的表情。


    「我會介意啦。你是怎麽擴大解讀的?」


    我們互相笑了一會。


    娑羅室大概是用她的方式在替我消除緊張吧。


    於是——來者終於現身。


    「晚安~可以讓我進來叨擾嗎~?」


    那副笑容好可怕。


    身穿白袍,綁著雙馬尾的可愛少女。


    把手插在口袋的她俐落登場了。


    我的背脊頓時感到一陣寒意。


    看來,大師是隻身一人——


    「雖然我想拒絕你過來,不過這下總算可以談談了。」


    我沒有舉起電鋸,而是把那插在地上跟大師講話。


    「可是~我不太想跟你談耶~」


    「為什麽?」


    大師嘻嘻地笑了笑——


    「因為要是中了步先生的魔法,我覺得自己的意誌會動搖~」


    然後,她露出有些落寞的眼神。


    「友紀沒有跟你在一起嗎?」


    「畢竟我不能帶她到韋莉耶啊。如果辦得到,我本來就不會把她擺在這個世界。」


    能夠利用就利用,用完之後就甩掉。


    說來這很像魔裝少女的作風,可是我懷疑大師這樣有資格批評女王嗎?


    哎,轉移論點質疑:「你自己又如何?」大概在法庭上並不會管用吧。


    不過,某方麵來講倒輕鬆了。


    與那家夥為敵,是我最害怕的事。


    畢竟友紀類似於人質。


    「我知道你打算做什麽。」


    「到哪個部分為止呢~?」


    大師「啪」的一聲拍手。看來,她似乎有興趣。


    「你要把美迦洛製造裝置改造成魔力永動機。為此,你打算向女王或優索命吧?」


    大師邊點頭邊聽我說,一句都沒有反駁——


    「……然後呢?」


    她不以為然地問。


    「然後——」


    你問我,我問誰呢?大師希望我怎麽回答啊?


    「假設我將美迦洛製造裝置改造成永動機了,接下來,你覺得我會怎麽運用?」


    當我煩惱著該怎麽回答時——大師又問得更加詳細。


    真像在跟老師講話呢。


    「怎麽用……那我就不清楚了。」


    「換句話說,就是你什麽都不懂嘍?」


    ……原來如此。的確,我沒有考量到最根本的環節。


    假設大師的最終目標是女王,那麽她是想製造永動機打倒女王,或者將女王裝進永動機呢?


    隻要明白目的,自然也就可以知道永動機要怎麽製造吧。


    「那麽,請你告訴我吧。你打算做什麽?」


    「這是秘密~」


    大師將食指湊在唇邊,然後用可愛的語氣告訴我。


    「你打算用在和平上嗎?」


    「唔~以結果而言,是那樣沒錯。」


    以結果而言——嗎?


    做了什麽會得到和平的結果?


    為和平。求和平。


    打著這種口號發起的,全是戰爭。


    「感覺那段過程會有問題——你又想發動叛變……然後坐上女王的寶座嗎?」


    「唔~算答對了一點吧。」


    你也一樣啊。


    原來,你也想爭權啊!


    跟那個吸血忍者的元老一樣。


    越是有權的人,越會追求更高的權力。


    越是有錢的人,越會追求更多的錢財。


    為什麽他們都想追求超出必要的權與錢啊?


    難道變成大人就會想要那些嗎?


    「假如是為了那種無聊的目的,我怎麽可能把東西交給你。」


    「不然,你打算怎麽樣呢?」


    「隻好逼你死心了。關於魔力永動機的問題,希望你交給我和春奈來處理。」


    「照那份設計圖來看,感覺不犧牲哪個人就無法大功告成喔?」


    「那一點——我同樣會設法。」


    「哦,我沒有想到,步先生會願意讓那個人扛起重擔呢。」


    「不對,我說的是要找出那樣做以外的方法。」


    「已經沒有時間讓你找方法了喔~」


    「什麽意思?」


    「女王正準備攻打這裏——話雖如此,目前會動用的還隻有親衛隊而已。」


    「親衛隊……」


    雖然莉莉亞之前都是隻身過來,但她終於要率軍出征了嗎?


    那是為了什麽——


    「女王想要的東西,恐怕有三項。一是美迦洛製造裝置,二是我們製造的魔裝兵器,至於第三項——就是你。」


    「等一下。第一項還可以理解。第二項是怎麽回事?你們製造的——該不會是指友紀吧!」


    「這終究隻是我的見解而已,之前,她不是和風林火喵戰得平分秋色嗎?女王似乎是從那時候就看上她了,而且我猜女王肯定伺機要搶~」


    「……那八成也是你安排出來的吧。」


    「誰知道呢。」


    至少,友紀體內的魔裝兵器,是為了對抗女王的魔裝兵器才製造出來的。


    大師不想讓別人知道有那東西,過去曾托我保管過一段時期。


    哎,既然友紀已經和


    女王交手過,表示再藏也沒用了。


    「總之,我要阻止你。」


    「你要怎麽阻止呢?」


    「我好歹也算魔裝少女。用符合魔裝少女作風的方式來處理最快。」


    「哦。你居然會選擇那種手段,讓我有些驚訝呢。哎,雖然在你們布署兵力時,我就知道你想怎麽做了。」


    「這是因為要從你手裏取回美迦洛製造裝置,隻能用搶的而已。」


    「你有什麽勝算嗎?」


    勝算啊。


    憑變身成魔裝少女的我和瑟拉,說不定可以對付大師。


    實際上,我能指望的隻有這樣而已。


    我們絕對要打贏,而且也不能說絕對打不贏。


    「好吧~步先生,假如你們贏了我——我就將魔力永動機完全交給你處置。」


    大師在兩手亮出刀劍,我則舉起電鋸。


    同時,瑟拉和娑羅室也來到我旁邊。


    「事情照我們希望的發展了。感謝你替我安排上陣的機會,達令。」


    娑羅室堅定表示。


    瑟拉則在我旁邊嗬嗬地笑了。


    「怎麽了嗎?」


    「沒事,我想起之前聯手對付她,卻反被擺平的那個時候。」


    說的也是。當時京子哭著向大師求救,變身成魔裝少女的我既亢奮又自負,才得意忘形地跟大師開打,地點就是在這裏。


    哎,雖然當時我根本就不是對手。


    「想了你還笑得出來啊?」


    說歸說,我自己也笑了。


    畢竟,我們現在又打算做同樣的事情。


    「嗬嗬,我也想起來了喔~記得當時還這樣問過你——願意加入我的麾下嗎?」


    大師臉色不改。


    她果然沒有把我們放在眼裏吧。


    「而我也回答過你……道不同不相為謀,吸血忍者便是如此。」


    到了現在,一切都讓人懷念。


    「聽起來是挺開心的回憶不是嗎?我很慶幸可以加入其中。」


    娑羅室化水成劍,披上了黑鬥篷。


    「不過,我們和那時候不同了。」


    「是的。現在的我,速度比她更快——我要上了!」


    瑟拉手持王者之劍正宗發動突擊。


    鏗的一聲,摺扇和大師的劍對上了。


    第二下、第三下——大師麵對瑟拉怒濤般的攻勢仍麵不改色。


    …………大師居然擋得住。


    我啞口無言。


    喂喂,不會吧?


    變身成魔裝少女的瑟拉理應比任何人都快。


    麵對她的攻擊,居然有人來得及反應。


    對方連變身都還沒有祭出耶。


    「你們的行動,我大致上都能預測出來了喔~」


    聽似遺憾的語氣。


    預測行動。


    我認識一個辦得到那種技倆的人,那家夥是個天才到超越人智的笨蛋——


    對喔。


    春奈確實是天才。


    以烹飪為首,她的天才廣泛發揮在運動、科學、魔法技術等領域。


    說起來她就像計算速度勝過自己設計的電腦,還在六歲就能心算八位數除法,更參與過原子彈製造的約翰·馮·諾伊曼,或者萬能之人李奧納多·達文西那樣的天才。


    然而,大師則是被春奈稱為「真正天才」的人物。


    她指的不是在全方位留下功績的那種天才,要說的話,是像鈴木一郎或埃裏希·哈特曼那樣專精於某一項領域的天才。


    沒錯——大師是戰鬥的天才。


    「瑟拉,出招時別思考就好。或者你要用和平時不一樣的攻擊方式。」


    「我明白了。」


    匡。鐮。鏗。穿插假動作的連續攻擊,還有打帶跑。盡管瑟拉持續施展多變的攻擊——卻對大師不管用。


    怎麽可能啊。


    既然如此,我也一起出手,要製造出讓大師來不及應付攻擊的狀況!


    「沒用的喔~」


    咦?


    我剛準備上前,大師就已經來到我麵前了。


    「你休想製造出讓我來不及應付的狀況。」


    我被一刀砍中手臂,根本無法反擊。


    但是在下個瞬間——


    大師的白袍被人砍中衣角了。


    「既然如此,表示我在這裏也是有意義的。」


    那是來自娑羅室的一擊。


    從側麵突擊的她出劍斜劈。


    娑羅室沒有加入瑟拉的攻勢,應該就是在等待大師對別人出手。


    戰鬥中最容易在攻擊的時候出現破綻。


    而且,大師麵對娑羅室應該就無法預測行動了。


    因為她不同於我和瑟拉,跟大師幾乎沒有交集點。


    ——即使力有不及,娑羅室同樣也是戰鬥專家。


    然而,大師麵對從旁而來的攻擊能即刻閃身,也實在是厲害。


    換成我應該就被一刀兩斷了。


    「唔~對付三個人有點吃力呢。」


    大師掀起白袍一轉。


    隻見她的服裝逐漸變化。


    ……她什麽時候念咒語的啊。


    得到認同挺令人感激,但接下來才是真正的地獄。


    好希望大師可以對自己的能耐多信任一點。


    隻要我們三人聯手,或許就能打中大師。


    希望她不要一下子就抹消掉那樣的可能性。


    哎,也隻能拚了吧。


    「瑟拉,娑羅室!我從正麵進攻。剩下就靠你們的天分去應付了!」


    我能指示的內容頂多這樣而已。


    不要緊,她們倆比大師更了解我,應該會料到我要怎麽行動。


    結果,我應該相信那一點才對。


    我應該一句話都不說,並且堅信到底才對。


    原本以為大師是要朝我衝過來,結果她在中途朝旁邊一舉加速拐彎。


    因為我說要從正麵進攻——意圖露餡後,大師根本用不著頂測。


    換句話說,另外兩個人會從旁邊或背後動手——大師就把娑羅室視為目標了。


    「感覺你最棘手呢~」


    大師揮下兵器。


    舉起水劍防禦的娑羅室縱身向後。


    大師的刀劈了個空,攻擊看似失手。


    但是在下個瞬間——


    大爆炸出現。


    原本漆黑的墳場染上一層橘紅色彩,仿佛近距離看煙火。


    熱風掃過肌膚,可以感覺到爆炸的熱量。


    「娑羅室!」


    我不得不喊她的名字。


    是魔法!


    就算閃開刀劍,那家夥還有魔法可用!


    那是我們不了解的攻擊方式——連預測都沒辦法的攻擊方式。


    難道不需要唱誦咒語嗎?


    「不用擔心——不對,倒也不是不用。」


    看到娑羅室撥頭發的身影,我先鬆了口氣。


    鬥篷和衣服都被炸得破爛焦黑。


    她當成武器的水劍不見了,左手則無力地下垂。


    「沒收拾掉啊~你真優秀。」


    「輕輕鬆鬆就廢了我一隻手,你還真敢說。」


    娑羅室幹笑。


    大師則趁勝追擊。


    ——但是,那一擊被瑟拉攔住了。


    「趁現在!步!」


    「得手了————!」


    我從大師背後揮下電鋸。


    但還是以些微之差被閃掉了。


    隨後——


    以大師為中心,有類似寒氣的玩意擴散開來。


    於是乎,怎麽來著呢?身體不能動了。


    所以你的唱誦過程到底跑去哪裏啦!


    磅。磅。


    娑羅室和瑟拉應聲倒地。


    原來大師求的就是讓我們聚集在一起在一網打盡。


    刀背。


    她是用刀背砍的。


    光一擊,就準確地讓人失神。


    ——這個人未免太強了吧。


    大師緩緩走過來,踹了我的膝蓋。


    我泄了勁似的倒向地上。


    「隻要沒有魔法,我們明明還可以跟你鬥的——你怎麽有辦法不唱誦就出招?」


    萬事休矣。混帳。


    「唱誦?我有啊~」


    「可是我連變身的咒語都沒有聽見耶?」


    「被聽見的話,意圖不就曝光了嗎?」


    那倒也是。明明正在戰鬥,卻向對手宣布自己的下一步,那是笨蛋才會做的事。


    但我剛才就犯了那樣的錯誤。


    「為什麽要留我下來?」


    要我自己說也怪不好意思的,不過八成是因為我最強,大師才想製造單挑的局麵吧。


    「因為你最沒有威脅喔?」


    ……………我錯了。


    唔哇,感覺好丟臉。


    不過,先不管變身成魔裝少女的瑟拉,現在的我應該比娑羅室強。


    可是大師卻說娑羅室最棘手。


    「唬我的吧?」


    「不。步先生,你比在場的任何人都沒有威脅性。就算變得比現在強一百倍——或者變得比我還強也一樣。」


    「什麽意思啦?」


    「你的攻擊缺乏『目的』和『決心』。」


    「目的?不不不,攻擊就是目的吧。」


    「像剛才的攻擊也一樣,你明明揮著米斯特汀,卻無意劈開我的腦門,也不打算砍斷我的脖子。」


    「……因為我並不是殺人魔。」


    我不希望被拿來和什麽都敢做的魔裝少女相提並論。


    瞪著大師的我,被她用了一記回馬拳打在臉上。


    「你有想過,她們是抱著什麽樣的想法來這裏的嗎?」


    她的嗓音依舊嫵媚又可愛——還多了一層憤怒。


    「她們——」


    我看向頭發散亂昏睡似地倒在沙地上的兩人。


    「隻要是為了你,為了保護這個世界,她們就有舍命的決心,同時也有奪人性命的決心。」


    「那就是『娑羅室最有威脅性』的理由嗎?」


    「步先生,你啊,都認為自己反正不會死——戰鬥時往往缺乏緊張感。哎~雖然那也是你的長處——不過正因為如此,你的『決心』不夠。」


    「唔。」


    我無法回嘴。


    連一句話都無法反駁。


    我確實無意劈開大師的腦門。


    那當然會被躲開。


    既然我隻打算讓大師稍微受點皮肉傷,那她隻要閃個一公分就能躲開。


    我揮下電鋸,是想讓大師落得什麽模樣?


    我本來就明白。


    大師會躲。


    憑這種攻擊,她應該死不了。


    那我出招是在做什麽?


    目的與決心。


    我兩項都不夠。


    「所以步先生,你希望怎麽樣呢?」


    大師蹲下來探望我的臉。


    「我隻是——想要阻止你而已。」


    決心不足。


    被她這麽一說——或許正是如此。


    「你打算怎麽阻止我呢?光是反覆突擊,你覺得真的能打倒我嗎?打倒——你沒有想過,她們怎麽會為了那麽籠統的目的賭上性命?」


    打倒大師。


    那是指什麽樣的狀態?


    要怎麽做,大師才會死心?


    「我該怎麽做?」


    「你拿那個問題來問我啊?嗬嗬,方法倒有一個喔。」


    「一個?」


    「殺掉我就行了。」


    什——


    我的身體忽然恢複自由了。雖然恢複了,我卻沒有起身。


    因為我陷入混亂了。


    這個人在說什麽?


    雖然我從剛才就覺得大師講的話實在不對勁——


    難道說,她想被我殺掉?


    「大師,難不成你想要獻出自己的性命來當成永動機的魔力?」


    「那個選項已經不存在了。」


    「為什麽?」


    「把靈魂獻給夜之王,就可以得到龐大魔力——問題在於夜之王已經不在了。獻祭早就成了一項失落的技術。」


    因為我殺了他的關係嗎?


    不對,精確來講並不是我——


    的確,我和京子、夜之王還有元老交手時,都是抱著幹掉對方的想法在戰鬥。


    可是我無法像那樣和大師交手。


    我無法和她打——


    大師就是知道我的心思,才想刺激我動手嗎?


    「大師——你現在……不對,你這次也是在教我嗎?」


    「嗬嗬,對啊——坦白說好了,永動機幾乎已經完成了。」


    ——唔!我嚇得睜大眼睛。


    不愧是天才之一。


    美迦洛製造裝置應該沒有在設計圖當中。這表示大師明明沒有照著春奈的設計圖組裝,東西卻幾乎完成了?


    既然如此,問題在最後的瓶頸。


    春奈說過必須靠獻祭,可是那已經辦不到了。


    這樣要怎麽辦?


    擁有龐大魔力的優和莉莉亞,都必須冒生命危險才行嗎?


    …………………………這樣啊。


    原來是這麽回事。


    大師打算讓我動手取人性命。


    大師要我殺了她。


    那是因為——


    「你是為了讓我立下為達成目的不惜犧牲一切的決心——才打算成為頭一個犧牲的人物。」


    「因為我想不到其他的辦法!」


    「——我跟你不同。絕對還有其他的方法才對。」


    「既然如此,你對目前的狀況怎麽想呢?不殺我,你打算怎麽討回東西?無論要用上任何方法——目的都必須達成。」


    無論用什麽方法——


    要不然還有什麽方法啦?


    反正不管我用什麽方法,所有行動八成都會被大師料到。


    我覺得自己似乎一輩子也贏不了這個人。


    連報一箭之仇都辦不到。


    可惡。


    可惡,可惡,可惡。


    統統都被大師料中了。


    而且,讓大師料中一切的結果——就是非得絕情到殺了她才能搶回東西,這我也明白。


    正常情況下,我根本殺不了大師吧。


    可是——換成現在——


    隻能動手了嗎?


    假如春奈在這裏,會想出起死回生的妙計嗎?


    ………………要妙計,不是有嗎?


    有一項行動大師八成沒料到。


    還可以讓她失去行動能力。


    我辦得到才對。


    成功率不是百分之百。


    我頂多隻有「也許可行」的把握。


    我起身盯著大師的眼睛。


    「你似乎下定決心了~」


    她看起來隻像個和春奈差不多年幼的少女。


    我放開電鋸。


    「哎呀?哎呀哎呀~?」


    大師似乎預測不出我正要做什麽。


    看就知道,她陷入混亂了。


    大師微微偏頭,似乎有話想說。


    你想做什麽呢?——她八成想這麽問。


    大師以為我會殺她吧。


    可是,我卻拋開了電鋸。


    她大概會以為我想動手揍人。


    可是,我朝自己的心窩搗了一拳。


    然後我摟住大師的肩膀。


    並不是掐她脖子,而是將肩膀——摟到懷裏——


    我吻了大師。


    並不是隻有唇與唇相碰的那種吻。


    而是相當於人工呼吸的深吻。


    事發突然,大師隻能恍惚地紅著臉。


    「步、步先生!你你你你你你……做這種事情……」


    大師顯露動搖並將我推開。


    換成平時的她,應該輕輕鬆鬆就能閃開。


    畢竟她不知道我要做什麽,才會變得被動吧。


    因為大師認為我會動手殺她。


    哎,再說我原本也以為隻剩殺她一途。


    大師總沒想到,我會主動吻她吧?


    我自己也一樣啦。


    然而——應該有效才對。


    「這……這是……」


    大師癱軟地跪了下來。


    「用你的世界的說法——就是『詛咒』。」


    「……啊……唔。」


    大師沒有倒下實在厲害,不過隻見她的臉越來越紅。


    「我確實殺不了你。可是,我認為我有不惜做任何事也要阻止你的決心。」


    「你居然……還藏了這麽一招……」


    解除變身的大師恢複穿白袍的模樣,閉上了眼睛。


    因為發高燒的關係,她的意識應該已經變得朦朦朧朧。


    即使如此,大師還是沒有倒下。


    我真的無法打倒這個人呢。


    「我要把美迦洛製造裝置拿回來了喔。」


    我在白袍的口袋裏摸索——卻找不到。


    「嗬嗬……很遺憾……東西已經不在這裏了喔~」


    「咦?」


    「因為東西裝到我的魔裝兵器上麵了。」


    真的假的?


    這樣啊。


    原來這家夥——在友紀體內造出永動機了嗎!


    我又一次抓住大師的肩膀。


    「你應該和春奈一樣,至少還能講話吧!你對友紀做了什麽!那家夥平安嗎!」


    「……她沒事喔……一切……都是為了打倒女王~」


    為了打倒女王。這家夥的行動始終都是為此。


    但是,這算什麽?


    為什麽要這樣?


    「你為什麽、為什麽要把友紀拖下水!」


    「……春奈的設計圖有許多缺點。」


    「那是指需要強大魔力吧?」


    「還有喔~要完成那張設計圖,必須具備驚人的魔法技術——現在已經不能等那些技術全部研發完成了~」


    「所以——你融入了現有的技術嗎?」


    把魔裝兵器和美迦洛製造裝置這兩項荒謬的魔法技術融合——


    大師犧牲一切的決心——在那當中——連友紀都包含在內嗎?


    「多虧如此,我隻差一步就能讓夢想中的技術完成了~」


    「你剛才講過吧?女王的目的有三個——」


    「對啊~我把那些全部合而為一了。」


    美迦洛製造裝置——友紀體內的魔裝兵器——還有我。


    這三項才沒有合而為一啦。


    不對,意思一樣吧。


    畢竟我聽了這些,無論如何都會保護友紀。


    「你居然把友紀利用得這麽狠。」


    「……你變得想揍我了嗎~?」


    「不,我不會那麽做。」


    「為什麽呢~?」


    「因為你中的詛咒並不是來自於我。」


    沒錯。


    打倒大師的是——友紀。


    遭到狠狠利用的友紀,打倒了大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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